为何要用棒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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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要用棒打

摘要:从文化人类学来看,棒隐喻了男性的生殖力和武力,也即性本能与死本能,代表了男性典型的优势话语。因而,男性被“棒打”可以看作是男性优势话语的失落,其中饱含女性对男性话语反抗的意味。此外,从棒打的时间和地点可以推测出“新人”一词,在文本中实际隐喻金玉奴的在爱情上的复活以及人性在薄情郎莫稽身上的复归,包含着新婚之人和“重新做人”两层意思。

关键词:棒打文化人类学新人

本文伊始,我想首先提出三个问题:第一,金玉奴棒打薄情郎,为何是“棒打”,而不选用其他的工具或采用其他的方式,比如甩耳光,又方便又能让对方蒙羞,(打的是脸,痛的是面子,例如《聊斋志异.胡四娘》“二妹忿其语侵,立批之”,“批”即是扇耳光)?第二,就执棒者而言,为何是“七八个老妪、丫鬟”执棒,而不是由金玉奴或者许德厚执棒?按事件逻辑来说,金玉奴是受害者,应该由金玉奴执棒;按伦理地位来说,许德厚身兼高官(淮西转运使)和家长(金玉奴的义父)两重身份,具备充足的伦理合理性和政治合法性,也还可以由他来执棒。作者为何舍弃这两个最佳人选,而让老妪、丫鬟执棒?第三,就棒打地点和时间而言,地点为何选择在洞房之中?棒打的时间为何安排在重婚之时?

一、“棒”的隐喻:武力和性。

在回答第一问题之前,我们先来看看同时代的其他作品中的“棒”。《水浒传》“武松打虎”一节中,当武松慌忙之间哨棒“正打在枯树上,把那条哨棒折做两截”时,也成了打虎过程中最危险的时刻之一;关于棒,《水浒传》描写甚多,又如“林冲棒打洪教头”一节中写洪教头便跳起身来道:“我不信他,他敢和我使一棒看,我便道他是真教头。”结合原文来看,这里透露出了两点信息:第一是洪教头的心理,棒是证明自己比林冲强的有力证据,只要比棒得胜便距英雄近了一步;第二是时人的共同取向,棒是代表武力,而武力(棒)又与男性的确认身份和地位相关。在《西游记》中,我们看到,如意金箍棒更成为了孙悟空降妖除魔主要武器,“它的三个基本特点如意(可大可小)、分量重(一万三千五百斤)、择主(似乎为孙悟空专用)几乎使它成为了‘圣器’拥有了圣器也就拥有了发言权”。①由此可以看出,棒已经和男性/武力确立了相当密切的关系,成为男性话语中的一种典型话语,它的基本含义可以归结为:棒是男性为他的存在奏出的最强音。

那么,我们不禁要问,棒和男性的这种关系的根源在哪里?

关于男性与棒的关系,我们可以从文化人类学中找到的线索和答案。在现代伊拉克南部苏美尔的埃利都古城的废墟中,考古学家出土了5000年前的楔形碑,其中男性的生殖器被塑造成了“棒”的形状,这一古代文明说明了棒与男性的关系:棒隐喻男性的生殖力。美国学者戴维.M.弗里德曼对这一古老的文明现象做出了诠释,他在《男根文化史》中指出:“在母系氏族社会时期人类有过对女性的崇拜,但随着父系氏族的兴起,母性崇拜如今只留下一些模糊的记忆。而对男

性的崇拜(主要集中在对男性生殖器的崇拜),却一直清晰地流传下来,并印在人类的记忆中。”②

二、“棒打”的基本意蕴:男性优势话语的失落,女性的群体对男性话语的反拨

从上面的论述中,我们不难看出,棒本身具有双重象征:武力和性。弗洛伊德认为,人有两种本能,一是性本能,二是死本能。③因而,我们不妨说吗,棒正是男性两种本能的外化和物化,它代表了男人在这两个领域的强势统治和话语权利。用“棒”来打“薄情郎”,其实质是一种深刻的反讽,男性强势话语已经失落,而对女性而言,发出“打”这一动作,在此处则意味着反抗和解放。因此,《金玉奴棒打薄情郎》“棒打”的基本含义可以归结为:“棒打”隐喻了男性在武力和性两个领域的优势话语的失落,优势话语暂时由女性掌握,这种来自话语和性别的奚落与戏谑,既是对男性话语的反拨,又可以看作是女性要求反抗和解放的象征。

三、“新人”的含义:新婚之人与重新做人(亦即新生之人)

联系金玉奴为乞丐团头之女的身份,我们很容易联想到“打狗棒”一说,在文中写道乞丐时亦提到了乞丐使用短竹根棒的这一习俗:旧席片对着破毡条,短竹根配着缺糙碗。叫爹叫娘叫财主,门前只见喧哗;弄蛇弄狗弄猢孙,口内各呈伎俩。敲板唱杨花,恶声聒耳;打砖搽粉脸,丑态逼人。用打狗的棒来痛打薄情郎,无疑是一种巨大的羞辱。这其中是否也包含了金玉奴的“乞丐心理”呢?她用上了乞丐最熟悉、也最具羞辱性质的工具来报复伤害过自己尊严和生命的人。当然,这种棒打的用意是多样的,既包含了金玉奴对薄情郎抛弃糟糠、猪狗不如的愤懑,也提醒了薄情郎当初就是乞丐团头的救济才有了他日后的飞黄腾达。就薄情郎莫稽日而言,棒打是其人生转折的关键。棒打之前,金玉奴骂他“忘恩负义,恩将仇报”,连上司许厚德初见莫稽时也说“可惜了一表人才”,言下之意,空有人之表,不具人之实。棒打之前的薄情郎莫稽在知情者与读者眼中的形象可以归结为四个字:衣冠禽兽。而棒打之后,莫稽“迎接金团头,奉养送终”,这是践行了人伦中“孝”;与“许氏世世为通家兄弟,以报其恩”,这是对上司的“敬”更是报恩人以“义” ;与金玉奴重婚,言归于好,则是践行了人伦中的“夫妇和”。可以说,“棒打”促成了莫稽从畜(兽性)向人(人性)的转换,从有悖人伦向重归人伦的转换。

由此,我们也就不难理解文中为何要将棒打地点选择在洞房之中,因为洞房是“情”与“欲”以合乎人伦的形式结合的场所,是爱情重新开始和再次升华的圣地,也是人之所以称为人的一个重要标志。可以说,新婚之时就是复活之时,也是人性复归之时。由此看来,文中多次用“新人”(如“脚不点地拥到新人面前”)来称呼金玉奴与莫稽则是一语双关:新婚之人与重新做人(亦即新生之人)。就金玉奴而言,她在莫稽心中由已死到复活,由莫稽眼中的鬼复活为真真正正的、具有本体意义的人;就薄情郎莫稽而言,“新人”一词则隐喻了人性在他身上的复归。

参考文献:

[1]骆春《生存、自由、权利、欲望的象征——从符号学角度解析孙悟空的金箍棒》,摘自《景德镇高专学报》,第26卷第一期;

[2]美国戴维.M.弗里德曼著《我行我素:男根文化史》,,刘凡群等译,华龄出版社2003年12月出版,第11页;

[3]王一川主编《美学教程》,复旦大学出版社2005年3月版,第22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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