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意社区”转型机理与发展路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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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意社区”转型机理与发展路径
摘要:我国文化创意产业和创意城市、文化城市的发展,需要“创意社区”的活力激发和创意导向下的“社区重塑”。
创意社区在其本质逻辑上不同于文化创意产业聚集区、创意园区,强调从经济性到社会性、从产业性到生活性、从园区性到社区性、从自足性到开放性、从功能性到多样性等特征转型,“创意社区”为我国城市创意与文化的发展提供
了具有充分驱动的新路向。
创意社区有助于加强“社会性创意”、升级创意城市构成,探索实践中国城市和文化发展新
阶段下的创意更新、社区更新、城市更新、文化更新。
“创
意社区”的构建有文化社区型、公共场域型、特色区域型、公共服务型、创意集群型等具有典型性和重要性的进路模式。
关键词:创意社区;创意城市;文化创意产业;创意园区;社会性创意
中图分类号:G124;F290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0257-5833(2015)05-0045-06
我国文化创意产业在近年来取得显著发展,各地文化创意产业集聚区、功能区和创意园区纷纷涌现,创意城市和文化城市的建设也取得积极成效。
在各地大力推动文化创意产业园区、文化创意产业集聚区建设的背景下,“创意社区”
的构建在当下还未成为一个引起足够重视的理论和实践命题,而这也是我国创意文化、城市文化实力和文化经济转型升级进程中不可忽视的重要路径。
一、转型与升级:创意文化的社区重塑
我国对“创意社区”的研究和实践,在近几年随着文化创意产业和创意产业园区、创意城市发展的深入而逐步出现。
胡沂佳以杭州为对象基于创意园区向创意社区转变的研究、施玮基于地方特色文化的创意社区构建模式以及基于古城
镇开发保护的创意社区地方实例研究、丁继军和凌霓基于“新都市主义”个案的创意社区规划建设研究等成果中,对创意社区的基本现象和理念进行了触及和探讨。
总体而言,创意社区研究还处于初步状态,对于创意社区的构成特征和转型机理也缺乏系统的把握和阐述分析。
需要指出的是,创意社区不同于文化创意产业集聚区、功能区或创意园区,是一种新的文化创意发展路径,也是城市文化与创意城市建设进程中一种尚较少实践的社区文化
构建模式,它强调社区化、社会性、公共性、多样性的空间结构,通过社区内创意社群、创意网络、创意氛同的营造而提升社区的创意能力,促进地区和城市创意产业和创意文化的发展提升。
“创意社区”具有以下方面的转变趋势特征。
(一)从经济性到社会性
创意产业和创意园区一直以来承担着推动文化经济的
重任,也是创意经济的构成主体。
在这种经济主导的发展范式中,文化创意产业园区和文化创意集聚区、功能区其首要的目标是文化经济的增长,以及作为“增长极”对于区域经济的拉动和转型,并进而推动城市或地区在后工业时代的发展方式转变。
这一层面的创意文化发展有其阶段的必然性和意义,但是随着文化和城市、社会发展的深入,也呼唤着创意文化的理念转变和升级。
“创意社区”开始从文化规划发
展的经济意义强调其社会意义和社会功能,也即创意文化对社会特征的影响、融合和转变。
事实上在西方的文化规划进程中也存在着这样的演变轨迹,诚如黄鹤所指出,从20世
纪70年代强调文化对于城市经济和环境重建的作用逐步演
变到20世纪90年代以来侧重于文化和经济社会综合发展,文化被定义为整体生活方式,文化规划是城市和社区发展中对文化资源战略性以及整体性的运用,在关注文化产品经济价值的同时也关注文化的政治和社会效益。
在这种转变轨迹的牵引力下,创意社区对社会功能的凸显也成为城市文化创意发展的题中之义和内在升级演化要求。
这种模式下的创意文化和创意城市不仅仅是创意经济的繁荣,而是将创意融人到社会之中的“社会性创意”和广泛主体参与的创意社会土壤,通过创意文化和创意单元推动城市和区域新的转型构建。
(二)从产业性到生活性
创意社区的一个重要特征是不再强调空间区域的产业
主导,而是转而注重“创意生活空间”的营造和生活型创意文化。
在传统的创意园区和创意街区中,文化创意空间或注重文化创意生产主体的汇聚、或侧重文化创意消费的集聚,这其中文化创意是作为直接的产业化和商业化以及消费文
化的承载,这样的模式中本地居民的参与以及生活化的“公共领域”和交往空间往往处于被抑制的边缘性。
“‘创意园区‘会形成相应完善的生产链,效率高,但生产与生活是脱离的。
现有大多数‘创意园区’仅是作为创意人士的工作场地而已。
”兰德利指出,创意环境让非正式的与随机性的沟通都可以轻易地发生。
正如王慧敏对文化创意产业集聚区的转变态势所关注的,新的文化创意产业集聚区集生活型的创意空间、创意工作与创意生活融为一体,可称之为“创意城区”,它“表达了一种创意性的生活方式,多元的咖吧文化、活跃的创意社群、频繁的创意活动构成集聚区的主体单元,创意成为区域内一种普及性、开发式的、大众普遍参与的活动,创意人才的市民化、城市居民的创意化成为发展趋势,形成了园区、商区、社区‘三区联动’的格局”。
事实上在这样的转折路向中,创意社区需要在文化产业园区、文化消费街区等基础上进行更为深入的理念更新,将文化创意社区的生活化空间属性置于范式特征地位,突出生产性、消费性向生活性的逻辑演绎,打破各种话语空间区隔和身份制约,通过非正式化的日常生活领域沟通与激荡各种创意主体和行为,
加强新型创意共同体的建构和活化。
(三)从园区性到社区性
在文化创意产业集聚区和创意园区中,突出服务链、产业链的构建和经营环境的场所特质,把物的属性置于具有中心地位的创意主体、创意社群和创意氛围的要求之上,这是园区工业对于文化创意生产的流水线式纳入与收编。
部分园区由于缺乏有效的创意主体参与和融入而出现“空壳化”、“圈地化”的问题。
文化创意更为重要的不是园区的物质性而是创意主体的激发、交互以及创意社群、创意网络的活跃和强化,是创意文化的非物质性。
“单纯的一座大厦、一个
广场即使冠以‘集聚区’之名,如果没有创意企业、创意人才的参与,缺乏社区居民和城市居民的认同,就是无源之水无根之木,一定要早日走出‘创意城市即意味着文化创意产业集聚区数量多的城市’的误区”。
社区在某种意义上具有
融人本地文脉的不可移植性,尤其是其中主体和主体、主体和环境之间的社群关系、地方关系都是嵌入式和不可复制的。
创意社区的建构与发展要求充分的具有文化底蕴和创意特
质的主体的人驻,要求居民对于本地文化的实际的参与能力和社区共同文化的建构,要求社区各种显在或隐在的文化要素、创意元素都融人到社区的共同体和氛围之中。
这是文化型的空间生成而不是空间性的文化生成,人文主体、居民和文化参与、文化传统和地方“文脉”等都是创意社区不同于
创意园区的关键特质,社区化的创意空间也充分强调其内生型持续驱动机制。
创意社区是基于社区的创意场域,对于已有的社区的文化更新与创意注入成为构建创意社区
的基础路径之一。
这不仅是“社区文化”的建设问题,也是更为深入和激进的“文化型社区”的建设问题。
我国有学者提出和强调了“文化型社区”的发展模式,认为文化型社区是一种具有支柱性文化产业和特色文化资源的社区模式。
在创意文化的新阶段视阈下,以文化和创意为战略支点的文化社区对于创意社区、创意城市的建设都具有高度的重要性。
“文化社区”以文化为社区发展的基本支撑和主导要素,其居民、社群、产业、公共机构等具有紧密的文化互动与文化合作纽带,内部环境具有丰厚的文化元素包括公众文化、居民文化和草根文化,例如社区内的文化创意活动、艺术涂鸦和创意人群相互嵌入的日常生活,呈现出社区鲜明的文化导向性和突出的文化资本。
就现有的社区文化而言,其主要仍是社区框架下的“文化补充”而非文化导向下的“社区更新”乃至“社区重塑”,而这恰恰是创意社区对于活化城市社区细胞的重要诉求。
(二)公共场域型
创意社区具有高度的文化活力,形成在创意、创新、艺术、思想等方面的汇聚力和辐射力,这在以创意为纽带的公共空间场域得到呈现与实践。
尤尔根?哈贝马斯曾经在对于
“公共领域”(public sphere)结构转型的研究中,考察了包括沙龙、咖啡馆、杂志等在内的公共领域。
创意社区强调在具有地理实体和创意人群边界性的社区基础上其内部日常化、生活化和宽松的创意氛围和创意交互模式,由此而激发出社区的创意活力及其辐射力。
例如巴黎左岸地区在数百年的历史上成为典型的知识文化阶层汇聚区,具有适宜于知识文化阶层社交与互动的众多咖啡馆、啤酒馆以及各种书店、博物馆等构成的人文环境,吸引了众多文化艺术大师和学者、名人的驻入,形成其文化、艺术、思想方面的持久魅力。
就公共场域性的创意社区而言,其突出的特征是在一定的文化区域和创意社群边界性的基础上对于开放性的重要诉求,提供有利于创意活动的创意交流公共空间、创意共享纽带与机制、创意成果呈现和传播平台、创意交互的空间性或媒介性公共领域,构建地区具有标识度的人文生态和创意生活圈、创意互动圈,吸纳更多的创意主体的涉入以及创意活力的迸发,从而打造区域文化品牌。
(三)特色区域型
在一些城市街区、社区及至村镇街道中,存在着具有当地特色的文化产业或创意资源,其中的居民或主体阶层对于该地区的文化特色具有相对广泛的参与性,这为打造本地独特的创意社区提供了基础条件。
在地方和区域特色文化的视角下,“‘创意社区’是指将地方特色文化作为社区发展的重
要资源,集合社区居民、创意人才、政府等构建的崭新的空间集群”。
创意社区作为特色文化区域的建构中,区域内独特的文化人群构成和居住群体是其一个重要路径,例如上海的金山农民画村基于其在几十年历史中形成的“农民画”当地居民,并吸纳了我国其他省市区域村镇中的一些农民画作者常住,逐步形成了有特色的艺术创意小区。
街区的“文脉”(context)例如特定历史文化遗产,在加大当地社区建设和居民参与的基础上,“通过开展社区建设,充分挖掘历史街区所蕴含的丰厚且独具特色的文化资源,最大限度地调动社区居民的参与,确立以文化为本社区发展基点和原动力的社区发展战略”,也是构建创意社区的有利资源。
地方的特色文化创意产业同样是进一步构建其“创意社区”的有效方式,例如作为“雕刻之乡”的河北曲阳县、深圳大芬油画村等,其特色文化创意产业的兴盛都有常驻的创意居民和创意人
群的广泛参与。
对于拥有丰富、多态文化资源的我国城市或村镇区域而言,特色区域型的创意社区是加强我国创意竞争力不可忽视的重要路径。
(四)公共服务型
创意社区有自发式构建如各种自然集聚生成的特色创
意区域和文化街区,也有在政府和公共机构介入下的引导式构建。
良好的公共文化服务及其社区体系为创意社区及其“创意磁场”提供着关键要素,从而推动创意社区的形成发
展。
国内学者在对创意磁场的NIP构架研究中,提出社会网络、文化体验和公共政策在创新路径和模式中的意义。
对于公共文化服务和公共文化政策主导下的创意社区构建而言,丰厚的公共文化设施体系、完善的公共文化服务资源和机制、开放的创意平台、人本化和宜居化的创意体验,是形成社区创意磁场的有力条件。
公共服务和公共政策机制也体现在对于社区或街区的文化规划设计中,例如通过城市更新而提供更为优质的文化艺术设施、文化阶层居住环境和创意环境,推动城区、社区的文化塑造和创意磁场构建。
(五)创意集群型
创意园区、创意街区的“社区化”改造升级是建构创意社区的另一重要路径。
对于当前我国存在的众多创意园区和文化创意产业集聚区而言,这种路向更具有现实意义。
在创意集群型的创意社区建设中,其主要特征是在文化创意产业特定集聚空间的基础上,在较为单一的“产业园区”特征基础上逐步加强其“社会性”和创意生态的完整性,例如吸纳除了产业主体之外的多种非营利性文化机构、独立的艺术家和创意人员、大学和研究机构、文化消费和传播场所、独特的街区文化生活氛围、文化共同体认同、与当地创意产业相关的居民人口常驻、人文生态的日常嵌入等。
如张晓明等所指出,“创意集群”实际上完全不具有传统“产业园区”的
特征,而是更像一个“社区”。
以澳大利亚昆士兰KGUV创意
社区规划为例,它将作为特色核心的QUT创意产业园无缝结合到大学、都市村庄和社区生活内部,创意产业园区内包括了剧院、教学区、动画和设计实验室、创意型公司、创意产业与创新研究中心等,创意产业学院、社区、企业形成紧密连接的整体生态,提升了“创意社区”的创造能力和社区的文化生活品质。
创意集群在创意产业的基础上加强“社会性创意”的转换提升,加强集群内部各种产业主体和非产业主体之间的链接网络体系,从而实现创意园区的社区化、创意街区的生活化、创意经济的社会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