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对外汉语教学的若干建议

关于对外汉语教学的若干建议X

马庆株

一提高汉语的国际地位

1.11985年第一届国际汉语教学讨论会召开以来,对外汉语教学事业已走过了18年。这项事业有了很大发展,成就显著,形势大好,令人欣喜,在高兴的同时我们无论如何也应该保持清醒的头脑,要看到存在的问题和面临的挑战。2001年9月我在英国牛津大学Wadham College听到的英国同行介绍的情况应该引起中国对外汉语教学界和语言规划研究者与制定者特别是教育行政部门的广泛注意:那里近10年汉语教育的规模一直稳定在一个水平上。如果某大学招生增加几个人,其他大学必定相应地有所减少。

现在扩大国外汉语教学规模、增加汉语学习人数的因素和制约国外汉语学习人数增加的因素并存,机遇和挑战并存。为了扩大对外汉语教学的规模,一定要对这些因素加以认真的分析,从而有针对性地采取有力的措施。

1.2在中国加入世界贸易组织、迎接2008年北京奥林匹克运动会的形势下,为了加快对外汉语教学事业的发展速度,须要进行宏观思考,研究对外汉语教学和对内外语教学的关系,研究相关的语言规划问题。对外汉语教学与对内外语教学应当并重,都是加强中外交往的手段,可以使中国了解世界,走向世界,也使世界了解中国,使汉语汉字走向世界,并使汉语成为中国综合国力的构成要素。法国不遗余力地推广法语,总统亲自抓,每年召开的法语国家首脑会议,最近一次55国参加,法语增强了法国的综合国力,使法国成为一个大国。

1.3语言是民族的主要特征之一。要提高汉语的国际地位,我们首先要重视汉语,而不是降低汉语的地位。如果我们自己都不重视,人家怎么可能重视?现在不重视汉语的表现是多方面的:(1)/汉英双语教学0即在小学用英语教体育、音乐、美术,中学用英语教数学、物理、化学,这种做法违反了5国家通用语言文字法6和5教育法6中普通话是基本教学语言的规定,极大地降低了汉语的地位,伤害了中国人的民族自尊心;(2)滥用英语的现象相当普遍。普通话电视栏目汉字下面该用拼音却滥用英文,中文报头和报纸栏目该用拼音也滥用英文,缩写该用汉语拼音却用英文,即使汉语拼音字母也照英语念。这种现象应该纠正。对外开放不需要用英语代替汉语,不必完全向英国前殖民地看齐。

X本文系2003年4月16日在北京语言大学对外汉语研究中心所作学术演讲的讲稿,此次发表作了部分删节。

二培养多语种的汉语师资

2.1为了发展对外汉语教学,须要搞好语言规划,首先要搞好语言地位规划,确定各种语言文字在中国的地位。

加强对内外语教学,合理地作好对内外语教学规划的调整。目前对内外语教学的问题不少,主要是语种过于单一,只重视英语,忽视了其他语种。俄语、德语、法语、日语、西班牙语、阿拉伯语等使用人口超过1亿的大语种在中国居然都成了小语种。这不利于同广大非英语国家人民发展友好关系,也不利于外国人的汉语学习,不利于汉语走向世界。南欧一般不大使用英语,巴塞罗那奥运会期间,中国记者在那里用英语采访时遇到了很大的麻烦,人家要求我们的记者说卡塔罗尼亚语、西班牙语或法语。这应该引起我们的注意和深思。

语言与民族感情有密切的关系。我带过的一个法国进修生对法语地位下降很不甘心,对英语至高无上的地位很不服气。除了法语,她会德语、意大利语、俄语、汉语和阿拉伯语,就是不学英语。加拿大魁北克省以法语为唯一官方语言。德国朋友贾腾先生谈到有个中国教师问他名片上地址等为什么不用英文而用德文的时候他很生气,他说:/这个问题非常奇怪,德国人的名片为什么要印英文的?0这说明英语并不是所有外国人都愿意接受的语言。联合国大会上45%的国家代表用英语发言,55%的国家不用英语。我们在对外交往中如果只用英语,有时是会引起反感的。对外记者招待会也应当创造条件,逐步实现多语种同声传译。

2.2现在外国人学汉语一般是把汉语作为第二外语来学,我们希望今后有一部分外国人把汉语作为第一外语来学。这就要求我们也把人家的语言作为第一外语来学。如果我们只重视英语,人家就会觉得有英语就可以了,就没有学习汉语的必要了。如果我们不重视、不学习非英语国家的语言而希望人家重视学习我们的语言,那当然是不合理的,也是不现实的。因此增加外语教学的语种是汉语走向世界的需要,是增强中国同世界各国人民友好关系的需要,对于促进世界多极化格局的形成也具有重要的意义。我们希望这一点能够立即引起有关方面的高度注意。

2.3外国语教育语种数应当和国家地位相称。世界大国的对外广播语种数和外语教学语种数都比较多。外语教学语种应该分层次,增加外语教学语种须分步骤进行。第一外语教学和第二外语教学应该采取措施逐步开出至少以下9个语种:联合国6种正式语言和工作语言中汉语以外的5种)))英语、法语、西班牙语、俄语、阿拉伯语,使用国家面积超过中国、人口过亿、也是澳门特别行政区正式官方语言之一的葡萄牙语,经济发达、总量较大、人口较多、与我国经贸往来较多国家的日本语、德语、韩国语。

第三外语语种多多益善,首先要考虑超过一国使用、人口过千万的语言)))印度尼西亚)马来语(印度尼西亚、马来西亚、文莱、新加坡)、印地)乌尔都语(印度、巴基斯坦)、波斯语(伊朗、阿富汗)、荷兰语(荷兰、比利时、苏里南)、意大利语(意大利、瑞士、圣马力诺、梵蒂冈)、罗马尼亚语(罗马尼亚、摩尔多瓦)、塞尔维亚)克罗地亚语(塞尔维亚和黑山、克罗地亚、波黑)、希腊语(希腊、塞浦路斯)和非洲的斯瓦希里语(坦桑尼亚、肯尼亚)。

主要为一国使用的人口过千万的语言有亚洲的越南语、缅甸语、泰语、高棉语(柬埔寨)、他加洛语(菲律宾)、普什图语(阿富汗)、尼泊尔语、孟加拉语、僧加罗语(斯里兰卡)、土耳其

语、阿塞拜疆语、乌兹别克语(Uzbek)、塔吉克语,欧洲的匈牙利语、波兰语、捷克语、乌克兰语、白俄罗斯语、保加利亚语。非洲的阿姆哈拉语(埃塞俄比亚)、马达加斯加语。

人口超过千万的语言至少有60种以上,除了上面提到的还有:亚洲印度尼西亚的爪哇语、巽他语、马都拉语,菲律宾的比萨杨语,印度、巴基斯坦的旁遮普语、信德语,印度的古吉拉特语、马拉蒂语、奥里雅语、拉贾斯坦语、比哈尔语、阿萨姆语、泰米尔语、泰卢固语、马拉雅拉姆语、卡那达语,西亚的库尔德语,非洲的盖拉语、弗拉尼语、伊博语、约卢巴语、豪萨语,南美洲的克楚亚语。

人口不超过千万的语言,周边国家有蒙古语、哈萨克语、Kirgiz语(吉尔吉斯P柯尔克孜)、老挝语等等,亚洲还有希伯来语、亚美尼亚语,欧洲有瑞典语、丹麦语、挪威语、芬兰语、爱沙尼亚语、拉脱维亚语、立陶宛语、爱尔兰语、马其顿语、斯洛文尼亚语、阿尔巴尼亚语。甚至各国人口较多的少数民族语言如俄国的鞑靼语、南非的祖鲁语也可以考虑作为第三外语。学校教育中开出的语种最好能够每年增加一种。

2.433%~45%的学生以英语为第一外语,以其他8个语种中的一种为第二外语;其余学生分别以这8个语种中的一种为第一外语,以英语为第二外语。经过10年的努力,重点大学首先要求大学生普遍修第二外语,研究生开始选修第三外语。在2021年所有大学普遍修第二外语,开始选修第三外语。师资培训与外语教学可与国外开展友好城市、姊妹学校之间的国际合作交流。对内外语教学质量的提高和语种的大量增加,将为对外汉语教学提供更多的合格师资。以外国人的母语教外国人汉语,效果将大大改善。

三利用汉语拼音与国际接轨

要使汉语走向世界,关键是语文观念现代化,自觉地积极认真全面地贯彻5国家通用语言文字法6,遵守语言文字规范,执行各项有关规定和标准,加强语言文字规范化、现代化工作、推广全国通用的普通话,加大语言学干预社会语言生活的力度,提高汉语言文字的规范化、现代化水平,创造有利于对外汉语教学的大环境。语言科学工作者还应该考虑国家通用语言文字的发展战略,并进一步将其转变为政府行为,这样就会使普通话、规范汉字及其拼写和注音工具5汉语拼音方案6真正成为增强中国综合国力的重要因素。

3.1对外汉语教学离不开5汉语拼音方案6,此方案1958年公布至今45周年了。从全国人大全体会议批准之日起,拉丁字母从法律上说已经是我们自己的字母了。各国都用罗马字母按本国拼法拼写自己的语言,如日本Nippon、老挝Laos、塞浦路斯Kibris、黎巴嫩Liban,比利时Belgi·#Belgique、丹麦Danmark、爱沙尼亚Eesti、瑞士Helvetia、意大利Italii、爱尔兰Eire、西班牙Espa~n a、拉脱维亚Latvija、立陶宛Lietuva、匈牙利Magyar、挪威Norge、奥地利Z sterreich、菲律宾Pilipinas、波兰Polska、罗马尼亚Romana、瑞典Sverige、土耳其T rkiye。中国有些人宁可用英文也不用汉语拼音,这十分不利于汉语走向世界的进程。当今世界是拼音的世界,充分利用5汉语拼音方案6是实现汉语汉字与世界接轨的必由之路。现在有必要研究外国人学习汉语的难点是什么,研究在哪些领域里汉字不便使用、不能使用,并且进一步研究应该采取哪些相应的措施。

3.2外来词和外国人名地名用汉字表示,不仅译名很难统一,还常常增加原文所没有的声调,增加中国学生和外国人的学习负担。解决的对策是原则上采用原文或采用原文的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