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行为的根源

美国行为的根源（1917—1921）
摘要：1914年，一战爆发时，美国坚守孤立主义，拒不参与战争，直到1917年德国宣布恢复无条件潜艇战，这一行为致使美国极为不满，直接参与到战争中。

而战争结束后，以威尔逊的自由国际主义为指导的美国在巴黎和会失败。

从不参战到参战和拒绝承担责任，主要是美国孤立主义在其中起作用，但其中变化是从传统孤立主义走向新孤立主义，即孤立于欧洲之外到专注于自己的事情，避免过多介入国际事务或承担过多国际责任。

关键词：孤立主义、一战、自由国际主义
1865年内战解决了美国的国家分裂问题，尽管分歧依然存在，但挑战国家团结的因素消失，美国也因此走上近代国家的轨道。

此时，美国在军事、经济以及海外殖民等方面都取得了相当程度的发展。

军事方面，19世纪90年代之前，美国的军事力量远不如欧洲国家的军事力量，由历史事件便可以看出，1868——1878年，古巴危机中，美国政府拒绝对古巴政府实施援助，主要理由是害怕卷入与西班牙的战争，而到1898年美西战争，美国的军事实力已经大大增长，从此期间美国的海军支出可以看出：
（数据来源：贾珺：《美国海军崛起的助推剂——评马汉的海权论》，载《辽宁师范大学学报》2001年第5期，第108页。

）
在经济方面，由于南北战争后统一市场的形成，为国内资本主义的发展扫清了道路，《宅地法》的实施使西部地区得到开发，扩大了国内市场；欧洲大量资本的输入，为工农业的发展提供了资金；美国是个后起的资本主义国家，便于应用欧洲先进科学技术和生产经验；第二次工业革命为美国在生产力方面带来了巨大的发展，股份公司制在美国得到了极大的发展；此外，垄断企业也逐渐出现，
西奥多·罗斯福时期颁布的《赫伯恩法》以及威尔逊时期颁布的《克莱顿反托拉斯法》都是明确反对托拉斯垄断集团的，这也反映了垄断企业的发展程度。

同时，美国在海外殖民方面也取得了大的突破，表现在1898年美西战争以及其后的对菲律宾的占领，然而，美国的扩张一方面是为其经济发展寻找原料产地和市场，另一方面则是“不能在与其他列强的比赛中落后的观念”。

①因此，指导美国外交原则的仍然是孤立主义，美国早期的孤立主义是指“地缘上，主要是指对欧洲事务的孤立，在亚洲、拉美等地区则奉行干涉主义；在内容上主要是指军事政治上的孤立，在经贸方面则积极进取。

”②
孤立主义在美国是根深蒂固的，以华盛顿的《中立宣言》和《告别辞》为开端，美国的孤立主义最初是以中立主义为表现形式的，从华盛顿的《告别辞》到1823年的《门罗宣言》都是孤立主义的表现，而此时的孤立主义，展现了它的另一面，即不允许欧洲国家染指美洲。

到镀金时代，美国依旧维持着孤立主义的外交原则，美国总统威廉·麦金莱在就职演说中说道“对所有来向我们的制度挑战之人，我国的大门必须果断紧紧关闭”③，“我们一直珍视华盛顿总统倡导的不干涉它国事务的原则，置身于国外纠纷之外，既不做盟友，也不与人为敌，同各国自由解决其内政问题。

”④而到1917年，即使美国参与到一战中去，但这种参与仍然是处于维护其利益而参与的，因为美国经济的发展，使得战时美国与英国、德国以及西欧的众多国家保持着贸易关系，虽然发生战争，但贸易没有间断，这种思想充分体现在1917年时任美国总统的威尔逊的演讲中“但是，其他一些事情也日益引起我们的关注。

这些事情处于我们本国生活之外，我们也无法加以控制。

然而，尽管我们不愿与此有什么瓜葛，但我们却愈益受到牵连，被难以抗拒的卷入这些事情的漩涡，因此而受到很大的影响……尽管如此，我们却始终意识到我们并非参战国……我们自始至终都保持着清醒的头脑，做到置身局外，密切关注一种超乎与战争本身直接相关的各种问题之上的利益。

即便在对我们的某些伤害已变得难以容忍的时候，我们仍然十分清楚的认识到，我们既然尚未准备为全人类争取公平交往、正义、生存自由以及不受有组织的邪恶组织的侵扰，我
①孔华润：《剑桥美国对外关系史》下，北京：新华出版社，2004年，第11页.
②石斌：《国际关系的历史场景与思想映像》，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13年，第119页。

③李剑鸣、章彤：《美利坚合众国总统就职演说全集》，天津：天津人民出版社，1996年，第258页。

④李剑鸣、章彤：《美利坚合众国总统就职演说全集》，天津：天津人民出版社，1996年，第259页。

们自己也就无复他求。

”①由此可参与战争仅仅是为了维护其自身的利益，而非维护世界秩序。

在一战期间，美国对英国与德国的政策也表明了这一点，尤其是当英国针对德国的无限制潜艇战采取封锁政策而危害到美国的商业利益时，美国对此是十分反感的，声称这是危害了其中立权，而1915年的露西塔尼亚号事件导致的威尔逊的国务卿威廉·詹宁斯·布莱恩辞职则更是说明孤立主义的根深蒂固，甚至许多美国人赞同布莱恩的看法，固然美国游客的牺牲令人遗憾，但英国的封锁政策一样令人厌恶，因为它们都影响到了美国的对外贸易。

因此，可以说，美国参与一战是被动的参与，在其经济利益已经不可避免的成为战争的一部分时，它是在孤立主义原则的指导下实行了局部的参与。

一战结束后，针对世界秩序的安排成为一个不可避免的议题，而一战导致的国家力量对比的变化为美国创造了另一个介入世界的机会，同时，威尔逊的“自由国际主义”，希望美国能够主导世界秩序的构建，而这一举动的失败，则标志着孤立主义发展到了新孤立主义，即“专注美国自己的事情，避免过多介入全球事务或承担过多国际义务。

”②实现这一转变，是在两个条件共同作用下完成的。

首先，参与战争以及战后的国际力量对比。

美国是为维护其商业利益而参与到一战，但战争结束后，美国很难再从中脱身，因为在战争中，美国通过经济实力支援盟国，因此成众多国家的债权国，在美国国内不可能放弃追求经济利益的情况下，战胜国也不愿意放弃对德国的战争赔偿要求和高关税的对外政策，而德国的复兴则又关系到战胜国的恢复以及对美国的债务偿还，因此，由于经济上的联系，使美国难以再回到未参战之前的孤立状态。

另一方面，威尔逊在战争中提出的“自由国际主义”在战后的情境中，得到英法等国的部分支持，而在英法等战胜国衰弱的情况下，美国因此而成为主导国际秩序的一支重要力量。

其次，美国在巴黎和会上的失败，激起了国内孤立主义的情绪。

巴黎和会上，由于英法等国抱有不同的想法，因而不愿意完全按照威尔逊的自由国际主义构建战后的世界秩序，这使得美国人心中原有的孤立主义情绪再次被点燃，因此，拒绝对以英法为代表构建起来的战后国际秩序承担责任与义务，虽然这个秩序在某种程度上是按照威尔逊的自由国际主义构建的。

总体来说，在美国被卷入战争以及战后的力量对比和巴黎和会的失败等因
①李剑鸣、章彤：《美利坚合众国总统就职演说全集》，天津：天津人民出版社，1996年，第301—302页。

②石斌：《国际关系的历史场景与思想映像》，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13年，第121页。

素的综合作用下，美国由传统的孤立主义走向世界，然后又转向新孤立主义，这是一个孤立主义变动的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