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伯纳的早期小说对比

就在90年代,萧伯纳正式开始剧本创作。1892年他完成第一个剧本《鳏夫的房产》,揭露中产阶级的虚伪和金钱的丑恶与万能。剧中年轻医生屈兰奇正要向富有漂亮的勃朗倩小姐求婚,却发现未来的岳父萨托里阿斯是靠经营贫民窟的房地产发财致富的。这在体面的中产阶级看来极不光彩,婚恋也濒临破裂。但事实上,就是屈兰奇家把地产交给了萨托里阿斯经营,屈兰奇本人也在通过贫民窟的房产获益。最终屈兰奇接受了萨托里阿斯的安排,名正言顺地当上了房产抵押受益人,他和勃朗倩也重归于好。

接着写成的剧本《华伦夫人的职业》(1893)主题相同。剑桥大学纽南学院的优秀毕业生薇薇小姐一向自视甚高,有一天却发现自己的成长教育靠的是母亲华伦夫人在欧洲大陆开妓院赚来的肮脏钱。她谴责母亲,准备自立谋生。但华伦夫人振振有词地告诉她,如果不这样做,就只有为一小口吃食在工厂或酒吧劳累得臭汗淋漓的份,根本不可能让女儿进名牌大学接受高等教育。薇薇小姐敏捷的数学头脑,面对这铁的事实不能不败下阵来。

这两个剧作的尖刻的批判力量在伦敦上流社会引起了轩然大波。《鳏夫的房产》只演出两场就被停演,《华伦夫人的职业》则干脆不准上演(将近10年后该剧才获准公演)。
第一,批判讽刺了英国19世纪末20世纪初的各种社会现实问题,包括中产阶级的文明习俗和伦理道德。如《鳏夫的房产》,就像萧伯纳自己说的,剧本集中揭露“中产阶级的体面尊严及其年轻儿辈的斯文高雅,是靠贫民窟的穷困喂养大的”。这个剧作和《华伦夫人的职业》一起,暴露了维多利亚时代的富裕社会实际上是建立在不体面的金钱聚敛上的。
第二,描写了中产阶级一代人的软弱。这一代人不像自己的父辈,是通过奋斗挣扎才从社会底层爬上来的。他们从小生活在优裕环境里,具有良好教养,懂得区分高雅与鄙俗,甚至接触到了进步思想,包括社会主义的思潮。他们往往会对自己的父辈和社会提出各种批评,表示不满甚或蔑视。但充其量也就仅止于此。由于割不断的血缘联系,在资本主义的金钱法则面前,他们很快就动摇、屈服、妥协,最终表现出一种左右为难的尴尬。《鳏夫的房产》和《华伦夫人的职业》中的年轻一代屈兰奇与薇薇是典型的代表,“对固定的喜剧程式进行了谐谑摹仿。这是指为求得喜剧效果,对故事情节、人物关系、贯串行动等所作的有意倒错。萧伯纳的喜剧在外表上十分接近当时的风俗喜剧,同样描写中产阶级的日常生活场景,但其内在的东西却作了变动。如《鳏夫的房产》描写青年男女爱情,通常喜剧让男女

主人公遭受的罗曼蒂克的考验,如今由经济上的尴尬处境代替;在他的创作中,社会问题剧占有很大的比重,比如《鳏夫的房产》写资产者萨托里阿斯拥有大量房地产,靠剥削贫民窟里的穷人为生。他的女儿白朗琪和青年医生屈兰奇订婚,屈兰奇发现萨托里阿斯财富的来源时,请求白朗琪同她父亲断绝一切金钱关系。白朗琪拒绝了这个要求,婚约也随这取消。后来当屈兰奇发现他自己的收入同样来自萨托里阿斯时,便改变了原来的想法,同白朗琪结了婚,而且还同他的岳父合伙做买卖,用牺牲公共利益的方法来发财致富。这个剧本用铁的事实说明,在人压迫人的社会里,人们不可能通过正直的手段发财,富人的金钱都沾有饥寒交迫的穷人的血泪。那些有钱有势的绅士们,在体面的外衣下掩盖着极其卑鄙和丑恶的灵魂。

又比如,《华伦夫人的职业》的主题与《鳏夫的房产》相似。华伦夫人在欧洲开妓院,获得厚利。女儿薇薇不知道这件事,她自命清高,在剑桥大学获得数学优等奖。后来当她发现了母亲钱财的来源后,脱离家庭,企图以劳动挣工资过日子。
搞文艺批评时,萧氏猛烈抨击维多利亚女王时代舞台的虚伪和做作,后来决定放弃评论搞创作,亲自开创戏剧的新风尚。《华伦夫人的职业》揭示了娼妓制度的社会根源。剧中的华伦夫人出身贫苦,原本正直的她在目睹了无数安守本分、诚实劳动的妇女生活艰难甚至濒于死亡边缘的事实后,价值观发生改变走上皮肉生涯,并逐步发展成欧洲多个大妓院的老板。低贱的职业给她带来财富和体面,她从另一个角度认识到了这个世界的规律,因此摆脱贫困后仍不放弃这一职业。为了不让下一代重蹈覆辙,她隐瞒真相用嫖资供女儿薇薇到剑桥读书。薇薇得知实情后责问母亲,华伦夫人为自己辩解,大段台词构成剧作十分精彩的部分,也展示了华伦夫人人生哲学形成的全过程:

萧纳伯自认为是一个善于发现“秘密”也喜欢说出“秘密”的人。例如他在自己的处女
剧作《鳏夫的房产》中就向我们昭示了资本肮脏的秘密。他一鼓作气,乘胜追击,又在《华伦夫人的职业》中向人们揭示另一个“秘密”:“妓女业的出现不是由于妇女的堕落和男人的淫荡,完全是因为工资过低、工不同酬、工时超额,妇女们不得已而出卖肉体,以维持生计。”(《序言》)言下之意,卖淫不是妇女的错,而是社会制度的错。

这是萧伯纳所写的第三个剧本。作为剧作家的萧伯纳,其处女作《鳏夫的房产》其实并不成功;上演两场后就被迫停演。尽管如此,萧伯纳却说他备受鼓舞,因为它引起的震动

和讨论使他禁不住想再作尝试。与《鳏夫的房产》一样,这次他仍选取了一个“令人不愉快的”话题:妓女业(Prostitution)。萧伯纳认为,没有一个正常的妇女会自愿地去从事妓女行当,如果她能保持住起码的尊严。而贫困是最不能让人保持尊严的。是谁让她们日趋贫穷?妓女业并不是一两个人散乱所为,而是有如资本主义的任何一个工业体系一样,是有组织的国际化产业;它是在政府准许的房产、教会出租的房产内进行的。这样一个大胆而深刻的话题,自不待言,是触及禁律的。不要说“剧作审查委员会”的张伯苓伯爵会严厉禁止它的演出和发表;就是向他约稿的“独立剧社”的T·J·格雷恩都觉得“有些出格了”。萧伯纳因此称包括《华伦夫人的职业》在内的自己创作的头三个剧作为“令人不愉快的剧本”(Plays Unpleasent)。

萧伯纳的“另类”就在于,他明知此举必令“公众”不悦,却偏偏一意孤行;因为在萧伯纳看来,“伟大的剧作家不仅给自己或观众以娱乐,他还有更多的事要做。他应该解释生活。”他对自己“刚刚上手”的这个事业见解颇深:“生活本身的出现是没有意义的:一个警察在街道上或巴黎法院做看守或其他职务三十年之久所能学到的东西,不见得比一个孩子或修女从布里厄一出戏中得到的东西多。因为从日常发生的偶然事件的混乱状态中挑选出有意义的事件是布里厄的职责所在,把这些事件加以整理,使它们彼此之间的关系具有某种意义,这就能把我们从被极度混乱所造成的迷惑不解的旁观者变为能够理智地、能动地认识这个世界和它的前途的人。这是人所能起的最高的作用——他所能从事的最伟大的工作;这就是为什么世界上伟大的剧作家,从欧里庇得斯和阿里斯托芬到莎士比亚和莫里哀,从他们到易卜生和布里厄,能够超出我们对所有巡回演员和剧作家的合情合理的评价,而获得了崇高的教皇级的地位的缘故。”

萧伯纳认为自己的这些剧作是从生活的污秽河床上捞起的一小把污泥浊水,拌到“斯文体面”的光滑表面上来使你对这种暴露的丑恶忍俊不禁,来抵消你对它的黑暗的不寒而栗。他也想在此剧中通过对薇薇这样一种“新女性”的着意塑造,来展现一种不受“体制奴役”的全新生活。他认为,这种生活始于白种女人。她们应该是自由生活的先驱,而男人已经无望。该剧中的所有男人都是“孬种”,唯一有一点希望的普瑞德也让薇薇看不上眼。薇薇是“新女性”的代表:她有主见、果断,似乎也有生活的目标,就连握手都让刚刚上场的两个男人疼痛了半天。当她明白了其母的金钱的“肮

脏”来源之后,先是诧异,但她并不像屈兰奇那样选择妥协甚至共谋,而是毅然拒斥所有的男人。她坚信自己无需步其母的后尘,要寄生在男人的身上才得以生存。

19世纪中后期伦敦以及欧洲的舞台上流行“新女性”(the New Woman)形象。她们外在的特征是衣着时髦的、略显男性的服装,“手里拿着手杖、手套、白帽子”,正像薇薇在第四幕出场的那个样子。她们往往也抽雪茄烟。即便在与男人交往时,也一副盛气凌人,掌控局面的模样。如果说在第二幕中,薇薇初闻“事实真相”,曾经陷入一片茫然,甚至被母亲的言说打动;那么在第四幕,她就已经拿定主意,要与她面前的那个世界脱尽一切干系:“咱们一定得分手。其实这在咱们没什么大区别:从前咱们是二十年头里见几个月的面,以后是永远不见面:就是这点区别。”事实上,她与母亲区别极大。在耳闻了自己竟然是赛密尔牧师的私生女,即可能是自己情人富兰克的同父异母妹妹时,薇薇的所采取的行动不是冲出门去,实施“悲剧性的一击”(如曹禺的经典悲剧《雷雨》中的四凤),而是转身就朝门外走去,仿佛突然发现生活中的新目标;当茫然的富兰克问她去哪儿时,她清晰地回答道:“法院巷六十七号,娥娜吕阿·富雷泽法律事务所,往后我一辈子都在那儿了。”萧在这里有一句极富象征意味的舞台提示:“她朝着和克罗夫相反的方向飞奔而去”。薇薇颇有些像萧伯纳在其《易卜生主义精华》一书中所称谓的那些“无性别的女人”(unwomanly women),即易卜生剧作中的海达、希尔达之类的人物。她们不但缺乏柔情,甚至连基本的同情心都没有。她们一副铁石心肠:海达厌恶自己怀上了丈夫的孩子,希尔达老想离开丈夫。薇薇也说:“母亲,现在我跟你痛痛快快地说了吧:你要一个女儿,富兰克要一个老婆。我不要母亲,我也不要丈夫。”这种颠覆传统的女性形象大约是萧伯纳所看到的“未来女性”赖以存活和发展的基本素质。她们必须从观念到外形都迥异于她们的母亲:“你实在是个拘泥守旧的女人。现在我要跟你分手就是为这个。”在世人眼中属于勇于挑战传统的华伦夫人,在女儿眼里竟然还是个“拘泥守旧的女人”,难怪华伦夫人禁不住叹到:“要是人人都照你这么办,这个世界可了不得!”其实,薇薇如此这般地自视甚高也自有其缘由:她认为她母亲是一个行动与信念不统一的人,而这正是一个女人的悲哀处:“母亲,假如我是你,我的做法也许会跟你一样,可是我不会像你似的每天过的是一种日子,心里相信的却是另一种。”

萧伯纳指望的就是一

个“了不得”的世界。薇薇能不能代表未来世界的方向,萧伯纳也不尽肯定。但他相信戏剧不仅要解释生活,还要指出方向。薇薇所代表的应该是一个方向。批评界通常称萧伯纳的戏剧为“观念剧”(drama of idea),意指其人物形象多为观念的代表,难具个性。然而,薇薇却是萧伯纳倾情用力较深的一个人物,个性十分突出。虽然剧名叫《华伦夫人的职业》,但是全剧的焦点显然是在薇薇这个人物身上。包括华伦夫人在内的其他人无一不是萧氏锋芒所指的对象,而唯有对薇薇作者却灌注了全部的柔情,惟恐对其不够用心和投入,这种对人物及其个性的细心关注在萧伯纳的“观念剧”中还是并不多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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