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康斋养良心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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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渐摆脱对师友的辅助和依赖# 自觉地觉察人心 U 9 3 >8 " 的暗黑面! >& # 从而开启他独自亲证圣 贤的个体之旅$ 正是在对内在心灵感应的有无之 间#K# 岁! #)!# " 的康斋证得了圣贤之境与成圣之 8 9 + '& . 方#也正是在这个意义上# 克立和博士以 % < ^ 8 / . 8 ? : 3 + '9 + ' : 18< ,9 ,3 : + / 0& O 8 1+ + > & 命名他研究 康斋思想的哥伦比亚大学博士论文 气夜来深几许- 小桃又发两三花&
* ) + K*E
# 坚 定 了 % 己 私 须 尽 克# 天 理 必 全
的完美道德涵养的最高目标$ 当然# 康斋
不参加考试的做法在当时高度高压的永乐时代是 一件高风险的政治事件$ 正是由于康斋意识到即 便是伟大的圣贤年轻时也有犯错误的时候# 而且 通过后天的自我学习是可以改变先天的错误的# 这样就唤醒康斋内心深处一直渴望的圣贤情结# 185 + & . . ;? ,. _ 他立志要做一个道德丰满的圣贤 ! : : 3 7 & : 8 > 3 '>3 7 3 >,& . "
# 这正应了后来陈白沙要求其
学生% 非全放下#终难凑泊& '焚烧路引的教法$ 为
BB第 )* 卷
雏建锋( 吴康斋% 养良心& 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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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使自己的成圣旅途更好更快地完成# 康斋次年 ! #)#" " 正式在太子洗马杨溥门下学习#% 剪烛论心 夜#焚香读/ 易 0 晨 & 学知 识 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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哲学研究
吴康斋 养良心 论
邹建锋
! 宁波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 浙江 宁波 K#*!## "
摘B要 作为明代理学的开山学者吴康斋素来以道德践履而享誉明清儒林$ 吴康斋的心学思想源于孟 子'二程的心学#但是其人生的道德践履中展现其个人的特色$ 纵观吴康斋一生的践履#可以划分为% 养良心 & ' % 养灵台& 和% 养性灵& 三个时期#体现出他对内心湛然虚明'知觉涵养的不同程度$ 康斋早期 % 反求良心 & 向内 用力的修养方法为中晚期以% 养性灵& 为核心的道德修养论提供了重要的实践依据和逻辑前提$ 关键词 明代理学) 吴康斋) 养良心) 崇仁学派 !)J( EEB文献标识码 H BB文章编号 #$F! I )!JK ! !"#$ " "# I ""EJ I "* 中图分类号 N "$ I ") 收稿日期 !"#) I M N ""E " ) 浙江省社会科学规划课题! #*4 M % R !#*a N " 基金项目 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重大课题! #*L 作者简介 邹建锋# 男# 江西崇仁县人# 哲学博士# 宁波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副研究员# 复旦大学与浙江大 学双博士后流动站研究人员$
心学的路途步入 % 大贤地 & # 达到 % 精一 & 的圣贤心 境$
* ) + K*E
康斋在向自己的族长辈仲学先生汇报自己
# 系统地学习 / 周易 0 和心
的心性之旅时说# 自己确实最近一段时间通过读 书的方法执著于道德修养#% 入道功夫总未闲 & # 但 是自己已经对% 灵台& 的认识有所心得#% 透彻灵台 第几关& 则说明康斋当时对心灵的涵养深浅程度 似乎没有特别大的把握#
!"#$ 年 # 月 第 )* 卷 第 # 期
陕西师范大学学报! 哲学社会科学版" % + ,'& . + / 01& & '2 3 4 + 5 & . 6 '3 7 8 9 3 : ;! < 13 . + 9 + =1;& '> 0+ ? 3 & . 0? 3 8 '? 8 9 @ >3 : 3 + '"
* * + #F$ * K + )$ 他同时代诸儒而开启明代理学的出彩之处$ 后
#体现出他偏好于人的
内在良心的涵养而不是对外在客观之理的穷求$ 在康斋看来# 相比于穷理而言# 这个时代的 % 养良 心& 是更加珍贵的#这显然表达出他对当时大众追 逐功名利禄的社会环境的一种抗诉$ 良心与天理 的轻重易位也暗示出康斋对心学的热情$ 康斋对 良心涵养的重视使他特别重视孟子' 二程一系的 心学学脉#所以他在对自己的早年学生胡九韶说( % 点窜非吾事# 渐磨贵自期$ 灵台宜有养# 孟子浩 然师&
* ! + !")
永
乐政权建立后# 小康斋就陪在身为国子监司业的 父亲身 边 学 习 对 句 诗 赋 和 举 子 业$ 但 在 #E 岁 ! #)"E " 的时候# 康斋无意中在寒冬暖灯下阅读姑 苏别驾李能白寄给其父亲的 / 伊洛渊源录 0
* ) + *#F
#
得悉宋元道统与学脉的流传过程# 得知最卓越的 圣人程明道年轻的时候也曾对圣贤之途有迷失# % 乃知程夫子者亦常有过 & *)+*JF # 而明道后来成为 圣贤正是由于其后天的不懈努力与艰苦卓绝的学 习得来的$ 这样的发现让康斋特别兴奋#% 于是思 自奋励#窃慕向焉# 继而尽焚旧时举子文字# 誓必 至乎圣贤而后 &
* ) + *$F
#体现出师徒二人要以孟子 % 养良心 & 为
范#罢去词章之学#专心于内心的私欲和污垢琢磨 工夫#养浩然之气#一起携手于日进无疆的圣贤之 旅$
* J + )* I )$
故在以后的道德践履中#每每遇到挫折和
困难的时候# 康斋想到明道和延平的后天努力总 是可以给予他火炬般的光明指引$ 康斋在 !# 岁! #)## " 的冬天告别繁华的都市#
* ) + K$K
来#K* 岁 ! #)!* " 的 康 斋 在 % 养 良 心 & 的 道 德 旅 途 上#发现朱子老师延平其实早年也是个豪迈的人# 后来也是由于对自我的道德 % 琢磨 & 最后成为 % 终 日无疾言遽色 &
* ) + *$F
的一代大儒$ % 而今 而 后# 吾
知圣贤之必可学# 而学之必可至$ 人性之本善而 气质 之 可 化 也# 的 然 矣$ 下 学 之 功# 此 去 何 如 哉f&
# 并提出了
一 良心贵有养
皇权的更替及其随之而来的朱棣对建文朝臣 的清洗和变换# 给少不更事的小康斋参与政治事 务的热情无疑带来一定程度的冲击和影响$
* K + KF
$ % 浩然之气 &
的涵养是建立在勿忘勿助的自然涵养之上的# 体 现了儒家在多年的道德践履上超越道德境界迈入 天地境界的修养心境# 开启了后世众多儒家主静 涵养善端的学脉$ 孟子而后# 明道与伊川兄弟以 名教师道自任#穷治经学# 对抗当时流行的佛道之 学#自觉接续孟子的养良心道德修养论# 提出挽救 人心'发展学校与培养人才的治国纲领# 并提出了 % 管 摄 天 下 人 心 & *!+#K) ' 正 人 心 *!+K"E 与 让 % 心 作 主&
* ) + *JF
的心学思想$ 明道与伊川对静坐与居敬都
不偏废#一般来说# 明道偏好主静# 而伊川偏好主 敬$ 他们被余英时教授称为 % 新儒家 & $ 作为 % 新 儒家& 的二程不但成功地接续孟子的良心学传统# 也为以后杨时'罗从彦' 李侗和朱熹一脉开启理学 % 存天理去人欲 & 一系的新学脉# 为明代心学的成
* * + !JF
$ 其收敛精神与向内
着力的% 心上功夫& 在明代心学史上具有启明的意 义$ 其实#作为康斋前辈与北方地方教育宗师的 曹月川 ! #KF$ ,#)K) " 已 经 开 始 不 自 觉 地 注 意 到 % 主于一心 & % 心上做工夫 & 的道德涵养心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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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与明初理学大师曹月川受制于宋学道德践 履规模和路子不一样# 康斋从宋学中走出来# 开启 了明代心学的堂奥$ 在 !# 岁左右 ! #)#" ,#)#! " # 康斋就下定决心#% 乃知真切功#不可弛顷刻& #% 文 章深讲贯#道德细磨砻& #要做真切工夫#% 点检 & 身 心#要持续性地推进道德成长# 下学上达# 从精一
二 灵台须静养
康 斋 说( % 一 理 存 乎 静 & 机&
* ) + K$E * ) + K$J
#%静来悟道
康斋读书带来的心学感悟
$ 正是在主静的通达心性的过程中康斋发
不仅让其感觉到涵养本心的重要性# 也让他明白 让本心做主有助于道德修养# 从而证明儒家道德 之学的真实性与有效性$ 在 随 后 几 年 尤 其 是 K* 岁至 K$ 岁! #)!* ,#)!$ " % 养良心& 的道德践履中# 康斋承担更多的抚养责任和谋生压力# 除了读书' 教学还要下田劳作$ 他遵循 % 识本心 & 心& 敬&
* ) + K$J
# 实现仁
者无敌'开物成务的美好目标$ 在给学生胡九韶 的信中#康斋则告诉他自己在春季读书之后本心 变得更加坚固# 并鼓励胡九韶(% 宜以圣贤正大光 明之学为根本#则外物之来有以烛之# 而吾心庶得 以不失& #否则 % 此心一失# 几何不为水之流荡' 云 之飘扬#莫之据哉& $
* ) + *#$
$ 康斋当
时的诗歌% 灵台清晓玉无瑕# 独立东风玩物华$ 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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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其摄圣贤
心境最好的表达$ % 独立东风玩物华 & 体现出他对 独自探寻圣贤的道德之旅的一肩担当# 而 % 灵台清 晓玉无瑕& 正好彰显他纯白一心' 精白一心而对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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陕西师范大学学报! 哲学社会科学版"
!"#$ 年第 # 期
神明的潇洒心境# 这些 % 湛然虚明 & 的心灵感受是 由于其十余年来% 养良心& 心性苦旅的报答$ 在对 灵台% 久自私 & 的自觉涵养与洗涤过程中# 康斋甚 至感悟到 % 寸心含宇宙 &
* ) + K$J
龃龉于十年之间者# 于圣贤之道见之未明行之未 力也#时议岂欺我哉-&
* ) + *#$
读书自得带来了身心的
开始其长达近 $" 年的成圣之旅$ 康斋这种仅仅 是为了成圣而遑计功名利禄的道德践履# 无疑是 那个时代最好的道德楷模#% 为他的那个时代提供 了一个独立特行的榜样&
* $ + #K#
发自 信 的 康 斋 明 白 % 性 命 无 古 今 & % 才 质 各 高 下&
* ) + K$*
#只是个人的内在禀赋不一样而已# 这样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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健康#也树立了自己对圣贤之途的自信
# 挺立
的心学观念# 说明在
了自我的德性主体# 从而个体内在的美德在与外 物利欲和社会习俗的对抗中保持清洁的品性# 保 持内心的湛然虚明#% 应事可以不失 &
* ) + *$E
其多年的下学上达修养中# 他已经逐渐摆脱宋学 走入明学的精微之地$ 而其心态不似早年的急切 与愤懑#% 性达频爵跃& #更多的是与万物一体的浩 荡'通达与豁然# 以致每每他都有 % 气清爽 & % 气宇 澄& 的万物清爽心境$
* ) + *F* 带着对% 精白一心' 对越神明 & 的憧憬与梦想#
在孟子心法的滋润下# 康斋对四书五经
* ) + K$*
熟读深思#精心于 % 萌蘖心 & 言语#觉察到 % 寸心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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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培养# 妙契圣贤
# 由此他愈发相信 % 天
* ) + K$E % 一心谁不良 & *)+K$* 的至善本体$ 愈 性良固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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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也透露出康斋已经
开始敏锐地嗅出灵台的道德涵养作为人心虚灵之 府的重要性$ 自此以后#% 养灵台& 成为康斋% 养良 心& 的一个重要方向$ 与很多年轻人一样# 康斋年轻时在道德苦旅 上不免彷徨和自卑#甚至一度自暴自弃# 时常表露 出盼望师友相助共同进 % 养 灵 台 & 的 愿 望$ 康 斋 !E 岁! #)#E " 时说(% 至理谅易求# 良心贵有养$ 安 得同志人#辅我加勉强&
* ) + K$!
#一个 % 划割尽利欲根苗# 纯
乎天理 & 与 % 心 中 几 多 脱 洒 伶 俐 & 的 % 出 世 奇 男 子& $ 也正是在这个意义上#钟彩钧研究员认为
* K + #J
康斋试图建立% 真正的自我& #其道德修养论向 % 建 立人的德性主体的伊川靠近 & $ 康斋早早放弃 # 这是他区别于 光明的仕途#甘心于淡泊寂寞乡野从事自我 % 德性 . / _ R ,. : 3 7 & : 3 + '" 主体& 的涵养 ! 08
BB孟子仁政思想接续孔子的仁治理念# 提出以 养良心为核心的道德修养论# 推进了人对内在心 性涵养的认识$ 孟子还提出应该像夜气养山间林 木一样来保养自己内在的良知良能 深造集义 % 养浩然之气 & 的养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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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提供了心学史背景# 吴康斋 ! #KE! ,#)$E " 则为 明代心学的启明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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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提供了心学史背景# 吴康斋 ! #KE! ,#)$E " 则为 明代心学的启明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