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望_环境_影响嘉莉妹妹命运的主要因素

一、引言

西奥多·德莱塞是美国20世纪著名自然主义作家。父亲是笃信天主教的德国移民。德莱塞家境贫寒，兄弟姐妹众多，中学未毕业便步入社会自谋生计。后来，德莱塞在一位中学教师的资助下到印第安纳大学专修文学。在大学求学期间，他阅读了达尔文、赫胥黎等人的著作，受到他们进步思想的影响。在大学只学习了一年他便辍学前往芝加哥寻求发展。为了生存，德莱塞干过洗碗工、检票员、洗衣房工人和家具店伙计等各种杂活。1982年起，德莱塞先后在芝加哥和圣路易斯等地的报社任记者，写有关于时事及社会新闻等方面的文章。1899年德莱塞开始创作第一部长篇小说《嘉莉妹妹》（Sister Carrie，1900），但由于小说揭露了美国社会贫富分化以及道德沦丧等丑恶现象，被认为“有伤风化”，所以一开始遭到禁止出版的厄运。①而小说真实地展现当时的美国社会，正是自然主义作家德莱塞所推崇的，他强调欲望本能和环境是影响人物命运的主要因素。主人公嘉莉便是最好的典范。

《嘉莉妹妹》展现的基本上是一个非道德的世界。女主人公嘉莉为了生活而失身于杜鲁埃，后又与有妇之夫的赫斯特伍德“结婚”。这在传统道德卫道士的眼光里是“不道德”

的，理应受到惩罚。而德莱塞笔下的嘉莉却平

步青云，成为众人青睐的名演员，实现了她当

初的财富梦想，命运得以改变。她没有在痛苦

中悲惨地死去，逃避了应有的惩罚。这一事实

说明小说的作者对那种认为“女人的贞操是

她最宝贵的东西”而“罪过的行为应该用死来

惩罚报应”的道德观根本不予理睬。②19世纪

末20世纪初，生产技术日益高超，机械化程度

越来越高，贫富差距越来越大。德莱塞在当记

者的日子里，每天都能看到镀金时代美国城

市工业社会里的贫富不均。他发现“自私的物

质主义”而不是“基督教的兄弟友爱”才是城

市运做的原则。③这是德莱塞接受自然主义的

现实基础。而接受达尔文的进化论思想与他

那倍受环境摧残的家庭背景和他频频遭遇敌

意、漠然、变化无常的命运、个人的微不足道

是分不开的。父亲的失业、受伤、笃信天主教、

喜怒无常以及他姐姐们藐视传统道德、绯闻

不断，给他们家庭带来的经济和精神上的压

力，他家的生活历史就是努力生存的历史；而

他自己甚至因为无钱生活准备去自杀，因为

生活的压力而精神严重衰弱，不得不去参加

体力劳动恢复健康。所有这些因素都使德莱

塞易于相信人在这个世界上最首要的任务就

是生存，而生存的前提又是战胜自己的对手

欲望·环境

——影响嘉莉妹妹命运的主要因素

龙奇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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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竞争者。另一重要原因就是他曾经大量阅读达尔文和赫胥黎的著作，深受他们适者生存思想影响，在德莱塞的笔下，美国的社会就是你死我活的丛林，完全否定了道德的存在及作用，主人公有强烈的和命运做斗争的意志。因此他在小说中很少强调遗传对人的影响，而多强调本能和环境对人的影响。小说《嘉莉妹妹》遭受几翻周折才得以出版，主要是当时许多评论家认为它所讲述的内容不道德，有损社会风气。嘉莉才疏学浅，富于感情和欲望，用自己的美貌和肉体换来物质生活享受。她的行为的确违背了传统道德标准，但对于追求梦想，不择手段地发财致富的新一代则习以为常。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嘉莉妹妹》真实地表现了商品经济对于传统道德的冲击，揭开了“性解放”的面纱，体现了德莱塞的“自由竞争，适者生存”的自然主义思想，也为美国自然主义的发展铺平了道路。④

二、欲望本能勾起嘉莉对物的追求

（一）消费意识的影响

德莱塞在创作《嘉莉妹妹》时正值达尔文进化论和适者生存理论盛行，以生产为主的意识形态正逐渐被消费意识形态代替的时代。消费意识形态强调花费和物质占有，它削弱了勤俭、节约、自控等传统道德标准。美国学者丹尼尔贝尔指出，群众性消费“导致了清教伦理让位于消费享乐主义。这种消费享乐主义崇尚享乐和满足的生活方式”。⑤319消费意识形态旨在诱导或鼓励人们摆阔性的消费。这种文化所倡导的道德标准是，有钱建豪宅、买昂贵服装、吸引和占有最美的女人在道德上就是正确、有价值的。这时的物品就像鲍德里拉所说的那样已经成为地位的象征，而不是仅仅满足基本的需要。因此，人们应该听从本能的驱使，“作为消费者的人将享乐看成是自己的义务，享乐和满足就像是一种事业”。⑥181美国妇女已开始受到消费主义影响。她们已开始向传统道德标准挑战：她们不再相信“妇女的责任是生养孩子”，“妇女生来就是做母

亲的好料子”等信条。相反，她们认为应该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富有性感，痛痛快快地享受性生活。于是，她们“为取悦丈夫，就极力挑选化妆品和具有魅力的衣服，同时，她们不愿孩子干预自己的婚姻生活”。⑥181德莱塞在《嘉莉妹妹》中正是表现了这种消费意识形态，表现人对物的无限欲望，通过对物的获得而获得权力欲望的满足。

嘉莉到达芝加哥的第一天去求职时，那些大街犹如一堵堵神秘的墙壁，把她排斥在丰富的物品之外。她在市区游荡寻找工作时深感自己的微不足道和无能为力，“到处都显示着她所无法理解的力量和势力，使她不知所措”。⑦15然而，嘉莉并未甘于碰壁，而是积极进取，努力在这个令人难以捉摸的城市寻找立足点。她将这个庞大的城市中令人生畏的社会结构降级为可控制的消费话语，将城市看成是个可与她对话的可捉摸的商品陈列柜。她想象不出生产中的劳动者情形，也不问“他们做什么生意，怎么工作，最后是怎样的结果”等。她只是在想象“那些遥远的大人物……整日数钱。穿戴华丽，出入座马车”。⑦16对商品和快乐的欲望驱使着嘉莉行动。她愿意和沉默寡言的姐夫辩论，提出应花钱去剧院，而实际上她当时还无勇气到一家公司去求职。她第一次进一家百货公司时，“她隐隐约约意识到了这个城市都拥有些什么，那就是财富、时髦、安详和自在——女人的装扮应有尽有。她内心充满了对穿戴和美貌的渴望”。⑦22商店里的商品激起了嘉莉对一个没有实现的理想世界的渴望。

（二）物的渴望导致嘉莉把金钱等同于幸福

嘉莉看到杜鲁埃时髦的打扮便意识到自己穿着寒酸，“突然间觉得自己象是穿了一身破烂。她觉得脚上那双鞋也破旧得不成样子了”。⑦5而杜鲁埃对芝加哥大都市里的剧院，漂亮的房子等的描绘更“使她着了迷”，“可是她心里又隐隐做痛”，因为“在那富丽堂皇的都会面前，她显得太微不足道了”。⑦5如果嘉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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