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修辞学看简媜散文的表现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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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
言理论研究
odern chinese
M
2007.12
在台湾“新生代”散文作家中,女性文学天空升起的耀眼散文之星当首推简媜,她著有散文集《水问》《只缘身在此山中》《月娘照床眠》《私房书》《下午茶》《七个季节》《梦游书》《浮在空中的鱼群》和《空灵》等。她的散文不同于绮君式的沉静、慈爱,也有别于早期张晓风的风神灵秀。简媜非常推崇20世纪30年代秉赋优异、“天籁感”特强的女作家萧红,但她也是有别于萧红的。简媜的散文风格如“风行水上”,呈现出多样性的特点。
一、清新与深远
简媜的散文清新、深远,与以往台湾散文一片柔情缱绻的女性作品不同。简媜是在台湾文学经历了现代派文学和乡土文学的洗礼之后,于上世纪80年代登上文坛的,在她身上可以同时看到这种双重交汇和影响,她在不少散文中描写了乡间的风景与农民。如《喝眼前的酒》:
“黄昏,庄稼汉们收拾一身粗细家伙,吆喝牛只,各自分途。有酒虫骚喉的,径往市集上酒旗招摇的店里钻,狠很灌一碗再说,这必是个有不平之事的,倒不如那头拴在木墩上仍原地踏步的水牯牛稳重。牛若有不平之事,嚼草反反刍刍,也就咽下了;人的不平事,一碗烈酒灌个七窍生烟,倒头睡去才算摆平了。”
在作者笔下,村野的清新气息扑面而来,庄稼汉们蛮性的洒脱被活生生地表现出来。此处既有静态描写,亦有动点观察,涉笔世俗而无庸俗气,流露出一种乡野人民的淳朴狂野个性,捕捉的是乡土事物超越时空的厚重。
简媜的散文同时又是深远的,她在人们熟知的天地里开拓了一片新天地,向更深的女性潜意识深处开掘,大胆而成功地写了“恋父情节”。她并非惊世骇俗,也无意冲决伦理樊篱。她为了刻画女性心灵世界的长天大漠、崇山巨壑,才向这个人们视为畏途的黑暗王国进击的。其代表作《渔父》《四月裂帛》,前者写女作家少不理事时亡故的父亲,后者写病逝的情人,但父亲和情人并不是作品中的第一主人公,从烈火喷油般、燃烧的向日葵般的画面看,父女之间、情人之间那死生不渝、刻骨铭心的情感和笼罩在两位亲人头上死神的阴影却是作品真正的第一主人公,对生之沉重和生命意义的提问如奔流的热血流贯其间。
二、古典与庄重
简媜毕业于台湾大学中文系,深厚的古典文学修养使她掌握了中国文字的美质,古典的文风成了她现代作品中最幽
深、空灵的美。如《喝眼前的酒》的结尾:
“他是得了又失去的人,还是从来未得,寻找分内的人?若他得过完好的,却失散了;有什么比无尽的流浪更能印证一无所有的清白呢?
当他穿过老树枯藤的林子,他知道那是鸦雀的路;若他踏过小桥流水,他知道那是庄稼人家的路。
他的路在西风的袍袖中,在夕阳的咽喉里。”
在这里,用“若”“袍袖”,而不用现代常用词汇“如果”“袖子”,这种用词使风格呈现出古典的端庄。作者将马致远的《天净沙・秋思》化用,将枯藤老树、小桥流水的古典美再次极贴切地融合到了现代散文中。
又如《洗炼》:
“半夜不眠,推门至院落,院中的连雾树熟了,有一枚红果悄然坠落,我剪一段裹住心伤。
七月的虫声是炸了线的唐诗三百,格律皆破,独独押一个锡韵:寂寂寂寂寂寂。我说:渔人哪,你竟不如一只虫子,你三年未归。”
“唐诗三百”铿然炸落在院落,破了的格律是唧唧的虫声,等待的孤寂与痛楚,使人更觉夜色幽深宁静,美丽而情伤。这种古典美,造成了一种典雅的氛围,抒情性极强。在现代散文的通俗化与商业化趋势中,这样的散文是难得的一缕清风,或许也将会被遗憾地缺失。
三、简约与悟道
亚里士多德在《修辞学》第三卷说:“(风格呆板的)第三种原因是使用过长的或不合时宜的或过多的附加词。”简媜的散文,多是句子短小,篇幅纤小。
然而,这种“小”,是“大”的凝聚,体现着一种净化和纯熟之后的完美。如她的《相忘于江湖》,句子短小精简、通俗流畅,然而又细微隽永、浑圆无迹,虽简而意深,虽简而有妙悟。
古今妙文,多出自妙悟。“悟道”,亦属哲学范畴,故散文总与哲学有缘。哲学命题包罗万象,而其根本在于人自身的反思:思索自己在茫茫宇宙、无限时空的位置及命运。“妙语微言与世尊拈化,迦叶微笑,等无差别。”(王士祯《带经堂诗话》)散文之审美关照亦如是。简媜散文往往是意味深刻的佳作。如在《春风送网》中作者写到:
“真正的自由是在无所依傍之时,发现无路而处处是
从修辞学看简媜散文的表现风格
□伦慧娟
(下转第3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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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应用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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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12
字”所连的下文,文意与上文相属;转捩连字和推拓连字,则是根据其所连接的成分之间的语义关系来进行分类的。
除此之外,马氏对连字进行分类时,没有注意到类别的层次性。提承转推四类,如果统一从所带的语句与上文有无语义关系来看,这四类大可划为两大类:提起连字为一类,承转推连字为一类,可合称为承接连字。承接连字又可根据连接上下文的语义关系,分为转捩、推拓连字等。也就是说提起连字和承接连字是上位类,转捩连字和推拓连字是承接连字的下位类,即:
三、余论
以当代语法观来看,《文通》连词收词过宽,有一些词并非连词,马氏也将之纳入连词的范围。如“夫”,尽管到底是属于哪一类词还存在分歧,但大致有两种代表性的看法:助词或语气词。如在何乐士先生编著的《古代汉语虚词
通释》中认为“夫”是助词,“常用在全句之首,表示一种要概述事物的特征或阐发议论的语气”[5](P161);韩峥嵘先生在其编著的《古汉语虚词手册》中认为“夫”是语气词,“用在句首,表示要发议论”[6](P96)。把“夫”归为连词并不恰当。再如,“方”“当”“甫”“自”“比”“及”“会”等词,从马氏所举的包含这些词的例句来看,它们或是副词,或是介词,均非连词。
这些被马氏错归为连词的非连词,它们有一个共同点:具有语篇衔接作用。但我们知道并非所有具有语篇衔接作用的词都是连词,也可能是名词、副词、代词、介词等,马氏并没有清楚地意识这一点。参考文献:
[1]吕叔湘 王海棻.马氏文通读本[M].上海:上海教育出版
社,2001.
[2]马建忠.马氏文通[M].北京:商务印书馆,2000.[3]沈锡伦.重评<马氏文通>的成就与不足[J].上海师范大学
学报,2004,(4).
[4]吕叔湘.吕叔湘集[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1.
[5]何乐士.古代汉语虚词通释[Z].北京:北京出版社,1985.
[6]韩峥嵘.古汉语虚词手册[Z].长春:吉林教育出版社,
2005.
(郑 丽,福建省闽江学院中文系教师、福建师范大学文学院博士研究生)
路……能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的人才算得上自由。这不是路的缘故,是心路。”
“撒网的人负担不起太多的包袱,船上也无须摆设太多的希望,江湖中的鱼群不可胜数,我只能一网,一网的鱼亦不计其数,我只载满一船……春风宅心宽厚,给樵夫送凉,给钓叟送网;不同的是,有人行路迟迟,以为离家愈远;有人衷心欢喜,因为距离家园愈来愈近。”
在这里,作者静观内心,思索人生:困境中能够超然,路尽时还懂得欣赏,专注于内心,不贪不躁,就会快乐于人生路途,永远欢喜。因为,精神的家园永远距离自己最近!这样深刻的思考,这样的达观与超脱,体现为人性的睿智与游刃有余。得道者为真人,困于俗事者为凡人。这种“心有所悟,笔随意走”的深思,取决于心灵的宁静与自由,它是一种顺势行文的潇洒,是一种不避个性的真诚。
然而,市场经济的冲击,使哲学趋向新的急功近利。许多人无暇亦无兴去求宇宙人生之悟,许多散文,钻进了急功近利的社会哲学模式,忘却了对人的自身的关照与反思,而这些更凸显了简媜散文的可贵性。
四、诗化与意化
阅读简媜的散文,我们可以感觉到,无论是《一株行走的草》的感悟自然、永恒,还是《雪夜柴屋》的追问个性、生命,都显得诗意盎然、意境深远。如《梦鼾》:
“明月照着松针,一针一缕,补缀谁的春衫?是犹然关
闭于书斋,形销骨蚀的士子?还是早以无梦无灾,睡时敛目、醒时怒视的布衣老翁?抑是我,忘了名姓的旅人?
酒意让我多情起来,我暗笑自己。板阶上散落的松叶,似拆衣后的线头;月牙曾拆裂谁的旧衣?于今,明月亲手穿针,缝纫谁的新裳?”
作者饱含激情,用诗的语言、节奏、韵律,用诗的跳跃、画意、蕴涵来描画、创造意境。在诗化的意境里,松针是用来补缀春衫的小小银针,散落于板阶的,不是松叶,而是月牙拆落的线头。在这里,比喻的运用与自由的遐想将情与景、意与境交融,产生极强的艺术感染力,将意境刻画得令人神往。
简媜散文的风格呈现出多样性,含蓄中有诗意,简约中有哲理,不拘形式,不守成法,将风格和谐多变地融合在自己独特的审美追求中。她在极平凡而普遍的人生沙粒间,发现人生的暗示,咀嚼出人生的真味,将自己的体味,依靠深厚的文学与人生修养,以“无技巧的技巧”托付于笔墨。从她的散文中我们所窥见的,是她从或甜或苦的人生经历中所得到的思想与智慧,更是她浓厚的人格色彩的闪光。参考文献:
[1]亚里斯多德著.修辞学[M].罗念生译.北京:“生活・读
书・新知”三联书店,1991.[2]陈望道.修辞学发凡[M].上海:上海教育出版社,1979.[3]王希杰.汉语修辞学[M].北京:北京出版社,1983.
[4]简 媜.简媜散文[M].杭州:浙江文艺出版社,1994.
(伦慧娟,河南师范大学文学院)
(上接第29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