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欧阳修_秋声赋_对宋代辞赋改革的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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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卷第2期 临沂师专学报 1997年4月V ol.19N o.2 JO U RN A L OF L IN YI T EA CHER S'CO L L EG E Apr.1997
收稿日期:1997—02—03
论欧阳修《秋声赋》对宋代辞赋改革的贡献
傅淑芳
摘 要 欧阳修领导的宋代诗文革新运动较之唐代诗文革新运动涉及面广且更为彻
底,动摇并结束了魏晋至晚唐五代以来骈文统治文坛的历史。
《秋声赋》是以散文作赋的大胆
尝试,一洗骈赋靡丽之风,挽救了陷入形式主义泥淖的赋的命运。
这一符合宋代语言习惯与
宋人思辨方式的赋文,既为赋在宋代重振雄风开辟道路,也成为赋史上的最后一座丰碑。
关键词 欧阳修 秋声赋 文赋 宋代诗文革新 贡献
欧阳修与宋代诗文革新运动欧阳修(1007—1072)字永叔,庐陵(今江西永丰县)人。
宋仁宗天圣八年(1030)四月,24岁的欧阳修进士及第。
五月,授将仕郎、试秘书省校书郎、充西京留守推官。
欧阳修青年时代在政治上追随北宋大政治家、著名改革派范仲淹,是范公“庆历新政”的积极参加者与坚定支持者。
因见义勇为、锐意改革、切直敢言、针砭时弊,被朝中保守派忌恨,多次受打击遭诽谤贬官外放。
在地方官任上,欧阳修体恤民情、爱惜民力、宽简施治,多惠政而不求赫赫名。
宋神宗熙宁五年闰七月,卒于汝阴(颖州州治,今安徽阜阳市),享年66岁。
神宗闻而震悼,不视朝一日。
近日在江西兴国县龙乡杨村欧阳氏宗祠里,发现宋神宗御题楹联:“功名事业三朝相 道德文章万世师”。
宋代众多杰出人士对欧阳修有口皆碑,一致公认他是关心人民疾苦且有作为的政治家,又是文学史上开风气之先的杰出作家和诗文革新运动领袖。
宋初文坛沿袭晚唐五代余风,文人工为四六,专事藻饰,堆砌典故,号曰“时文”,用为科举考试求取功名的敲门砖。
真宗景德年间,辞意晦涩、雕章琢句的“西体”风靡一时。
柳开、王禹、穆修等纷纷提倡古文。
真宗也于中祥符二年(1009)下诏复古。
卓有远识的大政治家范仲淹于天圣三年(1025)上书中涉
及文风改革:“国之文章,应于风化”“可敦谕词臣,兴
复古道”(《奏上时务书》)。
宋仁宗采纳了意见,于天
圣七年(1029)、明道二年(1033)、庆历四年(1044)三
次下诏矫文风之弊。
宋代诗文革新运动,就是应现实
社会需要而展开并在欧阳修领导下全面取胜的。
欧阳修入仕之初,即在西京洛阳与尹洙等一齐
提倡、写作古文;与梅尧臣、苏舜钦共同倡导诗歌革
新。
欧阳修承继了唐代古文运动“文以载道”的观念。
他把“道”(文章内容)比作金玉,“文”(艺术手法)比
作金玉发出的光辉:譬夫金玉之有英华,非由磨饰染
濯之所为,而由其质性坚实,而光辉之发自然也”
(《与乐秀才书》)。
他发扬中国古典文学现实主义优
良传统,主张作者应当致力于学,知识渊博,“学精文
雄”;应当关心社会生活,思想境界高,反对“弃百事
不关心”(《答吴充秀才书》)、脱离现实的为文而文。
欧阳修才兼文史,天资超逸,三四十年间,以大量堪
称典范的各种体裁诗文作品力矫文风骈俪晦涩之
弊,大力提倡反映现实社会和政治斗争需要的,符合
宋人精神面貌、思维逻辑和抒情方式的贴近生活而
朴素率真的诗文。
其中,用力最著、成效最卓的是古
文。
欧阳修提倡和创作的并非单纯复古意义上的古
文。
他是吸取了古人文理相胜,文风淳朴的精髓,写
作了语言平易流畅、风格清新委婉、最能反映宋代社
会和宋人风貌的富于思辨色彩的“简而有法”的新型
散文。
“唐宋八大家”,欧阳修居宋代六大家之首,其余者曾巩、王安石、苏洵、苏轼、苏辙都是得到他的培养、擢拔、延誉而闻名于世的。
众所周知,唐代诗文革新运动是由韩愈、柳宗元领导的古文运动和白居易、元稹发起的新乐府运动这两方面来组成。
当时没有触及科场改革与骈文禁区,因唐代科举取士的重要项目就是律诗、骈赋。
宋代诗文革新运动涉及面广且更为彻底。
欧阳修一身数任,既领导诗、文两个方面革新,又通过改革科举考试从根本上扭转文风。
欧阳修开创的宋代语言文学新局面也是中国语言文学发展史上重要界碑。
宋代诗文革新运动动摇并结束了魏晋至晚唐五代以来骈文统治文坛800年的历史。
欧阳修不仅继承、发扬了先秦诸子哲理散文、司马迁史传散文、韩愈散文淳厚的文风,而且他所倡导和创作的平淡朴素、清新自然的宋代散文对后世影响巨大,延之元明清而启近代语言的先声。
欧阳修排除险奇晦涩,力主平易流畅的文风亦即令后世称扬不已的“六一风神”,始终是中国语言健康发展的主线。
欧阳修“成文赋开山之功”
刘勰《文心雕龙・诠赋》云:“赋也者,受命于诗人,拓宇于《楚辞》。
”赋是仅后于我国最古老的文学作品——四言诗《诗经》、骚体诗《楚辞》——而产生的古老文体。
赋兴自战国末,至西汉中叶彬彬大盛,如日中天。
当时作家如云,佳作千篇。
汉代大赋以叙事见长,篇幅浩瀚、铺陈展衍、错彩缕金。
东汉末年,政治黑暗,社会矛盾尖锐。
作家突破藩篱,变叙事为抒情:或抨击社会丑恶现象,或表达不同流俗而退隐田园的意绪,或抒发战乱流离的哀痛,或以神话来反映现实中的难言之隐……赵壹《刺世嫉邪赋》、张衡《归田赋》、王粲《登楼赋》、曹植《洛神赋》为代表作。
特别是《洛神赋》,词采华茂、属对工整,开魏晋骈赋先河。
魏晋六朝骈赋是赋体文学漫长发展过程中的又一高峰。
南朝作家辈出,文思新颖、词藻清绮、对仗工巧、用典精切、声韵和婉。
谢惠运《雪赋》、谢庄《月赋》、鲍照《芜城赋》、江淹《恨赋》、《别赋》、梁元帝《采莲赋》、《荡妇秋思赋》、庾信《春赋》、《哀江南赋》为名篇。
他们为赋史留下了千姿百态、绮艳华美的一页。
唐代科场以诗、赋为重要试题,作赋除“锦心绣口、骈四俪六”外,还须依所限韵脚次押韵,是为律赋。
宋代科场沿袭唐制,排偶押韵、雕章饰句、内容空洞、了无新意,已将赋体文学引向绝路。
宋代吴子良《荆溪林下偶谈》谓:“本朝四六,以欧公为第一,苏、王次之。
然欧公本工时文,早年所为四六,见别集,皆排比而绮靡;自为古文后,方一洗去,遂与初作迥然不同。
”欧集中现存赋22篇,写作年代有早有迟,风格各异。
有天圣八年(1030)作者24岁科场应试的律赋《殿试藏珠于渊赋》,有明道二年(1033)作者27岁时悼念三月份因难产去世的亡妻胥夫人所作的深情绵密的骚体《述梦赋》,也有景三年(1036)秋作者30岁时贬官夷陵途中所作的借物咏情的骈体《黄杨树子赋》,直到作者晚年脱出陈规,打破传统的骈偶藩篱,以句式灵活多变、风格清新自然的散文作赋,毅然为宋代文赋推出一锤定音的力作《秋声赋》,这期间酝酿、琢磨、探索、凝思,作者整整经过了长达30年的艰辛历程,可见赋体文学的改革创新是凝聚着欧公毕生心血的郑重举措。
陈善《扪虱新话》云:“以文体为诗,自退之始;以文体为四六,自欧阳公始。
”欧公《秋声赋》,是以散文作赋的大胆尝试,是魏晋至唐五代以来骈赋、律赋散文化的成功首例,这一重大改革为古老的赋体文学开辟了健康发展的新途径。
日本学者铃木虎雄所著《赋史大要》谓欧阳修“自律赋除去排偶、限韵两拘束”,“成文赋开山之功”,信非溢美之辞,是为笃评。
赋体文学的改革与创新——确立“文赋”这一宋代新的赋体文学创作模式——是欧阳修倡导宋代诗文革新运动的重要组成部分。
为赋在宋代振起新的高峰拓开康庄大道,这是对当时已陷入形式主义泥淖的赋的命运的挽救,清代储欣《六一居士全集录(卷一)》谓《秋声赋》:“赋之变调,别有文情,赋至宋代几亡矣,此文殊有深致……”“文赋”这一体裁的开创,是欧阳修在中国赋史上立下的不朽之功。
宋赋革新几乎是由欧阳修独立启开局面的。
他的《秋声赋》是文赋定鼎之作,它与年代稍后的苏轼的《赤壁赋》同为文赋典范作品。
《秋声赋》之思想性艺术性
唐代大诗人杜甫《咏怀古迹(之二)》写道:“摇落深知宋玉悲,风流儒雅亦吾师。
怅望千秋一洒泪,萧条异代不同时。
”自从战国末年楚国辞赋家宋玉因秋悲思作《九辩》以来,悲秋就是封建时代文学作品中一种十分常见的题材。
封建时代的知识分子,看到秋天万物凋零,一片肃杀景象,常常联想到自身的怀才不遇、仕途坎坷而产生悲观情绪。
《秋声赋》写于嘉四年(1059)作者53岁时(同年初秋,欧阳还写过一首题作《夜闻风声有感奉呈原父舍人圣俞直讲》的五古,诗中直抒胸臆,披露作者的心态和忧思,可作为《秋声赋》的姐妹篇互为参照)。
虽然当时身在京师稳稳升迁官居要职,但作者内心却不曾因此满意,反而矛盾痛苦。
他的这种迷惘、忧虑和惆怅,不是“贫士失职兮志不平”(宋玉《九辩》),为了个人得失,也不是“少壮几时兮奈老何”(汉武帝《秋风辞》),叹息人生易老,而是饱经宦海风波,深感世路崎岖,看到自己一生致力于改变宋王朝积弱积弊所作的百般努力已付诸东流而表现出的无可奈何的惋惜和忧国忧民的情怀;又看到年轻时意气风发,和自己共同倡导诗文革新运动的知友尹洙、苏舜钦、石延年、孙复皆风流云散、凋亡已尽;“庆历新政”的主持者范仲淹、杜衍也已奄然物化、人亡政息。
“人之云亡,邦国殄瘁”(《诗·大雅·瞻卯》),使他凄然神伤。
宋朝是个对外屈辱苟安的朝代。
宋真宗景德元年(1004),欧阳修出生前3年,宋军打了胜仗,但朝廷却与辽国签订了“澶渊之盟”,每年向辽纳银10万两,绢20万匹。
仁宗庆历二年(1042)又增至银20万两,绢30万匹。
仁宗宝元元年(1038)西北边境党项族(羌族支系)首领元昊称帝,国号大夏(史称西夏)。
此前此后,连年攻战,宋损兵折将。
庆历四年(1044)议和,夏在名义上称臣,宋册元昊为夏国王,每年“赐”银7万两,绢15万匹,茶3万斤。
当时内外交困情况,可看欧阳修庆历三年《论吕夷简札子》:“四夷外侵,百姓内困,贤愚失序,纪纲大堕。
”时间过去16年了,可边备松弛,官僚集团臃肿,财政困乏,农民负担过重,苦不堪言,内忧外患有增无减。
仁宗朝四十二年太平,但各种危机已经潜伏,只是矛盾尚未尖锐触发而已。
庆历新政旋告失败,欧阳修作为关心民瘼、思有作为的政治家,内心一直备感痛苦。
以后的岁月里,在朝辅政虽然知无不言,尽忠竭力,但宋廷因循守旧,积弊难革。
且因刚直敢言而群邪切齿多次打击陷害,使他产生了“世路迫窄多阱机,鬓毛零落风霜摧”(《送陆子履学士通判宿州》)的退避的心情。
《秋声赋》首段绘声绘影,二段融写景、抒情、叙事、议论为一体。
作者铺叙敷演,取汉赋写作“上下左右、东南西北”传统手法,从颜色、容姿、气候、意绪一一阐明之后,才托出秋声“凄凄切切,呼号愤发”的特征,绿草丰茸、佳木葱茏,慑于秋气的威严而摧败凋零。
书写至此,作者的悲秋之意溢于言表。
又由自然界百卉枯萎转视人世间:秋为刑官、主兵象、于乐律为商(伤)声。
作者于是发出了愤激之言:“是谓天地之义气,常以肃杀而为心”;“物既老而悲伤……物过盛而当杀”。
单从文字审视,调子未免低沉悲观。
其时作者目睹庆历新政失败后,宋王朝种种矛盾加剧,“太平盛世”掩藏着危机;作者从草木摇落联想到知友亡化,自己也行将衰老。
总之,秋夜沉思,烦燥焦虑似百箭攻心,忧从中来。
作为一个有远见的政治家,头脑清醒的在位者,他为国家的前途隐忧,但世上不存在先知,他也不能把未发生的事说透彻看清楚。
他只是隐隐约约地感觉到了,而且这思绪萦绕脑际徘徊不去,他才发挥为这样一篇看似伤春悲秋、阐述哲理而实则是深层反映现实矛盾的作品。
欧公早年踔厉风发,勇往直前。
晚年饱经沧桑,老成持重。
但无论青年、中年抑或晚年,他一直保持着政治上的明敏观察力、严正是非感和强烈责任心,为国为民,尽忠竭力。
《秋声赋》是篇幅短小的文学作品,不能像政论文那样汪洋恣肆,但赋中触景生情,由草木凋零联想到人生的暮年,传达了作者的一种情怀和忧思:“草木无情,有时飘零。
人为动物,惟物之灵,百感忧其心,万事劳其形,有动于中,必摇其精。
而况思其力之所不及,忧其智之所不能,宜其渥然丹者为槁木,黟然黑者为星星。
奈何以非金石之质,欲与草木而争荣?”欧公从政30年,操劳国事过度烦心,以致须发早白、容颜变衰,但他并不为个人忧谗畏讥而消极低沉。
作为一个有良知的执政者,每欲振起颓势、挽救国家而力不从心,他因此内心惆怅。
人不能如草木“春风吹又生”,那么应以达观自适的态度看待万物有生必有死的谁也不可扭转的客观规律。
这段富于哲理的思辨体现了宋人散文逻辑思维严密、擅长理性发挥的特色。
欧公受命不迁、损悲自达的高风逸韵也把读者引入豁然开朗的境界。
本文是抒情小赋中声情并茂、警绝千古的佳作。
作为语言大师,作者开篇就出人意表、不落俗套;遣字造句蹊径独辟、变化裕如,文字有极强的感染力。
作者深夜读书,是那般孤寂、悄静,忽闻有声音从西南方来。
“声”字点题,振起全篇。
西南方,据《太平御览》卷九引《易纬》:“立秋,凉风至”,又注:“西南方风。
”这西南方来的声音暗指秋夜凉风,但作者避免直言,却妙语贯珠,以一连串精彩的比拟渲染出浓郁的秋意,摹写“声”由小而大、由远渐近、喧而复静、来之又去的全过程:“初淅沥以萧飒,忽奔腾而砰湃……但闻人马之行声。
”作者连用风雨声、波涛声、金
铁皆鸣声、人马行走声这四个比喻,将不可捉摸的无形秋声写得声情摇曳、倏忽变化、宛然若在、呼之欲出。
作者以高超的文字技巧启开读者心扉,引读者自己去领悟、去谛听。
四六排偶,继以散文句式,骈散结合,衔接自然,圆转流畅无斧凿痕。
苏洵所谓:“纡余委备,往复百折,而条达疏畅,无所间断”(《上欧阳内翰第一书》)。
作者文思警策,想象力丰富,一波三折,行文跌荡。
如首段由幽静到宕开笔锋奔腾喧响再收拢归于悄然:“星月皎洁,明河在天,四无人声,声在树间。
”文字优美,如诗如画,勾勒出童话般奇妙神秘、寂寥空远的意境,把读者视野引向广袤无边的宇宙,使读者浮想联翩,遐思无穷。
又如作者在阐发人生哲理之后,笔锋一转:“童子莫对,垂头而睡。
但闻四壁虫声唧唧,如助予之叹息。
”清代孙琮谓:“结尾“虫声唧唧’亦是从声上发挥,绝妙点缀。
”赋的结尾确使人感到语意隽永、言犹末尽、余音袅袅、不绝如缕。
《秋声赋》以散句始,以散句终,形成散文化流畅自然之美。
故用韵不像骈赋、律赋那样严格、规整,而以尾韵为主,穿插句首、句中之韵位,既达到协韵目的,又体现句式散文化的灵活自由。
《秋声赋》既要表现秋声凄切、秋气肃杀的景象,又要表现出作者旷达超逸的精神境界。
写秋声、秋气则多用拗折、顿挫的仄声韵或急切、迫促的入声韵。
表达作者面临秋气凛冽和人生晚秋的怡然自适心怀多用开朗、舒畅平声韵。
平声韵或显或隐地贯穿始终,构成全赋基调。
虽用悲秋传统写法,但不是伤感凄戚不能自拔,而是富于宋人特色的理性的思辨、精神上的超逸。
《秋声赋》写得简洁精炼。
散文并非不重视文章的组织与文字的锤炼。
没有骈四俪六那样的公式可因袭,则语言更求简峭精粹,文章层次、结构安排需作者具有更深功力。
清代金圣叹所谓:“赋每伤于俳俪,如此又简峭又精炼,又径直又波折,真是后学作文之点金神术也。
”南宋周必大在校勘《欧阳文忠公文集》后记中述及:“前辈尝言,公作文揭之壁间,朝夕改定。
今观手定《秋声赋》凡数本……而用字往往不同”。
可见欧阳修写《秋声赋》是如何地精心下功夫,创作态度是何等严肃。
《秋声赋》在艺术上获得极大成功决非偶然。
正如欧阳修的门生苏轼在词的领域进行改革,开豪放一路,而宋人却认为这是变调,不合词的正统一样,欧公首创文赋,亦被人视为是赋的变体。
但他们却异口同声一致赞美《秋声赋》艺术上的炉火纯青和意境上的廓大。
元代祝尧谓:“今视《秋声》、《赤壁》等赋,以文视之,诚非古今所及。
若以赋论之,恐坊雷大使舞剑,终非本色”(《古赋辨体》)。
清代王之绩谓:以文为赋,虽非正体,然赋之境界如天海空阔,何所不有”(《评注才子古文》)。
清代何焯亦谓:“虽非楚人之辞,然于体物自工”(《义门读书记》)。
(本文作者系《中华老年报》社社长兼总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