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外新媒体研究溯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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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如 何 理 解 新 媒 体
2000 年，国际学 术 界 在 关 于 新 媒 体 研 究 的主 流 SSCI 期 刊《新 媒 体 与 社 会 》（ New Media ＆ Society） 发刊一周年卷首 语 中 写 道： “我们承认新媒 体 是 一 个 相 对 易 受 攻 击 的 概 念，但是它点出 了 关 注 技 术、媒 体、社 会 生 活 相互交 织 影 响 所 带 来 的 变 革 的 重 要 Βιβλιοθήκη Baidu。”虽
历史。
无 疑 来 自 于 对 历 史、技 术 和 社 会 的 综 合 理
乍一看，“新媒 体 ”与 历 史 书 写 似 乎 是 一 解 ”。 在《新 媒 体 手 册 》（ Handbook of New
对自相矛盾 的 概 念，其 实 不 然。 之 所 以 强 调 Media） 一版序言中，编者提出一个理解 新 媒
① 宫承波 等： 《新 媒 体 概 论 》，中 国 传 媒 大 学 出版社，2007，第 2 页。
② Leah A. Lievrouw and Sonia Livingstone，The Social Shaping and Consequences of ICTs，in Leah A. Lievrouw and Sonia Livingstone （ eds． ） ， The Handbook of New Media，London： Sage，2004，pp. 1 ～ 16．
国外新媒体研究溯源
毕晓梅
提 要 | 探析国外新媒体研究的历史语境和发展 脉 络 应 有 两 个 方 面： 一 方 面，确 立 新 媒 体 在 媒 介 史
中的位置； 另一方面，把握新媒体研究领域自 身 形 成 的 历 史 过 程。 国 外 新 媒 体 研 究 的 历 史
新
表明，新媒体是与大众媒体相区别的范畴； 新媒 体 研 究 领 域 作 为 与 大 众 传 播 研 究 相 区 别 的
闻
领域而出现。国外传播学领域最初的新媒体研究遵循大众传播研究的路径，在后来的 发 展
传 播
过程中逐渐成为引发原有传播学研究范式转变的新生力量。对于国内的新媒体研究来说，
学
全面了解这段历史，有助于摆脱当下纷繁复杂 的 新 媒 体 技 术 现 象，为 国 内 新 媒 体 研 究 提 供
比 较 、反 思 和 预 测 的 空 间 。
关键词 | 新媒体 大众传播 历史
中图分类号 | G206
作者信息 | 毕晓梅，1982 年生，清华大学新闻传播学院与威斯敏斯特大学艺术 设 计 与 传 媒 学 院 联 合
培 养 博 士 研 究 生 ，100084 。
在当下的 传 播 学 研 究 领 域，“新 媒 体”已 变成一个耳 熟 能 详 的 概 念 ，然 而 ，这 一 概 念 的 科学性以及新媒体研究是否能够形成独立领 域，学术界 还 是 众 说 纷 纭 ，莫 衷 一 是 。 许 多 新 媒体研究者只是忙于应对层出不穷的新媒体 技术现象，而对新媒体的科学性和新媒体本身 则缺少关注。我们在追溯和梳理国外新媒体 研究的源流，理清国外新媒体概念及其研究的 来龙去脉的同时，试图摆脱当下纷繁复杂的新 媒体现象 ，为 国 内 新 媒 体 研 究 提 供 比 较 、反 思 和预见的空间。
后，这种“闪 电 式 的 传 播 线 路 ”迅 速 发 展，形
成了巨大的 通 讯 网 络。 从 那 时 起，一 个 半 世
纪以来几 乎“每 25 年 是 一 个 重 要 阶 段 ”，如
1850 年前后的电报、1850 至 1880 年的电话、
1900 年 前 后 的 电 磁 波 传 输、1920 年 至 1930
究框架内的媒体现象。这些传播设备及其传
播现象显示出其不同于传统的大众传播媒介
的 特 性 ，如 异 于 线 性 单 向 传 播 的 分 众 化 、互 动
性等特点。
我们想以计 算 机 中 介 传 播 为 例，计 算 机
中介传播 较 之 当 时 的 其 他 新 媒 体 互 动 性 更
强，且与今天 的 新 媒 体 形 式 密 切 相 关。 早 期
国外的定义大致可以区分为两类：一类
定义聚焦于新媒体的媒体形态和技术特性。 例如，波尔（ Ithiel de Sola Pool） 将新传播技术 定 义 为 当 时 的“大 约 25 种 传 播 设 备 的 简 称”；让（ Ron Rice） 强调计算机和电信技术的 双向传播能力，将 新 媒 体 定 义 为 这 样 一 些 传 播技术———“包含 计 算 能 力 （ 微 处 理 器 或 主 机） ，能够 允 许 或 促 进 用 户 之 间 或 用 户 和 信
③ 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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丰富的聚合概 念，其 所 指 的 多 样 性 和 研 究 的 复杂性使得我们不能简单地回答以上问题， 但在具体研究中不可避免地要面对它。
二 、新 媒 体 衍 生 的 历 史
我们知道，新媒体在 20 世纪 60 ～ 70 年代
以来逐渐有其相对确定的所指。在此，我们将
新媒体放在媒介发展史的源流中来考察其特
发展中潜隐于媒体发明与使用背后的结构性 媒体技术与人类行为及社会结构的交互影
因 素； （ 5） “书 写 新 媒 体 历 史 （ Doing New 响。斯蒂夫 － 琼 斯 在《新 媒 体 百 科 全 书 》导
Media History） ”，思 考 应 该 如 何 书 写 新 媒 体 言中写道： “对 于 新 媒 体 的 惟 一 完 美 的 定 义
引起关注的主要是研究机构 （ 如大学等组织
116
机构） 中 存 在 的 计 算 机 系 统 如 阿 帕 网 （ ARPANET） 。20 世纪 60 年 代 末，美 国 高 级 计划研究署在全美主要研究机构之间建立通 信网络系统。1971 年 底，最 原 始 的 阿 帕 网 开 始投入运行。其最初目的是为了网络上节点 进 行 资 源 共 享 ，但 是 人 们 很 快 发 现 ，这 些 局 域 网能够使多个 用 户 间 进 行 互 动，如 收 发 电 子 邮 件 ，进 行 群 体 协 作 与 群 体 决 策 ，召 开 电 信 会 议 ，玩 多 用 户 在 线 游 戏 等 。 以 学 术 研 究 为 例 ， 这种先进的电信网络促使协作成为进行学术 研究工作的主要模式。② 在 20 世纪 80 年代， 多作者的学术 文 章 开 始 主 导 期 刊 目 录，并 且 越来越多的联邦调查基金提供给研究者团体 而非个人。到 90 年代，计算机网络开始其商 业化的进一步发展。到 90 年代后半期，随着 网络浏览器的 发 明、改 进 以 及 个 人 电 脑 和 小 型终端如 PDA 的逐渐普及，彼时天马行空的 新媒体逐渐过渡为日常技术。互联网的发展 转向对商业和日常需求的调整和适应。尤其 是经历了 21 世纪初的网络泡沫之后，早期互
关系 中 发 掘 大 量 未 被 讲 述 的 新 媒 体 历 史； 息之间的 互 动 ”。② 另 一 类 定 义 则 受 技 术 研
（ 4） “ 制 度、组 织 与 网 络 （ Institutions， 究中的“社会形成 观 ”的 影 响，认 为 对 新 媒 体
Organizations ＆ Networks） ”，关注新媒体历史 的理解要超越 对 媒 体 技 术 形 态 的 关 注，研 究
研究领域的“新媒 体 ”是 在 特 定 历 史 语 境 中，
进行的传播活动和实践；围绕上述设备与实
传 播
尤其是在媒介 发 展 史 的 特 定 阶 段，获 得 其 相 践形成的社会组织与惯例。”③今天新 媒 体 的 学
对稳定的内涵和外延。从国外相关文献可以 文化意涵也渐 渐 被 研 究 者 们 所 重 视，此 框 架
与突变。惟有 以 纵 向 历 史 视 角，才 能 把 握 住 新的媒体现象及其意涵。
2. 横向视角 从纵向的媒 介 发 展 史 来 看，新 媒 体 是 相 对 的 ，而 在 某 一 特 定 的 历 史 时 期 ，新 媒 体 又 是 一个时间的 概 念。 在 一 定 的 时 间 段 之 内，新 媒体应该有一个相对稳定的内涵。宫承波等 人从技术上对 新 媒 体 作 了 更 详 细 的 说 明，将 新 媒 体 界 定 为 依 托 数 字 技 术 、互 联 网 络 技 术 、 移动通信技术 等 新 技 术 的 新 型 媒 体 形 式、软 硬 件 或 信 息 服 务 方 式 ，例 如 网 络 电 视 、手 机 电 视、移动电视、虚 拟 社 区、博 客、播 客、搜 索 引 擎、简易聚合（ RSS） 等。①
看出，20 世纪 70 ～ 80 年代，这一概念被用 来 逐渐变得丰满完善起来。
指称无法纳入传统大众传播范畴的新媒体现
这两类定义是新媒体研究不同时期的产
象。在此之前，新 媒 体 并 无 明 确 的 所 指，（3 ） 新媒体研究涉及媒体的演进与革命或者渐变
物，二者互为 补 充。 第 一 类 定 义 力 图 描 述 新 媒体的技术特 性，是 理 解 新 媒 体 的 丰 富 内 涵
114
然“新媒体”是一 个 相 对 性 的 概 念，但 是 它 有 其 约 定 俗 成 的 内 涵。 例 如，非 政 府 组 织 （ NGO） 这一概念，从 字 面 上 看 是 一 个 否 定 性 的 没 有 明 确 所 指 的 概 念 ，最 初 由 媒 体 使 用 ，但 是当大家都来 使 用 这 个 概 念 时，它 便 有 了 特 定的内涵。目 前，对 新 媒 体 的 理 解 大 致 有 两 种不同的视角。
1. 纵向历史视角 2008 年 5 月，国际 传 播 协 会 年 会 预 备 会 在蒙特利尔举行，以“新 媒 体 的 漫 长 历 史：置 于情 境 中 的 当 代 和 未 来 发 展 ”为 题 进 行 了 5 个分议题的讨论：（1） “新旧 媒 体 历 史 （ Media History Old ＆ New ） ”，比 较 新 媒 体 与 有 悠 久 历 史 的 媒 体； （ 2） “历 史 编 纂 与 新 媒 体 （ Historiography ＆ the New） ”，反 思 新 媒 体 历 史研究———我 们 如 何 理 解 用 于 新 媒 体 的 术 语，我们 要 在 已 有 思 想 体 系 中 作 哪 些 改 变； （3） “文化、意义与符码 （ Cultures，Meanings ＆ Codes） ”，从 新 媒 体 与 文 化 意 涵 和 观 念 间 的
纵向历史 的 视 角，原 因 有 以 下 三 点： （ 1） “新 体的框架，认 为 新 媒 体 意 味 着 传 播 技 术 及 其
媒体”本 身 是 时 间 性 的 概 念，惟 有 与 历 史 媒 相关的社会情景，即 包 括 以 下 几 个 层 面：“延 新
体相参照才有所谓“新媒体”。（2 ） 作为一个 伸我们传播能 力 的 设 备 装 置；使 用 这 些 设 备 闻
的基础，同时 也 明 确 了 某 一 时 期 新 媒 体 研 究 的 媒 体 对 象 ；第 二 类 定 义 在 此 基 础 上 ，给 出 理 解此 媒 体 的 框 架 和 大 致 方 向。 同 时，理 解 “新媒 体 ”非 常 关 键 的 一 个 问 题 是： 新 媒 体 “新”在 哪 里？ 这 也 是 国 外 新 媒 体 研 究 者 曾 经热烈探讨的问 题。 巴 尔 与 埃 梅 里 在《新 媒 体》中提 出：“新 ”是 指 媒 体 形 态 本 身 的 首 次 出现，还是媒体 形 态 所 引 起 的 社 会、法 律、政 治、经 济 及 文 化 交 流 方 式 的 新 变 化？ 这 种 “新”是指工程技术人员所认为的“新 ”，还是 普通人所理解 的“新”？ “新 ”是 指 对 原 有 媒 体的传播能力 的 新 的 延 伸，还 是 根 本 性 的 变 革甚至 完 全 取 代？ “新 媒 体 ”作 为 一 个 内 涵
年的无线电广 播、1950 至 1960 年 的 电 视，最
后 是 从 70 年 代 开 始 的 新 媒 体，如 下 图
所 示 。①
70 ～ 80 年代，最初被称为新媒体的是 有
线电视、通信卫 星、电 视 录 像 机、选 择 性 接 收
设备以及崭露头角的计算机中介传播等。传
播学者们注意到这些无法纳入到大众传播研
的传播技术纷 纷 涌 现。1836 年，莫 尔 斯 研 究
出著名的莫尔 斯 电 码，并 于 次 年 研 制 出 世 界
上第一台传送“点”、“划 ”符 号 的 机 器，取 名
为“电 报 机 ”。 电 报 的 发 明 是 电 力 首 次 应 用
于远程通 信，构 成 现 代 通 信 的 基 石，自 此 之
定的历史内涵。漫长的人类媒介发展史充满
了演进与革命的交替，如同一条长河有缓流也
新 有急湍。我们的时代便是一个媒介变革时期。
闻 以 19 世纪下半叶作为起点来梳理这场媒介变
传 播
革是一个相对合理的选择。
学
在人类传播史上，19 世 纪 下 半 叶 应 该 占
据 重 要 位 置 ，电 报 、电 话 、留 声 机 、电 影 等 重 要
2000 年，国际学 术 界 在 关 于 新 媒 体 研 究 的主 流 SSCI 期 刊《新 媒 体 与 社 会 》（ New Media ＆ Society） 发刊一周年卷首 语 中 写 道： “我们承认新媒 体 是 一 个 相 对 易 受 攻 击 的 概 念，但是它点出 了 关 注 技 术、媒 体、社 会 生 活 相互交 织 影 响 所 带 来 的 变 革 的 重 要 Βιβλιοθήκη Baidu。”虽
历史。
无 疑 来 自 于 对 历 史、技 术 和 社 会 的 综 合 理
乍一看，“新媒 体 ”与 历 史 书 写 似 乎 是 一 解 ”。 在《新 媒 体 手 册 》（ Handbook of New
对自相矛盾 的 概 念，其 实 不 然。 之 所 以 强 调 Media） 一版序言中，编者提出一个理解 新 媒
① 宫承波 等： 《新 媒 体 概 论 》，中 国 传 媒 大 学 出版社，2007，第 2 页。
② Leah A. Lievrouw and Sonia Livingstone，The Social Shaping and Consequences of ICTs，in Leah A. Lievrouw and Sonia Livingstone （ eds． ） ， The Handbook of New Media，London： Sage，2004，pp. 1 ～ 16．
国外新媒体研究溯源
毕晓梅
提 要 | 探析国外新媒体研究的历史语境和发展 脉 络 应 有 两 个 方 面： 一 方 面，确 立 新 媒 体 在 媒 介 史
中的位置； 另一方面，把握新媒体研究领域自 身 形 成 的 历 史 过 程。 国 外 新 媒 体 研 究 的 历 史
新
表明，新媒体是与大众媒体相区别的范畴； 新媒 体 研 究 领 域 作 为 与 大 众 传 播 研 究 相 区 别 的
闻
领域而出现。国外传播学领域最初的新媒体研究遵循大众传播研究的路径，在后来的 发 展
传 播
过程中逐渐成为引发原有传播学研究范式转变的新生力量。对于国内的新媒体研究来说，
学
全面了解这段历史，有助于摆脱当下纷繁复杂 的 新 媒 体 技 术 现 象，为 国 内 新 媒 体 研 究 提 供
比 较 、反 思 和 预 测 的 空 间 。
关键词 | 新媒体 大众传播 历史
中图分类号 | G206
作者信息 | 毕晓梅，1982 年生，清华大学新闻传播学院与威斯敏斯特大学艺术 设 计 与 传 媒 学 院 联 合
培 养 博 士 研 究 生 ，100084 。
在当下的 传 播 学 研 究 领 域，“新 媒 体”已 变成一个耳 熟 能 详 的 概 念 ，然 而 ，这 一 概 念 的 科学性以及新媒体研究是否能够形成独立领 域，学术界 还 是 众 说 纷 纭 ，莫 衷 一 是 。 许 多 新 媒体研究者只是忙于应对层出不穷的新媒体 技术现象，而对新媒体的科学性和新媒体本身 则缺少关注。我们在追溯和梳理国外新媒体 研究的源流，理清国外新媒体概念及其研究的 来龙去脉的同时，试图摆脱当下纷繁复杂的新 媒体现象 ，为 国 内 新 媒 体 研 究 提 供 比 较 、反 思 和预见的空间。
后，这种“闪 电 式 的 传 播 线 路 ”迅 速 发 展，形
成了巨大的 通 讯 网 络。 从 那 时 起，一 个 半 世
纪以来几 乎“每 25 年 是 一 个 重 要 阶 段 ”，如
1850 年前后的电报、1850 至 1880 年的电话、
1900 年 前 后 的 电 磁 波 传 输、1920 年 至 1930
究框架内的媒体现象。这些传播设备及其传
播现象显示出其不同于传统的大众传播媒介
的 特 性 ，如 异 于 线 性 单 向 传 播 的 分 众 化 、互 动
性等特点。
我们想以计 算 机 中 介 传 播 为 例，计 算 机
中介传播 较 之 当 时 的 其 他 新 媒 体 互 动 性 更
强，且与今天 的 新 媒 体 形 式 密 切 相 关。 早 期
国外的定义大致可以区分为两类：一类
定义聚焦于新媒体的媒体形态和技术特性。 例如，波尔（ Ithiel de Sola Pool） 将新传播技术 定 义 为 当 时 的“大 约 25 种 传 播 设 备 的 简 称”；让（ Ron Rice） 强调计算机和电信技术的 双向传播能力，将 新 媒 体 定 义 为 这 样 一 些 传 播技术———“包含 计 算 能 力 （ 微 处 理 器 或 主 机） ，能够 允 许 或 促 进 用 户 之 间 或 用 户 和 信
③ 同上。
115
丰富的聚合概 念，其 所 指 的 多 样 性 和 研 究 的 复杂性使得我们不能简单地回答以上问题， 但在具体研究中不可避免地要面对它。
二 、新 媒 体 衍 生 的 历 史
我们知道，新媒体在 20 世纪 60 ～ 70 年代
以来逐渐有其相对确定的所指。在此，我们将
新媒体放在媒介发展史的源流中来考察其特
发展中潜隐于媒体发明与使用背后的结构性 媒体技术与人类行为及社会结构的交互影
因 素； （ 5） “书 写 新 媒 体 历 史 （ Doing New 响。斯蒂夫 － 琼 斯 在《新 媒 体 百 科 全 书 》导
Media History） ”，思 考 应 该 如 何 书 写 新 媒 体 言中写道： “对 于 新 媒 体 的 惟 一 完 美 的 定 义
引起关注的主要是研究机构 （ 如大学等组织
116
机构） 中 存 在 的 计 算 机 系 统 如 阿 帕 网 （ ARPANET） 。20 世纪 60 年 代 末，美 国 高 级 计划研究署在全美主要研究机构之间建立通 信网络系统。1971 年 底，最 原 始 的 阿 帕 网 开 始投入运行。其最初目的是为了网络上节点 进 行 资 源 共 享 ，但 是 人 们 很 快 发 现 ，这 些 局 域 网能够使多个 用 户 间 进 行 互 动，如 收 发 电 子 邮 件 ，进 行 群 体 协 作 与 群 体 决 策 ，召 开 电 信 会 议 ，玩 多 用 户 在 线 游 戏 等 。 以 学 术 研 究 为 例 ， 这种先进的电信网络促使协作成为进行学术 研究工作的主要模式。② 在 20 世纪 80 年代， 多作者的学术 文 章 开 始 主 导 期 刊 目 录，并 且 越来越多的联邦调查基金提供给研究者团体 而非个人。到 90 年代，计算机网络开始其商 业化的进一步发展。到 90 年代后半期，随着 网络浏览器的 发 明、改 进 以 及 个 人 电 脑 和 小 型终端如 PDA 的逐渐普及，彼时天马行空的 新媒体逐渐过渡为日常技术。互联网的发展 转向对商业和日常需求的调整和适应。尤其 是经历了 21 世纪初的网络泡沫之后，早期互
关系 中 发 掘 大 量 未 被 讲 述 的 新 媒 体 历 史； 息之间的 互 动 ”。② 另 一 类 定 义 则 受 技 术 研
（ 4） “ 制 度、组 织 与 网 络 （ Institutions， 究中的“社会形成 观 ”的 影 响，认 为 对 新 媒 体
Organizations ＆ Networks） ”，关注新媒体历史 的理解要超越 对 媒 体 技 术 形 态 的 关 注，研 究
研究领域的“新媒 体 ”是 在 特 定 历 史 语 境 中，
进行的传播活动和实践；围绕上述设备与实
传 播
尤其是在媒介 发 展 史 的 特 定 阶 段，获 得 其 相 践形成的社会组织与惯例。”③今天新 媒 体 的 学
对稳定的内涵和外延。从国外相关文献可以 文化意涵也渐 渐 被 研 究 者 们 所 重 视，此 框 架
与突变。惟有 以 纵 向 历 史 视 角，才 能 把 握 住 新的媒体现象及其意涵。
2. 横向视角 从纵向的媒 介 发 展 史 来 看，新 媒 体 是 相 对 的 ，而 在 某 一 特 定 的 历 史 时 期 ，新 媒 体 又 是 一个时间的 概 念。 在 一 定 的 时 间 段 之 内，新 媒体应该有一个相对稳定的内涵。宫承波等 人从技术上对 新 媒 体 作 了 更 详 细 的 说 明，将 新 媒 体 界 定 为 依 托 数 字 技 术 、互 联 网 络 技 术 、 移动通信技术 等 新 技 术 的 新 型 媒 体 形 式、软 硬 件 或 信 息 服 务 方 式 ，例 如 网 络 电 视 、手 机 电 视、移动电视、虚 拟 社 区、博 客、播 客、搜 索 引 擎、简易聚合（ RSS） 等。①
看出，20 世纪 70 ～ 80 年代，这一概念被用 来 逐渐变得丰满完善起来。
指称无法纳入传统大众传播范畴的新媒体现
这两类定义是新媒体研究不同时期的产
象。在此之前，新 媒 体 并 无 明 确 的 所 指，（3 ） 新媒体研究涉及媒体的演进与革命或者渐变
物，二者互为 补 充。 第 一 类 定 义 力 图 描 述 新 媒体的技术特 性，是 理 解 新 媒 体 的 丰 富 内 涵
114
然“新媒体”是一 个 相 对 性 的 概 念，但 是 它 有 其 约 定 俗 成 的 内 涵。 例 如，非 政 府 组 织 （ NGO） 这一概念，从 字 面 上 看 是 一 个 否 定 性 的 没 有 明 确 所 指 的 概 念 ，最 初 由 媒 体 使 用 ，但 是当大家都来 使 用 这 个 概 念 时，它 便 有 了 特 定的内涵。目 前，对 新 媒 体 的 理 解 大 致 有 两 种不同的视角。
1. 纵向历史视角 2008 年 5 月，国际 传 播 协 会 年 会 预 备 会 在蒙特利尔举行，以“新 媒 体 的 漫 长 历 史：置 于情 境 中 的 当 代 和 未 来 发 展 ”为 题 进 行 了 5 个分议题的讨论：（1） “新旧 媒 体 历 史 （ Media History Old ＆ New ） ”，比 较 新 媒 体 与 有 悠 久 历 史 的 媒 体； （ 2） “历 史 编 纂 与 新 媒 体 （ Historiography ＆ the New） ”，反 思 新 媒 体 历 史研究———我 们 如 何 理 解 用 于 新 媒 体 的 术 语，我们 要 在 已 有 思 想 体 系 中 作 哪 些 改 变； （3） “文化、意义与符码 （ Cultures，Meanings ＆ Codes） ”，从 新 媒 体 与 文 化 意 涵 和 观 念 间 的
纵向历史 的 视 角，原 因 有 以 下 三 点： （ 1） “新 体的框架，认 为 新 媒 体 意 味 着 传 播 技 术 及 其
媒体”本 身 是 时 间 性 的 概 念，惟 有 与 历 史 媒 相关的社会情景，即 包 括 以 下 几 个 层 面：“延 新
体相参照才有所谓“新媒体”。（2 ） 作为一个 伸我们传播能 力 的 设 备 装 置；使 用 这 些 设 备 闻
的基础，同时 也 明 确 了 某 一 时 期 新 媒 体 研 究 的 媒 体 对 象 ；第 二 类 定 义 在 此 基 础 上 ，给 出 理 解此 媒 体 的 框 架 和 大 致 方 向。 同 时，理 解 “新媒 体 ”非 常 关 键 的 一 个 问 题 是： 新 媒 体 “新”在 哪 里？ 这 也 是 国 外 新 媒 体 研 究 者 曾 经热烈探讨的问 题。 巴 尔 与 埃 梅 里 在《新 媒 体》中提 出：“新 ”是 指 媒 体 形 态 本 身 的 首 次 出现，还是媒体 形 态 所 引 起 的 社 会、法 律、政 治、经 济 及 文 化 交 流 方 式 的 新 变 化？ 这 种 “新”是指工程技术人员所认为的“新 ”，还是 普通人所理解 的“新”？ “新 ”是 指 对 原 有 媒 体的传播能力 的 新 的 延 伸，还 是 根 本 性 的 变 革甚至 完 全 取 代？ “新 媒 体 ”作 为 一 个 内 涵
年的无线电广 播、1950 至 1960 年 的 电 视，最
后 是 从 70 年 代 开 始 的 新 媒 体，如 下 图
所 示 。①
70 ～ 80 年代，最初被称为新媒体的是 有
线电视、通信卫 星、电 视 录 像 机、选 择 性 接 收
设备以及崭露头角的计算机中介传播等。传
播学者们注意到这些无法纳入到大众传播研
的传播技术纷 纷 涌 现。1836 年，莫 尔 斯 研 究
出著名的莫尔 斯 电 码，并 于 次 年 研 制 出 世 界
上第一台传送“点”、“划 ”符 号 的 机 器，取 名
为“电 报 机 ”。 电 报 的 发 明 是 电 力 首 次 应 用
于远程通 信，构 成 现 代 通 信 的 基 石，自 此 之
定的历史内涵。漫长的人类媒介发展史充满
了演进与革命的交替，如同一条长河有缓流也
新 有急湍。我们的时代便是一个媒介变革时期。
闻 以 19 世纪下半叶作为起点来梳理这场媒介变
传 播
革是一个相对合理的选择。
学
在人类传播史上，19 世 纪 下 半 叶 应 该 占
据 重 要 位 置 ，电 报 、电 话 、留 声 机 、电 影 等 重 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