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游的意义：走出生活世界的自由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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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稿日期］ 2012-12-01

［作者简介］ 余志远（1981~　），男，闽江学院旅游系讲师，东北财经大学旅游与酒店管理学院2009级博士研究生，

研究方向为旅游体验。

旅游的意义：走出生活世界的自由体验

余志远1,2

（1．闽江学院旅游系　福建福州　350108；2．东北财经大学旅游与酒店管理学院　辽宁大连　116025）

摘　要：本文以部分国内背包旅游者自我叙述作为分析文本，结合自由的视角考察生活世界和旅游世界。基于对生活世界和旅游世界特点的分析和概括，文章认为：生活世界日趋成为约束人们自由的枷锁，旅游世界却为人们提供了一个自由体验的生活空间。背包旅游体验的结果，让人们被生活世界各种关系所束缚的个性得到解放，从价值内涵方面具体展示了个体存在的意义，并因此而诠释了旅游的意义。

关键词：旅游体验；自由；存在主义

［中图分类号］F59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1003-6539（2013）03-0021-07

The Meaning of Tourism: Free Experience out of Routine Life

Yu Zhiyuan 1,2

（1．Tourism Department of Minjiang U niversity ，Fuzhou 350108，China ；

2．School of Tourism and Hotel Management ，Dongbie U niversity of Finance and Economics ，Dalian 116025，China ）

Abstract ：The article is to discuss the routine life and the tourist world through analyzing the narrations of some domestic backpackers

and the meaning of freedom ．Based on the analysis and generalization of the characteristics of the routine life and the tourist world ，the author arrives at the following fi ndings ：the routine life is becoming the shackles that restrict people’s freedom ；whereas the tourist world provides a living space for free experience ．The aim of backpackers’ tourist experiences is to set free the personality that is bound by various relationships in the routine life ，which displays the meaning of individual existence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value ，and thus clari fi es the signi fi cance of tourism ．

Key words ：tourist experience ；freedom ；existentialism

一、引言1．问题的提出

卢梭在其题为《社会契约论》的著作里开宗明义地指出：“人生来自由，但却发现自己处处被套在枷锁之中。”[1]对于生活在现代社会中的个体而言，这种对压迫感和约束感的体会和认识尤其深刻，不少人为此感到生命的意义在逐级减弱。值得庆幸的是，人类尚可仰仗于各种休闲性质的活动以放松身心，获得身体和心灵上的解脱。按照亚里士多德的观点，休闲是一种深思的

状态，是一种不需要考虑生存问题的心无羁绊的

状态。也就是说，休闲普遍地是一种自由状态，是一种在摆脱义务责任的同时对具有自身意义和目的的活动的选择[2]。作为人类生命中的一种重要的休闲方式，旅游在赋予人们自由感方面所起的作用最为突出，根本原因在于它可以让人暂时性地逸出日常生活的世界而在异地获得一个自由体验的空间。严格来说，旅游者只有在自由的状态下，才能真正体会到休闲的愉悦。依此看来，自由（解放或摆脱）既形成了旅游者出游的一个主要动机，又构成了旅游者体验的一项重要内容。本项研究关注的问题是：作为许多人意图逃

离的生活世界而言，它在哪些方面构成了对人们自由的限制？旅游世界因何而能为旅游者提供自由体验的空间？基于这样的考虑，本文试图从自由的视角考察生活世界和旅游世界。研究的价值在于：一方面有助于加深对逃逸旅游动机的理解，另一方面能够揭示旅游体验在赋予个体自由感方面所起的积极作用，即从存在主义的角度诠释旅游的意义。需要指出的是，本文在概括生活世界的特征时，采取的是法兰克福学派社会批判的视角，在具体论述中借鉴了该学派里一些具有代表性学者的理论观点。

2．研究对象和方法

本研究选择背包旅游者这个群体作为研究对象，主要有两个方面的考虑：第一，背包旅游这种特殊的旅游方式能够真正地实践自由的精神。20世纪70年代初，Cohen将旅游划分为制度型旅游和非制度型旅游[3]。前者的参与群体指代的是购买包价旅游产品的大众旅游者，后者的参与者指代的是背包旅游者（包括explorers、drifters、wanderers、backpackers等术语）。那些购买包价旅游产品、接受旅游中介服务机构“统一安排”的大众旅游者在享受服务便利的同时，却会受限于此种形式而产生诸多的不自由。自主制定旅游计划，自助安排行程的背包旅游者则能获得最大程度的自由。有学者指出，大众旅游者可以看作是背包旅游者的一个对立面[4]，从而表明了两者之间存在着显著差异。第二，背包旅游者是个爱说话的群体，并且拥有自身独特的、风格化的旅游体验叙事方式[5]。借助背包旅游者之口，将能采集到更多的、有用的信息。此外，这个群体还热衷于在网上通过写游记、上传照片及发表评论帖的方式分享他们的旅游经历及心情感悟。因此，本项研究的分析资料依托于部分国内背包旅游者的自我叙述，通过深度访谈和收集网络游记来采集信息，将其整理成研究文本并采用质性研究方法展开分析。

二、生活世界：自由感丧失之域

从古至今，对人的追问一刻也没有停止过，而人的自由则是这无穷无尽追问中的一个永恒话题。弗洛姆认为，人类发展的历史就是人不断追求自由的过程[6]。进入发达工业社会的人们获得了更多为开展休闲活动提供先决条件的自由时间，享受到更安全的生活环境以及更舒适的生活条件，对环境的控制能力也越来越强。所有的这一切，似乎都说明人类越来越“自由”。但事实上，今天的人类在享受比过去多得多的自由的同时，却又陷入一系列现代“自由的”法制、规范和规则的枷锁中，并被强制变成不折不扣的“温驯的人”。正如马尔库塞所言：“在这个极权社会中，人们丧失了其否定性和批判性，不管是在政府、文化、思想上，都已变成了‘单向度的’。”[7]如此看来，作为人们安身立命、繁衍生息的场所，生活世界在某种意义上发挥的是一个让个体自由感丧失的功能。相应的，生活世界赐予人的，不是快乐，而是烦恼、压抑、苦闷、孤独，甚至是绝望等悲观情绪。究其原因，生活世界的以下特征构成了对个体自由的束缚。

1．生活世界是一个简单的、重复的、乏味无奇的世界

在科西克眼里，日常生活首先是一个沉沦的、机械的、盲目的“无意识的黑夜”，是某种貌似熟悉的能动的、其实是完全消极被动的生存状态。“平日首先在于把人们的个人生活组织成每一天，他们的生活功能的可重复性固定在每一天的可重复性中，固定在每一天的时间安排表中。平日是时间的组织，是控制个人生活史展开的节奏。”[8]个人的生活时间被平日所控制、安排，由此给人带来一种窒息感。“关你”和“月冷剑啸”都曾有这样的表达：

“我在平常的生活中，碰见人和事都是一成不变的，都知道谁是谁，谁都知道谁的性格是什么样子的。你了解各式各样的人在你生活里头，大家都太熟悉不过了，因为大家每天都在一起，比跟自己老公待在一起的时间还要多。就像斗地主一样，出牌的时候都知道章法，所以打起来就没什么惊奇。”（关你）

“人的生命本身就是一次或长或短、或灿烂夺目或索然无味的艰难跋涉，直到生命的终结。但每日都在同样的事物、同样的人员面前晃来晃去，确实令人感到窒息、感到枯萎、感到俗不可耐。”（月冷剑啸）

“一成不变”揭露了日常生活的“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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