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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个世界”中的零度与偏离

“四个世界”和零度与偏离是王希杰“三一”理论体系的有机组成

部分。零度和偏离存在于“四个世界”之中，修辞学中零度的主要内容是“四个世界”的零度，偏离的主要内容是“四个世界”的偏离。我们应当以“四个世界”为出发点来研究零度与偏离。

一、“四个世界”理论

王希杰认为：“所谓修辞，其实就是为了提高交际的效果，充分发挥语言的表达功能，而对语言世界同文化世界、心理世界、物理世界之间关系模式的一种有意识的积极的开发和利用。真正科学的修辞学就是从语言世界与文化世界、心理世界、物理世界之间的关系模式中考察语言的表达效果而得到的规律、规则的理论体系。”四个世界之间是对立统一的，它们相互独立，相互制约。王希杰认为：“语言既是物理世界的反映，也是人们认识物理世界的手段和方式。语言是有同物理世界之间具有了某种

‘同构性’之后，才能够充当人类认识和表达物理世界的一种工具和手段。”而语言是文化的载体，对文化有巨大的影响，它负载、传播和创造着文化。反过来文化也影响和制约着人们使用语言的习惯和方式。人类用语言来交际，而交际本身不仅是一种社会文化行为，而且还是一种心理行为。心理状态决定交际效果的好坏。人类用语言来反映、表达物理世界时，必然要受到不同文化、心理等因素的影响。所以，在语言世界中，它所反映的物理世界是通过文化世界和心理世界的影响与加工的。

二、零度与偏离

1996年王希杰的《修辞学通论》专章论述了零度和偏离，从理论上界

定了零度和偏离，进行了系统化、理论化的阐述。《修辞学通论》首先区分了理论零度和操作零度、理论偏离和操作偏离。理论零度“从哲学上讲，就是一般和个别中的一般，具有高度抽象的品格，看不见也摸不着。”“所谓操作零度，就是一般的常规的规范的形式，中性的不带有任何修辞色彩的形式。它看得见也摸得着，便于研究者和学习者把握和操作。”“如果语言中的一切是零度形式，那么言语中的一切就都是偏离形式。言语表达中的任何一种说法和写法，都是对语言系统中的规律和规则的某种程度上的偏离。”“操作偏离相对操作零度而言，是规范形式的对立物。”区分了理论与操作上的零度与偏离之后，《通论》中的零度与偏离就是指操作零度与操作偏离。

三、“四个世界”中的零度与偏离

（一）语言世界的偏离

1、语音的偏离

语言是音义结合的符号系统。一定的声音代表一定的意义。语言的语音系统是有限的，而客观世界和主观世界的无限性决定了语义是无限的。有限的语音和无限的语义使得它们不能实现一对一的对应关系。在现代汉语中，存在着大量多义和同音现象。而众多的多义字、词和同音字、词不仅会造成学习的困难，还会给人们的交际活动带来不便、产生歧义。但当这些多义同音现象被巧妙运用时，又会产生意想不到的表达效果。如：（1）中国移动――神州行，我看行！（广告语）

（2）李维牛仔――不同的酷，相同的裤（广告语）

例（1）中的“行”是个多义字，第一个“行”取“走、行走”之意，

而第二个“行”是“可以”之意。例（2）中“酷”和“裤”是同音字，将青年流行的酷文化与商品联系在一起，运用两个字在语音上的谐音和押韵，不仅增强了广告语的识别度，也强调了商品的个性化。当然，我国传统的歇后语也运用语音的偏离，而形成了幽默诙谐的表达效果。如“电杆上绑鸡毛――好大的掸子（胆子）！”

2、词汇的偏离

对于词汇运用的偏离，在日常生活和文艺作品中比较常见。它的恰当运用往往能令人耳目一新，印象深刻，产生奇妙的表达效果。如：（3）航天冰箱，停电24小时，依旧冷若冰霜。（广告语)

（4）秋波就是秋天的菠菜。（赵本山小品）

（5）我过去有晕车、晕船的毛病，咋就改晕镜头了呢？（赵本山小品）

例（3）中“冷若冰霜”本是形容人的，这里却形容电冰箱这一事物。词语本身含义是形容“对人不冷不热、态度冷淡”，而这里却使用字面含义，形容冰箱制冷效果好。例（4）中对“秋波”的解释可以说是风马牛不相及，让人大跌眼镜，却产生了极大的幽默感，并成为当年的经典流行语。例（5）中“晕车”、“晕船”是常用词语，而“晕镜头”则是根据前两者的构词法仿拟出来的新词。这些词语运用的偏离往往要结合特定的语境，才能使其意图成功的表达出来。

3、语法的偏离

我们知道，在语言各要素中，语法是比较稳固的。但是在实际运用中，往往那些超常规的语法搭配表现出了强烈的修辞效果，对修辞有着显而易

见的积极作用。如：

（6）数着数着，黄晓娟忍不住笑了：“这么多农村戏都找我拍，可能是因为我长相很农村吧。”（东北新闻网）

（7）海上皇饮食集团荣誉出品的海上皇月饼，一直深受广大顾客的追捧。（深圳商报）

（8）永远的张爱玲

例（6）中“很农村”是副词修饰名词。这一搭配简洁明了，内涵丰富，符合语言经济原则。还有“很女人”、“很上海”等。例（7）中“荣誉出品”是名词作状语修饰动词。例（8）中副词“永远”却修饰名词。这些都不符合现代汉语语法常规，但随着社会的发展，语言也在发生的变化，许多超常规搭配渐渐出现并被人们所接受。

（二）物理世界的偏离

物理世界的零度形式指真实的合乎情理的东西，人们交际活动的顺利进行是因为交际双方拥有一个共同的物理世界。它的真实性和合理性，是人们交流的认知基础。对物理世界的偏离即是对真实和合乎情理的违反。这种偏离虽不符合实际，但不影响交流的进行，反而会增进表达的生动形象。如：

（9）煮熟的鸭子飞走了。（俗语）

（10）伊卡璐天然果萃――引发活力，让秀发起舞吧!（广告语）

例（9）的说法是不符合实际的。“飞”这个动作常理说是活体具有的，但鸭子被煮熟了居然还能复活飞走。例（10）中，“起舞”是有生命体发出的动作，秀发被赋予了生命，展示了秀发的动感与活力。

（三）文化世界的偏离

文化世界的偏离是对一个社会集团共同的文化规范的偏离。它存在于日常生活中的每个角落。不论是一个国家或民族，还是一个小小的社会团体，都有它们特定的文化范畴。举个最简单的例子，不同国家民族对“龙”的理解就不同。在中国“龙”是神圣的象征，而在西方“龙”是邪恶的代表。这样的例子数不胜数，由于民族文化的差异造成了不同国家、民族文化世界的偏离。另外，对于不同社团来说，由于组成人员的性别、年龄、职业、文化水平等因素的差异，也使得人们在交际中表现出了文化差异，特殊群体便形成了独特的语言文化。如：

（11）天王盖地虎、宝塔镇河山。

（12）你少乌鸦。

（13）偶昨天花100米败了一件衣服，偶好稀饭啊！

（14）花?%l?%c?V?qァ那幺?oの夜?￥?D?K。

例（11）是黑话，一种特殊的社会方言，具有强烈的排他性，对集团以外的人绝对保密。如，男子叫“孙食”，媳妇叫“果食”，父亲叫“老戗”，母亲叫“磨头”。黑话也叫密语，以前各种行业，比如理发的、卖牛的、卖药的，每个行当都有自己的密语，只有行当内的人才懂的。如，眉毛叫轮苗、脸叫盘、眼叫轮等等。

例（12）是流行于年轻人群的语言。“乌鸦”就是指“乌鸦嘴”。还有”菜鸟“、”恐龙“之类，如果直截了当说”你真是一个差劲的新手“、”这个真是丑女“，就感觉失去了原有的味道。例（13）是网络语言，意思为“我昨天花100元买了一件衣服，我好喜欢啊！”还有“74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