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介质与吉本芭娜娜的小说风格_刘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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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国问题研究》2010年第2期总第196期神秘介质与吉本芭娜娜的小说风格
刘旸
(东北师范大学日本研究所,吉林长春130024)
[内容摘要]本文将吉本芭娜娜神秘小说分为三种主要类型,认为《月影》是对日本古代神话传说的发想;《哀愁的预感》是对悬疑小说的一种再创造;《甘露》则是集中展示神秘精神的文本。同时认为,神秘介质与吉本芭娜娜的小说风格之间之所以呈现出上述关系,与作家幼年时代的特殊经历,当代日本社会宗教热的走向与影响不无关系。
[关键词]神秘介质;吉本芭娜娜;小说
[中图分类号]I313[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674-6201(2010)02-0024-04
[收稿日期]2010-05-25
[作者简介]刘旸(1984-),女,吉林长春人,东北师范大学日本研究所文学硕士。
一
《月影》、《哀愁的预感》、《甘露》分别代表着吉本对神秘的三种不同的诠释方法。《月影》贴近古代神话传说,人物设置、情节架设都可以轻易地找到相应的古典神话故事原型。《哀愁的预感》重在营造神秘氛围、制造悬念,引人入胜。《甘露》则是超能力者的集中展现,拥有超能力的人物接连登场,是一场神秘世界与现实生活的较量。
神话传说总是与神秘有着不解之缘,远古时代的先人以这种离奇曲折的方式对人类起源、各种自然现象做出解释。“如果说巫术是对在自然中一种巨大而微妙的神秘力量(这种力量常常以令人恐惧的形式出现)的安抚的话,神话则是人们在恐惧之作对世界何以如此的一种探索与解释。”[1]神话传说作为后世各种文学艺术形式的母胎,其许多方面的艺术价值是无限的,吉本芭娜娜的《月影》中可以看到很多古代流传的神话传说的影子。
《月影》是吉本芭娜娜在日本大学的毕业作品,也是吉本初登文坛的处女作。处女作反应的是作家最初创作时期的精神状态、写作能力、艺术追求,这些作品也许不够成熟、不够深刻、不够完整,但它非常重要,它是作家创作的原点,对于吉本《月影》正是这样的作品。《月影》中包含了日后吉本小说中反复出现的大多数主题。
早月在一次交通事故中失去恋人阿等,在同一场事故中,阿等的弟弟柊也失去了女朋友惠理子,早月与柊两个人彼此支持从悲伤中重新站立起来。某日清晨当早月靠在桥边正准备喝茶时,突然出现一位神秘女子。年龄不详,三月的早晨却“似乎没有丝毫寒意”,“白色外套”等一系列描写淡化了这个神秘女子的真实存在感,仿佛来自另一个虚无缥缈的世界。浦罗是引领早月走出困境的重要人物,在浦罗的神情中,早月看到了在其他人脸上从未见到过的沉重的神色,这种内在的悲伤与早月产生了共鸣,也得到了早月的信任。几天以后,早月按照约定的日子来到桥边,与浦罗一起见证了“七夕现象”这一神奇的时刻。在日本古代传说中,桥更多地被用来在人与鬼、生与死之间建立联系或形成过渡与中介,在以桥为主题的故事中,最广为人知的就是桥姬的传说,在《古今和歌集》、《平家物语》中均有记载。桥姬是指守护桥的女神,在众多版本的桥姬传说中,最为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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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的就是宇治桥的桥姬,相传是被丈夫抛弃的女子跳入宇治川化身的女鬼。在早月眼中,仿佛无意中幻化成人形的鬼魂、没有存在感的浦罗犹如桥姬的化身,是与异界交流的媒介,也具有统御异界的能力。
阿等的弟弟阿柊也与早月共有着同样的悲伤,柊是一个古怪的人,“就像是生长在异度空间”,小说中第一次登场穿着水兵服。水兵服是由美子的遗物,自从由美子死后,阿柊一直穿着这身水兵服上学。一方面,阿柊的女装中和了他男性的这一性别,与早月之间建立了一种超越性别的精神关系,另一方面,阿柊的水兵服也是他的“羽衣”。在日本各地都流传着关于羽衣的传说,其中最为著名的就是《竹取物语》辉夜姬披上羽衣,告别尘世、飞天而去的故事。失去由美子以后,阿柊借由这身水兵服变身,似乎变成另外一个存在,仿佛到一个可以与由美子沟通的世界,小说最后由美子取走这身衣服,阿柊最终告别了过去,告别了由美子,重新做回原来的自己。
《月影》讲述的是一个失去以后,如何继续的故事,记录了主人公走出悲伤的心理过程。吉本芭娜娜将古代传说中的主题元素插入字里行间,以魔幻的方式治疗着这些年轻人的伤痛。这些古代的发想并没有脱离日常生活,被主人公自然地接受,看似不经意,其实蕴含着无限的暖意。
二
吉本隆明认为:“这本书最吸引人的地方就是它由始至终所散发出来的不安定的气息[2]157”。吉本芭娜娜自己也说,这篇小说很“与众不同”[2]150。的确,以解谜为故事主线的小说结构,与《厨房》、《泡沫/圣域》等作品直接明了的故事情节大为不同。
《哀愁的预感》是一部深沉神秘,中间掺杂着温馨与甜蜜的小说。故事从一座老房子开始,孤零零伫立在粗犷森林中的老式宅院里,爬山虎覆满墙壁,地板上积满灰尘,断了丝的灯光从未换过,俨然就是恐怖片里经常出现的“鬼屋”。少女弥生的阿姨雪野一个人独自居住在这座古老的房子里,她像沉睡了似地悄悄地生活着,这里仿佛是一个不存在时间的世界。弥生和这个阿姨没有太深的交往,却对她颇有好感,雨夜离家出走,会将目标锁定在阿姨家,自己也觉得莫名其妙,小学时曾经和阿姨共度过的片刻时光,对弥生来说总有一种“神神秘秘的感觉”。这位离群索居的阿姨特立独行,习惯躲避人们的关注,在弥生眼里她生活得很“古怪”,她的生活、她的过去像谜一样神秘,没有人了解。作家不仅没有在这里交代弥生失去的记忆是什么,为什么会失去,以表面的这种空缺制造迷雾,而且随着故事的发展,又设置了一个更大的悬念。
弥生是一个预感很强的女孩,凭介头脑里依稀闪现的幻影,她直觉“别的地方还有和我血脉相连的亲人”,这句话的出现,使小说的情节变得更加不可思议。弥生决定出门去寻找自己遗忘的过去,逐渐发现阿姨原来就是自己的亲姐姐,弥生印证了自己的“预感”,雪野也供认不讳。但就在第二天,雪野却凭空消失了。接下来的叙述中谜团更是一个接一个的出现,姐姐不断地设谜,妹妹不停地去解开谜题、寻找答案。每解开一个,姐姐就会给妹妹一些“奖励”与新的启示。弥生揣测着姐姐的心思,找到当年一家人住过的亲戚家的别墅,果然发现姐姐的踪迹。在那里,她得到了意外的惊喜———她遇上了姐姐的情人,并从他口中获悉姐姐的感情生活。
在两人的交流中,旧日生活中的种种不和谐都有了合理的解释,弥生也逐渐体会到姐姐心底的焦虑和沉重。同时,她还开启了自己的爱情之门。一切之后,弥生和雪野分别回到当年父母发生意外的地点,两人再次相遇,相视一笑,发现原来当初父母选择的旅行地点也是如此荒凉怪异,完全是一片不可思议的景象,她们和曾经的自己、曾经的生活重新接连起关系,人生在新的爱、新的生活中继续下去。
三
吉本芭娜娜自己曾经这样谈论过《甘露》的主题:“我想描写另一个世界普普通通的日常生活。想描写神秘精神与新生代精神在现实中的挫败,想描写破裂家庭的重组,还想描写手足之情。想描写像三岛由纪夫的《美丽的星星》那样严肃疯狂的家庭。这些全部包含在里面了。”[3]35作者解释了小说中多重的主题,不难看出神秘、新时代的挫败是《甘露》中突显的中心,在意识水平上,作者肯定了超越自然的神秘存在,对脱离生活的超现实世界也并非全盘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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