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岩松:请给我讲一个好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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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岩松:请给我讲一个好故事
白岩松:请给我讲一个好故事
今天这一堂课算是给以前的东西打一个包。

我们从新闻理念一直到讲到采访,归根到底,我们要干什么?要学会讲故事。

大家会觉得,新闻跟讲故事怎么能连在一起呢?我上学的时候,读的是北京广播学院新闻系编采专业,我们经常自嘲,我们是先编后采!
我一直觉得,当下这种新闻的时代,不会讲故事的人,很难去做很好的传播。

传播归根到底,就是你会不会讲故事的过程。

柏拉图最先说这句话:谁会讲故事谁拥有世界。

这句话的道理其实挺深,历朝历代,很多人之所以能成事,都是因为会讲故事。

我们开玩笑说,毛泽东比蒋介石会讲故事,故事讲得精彩,最后让那些贫苦大众用三轮车、独轮车,把共产党推到天安门城楼。

相比之下,蒋介石的故事讲得就不是太好。

新闻导语的变化
过去写导语,我不知道跟你们讲过没有,我上大学的时候,我们用了一个学期进行新闻导语写作训练。

现在我到高校讲课,做过无数次调查,我说学新闻专业的请举手,往往不超过3成。

我到《新京报》讲课,学新闻出身的记者都不到4成。

当然,条条大路通罗马,不管你学什么专业,都可以去
做新闻。

但是当你到了罗马的时候,你要补一补新闻的专业课,你要熟悉到罗马这条路两边的风景和规矩,但是现在绝大多数记者,在上岗前都没补这些东西,他们要自己去撞南墙,不断地碰和适应。

为什么当初学新闻的人,要用一个学期去练习导语写作呢?导语是什么?导语就是对新闻内核最精炼的浓缩,把最核心的东西提炼出来。

在我们上学的时候,讲究的是五个W,在你的导语当中,尤其文字的书写,这五个W应该是全的,什么人、什么事、什么时间、干什么、为什么?
举一个例子,1987年,我大学三年级,用五个W的写作模式,一个非常精炼的和无懈可击的导语就是:“白岩松老师今天下午一点半,在中国传媒大学新闻传播学院曹璐老师的办公室,给大家上了5个小时的课。

”我一直以为这是金科玉律,但是过去这二三十年,当你看到国外相当多的新闻导语的时候,发现坏了,现在越来越多的导语,超过半数以上的导语,不再是五个W完整的导语,而变成了五个W残缺不全的导语。

比如说现在的导语写作可能是这样的,“白岩松在那一瞬间显得很尴尬。

”这就是导语,现在包括国内,这样的导语写作都越来越多。

2000年9月1日,我永远忘不了这一天,因为那天早上是我儿子第一次去幼儿园,我把他送到幼儿园,看
他哭完,我撒腿跑机场,飞到悉尼去做奥运会报道,一下飞机记者就告诉我们:中国奥委会实行最严厉的兴奋剂检测,中国一大堆著名的运动员全被干掉了。

作为报道奥运会的记者,这么重大的变化,我们当然忐忑不安了,我们到记者村去看电视,结果先看到的是中央四套的节目,这条消息是传统的报道:今天下午几点,中国奥委会主席、国家体育主席局长袁伟民在召开的什么会上强调,宁可牺牲成绩,也要一次干净的奥运会,很标准,谁、什么事、说什么全都有,我们也都正常的看,我们没觉得有什么不同。

又隔了一个多小时,我们看澳大利亚的一个新闻,也是反映这件事,突然看出不一样了,新闻一上来就是“一个运动员在宿舍里收拾东西,中国的运动员×××正在收拾行李,但他不是去参加悉尼奥运会,而是要回到他的河北老家。


这五个W是不全的,但是我们就被这样的新闻抓住了,接下来新闻接着说:“×××昨天得到了通知,他在进行的血检当中没有合格,他不能再去参加悉尼奥运会了,我相信他的对手都会松口气,因为他是金牌的有力竞争者。


再往下“和他相同命运的,还有很多中国运动员”,再往下讲“中国的奥委会主席的表态”等等,新闻结尾的时候,是×××走出体育总局的大院的画面,解说词的结尾写的是“×××只需要9个小时的车程,就可以回到他的河北老家,但是没有人知道,他要用多长的时间再回到这。


当时我就觉得,这个新闻的表达跟以前是不一样的,首先你不太敢于去写这样的导语,残缺不全的,只是感受,但是后来陆续再去研究的时候发现,国外在过去二三十年的时间里面,导语写作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已经由过去的五个W完整的导语写作过渡到了五个W残缺不全,但是越来越强调什么呢?第一个主人公、第二个故事、第三个戏剧化、第四个悬念,这给传统的新闻人的冲击是很大的,我们一直当做金科玉律的五个W的导语的写作模式为什么被颠覆掉了?那你就需要进一步再去研究案例及背后理念的东西。

后来,我在美国访问哥伦比亚大学。

我问哥大的人,哥大现在新闻教师里面是博士毕业的多,还是本科毕业的多?哥大人知道我问的是什么,他们说本科毕业的多。

什么意思?我们传统的新闻教育过去是学院派的,学院派一定是本科毕业考研究生,研究生毕业考博士,然后留校当老师,但是过去这几十年,国外的新闻院系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叫本科教师,什么意思?他们都是本科毕业之后就去当记者、编辑,干了二三十年以后,岁数大了、经验很丰富,重新被请回新闻学院开始当老师,他们带着强大的实践色彩,改造着新闻理论和新闻实践。

其实新闻的理论永远是在不断更迭的,我们大学毕业的时候,是没有新闻学士这一说的,要么文学学士、要么法学学士,新闻无学士,因为它是一个动态的学科,不断在被更新。


如说五个W,在29年前是根深蒂固的东西,但是现在已经被颠覆了,都是残缺不全的了,为什么?因为五个W的时代是报纸新闻传统界定的导语准则,但是随着报纸、广播、电视、好莱坞电影、电视剧、话剧等等各种各样的影响,人们越来越接受了新的讲故事的模式,替代传统的新闻写作。

讲故事是最好的传播
因此,前面的很多训练课程,归根溯源,我们强调细节、我们强调人,我们强调各个传媒特点,电视是什么特点、互联网是什么特点、广播报纸是什么特点,要回到你书写和表达的时候,你该怎么去写?就像刚才说的导语写作一样,为什么把主人公放在第一位?然后是故事,然后是戏剧化、悬念等等,因为大家现在已经习惯,这是一个强调故事的时代。

我早就跟你们讲过,新闻最核心的就是人,永远是因为关注人,人们才关注新闻,讲一千、道一万,人类所有的文化产品都是在描写人和人性,从来没有偏离过,表面上看不是,但实质上全是。

就像我要参加《狼图腾》出版十周年的会,因为十周年前出版的时候我在,可能跟我是内蒙人有关。

我就在想,十年后我怎么去看这本书?表面上写狼,是写狼吗?《狼图腾》能成为十年的畅销书,如果写狼的话不会吧?不过是通过写狼换一个角度在写人,归根到底还是故事,还是讲述人性的东西,对于新闻来讲,也是如此。

我们现在已经知道,通过用人物去化解宏大命题,比如说交
给你一个选题,你要去拍的是727万大学毕业生的就业现状,过去的写作方法可能就是大里来,大里去,现在不会了。

现在可能这个片子或者你这篇报道一上来,就是讲述一个人物,比如说用电视去描绘这个画面或者用文字都是一样的,星期五这天,早晨四点多,××就起床了,他拿出了已经准备了好几天的服装,平常他很少穿,要去参加在工体举行的招聘会,这已经是他进入大四之后参加的第12个招聘会了。

一定更多的新闻人这样选择,由一个个体、由一个具象的东西、一个主人公的概念切进去,接下去可能会有一个转折,“其实,这天要早起的不止胡宁,与他们相同命运的今年是727万个大学毕业生,与去年被称为史上最难就业季的相比还多出了30万”,一下子横向就拉开了,然后可能有宏观的观察,但最后可能还是要回到个体、要回到胡宁这个故事里。

国外新闻,现在已经下意识形成了李先生、王先生,就是具体的名字、具体的人物,放在宏大的新闻事件当中去进行表达,人们觉得无主人公便没事件,可信度变弱,完全接受了新的讲故事的传统。

所以,你首先要明白,新闻同样是讲故事,难道真实的事情,不需要通过讲故事的方式去进行传播吗?我们在对外宣传和对内宣传当中,有相当多的失败就是不会讲故事。

花了那么多钱那么大的力气,却没有好的效果。

因此第一个,你要接受这个概念,新闻写作传播是一个写故事和讲故事的过程,这是第一点,先要在观念上明白这个道
理,不是说故事一定是虚构的,因此跟新闻无关,真实的事情也需要会讲故事。

第二个大家有没有想过?想要讲好一个故事最核心的东西
是什么?我不知道在你们的生活当中,你们12个人,在这个小群体当中,是讲故事者还是听故事者?有的笑话,有的人讲就特好笑,有的人讲就不好笑,有的人会讲故事,有的人就不会讲故事。

为什么?你们有没有反问自己,我怎么去讲这个故事?
我跟很多的年轻人聊过,反感大话、空话、套话吗?反感,但是自己一落笔,还是那些话,因为自己写得顺,可是你没想过,你不爱听、不爱看的东西,别人怎么会爱听、爱看呢?新闻如何讲故事?
昨天晚上,我还校正我们一个同事,我说新闻人,做每一天的节目都要强调,首先要寻找最新闻的东西,跟今天最有关联的东西,然后学会怎么去讲述它。

比如说昨天,我们要做的是江浙义乌招聘5个高薪的公务员,最低年薪30万,最高年薪60万。

我就跟他强调新闻性和讲故事,故事要贯穿到全环节,从电视栏目的标题、片子一开场和主持人、评论员第一个问题,包括节目的结构,都要跟它配套。

昨天我看到的标题,像政府工作报告的一个标题,最初的标题叫义乌试水高薪聘请公务员,我说你这太常规了,我上来
就把它的标题给改了,我改成“30万年薪的公务员:怎么用?”原文案的第一个问题,是按常规去讲述这个故事,一切慢条斯理的,问对方组织部部长:我们为什么要开展这样的活动啊?我后来把这个问题全重新调整过了。

这条新闻是五一节前发生的,我们做这个节目是5日,它跟5日的关系是什么?这个编导没想过,说这几天持续关注,我说5月1日它公示结束,媒体上都刊登,他们不是5月4日上班,就是5月5日上班,我说他今天上班了没有?我问的第一个问题:就是这几个人上班了没有?他回答说,没上班,我说这就是今天的新闻,他为什么没上班?我把原来第一个短片要完才要问的问题,提到了一开场,说完这件事,我就马上要表达,按媒体分析,他应该是昨天或者今天上班,但是今天我们得到消息,这5个人都没上班,出什么意外了吗?压力太大?然后我们马上采访连线他们的组织部部长,上来第一个问题就是:为什么大家都觉得昨天或者今天应该上班,但是到今天都还没上班,出什么问题了吗?他就解释,公示结束了,但是我们要向上级报,另外我们双方之间的合同没签,合同需要我们双方协商一些细节,接着我就问:有出问题的可能吗?会不会有人不签?然后再进入第一个短片。

看似很简单,做这么一个调整,马上把这个新闻的东西突出来了,这就是讲故事的那种模式,这不是从我的角度去分析,这是长期训练的解决,是新闻的结果。

再接下来,也是一个跟受众之间的关系,你慢条斯理地去讲这个东西,观众可听可不听,但当你找到了当下最新的新闻性,马上就变成一个悬念,这几个哥们怎么没上班?你以为观众不知道资讯吗?那你为他提供的服务,牵引力是什么?你会不会去讲这个故事?
我做的这个调整,就是做讲故事的一种调整,对于观众来说,怎么更能把他吸引住?你看听评书也好、听相声也好,你会发现,高人全是会讲故事的人。

马三立的相声,是相声还是故事?他用他的节奏把你绕进去,最后告诉你挠挠,所有人都乐了,那是一个会讲故事的高手。

站在读者那一边
想要讲好新闻故事,第一个准则,站在被传播者的角度,也就是听故事人的角度,去思考问题,而不是站在讲述人角度,去思考问题。

我觉得在我们的新闻队伍当中,绝大多数的人是站在自己的角度去讲故事,那怎么可能会讲得好听呢?
在我生活中,经常能听到大家讲段子,有的人讲段子特精彩,有的人讲段子一塌糊涂,有的人讲完段子之后,大家说可以笑了,请鼓掌。

其实这是对讲故事人最大的嘲讽,一样的故事再换一个人讲就不一样了。

我很幸运的就是,原来我在《东方之子》的时候,那个时候还不像现在手机这么普及,可以及时发微信、发短信,十几年前没这个能力,谁有个新段子跑过来先讲给我,然后让我
讲给大家听,这里潜藏着一种意识:就是你知道该怎么去讲故事。

假如只给你一分钟时间,你怎么去把这段话说明白了?规定的主题,两分钟你怎么去说?三分钟你又该怎么去说?或者给你一个故事你怎么能用最短的时间和什么样的语言节奏
把人抓住?这个技巧将来咱们会讲,就是关于语言抓人的方面。

比如说总强调课堂纪律有什么用?我一直觉得课堂纪律好
或者不好,从来不是学生决定的,是老师决定的。

是由老师的两个层面决定的:第一个讲得内容抓不抓人,内容要抓人,课堂纪律相对一般就好,讲得内容不好就不抓人;第二个这个老师会不会讲?你仔细听、硬着头皮听他讲,他讲的东西挺有干货的,但是他不会讲,语言没魅力、语言没节奏,不会抓人。

比如说我举一个小例子,课堂底下有两个学生聊天,有的老师就是用粉笔打人家,或者告诉他不许说话了,其实完全不用,底下有两个人聊天,你只要突然不说话了,喝十秒钟水就OK了,他保证不会再说话了,因为当你讲的时候,他在底下聊天的时候,你的声音掩护了他,但是你一停,他的声音被凸显出来了,你再看他两眼,他这堂课肯定不再说话,这就是语言节奏变化的作用。

讲故事本身是需要能力的。

我们讲故事,电视、广播、报纸
现在还好一点,广播、电视都是按照听众和观众从第一分钟开始听,最后一分钟听完、看完来设计一个节目的结构,开头如何开、怎么推进、什么地方达到高潮,然后怎么收尾。

但国外传媒的调查显示,听众和观众会任何时间进入、任何时间离开,这对我们过去完整的逻辑产生了一种破坏力,因为只要不是开头进来的人就无法跟随,按了遥控器就跑了,不跟了,所以现在平行逻辑正在快速的成长。

《舌尖上的中国》是完整的逻辑还是平行的逻辑?你什么时候进来都能跟着故事走,现在的电视,已经不能再寄希望于人们,按照过去的线性逻辑去跟随你前进了。

这是不是讲故事方式的改变?因为听故事的人变了,我小时候,放学的时候就跑到电线杆子底下,听袁阔成、单田芳的评书,听半个小时,聚精会神。

现在你给我讲半小时故事试试?你能抓住多少人?而且这
半小时要持续100天,每天半小时,你给我抓住人试试?很难,现在的评书,已经远远不如以前有吸引力了。

首先我觉得跟现在人们的生活节奏,和新的讲故事方式有关系,现在的人喜欢听短故事,那你怎么通过很多个短故事,构成一个长篇?同样讲半个小时,过去是慢条斯理地慢慢讲,现在你可能要把这半个小时,分解成好几个完整的故事组合在一起,因为人们的心态和审美期待起了变化,讲故事的人必须适应这个过程。

我们讲故事,要以聆听者为主导之外,故事最核心的几个人、细节,一定要非常清楚、完整,另外你还要加上一个节奏,讲故事在技术层面上最重要的是节奏,在内容层面上最重要的是人和细节。

所以你就会发现,不管交给你什么样的选题,你都要去学会找人和找细节,然后回来才能琢磨,用什么样的节奏去讲这个故事。

现在你们会明白,为什么我会不断地强调故事的节奏?
你们第一次写文章不分段,一定是没有节奏的,但是像今天这样单独的句子单独成立,节奏也不好,过去我们称之为好的东西叫长短句,为什么叫长短句?它有一个结合,让你该舒缓的时候舒缓,开始紧凑的能紧凑,写文章如此,做电视也是如此,这是技术层面节奏的问题。

不管交给你什么样的选题,都要去寻找与这个选题有关的人,或者让人们能够感兴趣的东西,这是聪明的做法或者说这是方法论。

我们说读书,难道你不从人这个角度去切吗?我们说音乐,你不从人这个角度去切吗?不管你做什么样的新闻,想要把这个故事讲好,恐怕人都是应该首先出现在你脑海中的,这应该成为我们一种习惯。

好的故事和细节
做任何新闻,我首先都会想到的是人。

很多人会去问我,你怎么会去耶鲁给人讲《我的故事和背后的中国梦》,因为你
很明白,跟老美打交道以及跟所有人打交道的共识是什么,
把你扔进去这个故事里,这个故事就好讲了。

空讲事是很难讲的,你让我讲四十年的中美关系,太累了,人家也不爱听,听一会就困了,但是把你扔进故事里,就容易抓人。

所以讲故事选择人,还在于当你选择对了人,人们才有感同身受,才会以相同物种的姿态,去感受你的感受。

讲某件事,人们都是可进可退,会有距离感,讲人就不一样了,因此要学会用人的方式去讲事,更不要说新闻天然就是要讲人的故事了,所以你发现好的新闻工作者、好的作者,无一例外,他们都是故事高手。

千百年来,我们的文学实践、音乐实践,包括这几百年的新闻实践,都在说明这样的道理。

所有的新闻,所有的故事,都要回到人这个角度。

接下来我们讲故事,还需要的是细节。

在故事里,如何选择好的细节?过多的细节,会繁复、絮叨,没有重心,淹没主题;如果没有好的细节,人们就有了距离感。

当你作为聆听者的时候,好的细节,经常让你再次被带入故事中,一进入细节,你聆听的状态,都是不一样的。

我们讲所谓主旋律,总讲爱国,大家会觉得头疼,这是一个大话题,但如果你把它转化成故事呢?无锡有两大家族,一大家族是荣氏家族,后来出了荣毅仁这样的国家副主席;还有一大家族是钱氏家族,出了像钱穆这样的大学者。

那你想想钱家的渊源是什么?1931年钱家一个孩子考大学,
叫钱伟长,考上了清华,毫无疑问,语文第一,历史第一,双百分,清华把他招入其中,陈寅恪希望他学历史,闻一多和朱自清先生希望他学文学,因为这孩子历史跟中文都100分。

钱伟长走进大学,结果第二天“九·一八”事变,钱伟长夜不能寐,觉得学历史、学中文都无法拯救和改变整个国家?他左思右想,跟同学聊天,只有造坦克、强大我们自己,这个国家才能慢慢好,可是想要造坦克就要学物理。

第二天他跟学校说,我要学物理,学校老师打开成绩单,乐了,物理17分,数学加化学20分,您敢学物理?但是他的中文和历史是两个100,那时候清华牛,现在要算总分的话连三本还没进呢!看到钱伟长太坚决了,学校后来跟他达成了一个协议,试验一年,如果一年后,你物理能够考到70分,你就继续学物理,如果物理考不到70分,回中文系。

钱伟长答应了,在他毕业的时候,他是全物理系的第一名,数学的第一名是苏步青。

几乎所有的人听完这个故事,都觉得豪情万丈,这是不是主旋律啊?这里没有任何标语、没有口号,只有人、只有细节、只有故事。

反过来说,你平常再去做报道的时候,你该用什么样的心态去做报道?没什么可躲避的,你以为你做舆论监督、批判报道,如果你没细节、没人,你的批评报道、舆论监督喊两句
口号就是好报道?所谓别人认为主旋律,你的故事里要是有人、有细节、有感召力,那同样是好的东西。

如今,我们怎么不擅长去寻找这些故事了呢?一听主旋律就偷懒,习惯喊口号嘛!其实一听舆论监督,也没好故事,直接换成另一种方式的喊口号,这两种新闻,都会被人鄙视。

绝不因为你做舆论监督,喊口号就好;你做主旋律的喊口号,如果空洞无物,那都不叫好新闻。

60年代的留学生里,有一个女指挥叫郑小瑛,她当初刚当母亲不久,被送到了莫斯科的柴可夫斯基音乐学院,去学音乐,一去几年回不来。

几年过去,她熬到了毕业的时候,成为全苏联第一个走上柴可夫斯基音乐厅指挥歌剧的女指挥。

那一天,她把孩子的一张笑的照片,放在了整个乐谱的最后一页。

演出开始,一章一章、一节一节地往下行进,当最终一个音符结束之后,全场几分钟雷鸣般的掌声里,郑小瑛一直是热泪盈眶,看着最后一页,孩子冲自己笑的这张照片。

我们有多少人挖掘出了这样的细节?可没有这样的东西,你怎么样具有说服力?
请告诉我,这样的故事可以抓住人吗?我们平常在干什么?轻易去站队,去互相攻击,可是你把自己的事情做好了吗?如果我们拥有无数这样的故事,我们想象一下,不管你是弘扬的还是批评的新闻,其实那些全是外在的,如果谁掌握了这样讲故事的方式,谁不会拥有制空权呢?
好故事和节奏
我们不去谈论整个国家或者大的新闻行当,你是谁?你要不要这么做?无故事便无传播,而要有故事就是先找人,接着去找细节,第三个进入技术层面:节奏。

但节奏这个东西,恕我直言,我只能提醒你们,我没法现在告诉你们就应该这样,不同的故事需要不同的节奏,另外有不同的时间长短,今天的节目是8分钟的和2分钟的,那你说我能告诉你相同的节奏吗?但是节奏永远是讲一个故事
当中很重要的一点,这个节奏包含着什么呢?就是合理分配,你所拥有的细节、你的能力,这个细节既包括故事细节。

我个人是把故事细节看得很重。

最近网上也在夸《舌尖上的中国》的解说词,被夸赞的解说词具有共同的特点,这个语言本身都是细节性的语言,人人心中有,个个笔下无,你说哪个语言内涵从来没听过?都听过,但是他换了一种新的方式去表达。

所以节奏就是合理布局的能力。

我怎么去讲?如果我把一个细节讲得特别冗长,剩下的故事都被浓缩了,那一头大、一头小,那肯定不舒服。

讲段子也是如此,不会讲段子的人,永远不知道段子的几个关键点在哪,怎么讲才能把人抓住?不会讲段子的人,经常把重要的东西给忽略不计或者顺笔带过,其实大家都在等他丢包袱呢!他不去做渲染、不去做强调,不重要的细节他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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