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上春树小说人物形象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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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上春树小说人物形象分析
摘要:随着日本资本主义的发展,其文化越来越走向后现代,致使人们以往的生活方式逐渐被打破。

村上春树正是通过对在物质文明高度发展的时代下人们情感的迷惘无助价值崩溃的描写反映了这种状况。

他的创作明显的受到西方现代文学的影响,在他笔下的人物身上,我们可以看到他对孤独的诘问、对救赎模式的探询,对以荒诞对抗荒诞的生存态度的张扬、对诗意的栖居的追求,都折射出现代主义的艺术精神。

通过这些形象各异的艺术形象,表达了村上对当代人精神世界的独特关注,以及始终贯穿其中的悲悯与拯救的意识。

关键词:村上春树人物形象现代主义
我们试图通过对文中的人物形象的分析,来寻找文中所体现出来的后现代特质。

在村上春树的作品中,普遍弥漫着一种浓重的失落的氛围,几乎每一个人物都在茫然的寻找着某种失落的东西,用作品中人物的话来讲,“不迷茫和痛苦得人哪里能找的到!”①在他的作品中,充满了对“我是什么?”“我在追求什么?”“我要往哪里去?”等根本性问题的追问,主人公茫然的寻找属于自己的场所,寻找丢失的自我,寻找被混凝土代替了的海岸等原生风景,寻找昔日的故乡,寻找“此侧”与“彼岸”的交合点,寻找“宝贵的机会和可能性,无可挽回的恋情”。

在每部作品中总是有着形形色色的人物,有耳朵完美的女友,精神失常的女患者,参加过中日战争的老兵,体态丰满并且美丽的女人,在城中被剥夺了影子的图书管理员,有杀父娶母倾向的少年,对什么都无所谓的中年男子……这些形象使村上的小说徘徊在现实与非现实之间,正如作者所说:“对于我,现实是凑合性的不是绝对性的…这大概是接近这样一种感觉,即不存在的存在感和存在的不存在感”村上春树试图通过故事中的人物形象与同时代人实现交流,为他们提供一个思索自己生存境遇问题的空间。

村上春树作品中的人物形象大概可分为三类。

第一类是为了满足自我的生存而失去了自我,造成了生命本体的丧失;第二类是看穿了生命的无聊与意义的荒诞,对现实的生活感到虚无的同时依然选择活下去;第三类人物虽然也经历着人生的痛苦,但是他们活的照样充满生命的活力,让人感到希望和救赎的可能。

以下我将对这三种人物形象一一进行分析。

一、在寻找中迷失的人
置身于荒诞的世界中,村上春树作品中的很多人物如直子、直子的姐姐、木月、初美、伍田反、“我”的无名女友等都选择了自杀。

他们自杀,有的源于心灵无法与现实相融,有的源于对生存的荒诞感知,正如伍田反所说:“我试图在这勾心斗角蝇营狗苟的世界上直率地生活下去,但这生存本身就似乎是一种滑稽。

”②还有的自杀似乎没有任何原因。

《寻羊冒险记》里,变成“羊人”的人是一个空壳,因为他为了得到极大的权势名利失去了自我,成了一个披着人皮的动物。

另一方面,与“羊人”相反的鼠则是个不折不扣的理想主义者。

他对什么都一本正经,眼里只容的下美好、纯真,一切现实功利是他所深深痛恨却又无可奈何的。

现实的污浊势利和本性的纯
真善良无可比避免的要发生碰撞,弱势的地位和组织现实能力的缺乏,使“无家可归”成为他在世的基本方式。

鼠发现了现实世界的这种本质缺陷和意义匮乏,但他完全缺乏接受现实世界的心理素质和精神准备。

《切听风吟》讲述了鼠在学潮后因无法适应大学生活而退学回到还留有熟悉气息的故乡那段日子的故事。

杰的酒吧成了他暂时安身的场所,他在这里和朋友喝啤酒,偶尔聊聊天,心灵还能找到些许温暖暖和安慰。

九月,当朋友们陆续返校后,鼠感到“惟独我无处可归,如同椅子被人开玩笑抽走了一般”。

④鼠的这种遗弃般的失落感在《1973年的弹子球》中得到了进一步的描述。

女友使他“久违的温柔感在心中化开”,但这个城市并非是他灵魂的栖所,尽管有爱情,但仍然不能的到“寻求的光耀”。

鼠在某个日子悄然离开了这个城市。

用不同的名字和身份流浪于不同的城市之中,无论走在哪里、干什么他都与现实的社会保持着一段距离。

寻求之路就是归家之路。

“闭上眼睛,耳底响起涛声—冬日的海涛拍击防波堤”是故乡烙下的无法抹去的印记。

《寻羊冒险记》中鼠的故乡之恋的到了充分的拓展和丰富的表现。

鼠辗转各地,最终回到了童年的天堂——父亲的别墅。

鼠是为了避免变成样男而选择了这里,而他之所以选择这里是因为这里保留着他童年的全部的清晰记忆。

先前的种种努力在时空的交错中从终点又回到了起点,世界又恢复了最初的平静和安宁。

灵魂的家园是记忆深处那片温情而诗意的过往岁月。

现实已经将温情撕成了无数碎片,将诗意侵蚀的一干二净,鼠只能靠寻找往昔岁月来维持他对诗意的无限渴望。

而最终这种依靠回忆维系的对诗意的追求也无法实现时,唯有一条路可以走——生命的消解。

在《挪威的森林》里,有这样一个情节让人印象深刻男主人公渡边和直子走在一片“死一般寂静的松林中”、“我和直子犹如寻觅失物似的,眼看着地缓缓移步”这种漫无目的的散步,本就容易给人怅然若失的感觉,包括后来他们在日本东京的街头,也是这样漫无目的的走着,而他们又在谈论着一口置于一片寂静无人而且易于迷失的森林中的枯井,对于枯井的描述也是阴森恐怖甚至危险的。

这枯井从一开始就存活在直子的记忆里,直子自小就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她的内心从一开始就纠缠着极深的致命的结。

这个纠缠与直子内心的结注定和死亡有关:出类拔萃的姐姐,青梅竹马的男朋友,一个个在风华正茂的青春期毫无征兆的自杀。

事实上自从姐姐死的那一天,死亡的阴影就在她的内心渐渐扩散开来,背负着沉重的十字架走在通往死亡的路上。

直子似乎仍在逃避某种记忆,又似乎在寻找一条通往记忆的路。

两起自杀性事件在精神上加剧了直子与现实世界的疏离,无法同日益变化的外界沟通,死亡对于她来说也许恰恰是最好的选择。

与其在这个世界承受生的痛苦,还不如在另一个世界寻找死的幸福,永远活在自己的青春里。

文中的年轻人对人生有自己的看法和原则,并且很清楚自己有一点不正常。

当他们拒绝按照社会给他们安排的程序进入人生时,仿佛在拒绝长大,二十岁对于书中的人物似乎都十分可怕。

直子的两个最爱的人——情人和姐姐,都在十七岁自杀了,他们都是天资优异的年轻人,却在亲友都对他们寄予厚望的年华突然自杀了。

“我们”都处在人格成熟时期,都好象在用不自然的方式磨损自己,虽然愿意竭尽全力,但因为对爱一个人是怎么回事都不大清楚,所以虽想相互拯救,共度难关,却又只能相互倾吐、相互等待,只能眼巴巴望着他们一个个死去,自己重新陷入孤寂。

在现代主义艺术那里,“当代人的孤儿身份”导致了现代主义作家们在文本中大量表现因孤独而产生的迷惘、无助、焦虑、绝望等情绪。

在村上春树的艺术
世界中也充满着对孤独的诘问:“为什么人们都必须孤独到如此地步呢?这个世界上的芸芸众生无不在他人身上寻找什么,结果我们却如此孤立无助,这是为什么?”③最终他认为,“人这东西归根结底只能一个人活下去”。

在村上春树的作品中,每个人都是孤独的存在,似乎每个人都无家、无父母、无兄弟姐妹、无妻子儿女、无上级和下属,即使有,也是严重的疏离。

这与现代主义的许多文本中的许多人物形象有着共通之处。

存在主义文学中的著名人物莫尔索对人类的生存有一番自己的体悟:“活着不值得的,······反正总要去死,现在也好,二十年也好,······假如要死,怎么死,什么时候死,这都无关紧要。

”莫尔索的思索显示了存在主义思想家痛苦的生存逻辑:人生在世,被抛入这世界,是荒诞的。

人都是要死的,由于死时刻横桓在前面,生存更显得荒诞,因为谁都不知道,何时自己会突然陷入这种境地。

在村上春树的作品中,也充满了这样的存在之思:“我们之所以都在毁灭、都在丧失,因为世界本身就是建立在毁灭与丧失之上的,我们的存在不过是其原理的剪影而已。

”“我们是在时间之中彷徨,从宇宙到诞生直到死亡的时间里,所以我们无所谓生无所谓死,只是风。

”④“我所得到的全部没有价值,我所成就的全部没有意义,我从中的到的唯有无聊。

”⑤
作者村上春树对这一类人物形象给予了很大的关怀,对他们的态度是同情的,怜悯的,对他们的死的选择是不赞成的,因为惟有生才是永恒的。

二、意味深长的“我”
小说主人公“我”是个意味深长的小人物,洞悉世事,人情练达,真诚善良,正直宽容,能游刃有余的应付都市世界的杂烦。

但又和这世界有着不可调和的隔阂,在现实大地上保持自我精神世界的独立和纯粹。

“我”既享受“高度发达的资本主义”带来的便利,又切身体会因物质世界的极度膨胀而导致的人际关系的淡漠以及人类处于不确定的生存中所无法排遣的孤独,失落,同时也清醒的意识到个体的弱小的力量无法摆脱虚伪,无聊,平庸,复杂的都市现实世界。

与自杀相比村上春树更加推崇他笔下的主人公“我”面对荒诞的积极的生存态度。

自杀的选择是一种自由,然而不自杀的选择是一种更高级的自由,依加谬的观点来看。

“人的伟大与价值正是在没有希望中坚持,体验自己的生存”,“他确信他的自由到了尽头,他的意识可以消亡,然而他在他的生活的时间中继续他的冒险。

”不少人提出村上春树作品中的“我”具有边缘化的特征。

“我”并不刻意迎合,也不积极改善个人物质的生存境遇,即使离了婚、没有工作也没有关系,“我”意识到意义的虚无,然而却并没有选择逃避,反而照样喝啤酒,听音乐,看电影,洗衣服,睡大觉,出门旅行,采购各种各样的商品,甚至面对电话机、啤酒瓶发呆几个小时打发时间。

面对虚无,“我”选择了这样的姿态:让自己深深地浸泡在虚无之中。

因为我明白“为了尽可能强烈地感受到反叛和自由,人必须尽可能紧张地生活,没有责任,没有负罪感,没有同情,没有希翼,没有前途,只生活在连续不断的现代当中。

”这实际上是在以荒诞来对抗荒诞,是一种对存在的挑战,在虚无面前,“我”显示了人的勇气和伟大。

“我”在心爱的人——直子死后,经过一段时间漫无目的的旅行,终于给绿子打去了电话,与现实进行重新的连接,因为“我们是在活着,我们必须考虑的事只能是如何活下去。

”①“我”在同女友的对话中也坦率地说道,“或许并非我得人生无聊,而是我在追求无聊的人生······人们都想从无聊中逃脱出来,我却想深入到无聊里面去”⑤《舞!舞!舞!》中羊男的一席话可以看做“我”的生存哲学的一个注脚,“只要音乐在响,就尽管跳下去,······跳舞,不停地跳舞,只要不考虑意义不
意义,意义那玩意儿本来就是没有的,要是考虑这个,不管你如何都觉得滑稽可笑,也不能半途而废,无比咬紧牙关踩着舞点跳下去”②在这一荒诞的世界中,人生注定是苦痛的,一切的意义都归于虚无。

人必须在荒诞中生活,以骄傲的对抗来生活。

对抗是在经验告诉我们理性不能解释任何事情的时候,仍然坚持理性。

……对抗是在理性和人的尊严不再有意义的时候,仍然把它们当作最高价值。

在荒诞中生活就是不断反抗荒诞生活的一切条件,永远拒绝在这种生活中安逸求生。

在价值跌落、意义消解、空虚弥漫整个空间的现代都市,村上春树通过写作与日本“凝视空虚一代”实现精神上的交流,为他们提供了一种荒诞世界中诗意的活法,鼓舞起他们生命的勇气,这是村上春树创作的重大价值所在,也是他的作品令年轻一代感动,感叹的重要原因之一。

我们也可以看到主人公在以荒诞来反抗荒诞的同时,他也在通过寻找来实现诗意的契合。

海德格尔说:“人在现实中总是痛苦的,他必须寻找自己的家园,当人们通过对时间、历史、自然和生命的思索明白了家之所在时,他便获得了自由,变成‘诗性的存在’”.
村上笔下的主人公选择这样一条路径,同样表现都市的虚无和荒诞并予以蔑视,追求反璞归真。

那便是对童年岁月、昔时故乡、原生风景的眷恋和守望。

所以,对生命中某个美好阶段的诗意想念成为“我”“医治”生存挫折感的最好良药。

《且听风吟》中,“我”回望青春岁月时,短暂而飘忽的恋爱,“海潮的清香,遥远的汽笛,女孩肌体的感触,洗发香波的气味,傍晚的和风,飘渺的憧憬,以及夏的梦境……”至今仍使“我”充满温柔的想象和怀恋。

青春年少的恋爱唯其不带任何世俗杂质而更加纯洁明净,唯其转瞬即逝、不可重复而更加弥足珍贵。

在他的《寻羊冒险记》中是50米的海滨沙滩,在《1973年的弹子球》中是直子家乡小站和月台的狗,是防波堤上的一座灯塔,在《挪威的森林》中是“我”同直子走过的草地,在《奇鸟形状录》中甚至是邻居院子了的枯井。

较之“我”同直子走过无数遍的东京街头,那片草地的风光是多么的迷人啊:“片片山坡叠青蟹翠,抽穗的芒草在十月金风的吹拂下蜿蜒起伏,逶迤的薄云紧贴着仿佛冻僵的湛蓝的天壁。

”①可以说,主人公的情感以至整个人生永远定格在了这里,永远在这片草地上“呼吸草的芬芳,感受风的轻柔,谛听鸟的鸣啭”,永远同死去的直子在这片草地上徜徉。

在《1973年的弹子球》中则是寻找业已失去、无忧无虑的青春激情的历程。

尽管现实生活中“我”有一对可爱纯洁、善解人意的双胞胎相伴,但内心却时不时的为一种莫名的躁所困扰。

“我”企图通过“寻找”来驱逐这种躁动,直子故乡的小站、月台上的狗,为配电板举行葬礼,最后发展为费劲周折寻找年少时痴迷的弹子球。

但当弹子球找回来时,却无法再次点燃我年少时的激情,“我”对失去的过往做了一次失败的抗争。

弹子球成为了一去不返的少年情怀的象征。

《寻羊冒险记》则用现实和梦幻交错的手法编制了“我”寻找全能的羊的故事,也即寻找消失的朋友鼠的过程(鼠在某中意义上是我和过去岁月的联系)。

村上春树借一只并不存在的羊稀释了现实世界,通过在虚幻层面强化“我”寻找朋友的决心和勇气,嘲笑了深受金钱操控的异化人性和无序世界,并借助对立面的相对弱化的美学意义获的诗意的栖息。

三、代表希望与拯救的人
第三类人物则是站在第一类人物的对立面的,他们往往是一些美丽可爱的女性形象。

女性在这里是一种慰籍的象征。

主人公之所以那么喜欢直子、玲子、由
美吉,恐怕主要由于城市生活让他产生疏离感,使他从这些女性身上找回都市早消失的类似乡愁的温馨与慰籍。

他同三位女性的性关系,乃是纯粹的性,自然的性,与爱情、婚姻无关,同淫欲无关,而类似一种回归自然,走向新生的仪式,这在《舞!舞!舞!》的结尾处表现的十分明显。

“我”之所以认为初美是“十全十美的恋人”,主要是因为初美身上有某种激起他“感情震动”的东西。

对此他在十二三年后才恍然大悟。

不妨引用这一段:“那时,我为采访一位画家来到新墨西哥州的圣菲城。

傍晚,我走进附近的一家意大利餐馆,一边喝啤酒嚼比萨饼,一边眺望美丽的夕阳。

天地间的一切都红通通一片。

我的手、碟子、桌子,凡是目力所及的地方,无不被染成了红色,而且红得非常鲜艳,俨然被奇特的果汁从上方直淋下来。

就是这种夺人的暮色中,我猛然想起了初美,并且这是才领悟到她带给我的是什么东西——它是类似于一种少年时代的憧憬,一种从来不曾实现而且永远不可能实现的憧憬,我在很早以前就以往在什么地方了。

甚至在很长时间里连它曾在我心里存在过都未曾记起。

而处美所摇撼的恰恰是我社上长眠不醒的自我的一部分”②
绿子渡边就餐时偶然认识的低年级的女生,她活泼可爱、前卫大胆,感染着渡边,也感染着身边的每一个读懂她的人。

她“全身发出无限活力和蓬勃生机,简直就像刚刚迎接着阳光蹦跳到世界上来的一头小鹿。

眸子宛如独立的生命体那样快活的转动不已,或笑或怒,或惊讶或泄气,我有好久没有目睹如此生动丰富的表情了,不禁出神的在她脸上注视了很久”②在渡边的世界里,绿子的出现,如同一潭死水里注入的清泉,所以渡边在和直子恋爱的同时,也无法拒绝绿子。

绿子跟直子一样经历着许多的人生伤痛,父母忙与经营书店,她很早就自立了,后来母亲去世,父亲相继也得了病住进了医院。

虽然生活过的并不轻松,与直子不同的是她很坚强、开朗,待人真诚、善良,敢爱敢恨的努力生活着。

绿子同样也感到人生的虚无,但是她选择了反抗,“反抗是生命的价值,贯穿在存在主全过程中的反抗,生命因它而辉煌。

”她的反抗就是更加真实,坚强的活下去。

令人印象深刻的是她与渡边一起经历的那场火灾,对生命和死亡的理解使她能轻松的眺望着浓烟喝着啤酒哼着小曲。

渡边觉的这简直算的上不正当行为了,这样的生活态度看起来似乎有点不负责任,然而在这些所有被生存所困扰的人中,绿子是活的最坦诚,最积极的。

和绿子的交往过程中,渡边越来越习惯了,以至于在和绿子一路逛着商店时街头的光景似乎都没有那么不自然了。

他甚至对绿子说:“见到你,我觉的多少适应了这个世界。

”他之所以会这样说,正是绿子身上的自然、真诚而顽强的生命力感染了他。

在《挪威的森林》里,绿子的人生是独特的,生活方式是乐观的。

她说:“把人生当作饼干罐就可以了。

饼干罐不是装有各种各样的饼干,喜欢的和不喜欢的都在里面吗?如果先一个劲儿地挑你喜欢的吃,那么剩下的就会是不大喜欢的。

每次遇到麻烦我就总这样想:先把这个应付过去,在下就好办了。

人生就是饼干罐。

”[1]这样有些理想化的生活方式给了渡边很大的震动,在与绿子的交往过程中,是绿子用爱努力将他从伤痛中拯救出来,拉回到了现世,本来将要坠入深渊的渡边在绿子那里获得了救赎。

正是有了这个充满了生命力的绿子,当渡边对身处嘈杂的现实世界感到厌烦,陷如对直子的思恋而苦闷彷徨之时,绿子总能帮他走出泥潭,渡边才能一次又一次从虚幻、绝望、痛苦、失落中被暂时解救出来,能够在雨天的电话亭给绿子打电话,呼唤着绿子。

在村上春树的小说中这样的人物是独特的,但是又是不可或缺的。

在这些人的身上,我们看到的是关于悲悯和拯救,是对生死的另一种领悟。

这种生与死的
密切关系在小说中其实还是绿子在与“我”一起解说和阐述。

“我”认识绿子的时候她正在照顾她垂危的父亲。

“我”虽然后来对数位密友的离去很分手感到心烦意乱,但是当时也对经常出现在生活中的“自然死亡”知之甚少,并没有如此近距离的感受过生命的消失。

危在旦夕的绿子父亲咀嚼那根黄瓜的微弱的声音正是对生命的眷恋,并且让他在最后历程表现的刚毅、清醒和如释重负的坦然,这都是“我”之前从没经历过的,而这又是一种与“我们”死不同的生命历程感觉。

在这里作者是以两种不同的方式向我们展示了一种生死观:是在饱受生命艰辛历程之后的刚毅和冷静,这种刚毅和冷静是对生命即将走向归宿前存在状态的写真,是一种死比生涵义更为丰富,超越了生所不能承受的一切苦难,是在自我分裂后寻求本我统一的自觉追求,无论采取任何方式,只有爱快乐原则和涅磐原则的协调下,生命本质过程才能得到回复。

绿子也是在年纪轻轻就先后护理送别了自己的爷爷、奶奶、母亲、父亲。

对生命和死亡的理解使她在生活的痛苦和折磨面前表现出来的是勇敢和乐观。

四结语
综观村上春树笔下的人物形象,我们可以切实的感到现代主义和后现代主义对作者的影响。

在高度繁荣的物质社会里,物质文明的发展与精神文明的发展似乎恰成反比,到处充满了人的异化力量,为了给人类的精神寻找一个安置之所,许多的大师走上了寻找之路。

村上春树也用他的方式试图与现代人进行精神上的沟通。

在书中各种人物的身上,我们似乎也可以寻找到一些自己的影子。

作者虽然没有为我们提供一定的路径,但是却为我们提供了寻觅的方向。

正如他在海边的卡夫卡的中文版序言中写到的:“我们领教了世界是何等的凶顽,同时又感知世界也可以变的温存和美好……”⑥
注:①《挪威的森林》上海译文出版社2003年4月
②《舞!舞!舞!》桂林漓江出版社1997年7月
③《斯普特尼克恋人》上海译文出版社2003年4月
④《且听风吟》上海译文出版社2003年4月
⑤《寻羊冒险记》上海译文出版社2003年4月
⑥《海边的卡夫卡》上海译文出版社2003年4月
参考文献:[1]角田光代《公寓、沙漠中的旋涡和田村卡夫卡—解读村上春树的〈海边的卡夫卡〉》2002(11)161
[2]盛宁《人文困惑与反思——西方后现代主义思潮批判》
三联出版社2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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