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作品母爱主题解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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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
宰治是日本20世纪初著名“无赖派”作家,其
卓越的文学才能备受瞩目。评论界普遍认为太宰治幼年时期母亲的缺失影响了他的作品风格,甚至认为太宰治把对母亲的憎恨转移到了恋爱对象身上,通过殉情实现了复仇。本文将结合太宰治的人生经历,以其代表作《津轻》为中心,根据其作品中对母亲态度的变化,论述太宰作品的母爱主题。
一、母亲形象的演变
太宰治1909年6月出生在青森县北津轻郡的津岛家,是家里的第十个孩子、第六个男孩。由于母亲多病以及家中子女众多,无法全面照顾等原因,太宰治出生后被直接交由乳母抚养,两岁时又转由姨母抚养。三岁时,太宰治的父亲成为众议院议员,住在东京,母亲随父亲生活;姨母让佣人阿竹做太宰治的保姆,八岁前,太宰治大部分
时间由姨母和保姆照顾。
太宰治作品中关于母亲的描写较少,仅有的描写也大都让人感到某种距离感。在短篇小说《回忆》中,主人公“我”“在小学二三年级之前都不知道我还有一个母亲”,与生母相认之后面对的难题是如何将一个女人作为亲生母亲来接受。《归去来》是太宰治以1941年的回乡经历为基础创作的小说,其中有关于母亲的描述。主人公“我”回到久违的故乡,见到母亲和姨母,在“我”告诉二人自己已成为像样的作家,可以自食其力时,她们无论如何都不理解,于是“我”强行将钱包中的十元纸币递给母亲。然而接下来发生了这样一幕:
母亲将纸币放进她的大钱包,然后从大钱包里取出谢礼袋给我。事后,我查看了一下谢礼袋,里面装了几乎等同于我百部作品稿费的钱。
无论“我”如何努力,母亲始终把“我”看作孩子,“我”在无奈中体会到了母爱的温度。
1942年,太宰治因母亲病重回乡,根据此次经历创作了《故乡》。《故乡》中有如下描述:母亲命不久矣,此时作为儿子的“我”努力忍着不哭。这并非因为“我”不爱母亲,而是因为“事到如今也不可能成为孝顺儿子了”。“我”想起过去自己带给父母的诸多麻烦,无法毫无顾忌地号啕大哭,于是“紧咬着嘴唇强忍着”,可见“我”对母亲的爱。
从《回忆》到《归去来》,再到《故乡》,太宰治描写的母亲形象在发生变化,他慢慢地接受了母亲,也感受到了母亲对他的爱,并开始有所回应。
二、太宰治对母爱的追求在幼年的太宰治心中,姨母更像母亲,实际上姨母代替母亲认真
太宰治作品母爱主题解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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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OI:10.16412/ki.1001-8476.2017.24.0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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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UE 2017.08
守护了幼年的太宰治,而太宰治也极为亲近这位姨母。保姆阿竹对太宰治来说也是一位非常重要的女性。从三岁到八岁,太宰治除了夜晚随姨母入睡之外,几乎一直都与保姆在一起。小说《津轻》是太宰治以1944年5月至6月的津轻之行为基础写成的,这次津轻之行的目的之一,是与住那里的那些无法忘怀的人见面,其中作者最想见的是阿竹。
我这次来津轻,有一位一定要见到的人。我一度把那个人当成自己的母亲,近三十年未见,但我仍然无法忘记那个人。
…………
阿竹让我坐在她的身边,之后一直沉默不语,然而我并没有感到一丝不满,反而觉得安心,……达到了一种无论发生什么都波澜不惊的心境,(内心)平和就是说的这种心境吧。
坐在我身旁的阿竹仍然是我幼时记忆中的阿竹,没有任何变化。也许是因为阿竹身上深蓝色的腰带和紫色的衬领都与在我家做保姆时的一样的缘故吧。
然而,作品中阿竹的形象以及与阿竹见面时的场景只不过是作者内心希望的样子而已,并非实际情况。根据日本学者相马正一的调查,当时太宰治与弟弟津岛礼治的老友——春洞寺住持一起喝酒,“将运动会和阿竹抛之脑后,二人相谈甚欢”。而阿竹也不清楚太宰治为何突然造访,“幸好有春洞寺
的和尚陪同才放下心来,然后被有
自己孩子出场的运动会吸引了
去”。小说中,在龙神样与阿竹相
处的场面也几乎是太宰治的虚构,
实际上当时阿竹与“附近的主妇和
老妇人”“十人左右”在一起,并非
二人独处,所以不可能有《津轻》中
描写的那种与阿竹之间的亲密交
谈。而且相马正一指出,现实中的
阿竹与《津轻》中的阿竹不同,是一
个稳重的妇人,而作品中阿竹的性
格其实更像太宰治的姨母。也就
是说,作品中“阿竹”的形象其实是
现实中阿竹与姨母形象的结合。
那么,太宰治既然实现了与阿竹相
见的愿望,为何又不如实记述呢?
为什么要对阿竹的形象以及相见
时的场景进行虚构呢?
一方面,与分别近三十年的阿
竹相见是结束作品并给读者以感动
的绝佳材料,而只有亲自到访小泊、
再见阿竹才能使作品具有真实性。
所以作者虽实现了相见的愿望,却
又进行了文学虚构,以达到结束作
品和感动读者的双重目的。
另一方面,我们需要注意这部
分内容中的生母,“前几年去世的
我的亲生母亲是一位高雅而优秀
的母亲,但是也不能给我这种安心
感”。仔细阅读《津轻》,我们会发
现“我”已经完全从内心接受了前
几年去世的母亲。
向来注重衣着的我,人生中第
一次以这副模样出游。不过,背包
中还是塞进了用母亲的遗物重新
缝制、有家徽的单层外褂和大岛绸
的夹衣,还有一件仙台绸的裤裙。
毕竟不知道什么时候发生什么样
的事情。
考虑到战时“不知道什么时候
发生什么样的事情”,“我”把“用母
亲的遗物重新缝制、有家徽的单层
外褂”等装进了背包,足以表明
“我”对母亲遗物的重视。
“我”与家人在故乡郊外散步
时,又产生了如下心理:
马上就要到山的坡道时仍然
不见侄女的身影。“怎么回事儿
呢?”我在心里嘀咕着,我(确实)遗
传了母亲爱操心的性子。
在这里,“遗传了母亲爱操心的
性子”的表述稍显突兀,在此场景似
乎没有必要引出这句议论。但实际
上,这句话的意义非同小可。对“在
金木的家中总会感到精神疲惫”的
“我”来说,“爱操心”应该是命中注
定的根性,而太宰文学中时常提及
的“道化”似乎也与这“爱操心”的性
格有很大关系。太宰治通过这一简
短的语言表明自己与母亲之间的血
脉联系,将他对母亲的爱注入这句
看似平淡的感叹之中。笔者认为,
宣言要研究“人与人之间心灵碰触
的科目”、追求“爱”的太宰治在母亲
去世后忽然发觉,自己生前没能好
好爱她,于是为补偿母亲,在作品
中重建了“阿竹”这一形象,并将对
母亲的爱倾注到她身上,这是作者
内心情感的含蓄表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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