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性之隐忧及其超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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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性之隐忧及其超越
现代性问题是我们时代的最为重要的问题之一。
现代性取得巨大成就的同时,也带来了诸多的隐忧。
如何克服隐忧,为现代性寻找出路是我们的重大任务。
标签:现代性;隐忧;超越
当今的现代性论述,一方面揭示现代性内涵的丰寓性和深刻性,另一方面又把现代性看成充满危险的历史进程和社会思维。
从总体上来说,现代性论述主要来自三个方面:具有自由主义立场的政治学、左翼阵营的社会学领域以及马克思主义批判理论。
这几种现代性论述都对“现代性”持怀疑批判态度,在反思现代性时来探究现代性问题。
像大政治学家列奥.斯特劳斯就把“现代性”看成问题重重,在他看来,现代性最大的问题在于,从此以后,人们就分不清什么东西是好的,什么东西是坏的,一切都失去了标准。
现代性最得力的论述者吉登斯也对现代性相当悲观,他说道:“即使是韦伯,也没预见到现代性更为黑暗的一面究竟有多严重”。
为什么众多思想家对现代性如此忧心忡忡呢?要解答这些疑问的前提是弄清现代性的基本内涵。
一、现代性的基本内涵
西文文献中的“现代”一词最早出现在公元5世纪,它的基本含义是指当前的历史时期或时代,“现代性”的字面意思就是与这个历史时期的本质、样态和特征相关的。
尽管人们还没有形成一个普遍认同的定义,但是我们大体可以在三个层面上来讨论现代性这一概念:一是作为历史意识的现代性;二是作为社会形态的现代性;三是作为意识形态或福科所谓的“精神气质”的现代性。
其中,历史学的概念规定了现代性的历史范围与时代特质;社会学的概念明确了现代性的实体;而意识形态的现代性揭示的是现代性的精神维度。
从意识形态层面讲,现代性的核心包括主体性、理性化与世俗化三个主要方面。
1.主体性原则。
由于确立了主体性原则,现代人的主体或主人地位、人的理性、精神性及其自我决定个人的自由意志才得到证明。
也就是说,由于自我意识的自明性,人不但肯定了个体性的存在,也肯定了自身的理智,从而不必祈求上天的启示或神圣的意志,而由自身给出行动的理由。
从自我意识到自我决定和自我实现,就是对现代性的自我确证。
现代性在面向未来开放的不确定性中,是通过反思自身而确立自身的地位、调整自身的姿态的。
这种反思性质是理解现代性的关键,现代性的种种现象都充斥着自我结构主体性的确立,实现了道德自律与政治自由的意识哲学的论证。
现代的道德观念是以肯定个体的主体自由为前提的。
人既然是自然的最后目的,就应当得到全面的发展。
康德所说的目的王国还仅仅是一个形式的、即应然状态的共同体。
在现实生活中,人的自由和尊严要想得到保障,就要承认促使自由得以实现的生命的权利、财产的权利和思想的自由。
2.理性化策略。
现代性根据主体性原则发展出的操作手段或策略就是理性。
启蒙的理性要求人们不再以神的意志来指导言行,而是借助各自自然的理智能力
来理解世界和改变生活。
从自我意识哲学发展出来的理性首先是具有批判性的,它必须符合逻辑的无矛盾性和普遍有效的客观性,因而允许在任何条件下的公开检验。
这样一种批判理性将古代的求真意志发扬光大,最终成就了现代科学的知识体系。
在科学面前,一切奇迹都被否认了,因为自然乃是若干个已经知道和认识了的法则的一个体系;人类在自然中感到自得,而且只有他感觉自得的东西他才承认是有价值的东西,他因为认识了自然,所以他自由了。
知识就是力量,作为一种解放的力量,科学是现代性方案得到设计和成功展开的理智基础与框架。
科学由此也获得了话语的霸权,导致现代人将理性归结为“算计”的生活秩序、功利主义的道德论和实用主义的价值观,形成了科层的管理体制和有效的制度铁屋。
3.世俗化后果。
现代性的后果首先表现为世界的祛魅化。
经过文艺复兴和启蒙运动,神性的空间隐退,教会及各种传统的权威不再具有往日的威风,一切都恢复了事情本来的自然面貌,在自然的意义上,万物是同质的。
人的感性幸福得到了肯定和鼓励。
宗教图景的瓦解促使政治与宗教、政治与经济、经济与道德的相互独立,由此产生的结果是政治及文化与教育挣脱了教会的控制,市场原则成为生活的准则,收入、财富与物质的繁荣占据了生活的中心。
昔日来自出身的高贵消失了,等级和身份已经失去了意义,传统的德性本身无法成为评价人的地位的标准,金钱是唯一的尺度。
人们之间的关系是在利益杠杆的操纵下通过权利与义务来加以平衡的。
每个社会成员由臣民成为与他人拥有同样权利的公民,民主制成为无法逆转的潮流。
政治上的善不再是柏拉图式的等级制的正义,而是作为公平的正义。
文学艺术不再是教会或贵族的特权与奢侈品,而成为普通大众日常的文化消费。
从流行音乐到名牌装,从大众传媒到好莱坞大片,所有的人都在同一文化时空中享受商品,消费艺术。
不难看出,作为精神现象的现代性在各种现代化模式中都是不可或缺的“硬核”。
二、现代性之隐忧
1.自我实现的个人主义或意义的失落。
现代很多青年接受了一种浅显的相对主义: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价值,且不可能进行论证。
这不仅是一种认识论立场,而且是一种道德立场——个人价值不应被挑战,个人的生活选择应当受到尊重。
这种相对主义是弥漫于我们时代的自我实现的个人主义的一种衍生品,其原则是:个人都拥有发展自己生活形式的权利,这种生活形式基于自身对何为重要或价值的理解。
人们有责任真实对待自身,寻求自我实现。
最终个体必须确定自我实现由何构成。
任何他者都不能或不应该试图规定其内容。
这样的一种个人主义实质是在赋予我们的生活世界以意义的传统视界消失后的一种衰退现象,也是目前造成道德无政府主义状态的根源所在。
个人主义的阴暗面是以自我为中心,这使我们的生活既平庸又狭窄,使我们的生活更缺乏意义,更缺少对于他者和社会的关注。
2.工具理性的优先性。
宇宙秩序丧失了其存在论上的神圣意义后,成为我们作为主体对客体加以控制和利用的手段与工具。
如何最充分地利用这种手段与工具,发挥对象化客体的功效,逐渐成为一种思考问题的固定模式,而这也就是所谓的工具理性。
技术在我们生活中的支配地位日益明显,生活进一步被狭隘化和平庸化,
原有的意义深刻性和价值丰富性消失殆尽。
工具理性的盛行,打破了社会的神圣结构,社会安排和行为模式不再立足于事物的秩序和正常意义,而是“可以嬗变人”,应对我们生活进行规导的那些独立目的,被产出最大化的要求所遮蔽。
3.自由的丧失。
这是个人主义和工具理性共同作用的结果,自由的丧失体现在两个方面:一是工业技术社会的制度和结构严重限制我们的选择,惟一能做的就是服从工具理性的逻辑,原本丰富多彩的生活近乎变成了一种循规蹈矩,我们日益成为了马尔库塞笔下的“单向度的人”;二是个人利益至上主义引起的政治冷漠感会导致“政治自由”的丧失,从而对一个巨大的监护权力日益依赖, 并形成温和专制主义的恶性循环,社会呈现一种“碎片化”的趋势。
真正的危险就是这种“碎片化”,也就是人们越来越难以形成一个共同目标加以落实。
“一个碎片化的社会是一个成员越来越难以将自己与作为一个共同体的政治社会关联起来的社会。
这种认同的缺乏可能反映了一种个人利益至上的观念,据此,人们最终将纯粹工具性地看待社会。
个体是一种自我规定、自我依赖的主体,个体之间存在的只是一种权利让渡的契约关系,社会是基于一定的利益要求和需要满足的聚合体,而非一种充满爱的依赖和归属意义的共同体。
三、现代性隐忧的克服与超越
哈贝马斯曾将现代性视为一项有待完成的规划,它虽然出了毛病,但并不是无药可救,关键是找出病根来。
哈贝马斯认为,现代性的弊端源自于它从意识哲学出发进行自我辩护,个体性主体的膨胀最终造成了启蒙的悖论状态。
走出困境的道路在于建立交往理性,通过有效的程序确立理性的规范,从而使现代性走上康庄大道。
一方面,现代性的合理性论证是建立在人类的知识体系基础之上的,历史的发展越来越有力地证明了理智作用对于当代社会的重要性(知识经济、信息产业);另一方面,人类的知识体系是开放的和未完成,而非最终的和完善的,它需要不断地扩展、加深和修正,现代性因而需要在不断的自我理解中来论证其合理性。
我们也可以从马克思对现代性的批判中得到启示。
泰勒认为现代性隐忧的根源是在于一种对个体理解的原子主义倾向和对社会共同体理解的工具化趋势,因而他对于现代性的拯救也主要是从对原子主义的自由观的批判开始的。
泰勒在其巨著《自我的根源:现代认同的形成》中从自我或主体概念的发展角度对现代性进行了解读,对现代性道德进行了重建。
自我问题的核心就在于自由,自由是对自身主体性价值的追求。
在泰勒看来,现代性的自我及其自由是无处境的,带有非常强的原子化的倾向,强调权利概念对于确证政治结构和政治行动的作用的优先性,主张维护个体优先性和个体先于社会,而社会只是为满足个体需要的一种工具性的联合。
现代性问题的根本在于“为自由寻找处境”。
为了使自由变得更有内容、有意义,我们应视群体价值和共同体实践为我们设定目的具有根本重要性的视域,这个视域是我们选择有意义与否的标准。
或许我们能从哈贝马斯和泰勒的努力中得到启发。
我们必须记住的是:现代性本身蕴涵着危险,它只能在深入自我理解的过程中开辟前行的道路。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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