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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麻城县孝感乡

[原创]给邓经武先生的进言

经武先生:

您好!读了您关于“麻城县孝感乡移民四川”的几篇大作,本有很多感触,但受时间、精力限制,先简要地给您谈点自己的看法。

我认为,你的大作值得肯定的有三点:

1. 揭示了史学家们(特别是川渝地区的史学家们)应该重视的一个问题:为什么现在川渝地区的许多人(注意,并不是所有的人)“动辄”称自己的先祖来自“麻城县孝感乡”?

2. 揭示了研究川渝移民史的人应该重视的一个问题:现在川渝地区的多数人究竟是元末明初移民的后代(土著?!)还是明末清初移民的后代?

3. 正确揭示了存在有不少人“冒籍…麻城县孝感乡‟”的现象,且正确揭示出部分缘由。

为给出上述问题1和问题2的答案,您非常非常大胆地对前人的定论提出了“质疑”,勇气可嘉,但是您所给出的“新结论”和“求证”自己新结论的思维方式、方法却反受质疑(成都的陈世松研究员和孙晓芬教授都已撰文“顺便”不点名地对你的“新结论”做了反驳、麻城的凌礼潮先生更是直截了当地对您“求证”出的新结论及及其求证思维方式都做了“批驳”。)

我认为,之所以如此,是因为

1. 您断言“…湖北省麻城县孝感乡‟只是一个子虚乌有的虚构地名”太过轻率。

因为您最初的推断逻辑其实就是“1998年我在五台山上的一个学术会上”, 为“湖北省麻城县孝感乡”这个“惹祸的”地名,“询及湖北武汉大学中文系博士导师孙党伯教授,对方顿时哑然失笑。后答以湖北确有麻城县,但该县绝无孝感乡,倒是很远的地方另外有一个孝感县。行文于此,找来一份地图册翻开一看,麻城县与孝感县虽同在湖北省,地理空间上却相差…一帽子远‟。自己亦顿时嫣然”,于是乎,“…湖北省麻城县孝感乡‟只是一个子虚乌有的虚构地名”。

由这段文字看,在开先否定“麻城县孝感乡”的历史存在时,您连《麻城县志》、《黄州府志》、《湖北通志》这样的地方志看都没有看过,——先问了武汉大学中文系的博士导师,然后查阅了一下现代版湖北地图,如此而已!

随后,在《巴蜀移民潮:对一个定论的质疑》一文中您才查阅了有关地方志等,但惟独未引证《麻城县志》、《黄州府志》、《湖北通志》中都有的麻城县历史上存在过“孝感乡”的记载,按您在新文中所做解释,是因为您(似乎?!)知道了有这样的记载,但因“地方史志不可偏废,旧志资料不可轻信”,所以你就“坚决不信”,因而也就避之不提了。

然而,像您这样作“思辩逻辑”似的推理是否又有“先入为主”且“以论代史”的嫌疑呢?

又注意:“不可轻信”显然不等同“不可信”,何况先还提醒了“不可偏废”呢!

另外,据我所知,现麻城有的人家的老族谱上也有明确记载麻城有过“孝感乡”的。如果照您所说麻城的地方官会为某目的(可以安排自己的亲信去当“乡长”或可以吃“编制”的“空额”?!)凭空编造出一个“麻城县孝感乡”的存在,那麻城当地的老百姓也跟着“编造”又为哪般?这照常理当作何解释呢?——也许这些个家族的某些人就是当初虚构的“麻城县孝感乡”的“乡长”及其部属??

认定“麻城县孝感乡”存在与否,确实不涉及与人“争什么”的问题,但是古往今来,治学者力求“严谨”总是应该的吧!

2. 您所下“虚构…湖北省麻城县孝感乡‟的地名”之“背景是假造…移民潮‟运动”的结论太过武断!

其实,说到底您得出上述结论的简单推断逻辑就是:尽管大量事实说明现在的川渝人多是元末明初和明末清初“填四川“移民的后代,但因为其中许多人都说他们的先祖来自“麻城县孝感乡”,而即便“动用湖北省麻城县孝感乡的全部人口,也根本无法去填充整个巴蜀大地”,于是“事实”也就不是“事实”了,肯定是虚构!

为什么会几乎是全民都来“虚构”呢?肯定有这样那样的个人“目的”啊!结果“从地方官员,到普通的四川土著,都在这场…捏造姓名,指称依傍‟(的)冒籍大潮中成为赢家,何乐而不为”? 川渝历史上的“…移民潮‟运动”的“定论”就这样“假造”出炉了!

“从史料的辨析着手,结合……考证,运用逻辑学的方法”来做历史研究工作原来如此啊!!

似乎容易点了吧?!

为此,我们还是来关注一下明朝初年的“山西洪洞县”的大移民:现在河南、河北、山东绝大部分人和陕西

部分地区的人都说自己的先祖来自山西洪洞县“大槐树”(比一个“乡”可小得多得多了),这也曾经令许多学者困惑,因为他们同样考虑到:即便“动用山西洪洞县的全部人口,也根本无法去填充整个河南、河北、山

东大地”。

但是,他们未像经武先生您样得出结论:“…山西洪洞县大槐树‟只是一个子虚乌有的虚构地名,其背景是假造…移民潮‟运动”。而是通过查阅大量的方志,并对史料作仔细分析、考证,还做了诸多实地调查的基础之上,对现在河南、河北、山东绝大部分人和陕西部分地区的人为什么都说自己的先祖来自山西洪洞县“大槐树”作出了较为科学的解释——明初官方在在洪洞县广济寺设置移民“办事处”,洪洞县及周边的民众在此办理移民手续,而广济寺门前正有一棵“大槐数”。

于是,大槐树处就成为北方向各地移民的集散地,以致在广大地区留下“问我祖先来何处,山西洪洞大槐树”的传说。

而经武先生您在下“虚构…湖北省麻城县孝感乡‟的地名”之“背景是假造…移民潮‟运动”的结论之前,究竟做了

哪些细致的考证、调查研究工作呢?——地方志查得多些乎?在民间做过细些的调查乎?到麻城去实地考

察过有无移民后代记住的其先祖“迁出地”“鹅掌大丘”、“高坎堰”乎?从您的论作中人们真得不到什么肯定

的答案来!

其次,我还顺便建议经武先生您注意一个生物繁衍的数学问题:在“生态环境正常”的情况下,许多生物的

后代可成“几何级数增长”:即一对父体、母体的第n代个体可达到2n个。照此,明初移民到四川的一个男性,正常情况下到明朝末年其后代可能超过500人(按繁衍了不少于9代人算)。如,据中央电视台的报道,毛泽东主席元末明初先祖的后代的主体现生活在湖南韶山、云南昭通和四川与云南接界的彝族地区,

人数“相当”多(他们都称自己的祖籍是“江西……”)。又如,麻城的一个李氏家族在麻城及红安等地已有800多年的繁衍史,就是在麻城、红安和孝感市等地的后代也数以万计(他们都说自己的先祖来自南昌“筷子巷”,——一个小小的“筷子巷”就成了多少万人的“祖籍”)。特殊情况下还有:因“天时、地利、人和”之便,明朝朱元璋的龙子龙孙到明末就以万计了(他们都会说自己的祖籍是安徽凤阳某某村,——一个小小的村就成

了现在几十万人的“祖籍”),……。

说得再远一点,唐朝西平王“李晟”的后代遍布江西、湖南、广东、福建、四川等地,数量大得惊人(对此

类现象解释不了的一些社会学者会简单地说这是因为存在“联谱”和“攀附名人为祖宗”的陋习所至)。

基于此,明朝初年单从麻城县孝感乡到四川的一个移民就可能导致现在有成千上万的人称自己的祖籍是麻

城县孝感乡。而且,到现在的川渝地区是很容易找到许许多多这样的例证的。

根据明朝的成化八年(1472年)之前麻城县确实有过“孝感乡”,但这个“孝感乡”因户口消耗于1472年被并入了仙居乡且再也没有恢复的史实,以及明朝的“洪武”、“永乐”年间确实有过“湖广填四川”的“移民潮”,我认为

(1) 明朝前期官方组织的麻城填四川的合法移民应该多来自“麻城县孝感乡”;

(2) 确证先祖来自“麻城县孝感乡”的四川、重庆人多数应该是元末明初“湖广移民”的后代,而不是清代前期“湖广移民”的后代。

如果相对于清朝前期的新移民而言,将元末明初“湖广移民”的后代视为“土著”,那么如经武先生您样,说

现在的川渝人中有相当数量应为这些“土著”的后代,这本是不错的(通过大量实地调查,孙晓芬教授在其

论著中早就估算过这些“土著”在现代川渝人中所占的比例)。

但是这些“土著”也有一个先祖来自何方的问题!

而照我的看法,称自己的祖籍为“麻城县孝感乡”的“始作俑者”恰好是这些“土著”。确实是清初才从“湖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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