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大荒的难题

2014年伊始，北大荒旗下八五九、八五二、庆丰、青龙山以及母公司农垦集团下属大兴农场、洪河农场等多位农工向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反映：各农场设卡阻止外来粮贩收粮，必须有承包土地合同以及连队和管理区签字，否则不准卖粮。并且粮食只能卖给农垦系统的粮库和企业，卖粮后，各农场直接扣走农工们的拖欠地租、历史陈欠、来年农资费用等。

八五九农场职工于文侠、候家庭等人告诉记者：八五九农场已经将明年需要的化肥、农药物资采购运到农场，又要准备强行卖给职工——这将违反北大荒领导的承诺。今年8月，北大荒董事长刘长友曾在北京与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沟通时强调：明年要取消化肥、农药等农资的统供统销。

对于农工反映的问题，2013年12月13日，八五九农场场长丁兆禄向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表示：粮贩照常到农场收粮。职工卖粮拖欠的地租应该补交，农场也没有强迫。“对于统供农资，公司最近开会，以后采取招标，化肥等农资价格大规模采购肯定比市场价低，而且购买农资是采取自愿原则。”

无论卖粮还是采购，双方都各执一词。而这只是北大荒上市公司和农场职工之间激烈对簿的其中一个剪影。

此前，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到八五九、七星农场等实地采访发现，北大荒各农场职工反映的核心，在于开发性家庭农场的土地使用权问题。各农场职工认为，上世纪90年代初响应国家号召和农垦总局“五号令”，职工自筹资金开发家庭农场，国家各种文件和农垦总局文件赋予职工有20年或者50年更长期的使用权，在此期限内农工不应该向北大荒缴纳地租。

但北大荒上市公司领导和各农场领导均对此说法不认可，上市公司负责人和各农场官员向记者表示：“当时开发性家庭农场已经享受‘3年不交税，5年不交租’，政策优惠期已经结束，农场收回土地使用权，按照国家规定收取地租合理合法”。

为了“维权”，多个农场职工发起土地确权诉讼，但是都以失败告终。

与此同时，北大荒的管理层面对各种矛盾，也在急切地寻求应对之策。刘长友向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表示：北大荒最大的问题是工业板块亏损，因而一直通过农业收入弥补工业的亏损；希望通过1-2年的时间先解决工业问题，然后再着手解决农业问题。

他的改革思路能经得住现实的挑战吗？

卖粮抵扣欠费？

2013年12月中旬，八五二农场职工博朱琴告诉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秋粮收割后，农场要求交任务粮，不让随意向外出售，而在向农场卖粮后，农场当场扣除来年地租、肥料费用。

博朱琴表示，现在农场又已经购进化肥、种子、农药等农

资，“又准备强行卖给职工”——每年种地所需要的上述农资，农场都会在上一年年底前要求农工交钱购买。

北大荒旗下八五九、庆丰、青龙山以及农垦集团下属大兴农场、洪河农场等多位农工也反映存在同样的问题。

八五九农场的候家庭等人告诉记者，2013年10月份收粮后，农场设卡不让粮贩进来收粮，也不让职工向外地卖粮。如果卖粮，需要有土地承包合同，没有连队长签字，也不能向外卖，“没有承包合同、连队长签字农垦下属的东安粮库也不收粮，现在农场多家粮食都堆在地里，时间久了容易坏掉”。候家庭说。

于文侠则表示，对于有欠款的农场职工，粮食即使卖掉农场也要先扣除所欠地租、历史陈欠、明年的种子化肥费用。而八五九农场多数农工都是贷款种地，如果今年的贷款不还上就会上黑名单，再申请贷款银行就不给批准。

博朱琴表示，八五二农场四分场职工90%以上都是贷款种地，连着3年职工种地收益不好，如果收益好不至于多家都去贷款种地。

由于各农工每家种地在几百亩、上千亩乃至数千亩数量不等，每年种地包括地租、化肥、农药、种子、秧盘等农用物资开销巨大，都在十几万甚至上百万以上。

对于八五九农场职工反映的“问题”，2013年12月13日，八五九农场场长丁兆禄一一向21世纪经济报道做了回应：“农场不可能像农工说的不让粮贩进来收粮，现在就有很多粮贩在农场这边。农场也不可能堵截职工卖粮，那是他们因为拖欠地租心虚，如果大家都不交地租，整个农场的开支和公共设施建设怎么能开展？”

丁兆禄强调，那些不停反映所谓问题的农工种地收益并不错，本身问题也并不多，“只是有一些种粮大户占用过多的农场资源，又不愿意交地租，所以在背后鼓动部分人不停去反映问题。”

“事实上，整个农场平均人均土地也就几十亩，那些占用很多资源的的大户，每年收入都在100多万元，这里面存在很多复杂的利益问题。”丁兆禄说。

无法免除的历史陈欠

农场职工所指的历史陈欠，则是指上世纪80年代到90年代初农场拖欠的银行贷款，当时每个农场欠银行的贷款都在几亿元。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此前在七星农场调查时，该农场职工博义告诉记者，七星农场所欠历史陈欠有2亿多元。八五九农场多个职工则告诉记者，八五九的历史陈欠有9亿多元。

博义称，由于历史陈欠最后在农场改革时，都平均分摊在职工头上，每家每户少则几万，多则十几万，农场年年追缴。

八五九农场职工连国才表示，1985-1993年间，八五九农场历史欠账9亿多元，当时农场实行连队长承包，职工出勤多、干

活多的要多承担连队亏损，没干活的反而没有承担历史欠账。“我父亲连守业当时开办家庭农场，分摊到70多万欠账，直到去世欠账才免掉。”他说。

于文珍告诉记者，自己目前还承担着6万多元的历史欠账，妹妹于文侠还有7万多元陈欠。农场规定，退休时领退休金必须签陈欠还款协议，“不签不给办退休，历史陈欠要从退休金扣除”。而候家庭有3.9万陈欠，则是按照40%的折扣买断。

博义表示，当时各个农场给农垦总局打报告，农垦总局又向国家打报告申请减免。在1996年，国家把各农场的历史欠账全免了，但是各农场却并没有免除农工分摊的陈欠，所有陈欠必须继续缴纳。

对于这一点，在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前往实地采访时，七星农场、八五九农场负责人也坦承，不会免除历史陈欠。北大荒上市公司负责人则表示：“历史挂账国家给免除那是国家的行为，农场不免除也是符合政策。”

而对于历史陈欠，不仅上市公司旗下各农场普遍存在，北大荒母公司北大荒农垦集团旗下的农场也都普遍存在。去年12月份，大兴农场、勤得利农场，饶河、洪河、前哨等农场职工也向记者反映存在同样的问题。

不减反增的成本负荷

尽管农工种粮的售粮价格年年上涨，但是种粮成本也是逐年攀升，而且粮价提升所带来的增收赶不上土地租金的上涨。土地租金一直是北大荒最核心的收入，毛利率为100%。

八五九农场多位农工向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提供了“八五九农场农工2012年种地水稻亩成本玉米亩成本”明细表，其中包括地租、化肥、种子等多项农资费用和人工费用。

2011年，假定水稻亩产1000斤，加上补贴收入，每亩收入在1300-1345元，但直接支出达到1142.3元，加上向农场交粮开支和克扣，只有微薄盈利。而实际上，水稻平均亩产难以达到这个假定产量，种玉米则更是每亩亏损100-200元。

八五九农场干部告诉记者，如果种300-400亩水稻，扣除地租、农资、人工等所有费用，加上国家直补，好年头能有2万元纯收入，但是如果是旱地种玉米收入就少很多。

但是，最近几年北大荒下属16个农场的土地承包费却逐年上涨，这引发不少农工的反弹，甚至不少农工频繁上访。

为了减轻农场职工负担，黑垦局发【2007】7号文中明确要求：按照《国务院2005年农村税费改革试点工作的通知》（下称“通知”），国有农场应通过降低土地承包费的方式，落实免除农业税、农业特产税政策，降低农工社会负担。

对于农工反映的负担沉重的问题，通知明确要求要积极推进国有农场税费改革，按所在地政策同步减免农（牧）业税，将农场土地承包费中类似农

村“乡镇五项统筹费”的收费全部免除，防止通过调整土地承包费加重农场职工负担，把税费改革的好处切实给到农场土地的承包经营者。

农垦总局7号文也规定，2007年及以后，土地承包收费统一规范为四项：农工自身受益费用（包括按照国家标准提取的基本养老、医疗、失业、工伤、生育五项社会保险基金企业负担部分和农业保险费）、土地和资产经营费、农场管理费、社政公共费。

而对后三项收费标准，农垦总局要求应严格控制，如需调整“必须经农场职工代表大会讨论通过，报总局审批，并报农业部农垦局和财政部农业司备案。”

地租难题：上涨VS免租

2013年11月20日，北大荒在发布的公告中也承认，根据《国务院办公厅关于深化国有农场税费改革的意见》（国办发[2006]25号）和《农业部、国务院农村综合改革工作小组关于加强农垦国有农场农业职工负担管理的意见》（农垦发[2008]3号）规定，“经营田”承包费收取水平不得高于2005年实际收费水平。

2005年公司承包费为亩均108元，而2012年公司“经营田”收费水平为212元/亩，已经高于国家规定的限额。

北大荒2013年二季报显示，2013年，北大荒16个农业分公司发包面积1035.6万亩，其中水田662.5万亩，旱田373.1万亩，应收取承包费226769万元，亩均219元。

2012年，北大荒土地承包费200763万元。相比之下，2013年比上一年增收26006万元，增幅12.95%，亩均承包费较增加7元。

对于农工不断反映地租沉重，八五九农场场长丁兆禄告诉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这里面存在很复杂的利益问题，他们都希望不交或者少交地租，背后是一些种田大户的支持。这些种田大户几千亩到上万亩地不等，在背后支持部分农工上访并提供费用。他们占用太多的资源，对大多数农工其实很不公平。”

另据北大荒披露的数据，北大荒2012年耕地收费面积为1043万亩，到2013年，公司现有耕地1158万亩，相比有115万亩的差额。这115万亩是在可垦荒地中开出的耕地，为鼓励农户开荒（自筹资金并自担风险），暂未收取承包费。

本报查阅黑龙江省和农垦总局文件得知，上述115万亩土地为“五荒”土地使用权拍卖地。当时黑龙江将五荒地面向全省拍卖，每亩荒地拍卖价最低从80、120、180到220元不等，土地使用期为30年。在30年土地使用期内，不上交地租。

这为北大荒及母公司各农场职工所诟病，当时农工们自己投资自己开发的土地租金年年上涨，有的农场水田每亩甚至达到500元以上，而“五荒”拍卖地却在30年内不交任何租金。

多个农场职工向记者反映：能够拿到“五荒”拍卖地的人多是农垦系统“有关系

者”。

这就涉及到另外一个为农场职工所不满的现状：北大荒及母公司各农场都存在大量农场干部种地的问题，而且数量庞大，这些干部中有的是以自己名义种地，有些为了隐瞒身份让别人代种。农工们认为，农场干部种地可以少交很多费用，土地租金也会比农工低，“利用权力少交或者不交地租，这很不公平”。

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在调查中发现，北大荒的16个农场内确实有很大部分干部都在种地。但不少农场的干部否认“以权谋私”的说法。他们认为，自己种地与农场其他职工一样都要交一样的地租，接受农场统供化肥、农药、种子等农资，不存在特权问题。

“种地收入并不高，种300多亩水稻，年景好的时候加上农业补贴净收入也就2万多元。”一位八五九农场不愿署名的干部向记者表示。

不过，对这一冲突，刘长友明确向记者表态：农场干部种地容易导致各个农场管理出现不规范，所有干部都应该要交出所种土地，并拿出来向社会发包。

争议开发性家庭农场

据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进一步了解，北大荒各农场职工反映的地租问题，其核心在于开发性家庭农场所开发的国有土地使用权归属问题，农工、农场与上市公司各有坚持，即使同一份文件也会产生不同的理解。

七星农场职工博义告诉记者：“我们兴办开发性家庭农场是经过连队、分场、农场同意，经土地主管部门批准，经黑龙江省人民政府国土资源厅派驻七星农场的国土资源科批准，在建三江国土资源局进行备案的。”

他介绍称，1986年，各农场将场房和机械全部卖给个人，农场无能力开垦“国家未利用土地”，放弃开垦权。农场土地使用权是耕地，他所投资开垦的土地，是未利用土地。按国务院和相关法律规定，未利用土地“谁开发，谁投入，谁受益”的原则，谁就有使用权。

八五九农场的连国才等人表示，未利用土地都是个人开垦的，而且经过派驻国土资源科批准。1996年农场土地管理科通知收回旧证换新证，结果省厅驻农垦总局国土资源局建三江分局将农工投资开荒的开发性家庭农场土地上报国土资源厅，并划到北大荒分公司土地证内。

八五九农场农工提供给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的八五九分公司（农场）“2013年耕地承包情况”（该文件盖有八五九分公司发展计划部和审计部公章）显示：2013年，八五九农场共有承包土地1169798.78亩，土地性质划分为分公司、开发性、新增面积和五荒等，据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统计，开发性土地面积为111423亩——即农工所说的开发性家庭农场土地。

但是由于八五九农场各职工开发的家庭农场土地证已被收走，大

多数开发性农场土地又被划入上市公司土地证内，土地被分成各种性质用地，八五九农场具体的开发性家庭农场土地已无人说得清楚。

博义表示，原由各县政府颁发给各农场的国有土地使用证，耕地面积和未利用面积写得特别清楚，比如，富锦县人民政府1995年4月17日颁发七星农场土地使用权证耕地面积724808.1亩，未利用土地807.022.6亩。

2003年8月3日，黑龙江省国土资源部门给北大荒农垦集团总公司颁发黑国用（2003）字第052号，黑他项（2003）第013号国有土地使用权证，使用面积98608.24公顷，合1479123.6亩土地，这其中多出来的754315.5亩土地，都是农工响应国家号召开荒出来的，结果都被划到上市公司土地证上。

再辩土地使用权

对于各农场职工的土地使用权确权诉求，七星农场场长迟立军在接受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采访时表示，当时各农场土地可颁发的土地证存在违规行为，后来都被收回，农工所说的土地使用权问题不存在争议。

北大荒相关负责人表示：当时发放土地经营许可证应服从于承包合同，而且国务院已明确裁定，在土地管理上划之前发放的土地使用证，因为发放主体不具备资格，故而规定无效。

上述北大荒负责人所说土地使用证无效的依据，为国务院法制办2013年5月16日下发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务院行政复议裁决书》。早前，北大荒母公司农垦集团下属前进农场职工刘景宝向国务院法制办申请行政复议，要求撤销黑龙江省给前进农场核发的涉及刘景宝家庭农场土地证。

国务院法制办在裁决书中裁定：前进农场持有同江县人民政府核发的《土地证》，依法享有农场的国有土地使用权；原黑龙江省土地管理局驻建三江管理局前进农场土地管理科不是土地使用权证书的法定颁发主体，其向申请人颁发的土地使用证书不具有变更国有土地使用权的法律效力。本机关不予支持。

对于这一裁决结果，各农场职工表示不认可。

因为现实中，各农场实施的土地承包政策与上述国务院法制办的裁决书存在冲突，比如，只要手上拥有当时的黑龙江省土地管理局驻各农场土地管理科颁发的土地证，就享有30年使用权，少交土地费用。

八五九农场职工詹树河手上一直保留着建三江土地管理局颁发的“国有土地使用证”，每年不用上交高额的土地租金。詹树河告诉记者，他当时开发了20公顷土地，现在每年每亩只上交80元费用。而手上没有土地证的八五九农工，只能按照农场规定的每亩水田360元、旱田270元的承包费。

八五九农场和七星农场负责人向记者表示，当时农垦对农工开垦土地已经实施“三年免除农业税、五年不交租”

政策，政策优惠结束后，按照农场规定上交地租。

难题能否倒逼改革？

事实上，上述土地使用权和地租问题背后的导火索，在于北大荒工业板块的黑洞拖累农业埋单，上市公司一直靠农业地租收入“输血”。

这也是北大荒领导急需解决的问题。在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实地采访北大荒及其农场分公司中，北大荒董事长刘长友表示，北大荒最大的问题是工业板块亏损，需要通过农业收入弥补工业的亏损；而因为工业亏损对北大荒影响最大，希望通过1-2年的时间先解决工业问题，然后再着手解决农业问题。

其中，工业板块的亏损和北大荒的负债主要来自北大荒米业。刘长友向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表示：“北大荒米业是北大荒最大的负担，通过出售米业给母公司，这部分负担将由母公司负担，北大荒也才会有精力加快对农业业务的调整。”

资料显示，北大荒米业2011年净利润亏损1.73亿元；2012年，北大荒旗下米业公司亏损5.6亿元、麦芽公司亏损2.29亿元、浩良河化肥分公司亏损2.2亿元、纸业公司亏损7936万元、北大荒希杰公司亏损4750万元。为摆脱工业板块对公司业绩的拖累，去年剥离米业成为最重要的一步。

由于北大荒米业已失去“造血”机能，要维持其正常生产经营，需要不断地“输血”。因而上市公司近年来持续拆借资金，并提供巨额资金担保支持其发展。2011年及2012年，公司为北大荒米业提供的担保金额分别达38.78亿元和34亿元。但米业的资金缺口和亏损额依旧越来越大。

2013年7月19日，北大荒公布重组方案，拟以6161万元的价格，将其持股98.55%的北大荒米业集团有限公司出售给控股股东黑龙江北大荒农垦集团总公司（下称“农垦集团”）。

去年前三季度，北大荒营业收入同比减少382605万元，下降36%；营业成本同比减少393797万元，下降44.3%。

随后在刘长友的主导下，浩良河化肥分公司引入江苏永禄肥料有限公司，江苏永禄出资1.8亿元控股60%，出租北大荒龙垦麦芽有限公司秦皇岛子公司等等。同时，在养殖业方面，引入六和、益生、民和等行业龙头企业合资成立大型养殖企业，这方面的投资将达到数十亿元。

对于北大荒工业板块企业出现不同程度的亏损，有内部人士向21世纪经济报道给出解释：“北大荒前任领导主要是从事农业经营管理出身，不太懂工业管理。”

而对于农业公司出现地租较高和摊派化肥种子农药等问题，刘长友承诺2014年将取消化肥、农药等农资的摊派。刘长友表示：“农工认为各农场干部种地少交或者不交地租问题影响各农场的经营管理，必要时我们会收回干部所种土地向社会公开发包。”

另外，黑龙江农垦总局信访办负责人告诉记者，对于农工反映的土地承包费用高的问题，农垦总局已经制定文件，确定“未来3-5年整个农垦集团各农场不涨土地租金”。

对于刘长友所采取的措施，八五九农场职工表示比较认可，但他们“更希望上市公司能降低地租。”

不过，在米业被剥离后，土地承包收入已成为北大荒最主要的业务板块，其在主营业务收入中所占比重很大，连年上涨。最近3年，北大荒地租收入分别为14.96亿元、17.29亿元和20.07亿元，此项业务毛利率为100%，而且几乎不需任何成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