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灾难到机遇_荷兰代尔夫特理工大学建筑系馆的重生

2010年第4期z室内设计z肠
从灾难到机遇
—荷兰代尔夫特理工大学建筑系馆的重生
RomaLosstoanOpportunity:
TheRenovationoftheNewArehiteetureFacultyBuilding ofTUDe次
褚冬竹 CHUDongzhu
摘要:2008年5月，荷兰代尔夫特理工大学建筑
系馆被大火烧级。火灾后，建筑学院迅速、有序
地将各种支援力蚤聚集在一起，展开了一系列高
效的重建恢复工作。同时，建筑学院与荷兰建筑
学会组织国际竞赛，为新系馆寻觅最优秀的解答
方案。最终，各项努力将一场悲剧转变为一次难
得的发展机遇与专业教育样本。
关键词:代尔夫特理工大学，建筑系馆，更新
A加tract:InMayofZ叨8，duetoanunexpectedfire，
theold毗 hitectLiralfacultybuildinginDelftUniver-
sityofTeehnologywasburntdowntotall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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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utionworidwide.
Keywords二 DelftUulversityofTeChnology，Faculty
BulldingofArchiteCt切re，Renovation
1.起因
大学建筑系(学院)的教学楼常被称为“建
筑系馆”，由于是培养建筑师的地方，往往受到格
外的关注甚至争议。尤其是那些“名校”们，其
系馆设计屡屡由大师操刀，设计与建造的水准也
从侧面反映出了该校的学术水平与江湖地位。
已有170年历史的荷兰代尔夫特理工大学
(DelrtuniversityofTeehnology)学养丰厚，成
就卓越，有着“欧洲的麻省理工”之称。代尔夫
特理工大学建筑学院(以下简称为“建筑学院”)
也位列欧洲建筑教育前茅，其建筑系馆(1964)
由当年‘， Teamro”的核心人物，荷兰著名建筑
师Bakelna与 VandenPants联合设计(图l)。四
十多年过去了，世界建筑思潮变化万千，这座朴
实敦厚的混凝土建筑似乎已经逐渐淡出了学界关
注的视线。未曾想，一场突如其来的灾难竟使这
个拥有3(X旧名学生、300余名教师的欧洲最大的
建筑学院在一夜之间“无家可归”。
2008年5月13日，一台咖啡机的故障引发了
一场始料未及的火灾。愈演愈烈的大火整整烧了
三天，将建筑学院这栋看似坚固的十三层大楼彻
底摧毁(图2)。灾难震惊了整个荷兰建筑界，很
多相关人士立即投入到灾后应急与恢复工作中。
此时的建筑学院更是迸发出了惊人的组织与执行
能力，其高效有序地将各种力量聚集到一起，迅
速投入到了灾后的各项工作中。虽然代价惨重，
但建筑学院秉承其一贯的果断、创新、务实的特
点，逐渐将一场悲剧演变为

一次发展机遇与难得
的专业教育范本。
2.响应:实务篇
初来荷兰的中国人常“抱怨”荷兰人的办事
效率太低，的确，从表面上看，荷兰人普遍的按作者单位:褚冬竹，重庆大
部就班、程序繁琐的工作方式常常造成时间的拖学建筑城规学院，副教授，
沓。然而，建筑学院的一场大火却意外地让人见荷兰代尔夫特理工大学访
识了荷兰人高得惊人的效率。在重压之下，为尽问学者 ISSUE4AUG2010/INTERIORDESIGN/明
快恢复教学，也为了挽回火灾造成的社会形象损
失，建筑学院必须拿出高效与高质的对策—重
建教学空间。
在极短的时间内为系统复杂的建筑学院’配
置使用空间显然绝非易事，但每个参与者心中的
力量似乎都被这场大火点燃，他们全身心地投入
到这场艰巨的战斗当中，以卓越的工作成果创造
出了一个荷兰建筑界的奇迹:
火灾后数日，临时帐篷搭建完成，教学活动
I恢复进行;
6月初，在院长 wytZePatijn的主持下，系馆
建设工作组成立—目标十分明确:尽快建设临
时教学空间(预计三万平方米)，为未来5年之用;
经多方商议，原代尔夫特理工大学主楼(原
本已设计为公寓)被定为临时建筑系馆，并委托
设计工作由Braaksma&Roos、MVRDV等五家
建筑事务所共同承担，承包商、建设方等也同时
落实到位;
7月上旬，五家事务所的合作设计方案出炉，
并进行了展示汇报;
7一8月暑假期间，深化设计，同时进场施工;
9月，师生逐渐开始入驻“新”系馆。2008
年底，全部师生搬入。
这是一次史无前例的高效率合作，紧迫的时
间压力成为设计的最大挑战，同时还面临着预算
与功能等方面的严格限制。为此，由 WytZepatijn
教授担任设计总负责，采用统一目标、分割任务
的方法，将五个事务所的工作有机组织起来，使
其各司其职。设计中需要暂时放下海阔天空的遐
想，而直面各项基本要求，因此整个设计行动进
展得务实而稳健。各事务所工作几乎都是平行推
进的。承包商和建设者已经摩拳擦掌，只待上场，
这就要求设计过程必须紧凑相连，不容耽搁，个
人意图必须与整体进度协调一致。最终，联合团
队完成了这个看似不可能的任务。令人赞叹的
是，最终的设计成果质量之高，以至于笔者初到
建筑学院时，竟丝毫察觉不出身处其间的是在如
此急迫的情形下完成的“临时建筑”—荷兰建
筑师在快速的工作进程中依然最大程度地保证了
建筑的品质(图3)。
3.机遇:理想篇
对现实与理想的并行思考向来是荷兰设计中
的显著特点，这一点在建筑系馆灾难后的整个响
应过程中也充分体现了出来:首先，灾后需要解
决迫在眉睫的实际

问题—建设临时系馆务实而
有序;随后则必须思考更长远、更符合理想的发
展问题，于是建筑学院与荷兰建筑学会(NAi)联
合组织了新系馆的国际设计竞赛，利用概念设计
的方法广开思路，扩大影响，寻求最佳解答，以
达到对理想和现实的综合思考。竞赛明确要求设
计者面向未来的建筑教育进行深入思考，并将可
持续发展作为竞赛的核心要旨。
在建筑学院的百年历程中，大批优秀建筑师
从这里走出去，曾经的老系馆给毕业生留下了难
以磨灭的记忆。一场灾难将这些建筑师们凝聚在
一起，将他们的目光投向母校，尤其是广大的青
年建筑师们，更是以极大地热情参与到新系馆的
设计竞赛中来。
2(X为年3月14日，竞赛结果宣布，三份作品
获得头奖，设计者均为“70后”建筑师:
名称:汞合金(Amalgam)，设计:Laura
Alvarez(荷兰阿姆斯特丹)
该设计立足于这个经济发展与生态危机并存
的时代，选择旧主楼为改造对象，通过合理改造
建筑内部空间，达到延续校园历史及未来的可持
续性目标。设计增扩了部分建筑空间，新建部分
具有清晰的几何语汇，以体现现代建筑与历史建
筑的对话。公共功能沿“内街”展开，并考虑到
积极的互动和展览空间。评委认为该方案缤密地
思考了现有建筑的条件，为建筑的可持续使用提
供了完善的解答，将该建筑学院的技术性与创新
性优势体现得十分充分(图4)。
名称:绿色建筑文化(Green一Housed
Culture)，设计 :MarcBrin罗r与D五 amLaraqui(法
国巴黎)
该方案选址在校园的另一处位置。设计抓住
了当前建筑界最重要的话题—绿色与生态，但
并未采用生态建筑常见的夸张形式，而是更务
实、更含蓄。设计整合了多项生态措施，并与使
用要求综合在一起。设计同时保证了对建筑系馆
应该具有的研究性与学术性，及其所具备的创新
能力与良好形象的展示(图5)。
名称:无对象的世界 (AWorldWithout
objects)，设计 :GijsRaggers(荷兰鹿特丹)
该方案唤起了人们对于历史的记忆，其设计
原型可以追溯到1952年由 IH.vandenB代犯k设计
的鹿特丹功nbaan购物街，同时也将丰富合理的室
内空间配置融入其中。设计者强调该建筑并不是
“新”的建筑，而是必须联系着历史的空间—这
也是评委对这份方案最重要的认可之处(图6)。201。年第4期，‘室内设计‘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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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10图11
4.解答共享大厅:老建筑里有多个半开放式的院落，
在短短数月之后，“新”系馆投入使用。建筑通过增加屋顶与维护结构，在其中用玻璃与钢创
体量庞大，具有强烈的古典外观和纪念性特征。造出两个大空间，正好适合建筑系馆所需要的灵
改造后的建筑外观基本保持原样，但仔细观察仍活大空间格局。中轴线上的三合庭院成为了中心
会发现几个悄然变化的地方:屋檐之下的窗户改大厅，既是交通联系的中心，也成为巨大的模型
为了彩色窗框;建筑背面隐蔽地增加了钢与玻璃制作工作室。行走于系馆内可看到忙碌且专注的
的大厅;门前广场上放置着成组的彩色座椅。这模型制作者、欣赏不时更换的各种模型，这几乎
些微小的变化含蓄地提醒人们，这里已经是当前成为了建筑学院给予人们的一个典型的标志性印
的建筑学院所在地了(图7一9)。象。另一个大厅在建筑的西侧，由MVRDV负责
与被烧毁的老系馆相比，“新”系馆呈现出设计，提供给MVRDv负责人维尼·马斯(winy
了强烈的反差—从竖直走向水平。原系馆建筑.Mass)主持的教学工作室“wHYFactory”使用。
为十三层，“新”系馆仅三层，但占地极宽阔。改巨大的橙色阶梯既是讲座的坐席区，坐席下部也
造后，整个建筑的骨架由“街道”和“共享大厅”是工作室的空间，常常举办的各种发布会、设计
构成，串接其上的是大大小小的教学、办公空间。展、研讨会等使这里的气氛轻松而舒适(图16-
原有建筑分支众多，这恰恰也给建筑学院的多个15)。
教学团队提供了相对独立的工作空间与环境(图其它空间:图书馆、各个系乃至不同工作室
10一11)。都有着不同的室内设计风格。室内的色彩、家具、
街道:老建筑具有古典平面的特点，多条走灯饰等都成为了这个建筑学院中最打动人的空间
廊在“新”系馆中得以保留并强化。有两处走廊细节(图19一20)。
经过转换而具有了“街道”的涵义:一是从底层5.感触
门厅走向两侧的通道，由于其两侧为书店、打印中国有个成语叫做“绝处逢生”，用于2008
室、计算机咨询室等公共空间，该走廊被设计成年的荷兰代尔夫特理工大学建筑学院倒是十分贴
为了一条学院内的“街道”，充满着霓虹灯广告、切。在这次灾难中，荷兰建筑师的思维与工作方
橱窗(展示模型、图书等)、凹凸进退的界面……式得到了充分体现，他们成功地将灾难转化为一
等种种细节;二是

二层图书馆门前相对宽大且没次机遇，将建筑学院的设计与研究能力、师资队
有其它功能的走廊，这部分“街道”与展示功能伍等提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同时，事件的全过
相结合，其一侧墙体上印着建筑大师们的名字，程也给正在其中求学的学生们提供了一个难得的
另一侧则摆放着玻璃展示柜，不定期地更换内容学习样本—应对问题的态度、设计的思考方图10建筑系馆总图
(图12一巧)。式、评价与推进过程、实现与检验过程、多团队图n建筑系馆底层平面图 ISSUE4AUG2010/INTERIORDES!GN/肠
合作模式等—都对学生们施加了积极的影响，
虽然代价的确过于高昂。
代尔夫特理工大学建筑学院的官方名称为
“Bouwkunde”，简称“BK”，即荷兰语的“建筑”，
其中“bouw”的意思是各项建筑活动与构筑物，
“知nde”则指手工艺，同时也表示知识与艺术。可
以说，“Bouwkunde”便确切地描述了本文介绍的
这个创造性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工艺与艺术、
建造与形态实现了真正的平衡。经火灾熔炼的建
筑学院就这样实实在在地诊释了“Bouwkunde，
的真正涵义，使人们牢记于心。
(感谢代尔夫特理工大学建筑学院、
Braaksma&Roos建筑事务所对本文的支持。照
片除注明出处之外，均为本文作者拍摄。)
(本文图片除图ro、11外见彩页第35一37页)
自行车位:1(拟)
各事务所设计分工情况:
Braaksma&Roos总协调统筹
Fokkema功能布局与室内设计
KossmalindeJong特珠室内空间设计
octatube中心大厅技术设计
MVRDV东侧大厅设计
注释:
1整个建筑学院下设5个系，每个系还设有
不同的工作室，相时独立地开展教学与研究工作;
此外还有相关研究室(所)。
设计概况:
总建筑面积:320(犯mZ
中心大厅面积:2240m2
东侧大厅面积:120C腼2
学生座位数:1520
教职员工座位数:456
室外停车位:456
图片来源:
图1:HoUander， Hanneke.TtJDeiftMasterplan，
De价 :DUPSatellite，2(X)2
图2:摄影:邹可
图4一6:代尔夫特理工大学建筑学院提供
图10、11、17:Br班水sma&Roos建筑事务所
提供
图3、7一9、12一16、18一20:作者拍摄
收稿日期:2010一07一10
(上接第16页)
们健康、充满活力的生活意象的空间和场所，使
之成为一个可持续消费的和谐世界。
(本文图片除图1外见彩页第32一33页)
现象当议[J].建筑师，2(X)3，(10)
参考文献:
〔l]张勃.当代北京建筑艺术风气与社会心理
【MI.北京:机械工业出版社，2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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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X)2，(05)
[4』陈军.当代建筑设计的心理迷局[J].装饰，
2(X)8，(10)
【5]李蓄，郑翔.中国风—探索中式住宅
建筑

的发展[J].中华建设，2(X)8，(01)
16]或红红，张梦新.传统文化的现代传播[J].
当代传播，2(X)7，(03)
17]侯全华，胡向东，年茜.城市规划中的消费
图片来源:
图l:/Artiele_Show.asP?
AltieleID=1286
图 4:bbs.fengniao.con岁forun岁showthiread.灿p?
P=14577930
图7:tour.eyol.eom/eontentl2010一04113/
eontent--318(X)74.htm
图8:www.bjPsfs.eom.en/PAG曰Projeet.asP?
Page=1
图9:百度空间
图11:bbs.szhome.eon订eonunentdetai12.asPx?
id=427726月4&Page=3
图2、3、5、6、10:作者拍摄
收稿日期:2010一07一1002刁ma{。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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