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山西煤老板:1天挣30万财富可以砸倒官员

合集下载
相关主题
  1. 1、下载文档前请自行甄别文档内容的完整性,平台不提供额外的编辑、内容补充、找答案等附加服务。
  2. 2、"仅部分预览"的文档,不可在线预览部分如存在完整性等问题,可反馈申请退款(可完整预览的文档不适用该条件!)。
  3. 3、如文档侵犯您的权益,请联系客服反馈,我们会尽快为您处理(人工客服工作时间:9:00-18:30)。

寻找山西煤老板:1天挣30 万财富可以砸倒官员
山西官方举起“转型” 大旗,煤老板们便也跌跌撞撞地应变前
行。

在“小煤窑”时代,他们的财富可以砸倒官员,但如今其财富却不那么容易铺平通往成功之路。

转型的煤老板今何在。

法治周末记者李应厚
即使在影视作品里,山西煤老板的速写仍是,大腹便便,打扮华贵却不入时,身旁有烂大街的品牌豪车……这个群体真实的概况是,约八成的煤老板身价为几百万到上千万之间,但群体总数很难统计。

在这些百万富翁聚集的山西,官方如今开始举起“转型” 大旗。

目前,煤炭收入依然是山西财政收入的主要支柱,弱化煤炭产业链的转型举步维艰,但“小煤窑”时代已经宣告终结,尽管那个时代成就了多数的煤老板。

如今,在新时代确立的进程中,山西煤老板们也开始跌跌撞撞地应变前行。

在“小煤窑”时代,他们的财富可以砸倒官员,但如今其财富却不那么容易铺平通往成功的路。

转型,也成为这个群体共同面对的新问题。

扳倒安监局长后忙风电
今年40 岁的巩彦荣面容和蔼,不善言语。

这个在山西不算大也
不算小的煤老板,难以让人看出他曾扳倒了最牛的
山西省静乐县安监局局长李冬青
说起来,李冬青和巩彦荣都是土生土长的静乐县人。

李冬青出生在静乐县人口大村———丰润镇丰润村,该村是静乐县著名的文化村,村里走出了上百个大学生,现任中科院副院长李静海就出自该村。

巩彦荣出生在静乐县闻名的“军官村”———中庄乡盆子水村,该村只有几百口人却走出了二三十名军官。

李冬青上任静乐县安监局局长前,先后担任过乡长、镇
长职务。

2007 年,王书东任静乐县县委书记的时候,静乐县安监局
老局长退位,于是许多资历很深的乡镇书记、局长都盯上这一位置。

静乐县当时的财政收入两亿元左右。

那时静乐县最吃香的前五名科级干部排名依次为:安监局局长、国土局局长、财政局局长、交通局局长、教育局局长。

安监局局长排第一位的原因是,静乐县有20
多座煤矿,要整合成8座,每座煤矿年产量要上90 万吨以上,而安
监局局长在整合煤矿上有绝对的权威。

2008 年,静乐县很多干部不看好的李冬青当上了安监局局长。

而且,他在局长位置上曾获过“安全生产监管、监察先进个人”的荣誉,该荣誉由国家安监总局、国家煤矿安全监察局颁发。

此后,他在静乐县更加嚣张。

除了县委书记、县长外,他谁都不放在眼里。

县委副书记、副县长说话,他根本不当回事。

”静乐县一老干部告诉法治周末记者。

李冬青任局长期间,当地一报社记者侯某去静乐县采访一煤矿瞒报事故时,被李冬青大骂了一顿,还没收了其手机和记者证。

事后,侯某给忻州市市长打了电话,李叫嚣道:
“有本事给省长打电话……”“最牛的局长”由此得名并迅
速传开。

李冬青的同班同学李先生说:“他上学时候就彪(当地“彪”为猖狂之意)得厉害,哪个同学都不放在眼里。

” “猖狂、霸道”是记者在静乐县采访期间,官员对李冬青评价最多的词汇。

静乐县安监局一工作人员说:“他大小煤矿通吃,本、外地煤老板一个也不放过。


静乐县煤矿的整合给李冬青大肆敛财、受贿带来机会,同时也为他后来的牢狱之灾埋下伏笔。

李冬青“出事”原因的版本之一是:他雇凶斧砍煤老板巩彦荣。

2010 年年底的一天,巩彦荣在静乐县宾馆等人。

突然有一大同口音的年轻人拿着一把斧子气势汹汹地进到房间,不问青红皂白就砍向巩彦荣,口里还念叨:“你敢和我们李局长闹……”
持斧的年轻人最终被巩彦荣的哥哥制服,并被带到派出所,两个小时后被李冬青领了出来,像一点事都没发生似的。

巩彦荣说,他和李冬青的恩怨源于巩的石盆圪洞煤矿,
到2008 年该矿约投资了2000 多万元。

当年,李冬青想3800 万元整合石盆圪洞煤矿,分两次付清。

巩不答应。

2008 年年底,李冬青兼任静乐县煤矿整合领导小组办公室主任一职,权力很大,但巩彦荣与他始终不和。

巩彦荣说,2009 年秋天的一天,李冬青表示能给他的煤矿多评估1000
万元,但李要分500 万元,后降到400 万元。

最终,评估价为
8000 万元,低于其他煤矿,李没有得到好处费。

因此,才发生了宾馆砍人的一幕。

2011年3月7日,李冬青被忻州市纪检部门“双规” 。

李冬青事发原因的另一种版本是,静乐县某煤矿的外籍煤老版李某联合其老乡举报了李冬青。

同年9 月,山西省繁峙县法院作出一审判决:李冬青犯受贿罪,分 6 次收受矿主现金
款额共计人民币300 万元,判处有期徒刑十二年。

李冬青倒台后,巩彦荣因持有煤矿72% 的股权,分到5700 万元。

拿到数千万元资金的这位煤老板,第一个面临的问题是:吃老本还是寻找新的投资项目?巩彦荣选择了后者。

随之而来的问题是,资金投向哪个领域。

这对熟悉煤炭的巩彦荣来说不是个容易的问题。

2011 年,巩彦荣出手了,他在山西省苛岚县承揽了风力发电工程。

巩对此项目很低调,声言替朋友帮忙。

不过,一位与他交往甚密的同乡辛某告诉法治周末记者:“是他自己
搞的,工程不算大,铲车、挖机都是新买的,他不懂管理,
赔了500 多万元,有点胡闹。


40 岁的巩彦荣经历丰富,当过兵,后在忻州市南白泥厂做过工人,养过拉煤大车,开过煤矿。

时下他在太原市最繁华地段的亲贤街租了500 多平方米的办公室,准备做些事情。

在他的办公室,法治周末记者看到:3 米多长的办公桌子上摆着一个一尺多高的风力发电模型,豪华的办公桌后有一排棕色书柜,
但柜子里只放了三五本书,桌子右手不远处有一个直径约50 公分的
地球仪。

靠窗户的地方摆放着一套讲究的茶具。

抽着“中华”牌香烟,有专职司机为他开着一辆丰田霸道,闲时他去山西体育场所看看赛事,生意并无太大进展,这就是现在巩彦荣的生活。

这位行事低调的煤老板,一再叮嘱记者不要报道他,以免弄得沸沸扬扬。

小矿主做了大“地主”
与巩彦荣不同,今年35 岁的煤老板武拥军已经成功转型。

这位煤老板曾经拥有长宽100 米见方的小煤田,是圈内的无名
之辈。

不过,如今,武拥军种植的晋祠大米已小有名气。

山西晋阳也就是如今的太原市晋源区,是李渊父子起兵建唐的起点,也是武拥军发迹、转型的地方
武拥军是太原市晋源区晋源镇王郭村人,王郭村北邻著名的晋祠公园和华北地区最大的晋阳湖。

山西不少重点工程项目也都在王郭村所在的晋源镇。

不过,在“小煤窑” 时代,晋源区有黑煤矿七八十家,弄得山河破碎,污染严重,晋祠主要景点难老泉断流,此地闻名的皇家贡米晋祠大米也行将消失。

2002 年,武拥军承包了晋源区一座0.01425 平方公里的煤矿。

三年后,他将煤矿转让,获得2000 万元资产。

随着
山西“大进小退”煤改车轮的疾驰,武拥军只能告别日进斗金的煤矿,寻找新的出路。

晋源镇自古乃稻米之乡,晋祠大米有“北稻一绝”之美誉,也曾是皇家贡米。

但现在晋源只有1 万亩土地能种大米,只有原来面积的1/10。

王郭村58 岁的边雪平说,在上世纪八十年代,仅王郭村最多的时候种过五六千亩水稻,不过前几年最少时降到几百亩。

这是武拥军弃煤从农路上遇到的烦心事之一。

第一年,他赔掉200 多万元。

此后,他信心依然十足,在村里承包了1800 亩土地,并把“晋祠” 、“难老”注册为大米商标,形成了自己的地方品牌。

他的1800 亩土地,每亩以1000 元的价格从农民手中租赁和从村委会承包下来,一年承包费为180 万元。

其中1000 亩种水稻,亩产500 公斤,大米种植品种主要有晋祠水稻7、8、9 号,辽梗3、7、1 号。

时下,武拥军的水稻每公斤能卖到6 元,每公斤去皮大米卖20 元,主要销路是政府采购和进超市。

按每公斤6 元算,亩产500 公斤水稻,1000 亩水稻年收益为300 万元。

蔬菜种植面积为800 亩,其中蔬菜大棚占400 亩共100 多个,纯利润两万元,合计100 万元;剩余400 亩土地,种大路蔬菜,每亩年纯利润2000 多元,合计60万元。

1800 亩地常年用100 个农民耕种,人工费为每人每月2000 元,全年人工费为240 万元。

最终算下来,武拥军1800 亩土地年利润在160 万元。

如果把1800 亩地和当地农民一样种玉米的话,纯利润顶多72 万元。

种水稻和蔬菜明显比种玉米划算,如果把1800 亩地管理好、经营好,收入还能翻一倍。

武拥军的管理人员给记者算了一笔账。

“年收入160 万元对一个煤老板来说,很可怜的,在山西煤老
板一天挣三五十万元的纯利润不足为奇。

但胆小、有心脏病的绝对做不了煤老板,我们要承受多大的心理压力,是常人难以想象的。

挣了钱大家瓜分,赔了钱、出了事,煤老板自己扛。

”武拥军说。

但他始终认为搞农业虽然利润不丰厚,但却是个阳光产业,是各级政府支持、鼓励的产业。

不像煤矿层层打压,甚至敲诈,管理的部门太多了,谁家也得罪不起。

现在,王郭村一座座拔地而起的新楼房,一条条整齐的街道,靓丽的职中、星级幼儿园都是武拥军带头修建的,好多款项也是他出的。

如今,村民年收入20000 余元,比前五年翻了一翻。

此外,武拥军还为村里60 岁以上的老人实施“奶蛋工程”,标准是:每人每天免费发放一袋奶两个鸡蛋。

5月1日,管理人员郭劲松把记者带到王郭村武拥军的各种蔬菜大棚里。

又嫩又长的黄瓜、红红的西红柿、青青的油菜给人以丰收的感觉。

郭劲松说,大棚里的蔬菜是不
打农药的,而是采用粘虫板消灭各类虫害;800 亩蔬菜都不用化肥,全部采用有机肥和农家肥。

在普通蔬菜地记者发现,20 亩绿油油的韭菜无人收割,
58 岁的蔬菜负责人常联生说:卖下的韭菜款还抵不上收割的农民工钱。

而记者了解到,太原时下韭菜价格在七八毛钱,市场上也不丰盛。

一边是韭菜长在地里没人割,一边是市民餐桌也需要,但他们却没有处理好二者的关系,说明管理、销售上存在问题。

4月29 日9时,在太原市南中环街一普通住宅楼里,炊
事员给武拥军端上来两根剩鸡腿。

武开始津津有味地吃起来。

“两根鸡腿够你吃?”记者问道。

武风趣地说:“你不看我这几个同事还盯着呢。


武拥军的办公室及其简陋,看不出是个老板,最显眼的是在茶几对面的电视墙上挂了一幅褪色的毛主席像。

武的一
名下属打趣说:“武除了一天能抽5 包中华香烟外没啥爱好武一般开价值70 多万元的塞纳汽车,但300 万元的豪车他也开过,比亚迪F0也曾开过。

“我公司有300多辆车呢。

武拥军说。

面对山西煤老板为什么一买就是好几辆悍马车的传闻,武拥军这样回答法治周末报记者:“如果只买一辆悍马,安监局局长要借,国土局局长也要开,副县长也想用一下,你说给谁?所以只好多买几辆。


转型的武拥军除了涉足农业、教育产业外,他的触角还延伸到了地产业和旅游业等。

目前,他还拥有海皇俱乐部、海皇大酒店,占地5000 余平方米,据说经营得不错,一年挣几百万元没问题。

此外,他的地产、旅游等产业,发展势头都不错。

煤老板该向何处去
晋商,历史上曾经很“牛” 。

“在19世纪乃至以前相当长的一个时期内,中国最富有的省份竟然是山西!直到20 世纪初,山西,仍是中国堂而皇之的金融贸易中心。

北京、上海、广州、武汉等城市里那些比较像样的金融机构,最高总部大抵都在山西平遥县和太谷县几条寻常的街道间,这些大城市只不过是腰缠万贯的山西商人小试身
手的码头而已。

”余秋雨的《抱愧山西》一文,道尽过去山西商业之发达。

而今天的煤老板却没有扛起晋商的大旗,甚至有损晋商形象。

作家吴晓波就曾如此痛斥:“你们煤老板是一群‘野蛮人',你们不配拥有这么多财富。


“山西煤老板中有50%的人手上、身上粘满血。

”山西社科院一位人士这样评价。

据有关调查显示,山西一半以上的煤老板是靠开黑矿发财暴富的。

在2004 年、2005 年左右,山西灵石县、蒲县、汾西县、孝义市、宁武县等各地的黑矿保守统计也在400 座
以上。

这些黑矿都有保护伞,主要来自政府、国土、公安等部门。

当时,孝义市主产焦煤,价位在500 元以上,黑矿一晚上挣二十万元乃常事;宁武县主产电煤,一吨200 多元,好多黑矿一晚上也能赚五六万元。

黑矿的普遍特点是布置了哨兵、打手。

在太原市万柏林区西山上的一些黑矿,每隔一两公里就有放哨的,包括车和人。

晚上他们远远就能准确判断出进矿的车辆是不是矿上的车。

其暗号是,自己人驾车进来连续闪3 次远光灯,外来车不清楚此规矩,放哨人发现异常后立刻会用对讲机通知矿上黑灯、熄火并停止生产。

“这些黑矿成本低、利润大,矿主一两年挣几百万元,甚至上千万元很容易。

事实上,山西煤老板中这类人最多,当他们原始积累完成后,有的经营了大煤矿,财富像雪球一样越滚越大,成了亿万富
翁。

黑矿猖獗的深层次原因是官商勾结,直接后果是:产煤大县的国土局局长、公安局局长、安监局局长、分管县领导等官员大都成了百万、千万甚至亿万富翁。

”山西省人大一退休干部直言。

刘二宝(化名)是静乐县最大的黑矿主,他在静乐县经营过4 个黑矿,后来经营了一座有证矿井,2008 年煤矿整改后卖给一大集团,此时刘二宝的资产已达1 亿多元。

他给4 个子女每人分了500 万元,但现在他手里只剩600 余万元。

其余的钱都是赌博输了。

刘二宝的二姑娘说,2010 年和2011 年他父亲两次去澳门就输了1500 万元,其余的今天3 万元、明天5 万元的都输在太原和大同等地。

“赌博痛快的人绝对好处。

”几千万元钱刘买到这样一个感悟。

曾在娄烦县河杨树底村开过煤矿的黄矿长告诉记者,矿被兼并后,他分到5000 多万元钱,因没有找到好的投资项目,现在在家干呆着。

孝义市的马老板说,他的煤矿2007 年就被政府关闭了,得到政府补偿款两亿元,只在上海买了些门面房和在加拿大买了一幢别墅。

武拥军告诉法治周末记者:“当时和我们在晋源区开煤矿的老板们,现在大体上有四种去处:赌博、放高利贷、买城市门面房和吃喝玩乐。


山西煤老板们在纷纷谋求转型,但靠祖辈留下的资源发
迹的他们,在山西商会一资深人士眼中,缺乏智慧
“他们中大部分人张牙舞爪、挥金如土、吃喝玩乐,他们是老板,但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晋商。

”该资深人士说,以
煤炭财政为主的山西,是否能成为这些煤老板们转型的最佳“阵地”,值得商榷。

转型的煤老板该向何处去?这或许是一个难解的命题。

相关文档
最新文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