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读威廉·詹姆斯《宗教经验之种种》

解读威廉·詹姆斯《宗教经验之种种》

作者：吕佩东

来源：《新西部·中旬刊》2015年第06期

【摘要】文章解读了威廉·詹姆斯《宗教经验之种种》一书，作者认为通过人们对宗教的最直接感触来阐述圣徒与其所认定的神圣对象之间的互动与关系，即圣徒在社会生活中为实现自身之需与宗教之予之间的关系以及圣徒在实现需与予的过程中所遵循的实用主义原则和祈祷的互通方式等。直观地阐释了宗教经验在圣徒社会生活与宗教生活中的作用与意义。

【关键词】宗教经验；社会生活；实用主义；祈祷

对于宗教，总是会涉及那些让人难以理解的神秘主义或是不可见的存在，不同的人对宗教的感触也千差万别，因而建立在这种不同基础之上的宗教定义也多种多样。詹姆斯在其书中所给出的宗教是指“个体在其孤独的状态中，当他认为自身与其所认定的神圣对象有某种关系时的感觉、行动与经验。”[1]22当然还有其他更多关于宗教定义的理论。而威廉的最大贡献在于其对于宗教研究的切入点——宗教经验，《宗教经验之种种》（以下简称《种种》）一书最早对宗教经验做出了系统阐释，其提出宗教经验是专指“直接的个人经验，神学或是教会组织将很少被触及。” [1]22其是个人在与其所认定的神圣对象之间互动所获得的一种“实在的感知、客观临在的感受，以及一种直觉”，[2]41其往往伴随着一种神圣的欣快感，因为“宗教使的那些无论如何必须承受的成为轻易而幸福的事。”[3]37

一、宗教经验与社会生活

“宗教经验从内容上说是为人生寻求一种安居之所，它涉及的是人的最高意义和本性。”[4] 是圣徒在宗教生活中从自身的体验中所得来的。宗教生活作为人类最重要的功能，当人们在社会生活中面临难以承受的事件时转而皈依宗教，从而获取精神亦或人性上的慰藉与动力，获取心灵上的救赎与安宁，这是人们从社会生活转向宗教生活的过程，也是人们获取精神上的“快感”的过程。詹姆斯致力于从宗教生活的层面来发掘人性的秘密，而宗教生活难以脱离与社会生活的紧密联系，建立在宗教生活之上宗教经验与社会生活亦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在短缺的物质生活和精神生活状况下，通过各种仪式和生活而展示的宗教经验支撑了人们贫乏的物质生活和精神生活，是其社会生活的重要组成部分。”[3]趋吉避凶、趋利避害是人类生活中行为选择的重要标准，而皈依宗教则是实现这一标准的有效途径。无论是基督教的原罪说、佛教的善恶因果，或者民间信仰中的其他天地鬼神等，都在揭示人类受苦受难的根源的同时，也为人类提供了一条脱离苦难，获取幸福的途径。而在现实生活中，圣徒选择皈依的原因更多是处于社会生活中的苦难，衣食住行这些方面的困窘均会成为人们皈依的根源，宗教成为人们摆脱苦难，最终得以超脱实现生命无限永存的路径，造物主或者神在不同的宗教信仰中以不同的身份存在，作为圣徒最后的精神寄托。“只有无情而不顾后果的牺牲，才能真正得到

更高的保障” [6]232成为宗教挽救民众方式，而这种皈依宗教，获取解放的方式也逐渐成为一种圣徒的宗教经验而被铭记。

二、选择的依据——实用主义

“实用主义方法所能应用的唯一问题就是宗教问题。”[7]100詹姆斯作为美国实用主义哲学的代表人物之一，他将实用主义的思想引入到其对宗教经验的分析之中，将实用主义作为验证宗教经验工具。“实用主义不是什么别的结果，只不过是一种确定方向的态度。这种态度不是去看最先的事物、原则、范畴和假定的必须的东西，而是去看最后的事物、收效、效果和事实。”[8]31在《种种》一书中，詹姆斯基于实用主义的态度，提出了“存在判断”与“精神判断”两中不同性质的判断依据，并运用其作为经验主义者的标准对宗教信仰加以检验。

恰如詹姆斯在《种种》一书中所解释的，人们对事物的认识总是分为两个部分，第一部分是考察其来源、构成、性质及其历史的过程，亦即存在判断的过程；第二部分是认识其重要性、意义以及价值的过程，即是精神判断的过程。存在判断建立在事物本身之上，是人们可以通过技术分析可以得到的普遍性知识，只有将事物实际应用于人们的生活中时，其才可以显示出本身具有何种价值，此时精神判断才会被纳入人们的经验体系中。“检验信仰的最佳标准不是它的起源，而是这个信仰的整体效能。这就是我们经验主义者的标准，这个标准连最主张宗教起源于超自然界的人也终究不得不采纳。”[9]13无论是从宗教经验的价值或是信仰的整体效能发出，其根本的判别标准就是实用主义，这种效能即是宗教所赋予圣徒的结果与价值体现，亦是以后人们皈依宗教的经验积累与推动力。

实用即是真理，人们选择皈依宗教是建立在宗教能给予人们幸福、快感以及实现人们对生死终极问题的欲望，能满足人们所需的基础之上的，这是带有指向性与目的性的选择，是讲求实用主义的体现。具有健全心态的人属于天生的乐天派，尽管较无意的健全心态与有计划的健全心态在对待宗教时存在一定差别，但其在获取宗教快感时均轻而易举。而不同于健全心态的宗教，病态灵魂的人对事物的认识是从恶的一面出发的，其容易受到不确定性、未知性以及死亡等痛苦的负面影响，因而导致自我的分裂。而皈依则是实现自我分裂的重新整合，获取新的生命意义过程，皈依的过程便是从宗教中获取新生的过程，宗教为圣徒提供了满足其自身需求的途径。

三、互动的方式——祈祷

在《种种》一书中詹姆斯遵循一般对宗教基本要素的定义，“宗教基本有三个基本要素，即牺牲、忏悔与祈祷。”[10]329并在书中对这三个要素做了不同程度的解释。牺牲意味着圣徒对所认定的神圣对象的奉献，从而获取神赋予其的幸福，从最早的人祀、牲畜祭祀到精神性的牺牲；而忏悔作为一种圣徒洗涤罪恶与净化心灵的过程，其在各种宗教与民间信仰中广泛存在。忏悔是圣徒向神倾诉，除去罪恶并获得心灵舒缓与解放的仪式，是“欺瞒终止而真知发轫”的开始。

不同于牺牲与忏悔，祈祷是宗教的灵魂与核心，是圣徒与神圣临在之间对话，是宗教实践的过程。祈祷的种类与方式有很多种，如祈雨、祈风、祈求平安健康等，但其都与一定的神圣临在相联系，尽管如詹姆斯在书中所说，近来随着科学的发展，越来越多的自然与生理现象被科学解释，祈祷日益被摒弃和遭到反对，但这种具象的祈求仅是祈祷的一部分，就宗教中最具独特性的祈祷而言，科学并不能动摇其牢固的地位。祈祷的落脚点是人们相信，他（她）可以直达上帝或崇拜对象，上帝或崇拜对象可能注意到祈求、声音和赞美，因此做出回应。恰如詹姆斯在书中所引自由派的法国神学家萨巴提耶的话语：“祈祷是一个在痛苦中的灵魂与这个灵魂的命运所依赖的神秘力量之间的交流，这是一种有意识而自愿的关系。”[11]330它是人们在面临困境时与神圣临在之神进行交流获取解放的方式，是圣徒与神之间互动的方式。祈祷是链接实在与神秘虚渺的纽带，是圣徒上达民意与困苦，神灵下传旨意的渠道。

【参考文献】

[1][2][3][6][9][10][11] [美]威廉·詹姆斯，蔡怡佳，刘宏信译.宗教经验之种种——对人性的研究[M].广西：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8.

[4] 祁小杰.彻底经验主义与詹姆斯心理学思想的理论转向[D].吉林大学博士论文，2013.

[5] 马良灿.石门坎花苗女性的宗教经验与社会生活[J].教育文化论坛，2011，3.

[7] [法] 爱弥尔·涂尔干，渠东译.实用主义与社会学[M].上海：人民出版社，2005.

[8] [美]威廉·詹姆士，陈羽纶、孙瑞禾译.实用主义[M].商务印书馆，1997.

【作者简介】

吕佩东（1990-）男，甘肃平凉人，兰州大学西北少数民族研究中心，民族社会学硕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