_高老头_父爱悲剧论之我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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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年第4期
(总第110期)Journal of Qiqihar Junior Teachers’College No.4,2009 General.No.110
《高老头》是巴尔扎克《人间喜剧》中的一部中篇小说。它为我们展示了一个令人眼花缭乱的巴黎社会,并以其独特的方式向人们讲述了一个为常理所难以理解的父亲溺爱女儿的故事。这之中固然有巴尔扎克的故做惊世骇俗之语,恐怕更有作者深层的思想理论——
—即高老头的父爱悲剧不仅反映了资本主义社会的金钱势力的罪恶,也描绘了巴尔扎克梦想用封建伦理思想去代替资本主义唯利是图的观念,更塑造出一个“父爱基督”的典型去警戒长者正视人世间有悖天理的悲剧重演。
一、高老头父爱悲剧性的社会因素
高老头是法国资产阶级大革命时期的一个靠投机倒把大发横财的暴发户,一个百万富翁何以落成一个可悲的下场?高老头悲剧发生的年代虽然是波旁王朝复辟时期,然而新兴的资产阶级已经成为时代的主宰。随着资产阶级地位的不断上升,金钱的作用日益突出,金钱已经成为社会的轴心,金钱关系控制了社会生活的各个领域,渗透到社会的每个家庭。什么父女之情,夫妻之爱,朋友之义,一切都为金钱所决定,有钱可以得到一切,没钱就失去一切。所谓道德,所谓法律,不过是百万富翁们的工具而已,法律和道德对有钱人全无效力,惟有财产才是金科玉律,“我要是成功了,就没有人盘问我的出身,我就是四百万先生,联合国公民”。要想出人头地就必须拥有金钱,否则,就会被社会所抛弃。鲍赛昂夫人不就是被资产阶级的金钱逐出社交舞台,拉斯蒂涅不是很快就泯灭良心,最终抱定不择手段向上爬的决心,投
入了巴黎社会的残酷格斗吗。高老头的女儿们在这样的以金钱为轴心的社会中已经完全被资产阶级化了,金钱腐蚀了她们的灵魂,她们只爱金钱,不爱父亲,她们只有在缺钱的时候才想起父亲。高老头用金钱来表达父爱,女儿们也是把金钱看成是父爱,金钱与父爱是联系在一起的。资产阶级拜金主义是高老头“父爱”的实质,“做父亲的应该永远有钱,”巴尔扎克正是为我们塑造了一个父性基督的典型。作者借高老头之口说道:“把父亲踩在脚下,国家不要亡了吗?这是很明白的。社会、世界都是靠父道做轴心的;儿女不孝父亲,不要天翻地覆吗?”这就是一个失去了财富和女儿的垂死者关于财富的“警世通言”。这就是造成高老头“父爱”悲剧的客观的外在的根本原因。
二、高老头父爱悲剧性的人性根源
高老头的父爱也体现了人性共同的准则——
—博大的父爱。世界上每个父亲都会疼爱自己的孩子,认为孩子是自己生命的延续,都希望孩子能延续自己的生命意志并且生活幸福,在这一点上,巴尔扎克的描绘是经久不衰的,是超越阶级的,这是人性共同的准则,没有一个父亲希望自己孩子痛苦,也没有一个父亲见孩子有困难而不管不顾,这种爱是博大无私的。高老头善良、温情,对两个女儿充满爱心。他拼命地挣钱,自己省吃俭用也要满足女儿的一切愿望。高老头是父爱的化身,巴尔扎克极力渲染其对女儿无私的爱,把这种爱表现为永恒的崇高的感情。高老头自己的一句话说得很形象:“来吧,到这来哭诉吧,我的心大得很,什么都容得下。是的,
《高老头》父爱悲剧论之我见
钱东瑶
(齐齐哈尔市广播电视大学,黑龙江齐齐哈尔161006)
摘要:分析高老头性格中的父爱,可以看出高老头的“父爱”悲剧是必然的,是时代的产物。高
老头的矛盾性格,是社会由宗法制向资本主义急剧转变时代的产物。他的惨死其实质是封建宗
法观念被资产阶级金钱至上的道德原则战胜的悲剧。
关键词:高老头;父爱;人性;心理机制
中图分类号:I106.4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9-3958(2009)04-0059-02
齐齐哈尔师范高等专科学校学报
收稿日期:2009-03-15
作者简介:钱东瑶(1975——
—),女,黑龙江省齐齐哈尔市人,齐齐哈尔市广播电视大学讲师,主要研究方向:外国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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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尽管戳破我的心撕作几片,还是一片片父亲的心。”这种父爱在女儿的残酷蹂躏下表现出更强的光辉。为了能让女儿随心所欲地挑选丈夫,他几乎罄尽了所有。为了虚荣,两个女儿轮番搜刮着父亲日益干瘪的口袋。在被女儿逼迫得日益穷困的情况下,高老头对女儿还是有求必应。他早已看出女儿的自私和虚伪,但仍不放弃自己对女儿的爱,而且见诸不寻常的行动,这种爱的无私赠予是在自我安慰与自我欺骗中实现的。直到临死,经过20多个小时的空喊,他才意识到葬送他的正是这两个女儿。他曾说:“我做了父亲,才懂得上帝,他无处不在。”他就在对女儿博大无私的爱中,怀着没有见着女儿的深深的遗憾离开了人间。随高老头埋葬的不只是他的躯体,还有他代表的温情、善良和父爱。他对女儿的爱是无私的,可是临死前连见女儿这一小小的愿望都得不到满足,这是对人性恶的揭露,金钱导致了人性的沦丧。
三、高老头父爱的悲剧性的心理机制
高老头把父爱完善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在女儿的虚情假意面前,他愚蠢地把财产全部分给了女儿陪嫁,结果被女儿拒之门外。他非但不奋起反抗,反而原谅了她们,为女儿开脱罪责,他自欺欺人,终于被两个女儿无情地葬送,成为一名不幸的父爱牺牲品。纵观高老头的父爱,主要表现为三个方面:占有欲、牺牲欲、自虐性。
(一)占有欲倾向的父爱
高老头像单相思的恋人一样爱着自己的女儿。为了占有女儿的爱,他不惜等在女儿经常经过的地方,变卖妻子留给他的信物,甚至为小女儿但斐纳不惜卖掉终身年金,为女儿布置一个小公馆,与情人幽会,巴尔扎克曾把高老头的爱描述为“躺在女儿脚下,亲她的脚,老半天盯着她的眼睛,把脑袋在她衣衫上厮磨;总之他就像一个极年轻温柔的情人一样疯魔。”这充分表现了他父爱的占有性,他的所作所为只是为了换取哪怕只是很微小的一点女儿的爱。他付出的太多得到的又太少,而女儿们对他这种强烈的父爱又是那样的漫不经心,像丢垃圾一样抛之一边,从未珍惜过。愈是这样,高老头便愈是想重新夺回女儿的爱。这种父爱的占有性表现得如此强烈,以至于近乎有点偏执狂了。在这里,我们可以用弗洛伊德的移情机制来分析高老头的行为。弗洛伊德用它来理解被压抑欲望的无意识转移,主要是性欲迁移,从自己直接的对象转向另一个替代者。而高老头便是将自己对死去妻子的爱全部转向自己的女儿。
(二)牺牲欲表现的父爱
高老头有着一般资产阶级暴发户的庸俗的外貌和卑劣的经历,但他却有一颗其他暴发户所没有的善良和慈爱的心。在他身上压倒一切的感情是对女儿的爱。在他眼里,女儿就是一切。高老头为了两个女儿作出了巨大的牺牲,他的感情只有一场痴情,就是对女儿的爱。他的乐事只在于满足女儿的幻想。“而只要求女儿跟他亲热一下作为回敬。”女儿“一到出嫁的年龄,便可以随心所欲地挑选丈夫,各人可以有父亲的一半财产作陪嫁。”他有钱时,在女儿家吃饭还摆有刀叉,后来钱不多了,刀叉就没有了,并且还拒绝在公开场合接
见他,他只好搬到伏盖公寓,以免女儿难堪,这实际上是女儿女婿变相地赶走了他。但他并不伤心,仍然一如既往地爱着女儿,为了女儿,他什么都可以付出。而女儿又是如何对待父亲呢?但斐纳曾毫不掩饰地对前来报讯的拉斯蒂涅说:“说句不怕害臊的话,我的爱情胜过我的孝心。我不知道为什么。我整个生命都在你身上。父亲给了我一颗心,可是有了你它才会跳。即使全世界责备我,我也不管。”女儿们终于踏着父亲的尸体去参加舞会了。这就是一位父亲牺牲一世的所得。他曾有过钱,但正是他的钱,他的溺爱,他的无休止的牺牲,为他自己培养了两个掘墓人。
(三)自虐性化身的父爱
同时,高老头又是一个具有自虐倾向的人。仅仅为满足女儿无穷的欲望,便“把什么都给了女儿”。20年间,他给了他的心血,他的慈爱,又在一天之间给了他的财产。柠檬榨干了,两个女儿便把空壳扔到街上完事。而他始终痴爱着自己的女儿,认为只要在女儿身边,“黄连也会变成甘草”。为了女儿,他自甘贫寒,一分一文地要省给女儿,待遇一降再降,这一切的一切,又都是为了使女儿快活。他曾对拉斯蒂涅说:“我的生活全在两个女儿身上。只要他们能玩儿,快快活活穿得好,住得好;我穿什么衣服,睡什么地方,有什么相干?反正她们暖和了,我就不冷了,她们笑了,我就不会心烦,只有她们伤心了,我才伤心……你终有一天知道,为了她们的快乐而快乐,比你自己快乐更快乐。……要是有个男人使我的小但斐纳快活,把真正的爱情给她,那我可以替那个男人擦靴子,跑腿。”他通过自身的痛苦而使女儿快活从而得到自身的快感,无异于是一种自虐。多么伟大的父爱,多么残忍的人生。
四、结论
综上所述,高老头是新旧时代转折时期出现的第一代的、未经过“文明社会”加工的、拖着宗法道德尾巴的资产者,他的悲剧是当时的社会造成的,金钱的魔力、无止境的享乐的欲望,摧毁了一切人类的感情,毒化了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甚至使人变得禽兽不如。这一悲剧具有时代特征使他成为父爱的牺牲品和社会的牺牲品。因此、说高老头的悲剧性命运,既是个性发展的必然结果,也是时代的必然产物。它是封建宗法思想被资产阶级金钱至上的道德原则所战胜的历史悲剧的一个缩影。高老头“父爱”的悲剧不仅为认识当时的社会提供了翔实的历史材料,同时对今天的社会有着不可忽视的警世作用。
参考文献:
[1]巴尔扎克.高老头[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91.
[2]艾珉.巴尔扎克和他的《人间喜剧》[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98.
[3]吕英.《高老头》与《墙头记》[J].齐鲁艺苑,1999(4).
[4]徐信华.弗洛伊德传[M].石家庄:河北人民出版社,1998.
□编辑/兰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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