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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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趣”是我国美学、文艺理论中的重要审美范畴之一,它大量出现在我国美学、文艺理论中。“趣”在我国美学和文艺理论史上有一个孕育、诞生、成型、兴盛、深化的过程。趣的本质内涵至今还众说纷纭、人言人殊。“趣”有多种类型和具体形态。这方面都很值得研究。本文准备结合目前已出现的一些研究“趣”的理论成果,对“趣”的理论流变、本质内涵及具体形态和表现作些新的探索。

一、“趣”论的历史流变

关于“趣”论在历史上的流变情况,已有一些人作过较系统的研究,笔者在此只引录一些历史上关于“趣”的最重要的资料,对“趣”论的历史流变作一具体论述和分析。

《说文》释“趣”曰“疾也”。“趣”原本是一个动词,有“疾”“趋”“趋向”“赴”“快”等含义。《诗经·大雅·械朴》中有“济济群王,左右趣之”的诗句,朱熹《诗集传》解释说:“趣之,趋向之也。”《易经·系辞下》中有“变通者,趣时者也”,这里的“趣”也是趋向的意思。在《孝经·序》中有“会五经之指趣”,这里的“趣”指经中的意旨、深意。“趣”是怎样由一个动词转化为美学词汇、范畴的,已很难考释。作为美学范畴的“趣”,较早见于《列子·汤问》,书中说:“曲每奏,钟子期辄穷其趣。”这里的“趣”指琴声中的意味、韵味。这里的“趣”已是一个美学概念了。是否可以说,“趣”作为美学概念的提出,最早是《列子》一书?

魏晋南北朝时期,“趣”开始进入文艺理论领域。《晋书·陶潜传》云:“但说琴中趣,何劳琴上声。”《晋书》卷八十《王献之传》中比较二王书法时,说王献之书法“颇有媚趣”。东晋高僧慧远在《庐山东林寺杂诗》中写道:“妙同趣自均,一悟超三益。”说他在大自然的“趣”中感受到佛道玄理。谢赫评画家戴逵的画是“情韵连绵,风趣巧拔”[1]。顾恺之在《画论》中以三幅画为例谈到了三种“趣”:“骨趣”“变趣”“天趣。”梁朝刘勰在其巨著《文心雕龙》一书中也多处使用“趣”,并提出了“风趣”“自然之趣”等概念。刘勰讲的“趣”指文章中的意旨、风致、自然美。南朝画家宗炳在《画山水序》中谈到画家创作时,认为画家要“万趣融其神思”才能画出好画。又说“山水质有而灵趣”。钟嵘《诗品》也多用“趣”来评品诗人和作品,其中评阮籍咏怀诗:“颇多感慨之词,厥旨渊放,归趣难求。”这里的“趣”指诗的意旨、意蕴。南朝姚最还把“趣”引进了绘画评论领域,他在评沈粲画时说:“笔迹调媚,专工绮罗屏障所图,颇有情趣。”从上面不完全的引述中我们已可看到,在魏晋南北朝时期,“趣”作为一个美学范畴已较多地进入到了文学艺术理论中。同时,这一时期“趣”的多种形态也已引起人们的注意,出现了与“趣”相关的诸多概念,如“骨趣”“天趣”“变趣”“万趣”“媚趣”“灵趣”等。

唐宋时期,“趣”广泛地进入美学文艺评论之中。先说唐代的“趣”论。唐代“趣”论重要的有以下几处。王昌龄《诗中密旨》云:“诗有三格,一曰得趣,谓理得其趣,咏物合砌,为之上也。”王昌龄首次将“趣”与“理”联系起来,为后来“理趣”概念的产生奠定了基础。开元、天宝年间的殷在《河岳英灵集》评储光羲的诗是“储公诗格调高逸,趣远情深,削尽常言”。中晚唐的司空图在《与王驾评诗书》中评王维、韦应物的诗时说:“右丞苏州趣味澄敻,若清风之出岫。”唐代遍照金刚在《文镜秘府论》中也有几处使用“趣”字,提出了“幽趣”“深趣”等概念。孙过庭、张怀把“趣”引进到书法邻域。孙过庭《书谱》云:“详其旨趣,殊非右军。”张怀瓘《书断》云:“创造小篆飞白,意趣飘然。”这里提出了“意趣”“旨趣”等概念。唐人还提出“趣味”概念,把“趣”与“味”两个范畴结合了起来。唐人还在诗中广泛使用“趣”字。孟浩然在《仲夏归南园寄京邑旧游》中写道:“日耽田园趣,自谓羲皇人。”

说“趣”

文/卢忠仁

摘 要:“趣”是我国美学、文艺理论中的重要审美范畴之一,它大量出现在我国美学、文艺理论中。“趣”论在我国美学和文艺理论史上有一个孕育、诞生、成型、兴盛、深化的过程。“趣”是一种新奇、独特的美,具有反常合道的审美属性,是现实生活和艺术中的一种新颖、奇妙、天真、生动、灵智、慧黠的审美特质。“趣”有多种具体类型和表现形态。

关键词:趣;趣味;反常合道

王维在《晓行巫峡》中写道:“赖多山水趣,稍解别离情。”李白《过三峡登巫山最高峰》中写道:“归途行欲曛,佳趣尚未歇。”

再说宋代的“趣”论。宋代,“趣”被美学家、文艺理论家们广泛使用,趣美成了重要的审美趋向,被人们大力提倡,论述也十分丰富繁多,下面仅举几段主要的论述作分析。北宋苏轼评陶渊明诗说:“观陶彭泽诗,初若散缓不收,反复不已,乃识奇趣。”(《东坡书说》)惠洪《冷斋夜话》记苏轼评柳宗元诗时说:“诗以奇趣为宗,反常合道为趣。”苏轼还在《生日蒙刘景文以古画寿鹤为寿,次韵为谢》一诗中写道:“故人有奇趣,逸想寄幽壑。”仅在上面的引述中,苏东坡三处提到“奇趣”概念,可见他对“奇趣”的推崇。(“奇趣”概念谁最先提出待考,笔者所见资料最早是南齐谢眺《游敬亭山》一诗使用的辞汇,诗曰:“要欲追奇趣,即此陵丹梯。”)苏轼不仅多次提到“奇趣”概念,同时提出诗歌要以“奇趣”为宗,并对“趣”的内涵作出了自己的规定,即“反常合道为趣”。北宋惠洪结合陶渊明、江淹、白居易、杜牧等人的诗,对“趣”第一次作出了概括性分类,他指出,“诗分三种趣”,即“奇趣、天趣、胜趣”。 南宋姜虁在《白石道人诗说》中评陶渊明诗:“渊明天资既高,趣旨又远,故其诗散而庄,淡而腴。”这里说陶诗的“趣旨”即陶诗的意旨、意蕴,也就是陶诗中对人生、历史、宇宙的深刻洞见和智慧以及陶自足、自娱、自适的高远情趣。宋代诗论家对“趣”论述最深、最有特点的当推南宋的严羽,他论“趣”主要集中《沧浪诗话》中的一段话:“夫诗有别材,非关书也;诗有别趣,非关理也。……盛唐诗人惟在兴趣,羚羊挂角,无迹可求。故其妙处莹彻玲珑,不可凑泊,如空中之音,相中之色,水中之月,镜中之象,言有尽而意无穷。”他说的“别趣”“兴趣”,主要指蕴藉空灵、浑融无迹、言尽旨远、生机灵动的诗歌美。南宋词人、词论家张炎在《词源》中专列“意趣”一目,他列举苏轼《水调歌头》《洞仙歌》、王安石的《桂枝香》、姜虁的《暗香》《疏影》等词说:“此词皆清空中有意趣,无笔力者未易到。”张炎拈出“意趣”二字评词,指词的立意、意旨、意蕴、高情、远趣。宋人提出了关于“趣”的一系列新概念,如“意趣”“胜趣”“兴趣”“别趣”“趣远”“趣旨”等。同时,“趣”论不仅进入到词学评论领域,还得到了多方面深入地阐发、丰富和发展。

明、清两代,“趣”论进入到了兴盛和深化时期。明代,“趣”在诗论、词论、画论、曲论、文论(包括小说评论)中大量出现。明初大诗人高启在《独庵集序》中说:“诗之要,有曰格、曰意、曰趣而已。格以辨体,意以达情,趣以瑧其妙也。”高启拈出“三要”即“格”“意”“趣”论诗,认为三者中得趣才能使诗达到妙处。谢榛在《四溟诗话》中说:“诗有四格:曰兴、曰趣、曰意、曰理。”屠隆在《论诗文》中说:“文章止要有妙趣,不必责其何出。”又说:“古诗多有兴趣,微辞隐义,有足感人。”他在《画笺》中说:“画品全法气韵生动,……以得天趣为高。”

屠隆谈“趣”涉及到文、诗、画三个领域,而且提出了“妙趣”“物趣”“天趣”等概念。陆时雍在《诗镜总论》中说:“诗贵真,诗之真趣又在意思之真趣。”陆时雍还认为诗中真趣是“意广象圆”“机灵感捷”。这都是一些关于“趣”论的新观点。李贽更把“趣”的地位推向极致,他说:“天下文章当以趣为第一。”(《客与堂》《水浒传》回评)“公安派”的代表人物袁宏道、袁中道都有关于“趣”的精彩论述。袁宏道主张“独抒性灵,不拘格套”(《序小修诗》),反对“文必秦汉,诗必盛唐”的复古风气。“性灵派”的“独抒性灵”,一个重要特征就是崇“趣”、尚“趣”、追“趣”,主张包括做人和诗文都要“有趣”。他在《叙陈正甫〈会心集〉》中言:“世人所难得者唯趣。趣如山上之色,水中之味,花中之光,女中之态,虽善说者不能下一语,唯会心者知之。……夫趣得之自然者深,得之学问者浅。当其为童子也,不知有趣,然无往而非趣也。……入理愈深,然其去趣愈远矣。”这段话中,袁宏道从三个方面道出了“趣”的审美特征:一是“趣”并不表现为一个实体,而是浑融在文本整体中的,只有对文学“会心”之人才能赏悟;二是“趣”与学问之道互别,它源于自然情性之中,是童心烂漫的体现;三是“趣”又与逻辑事理互别。袁宏道之弟袁中道在《刘玄度集句诗序》中说:“凡慧则流,流极而趣生焉。天下之趣,未有不自慧生也。山之玲珑而多态,水之涟漪而多姿,花之生动而多致,此皆天地间一种慧黠之气所成,故倍为人所珍玩。”袁中道的论述与其兄袁宏道一样,很有新意。这段话中有两点很值得注意,一是他认“趣”者慧之所生,慧生趣,趣出自慧黠、慧灵、慧巧的心灵。二是认为山的多态、水的多姿、花的多致等山光水色都是一种趣,这大概就是所谓的“物趣”“别趣”了。李日华说:“韵者,生动之趣。”(《题马远画山水十二幅》)。李日华把“趣”与“韵”联系起来,认为“韵”即“趣”。“竟陵派”的代表人物钟惺《东坡文选序》云:“夫文之于趣,……趣其所以生也,趣死则死。”钟惺说文章要有“趣”,趣生则生,趣死则死。在明代“趣”还被引入多种领域。李贽以“趣”评小说《水浒》,汤显祖、王骥德、祁彪佳都以“趣”论戏曲。

清代,古典“趣”论也进入到了深化期,一方面是众多的美学家、文艺理论家对“趣”作了大量的论述,另一方面对“趣”的美学内涵作了大量的发挥和深化。清代以“趣”论文艺者,不胜枚举。下面罗列几家关于趣的论述,可以窥一斑而见全豹。贺贻孙在《诗笺》中说:“诗以兴趣为主,兴到故能豪,趣到故能宕。……每爱唐僧怀素草书,兴趣豪宕,有椎碎黄鹤楼,踢翻鹦鹉洲之概。”贺贻孙继严羽强调“兴趣”,认为“兴”是激发情感,“趣”则使迭宕。王夫之在《古诗评选》中评谢灵运《田南树园激流植援》一诗时说:“亦理亦情亦趣,逶迤而下,多取象外,不失圜中。”王夫之强调“理”“情”“趣”的融合才能取之象外,得其圜中。吴乔在《围炉诗话》中说:“子瞻云:诗以奇趣为宗,反常合道为趣。此语最善,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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