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堂应该是图书馆的模样——述而集系列随笔之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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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堂应该是图书馆的模样

——《述而集》系列随笔之十五

李树明撰

撰者热爱与崇敬豪·路·博尔赫斯先生,不是因为先生享有诸如“影响欧美文学的第一位拉丁美洲作家”之美誉(1971年诺贝尔文学奖得主巴勃罗·聂鲁达语);亦非“博尔赫斯是一位百科全书式的作家”(北大教授吴晓东博士语),先生“读书之多、之广、之杂、之难,古今中外,能望其项背出其右者,恐怕还很寥寥”(《博尔赫斯全集》中译本主编林一安语);亦不是先生那从容平淡、轻松风趣的生活姿态和坚韧不拔“澄澈如水的崇高品格”(墨西哥诗人奥克塔维奥·帕斯语);更不是先生对中国文化具有深刻认知和“做梦都想来中国”的那份独特情感(博尔赫斯夫人儿玉2000年3月访华时语)……

撰者发现自己热爱与崇敬先生,是全无理由的,几乎在一无所知的条件下,没有任何思想准备,不经意就突然引发了如是情感的——是那种恍若隔世一见如故之感。

那时,还不曾有人为撰者描述世界尚存有一个美妙去处——西方极乐世界,亦从未认真思考过上帝是否真有天堂;那时,撰者只是在“孔子、老子”课堂上认真听讲。然而,有一天,是在癸未年十月某

个晚上,星光格外灿烂,夜空澄澈而深邃,深邃的后面是那波澜壮阔。初冬天气,应该是冷了,但却有些和暖,是那种凉爽而暖意、滑润且温馨的和暖,皮肤的感觉是很舒服的。

翻开了曹文轩先生的《一根燃烧尽了的绳子》,首先星光灯影下映入眼帘的并不是第一篇文章——《柿子树》,而是其中《无边无际的眩晕——读博尔赫斯》。一看“博尔赫斯”这个名字,那种久违的亲切而温馨、神圣且庄严的情感就油然而生了。于是,不由自主地端正身子,恭敬地捧起了书。

这实在是惊诧莫名的!

第一反映应该惊讶说:“这人是谁?我怎么不知道?”因为在几年前,撰者曾口出狂言:“东西方所有所谓文学乃至哲学名著,鄙人如果没有读过或者说对其书其人一点都不晓得,那么——我则不我也。”

今天想来,这话说得太大了,实在是汗颜非常……

撰者没有急于读,而是沉醉在某种神秘氛围中,感觉里好像时光倒流,进入了田园牧歌童年举行的某种庄严仪式……沉醉其间很久才醒来,知道童年不再,便无奈作了些流水年华式的追忆。因此,就有了一份亲切、遥远、惆怅的特别感伤。

亲切温馨而遥远,神圣庄严且感伤。这就是先生给撰者的第一感觉。

尽管那个时候撰者还不知道先生是谁,尔后认知了先生,又久经了“春有百花秋有月”(无门慧开禅师偈),亦是多少次地“东壁打到

西壁”(济公活佛偈)。然而,伴随了年年岁岁风吹雨淋的轮回,这感觉却依然坚固执著于心田,并没有稍稍淡薄一些。

说实话,曹文轩先生那篇文章,当时只匆匆浏览了一遍,并没有认真读,而是拿出审慎态度,暗暗自言:“读了博尔赫斯再看曹文轩。”

“我眼本明,因师故瞎。”(禅宗偈语)

撰者不太欢喜提倡阅读书评,这一点后来才发现与先生不谋而合,心下倒也暗暗自喜了一番。

很快,就得到了一套《博尔赫斯全集》(浙江文艺出版社1999年版)。求书过程顺利得令人惊叹,真乃感应道交、不可思议也!于是,也就拜读了那篇令全世界着迷的《小径分岔的花园》,还有那神秘的《沙之书》等。然而,最为感动人的却是先生那首《关于天赐的诗》的两行:

我心里一直都在暗暗设想,

天堂应该是图书馆的模样。

(《博尔赫斯全集·关于天赐的诗》“诗歌卷上”第150页;博尔赫斯著、林之木译,浙江文艺出版社1999年版)

撰者一遍一遍地低首吟诵,又一遍一遍地徘徊品味其中,这才恍然大悟:先生可谓书的纯粹圣徒,乃地地道道不世出之书圣也!只有书圣才能得到如是诗句,才能将天堂和图书馆圆融于一。

一九0一年,先生全家从阿根廷布宜诺斯艾利斯市中心图库曼大街,迁到首都北部巴勒莫区塞拉诺大街(现已改名为博尔赫斯大街)一栋高大宽敞带有花园的两层楼房里。父亲专辟一间图书室,藏有大量珍贵文学名著,于是先生就从这里开始了那书圣的金色幸福时光。

先生说:“倘若有人问我一生中的主要东西是什么,我回答说是我父亲的藏书室。有时我认为,我从来没有离开过父亲的藏书室。”(《一根燃烧尽了的绳子》第234页;曹文轩著,作家出版社2003年版)

先生又说:“要是没有书籍这一工具,无法想象我的一生。书籍,对我来说,其亲密程度不亚于手和眼睛。”(《博尔赫斯全集·博尔赫斯口述·序言》“散文卷下”第3页,黄志良译)

可以说,先生尽其形寿,每一举手投足,每一音容笑貌,都无不表现出对书那种超越生命之上的热爱。

然而,根据个人经验,仅仅凭着这份热爱,上帝是不会赐予先生那迷人诗句的,先生也不可能得到那天堂模样的图书馆。

那么,究竟是什么?

吴晓东教授说:“学人最可怕的命运就是成为‘书的囚徒’,而鲜有人对此自觉。”(《从卡夫卡到昆德拉·迷宫的探索者:<交叉小径的花园>与博尔赫斯》第203页;吴晓东著,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03年北京版)

我成了那本书的俘虏,几乎不再上街……夏季已近尾声,我领悟到那本书是个可怕的怪物……我想把它付之一炬,但怕一本无限的书烧起来也无休无止,使整个地球乌烟瘴气。

我想起有人写过这么一句话:隐藏一片树叶的最好的地点是树林。我退休之前在藏书有九十万册的国立图书馆任职;我知道门厅右边有一道弧形的梯级通向地下室,地下室里存放报纸和地图。我趁工作人员不注意的时候,把那本沙之书偷偷地放在一个阴暗的搁架上。我竭力不去记住搁架的哪一层,离门口有多远……”(《博尔赫斯全集·沙之书》“小说卷”第467页,王永年译)

显然,先生不是“书的囚徒”,而是真智者也。惟真智慧者方有真诚敬,一分诚敬就得一份利益。所以,先生说:“我经历得很少,但我懂得很多。”(《一根燃烧尽了的绳子》第242页)

先生说:“书籍是记忆和想象的延伸。”“如果我们阅读一本书,那么我们就仿佛在阅读著书之日起到我们今天为止所经历的那段时光。”

先生说:“有人问过萧伯纳,他是否相信《圣经》是圣灵写的。他回答说:‘所有百读不厌的书都是圣灵写的。’”

先生说:“赫拉克利特说过(我多次重述过),没有人能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流。没有人能踏进同一条河流,因为流水是变化的,但最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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