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哈代小说创作的转折-何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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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哈代小说创作的转折
何宁
【专题名称】外国文学研究
【专题号】J4
【复印期号】2009年04期
【原文出处】《外国文学研究》(武汉)2008年6期第105~111页
【英文标题】Thomas Hardy’s Three Minor Novels
【作者简介】何宁,南京大学外国语学院副教授,英语系副主任。
【内容提要】本文讨论了托马斯·哈代创作转折时期的三部小说:《司号长》、《冷漠的人》和《塔上恋人》,指出哈代在这三部小说中探索了自己的历史观念,试
图突破现实主义的拘囿,以及反思科学与人性之间的关系。这些尝试既拓展
了哈代的创作领域,也丰富了他的创作思想。经过这一阶段的探索,哈代的
创作逐渐走向成熟,他对小说艺术和维多利亚价值观的反思,融入了他后期
以《卡斯特桥市长》为起点的重要作品中。这三部小说不仅是哈代探讨小说
艺术的实验,也是哈代小说艺术走向成熟的转折。
This article discusses Thomas Hardy's three minor novels, The Trumpet
Major (1880), A Laodicean (1881) and Two on a Tower (1882). Written
in a transitional period of Hardy's career as a novelist, these novels
demonstrate Hardy's exploration of historical philosophy,
transgression on traditional realism and reflection on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science and humanity. These novels illustrate
Hardy's attempt to develop his own style and contribute to the success
of his major novels.
【关键词】哈代/次要小说Thomas/Hardy minor novels
1878年哈代发表小说《还乡》,这是哈代暌违文坛两年之后的小说,同时也是他重回《远离尘嚣》的乡村田园小说路线的作品,因此受到了广泛的关注。不过小说并没有受到读者和评论界的认同,当时的主流评论,包括《泰晤士报》、《殿堂》、《学院》、《周六评论》和《观察家》都对小说提出了各种批评。①尽管《还乡》的结尾和《远离尘嚣》一样是有情人终成眷属的大团圆结局,但浸润全书的悲剧气氛与《远离尘嚣》中的轻松欢快相去甚远,评论家对此并不欣赏。评论界对《还乡》的批评让哈代颇为失望,毕竟这是他酝酿一年的精心之作,也是在《贝妲的婚姻》失败之后,重回“威塞克斯”的创作。一直对评论界反应十分敏感的哈代,此时开始重新思考自己的创作方向。其后的五年时间是哈代创作精力最为旺盛的阶段,他接连发表了三部长篇小说《司号长》(1880年)、《冷漠的人》(1881年)和《塔上恋人》(1882年),代表了他对三种不同题材和风格的尝试。尽管后来哈代没有将这三部小说列入“性格和环境小说”,也就是重要作品之列,导致长期以来评论界对这三部小说并没有给予足够的重视。但从哈代的创作发展来看,正是在完成这三部作品之后,他的创作才真正走向成熟,之后陆续创作出《卡斯特桥市长》、《德伯家的苔丝》和《无名的裘德》这样的经典之作,正如著名哈代研究专家聂珍钊指出的,这三部作品体现出哈代对艺术形式进行的探索(192),是哈代从探索到形成自己独特风格的转折点。
在这三部小说中,哈代突破“威塞克斯”的限制,放弃失败的城市题材,探索新的主题、风格和场景,通过拓展自己的创作领域来探求最适合自己的艺术形式和手段。三部小说的题材各不相同,人物各异,情节曲折,语言多变,哈代在其中几乎实验了所有可能的小说创作技巧和手法。在这三部小说中,哈代分别尝试了三种不同的小说背景,《司号长》是以拿破仑战争为背景的历史小说,《冷漠的人》的小说场景主要是维多利亚后期的乡村古堡,《塔上恋人》则是第一部涉及天文学的小说。这些小说中涉及的场景远比哈代以前的小说要广阔,《塔上恋人》甚至提到了非洲。哈代似乎并不想将自己的创作局限在“威塞克斯”之中,而希冀能在创作场景方面有所发展。同样,在作品风格上,哈代也在寻求《还乡》的悲剧风格和《贝妲的婚姻》的喜剧风格之外的第三条道路:他在这三部小说中尝试了悲喜交加的格调,小说的结局无一例外都是喜中含忧。《司号长》中的安妮与鲍伯有情人终成眷属,但善良真挚、深爱安妮的约翰却要开赴西班牙继续战斗,等待他的是战死沙场的悲剧结局;《冷漠的人》里乔治与保拉也是历经磨难,终于缔结良缘,但古老的斯坦西城堡却付之一炬;《塔上恋人》的主人公几经离合,最后在初次结识的塔中相见,原本是大团圆结局,女主人公维维特却因为过于激动而去世。
哈代的这种转变与尝试一开始曾经得到当时评论界的认可。《司号长》一扫《还乡》的悲伤格调,情节曲折动人,人物命运多舛,风格清新,叙述精当,凸显了英国的国民性,小说中几经磨难依然屹立不倒的磨房便喻示着英国人民面对挑战的坚强,赢得了当时评论界的赞誉。一贯对哈代的小说持批评态度的《殿堂》虽然依然在评论中对哈代固有的缺点——农民语言与其身份、地位和学识不相符,提出批评,甚至还特地引用小说中的段落来说明由此带来的生硬和做作,但评论家认为哈代对场景和人物之间互动关系的处理近乎完美,人物性格的塑造也极为出色,尤其是主人公约翰·洛夫迪刻画得十分生动,让人难忘。在评论的结尾,作者这样评价《司号长》:“它也许不是一本那种让人一拿起来就要一口气读完的书,但的确是一本让人一旦读完就会留在桌上,一读再读的书。”②《学院》、《周六评论》和《观察家》等杂志的评论也对小说给予积极的评价,《观察家》的评论家朱利安·霍桑认为哈代具有独特的创作天赋,对于人性的观察深刻入微,小说构思精巧,景物描写生动,语言准确幽默,风格自成一家。当时的评论界对《司号长》的评价之高在今天看来似乎不可思议,霍桑认为哈代不太可能写出更加出色的作品,因为哈代目前达到的水准已经是“任何当今的英国小说家都不易达到的”③了。《威斯敏斯特评论》的评论对《司号长》交口称赞,宣称这“毫无疑问是哈代先生迄今创作的最好的作品”④。《泰晤士报》认为《司号长》比《还乡》要好,接近《远离尘嚣》的高度。⑤《保茂晚报》认为这部小说表明哈代的作品是“真正的田园牧歌”,体现出“对于乡村生活的真情实感”。⑥大洋彼岸的《文学世界》则认为《司号长》和《还乡》一样具有原创性,但没有《还乡》的压抑和悲苦,更胜一筹。⑦但是,对于《冷漠的人》,当时的评论界并没有表现出同样的热情。《殿堂》的评论对于小说中的人物塑造予以肯定,认为保拉虽然存在种种缺点,但“也许是哈代小说中最迷人的女主人公”。评论家同时指出作品中对建筑行业的描写,人物之间的神秘关系和相对较少的乡村元素,认为小说中对这些元素的处理还不够成熟。⑧《周六评论》、《学院》和《观察家》也都持相同的观点。《周六评论》认为小说的人物性格不够丰厚,《学院》对哈代在人物语言的描写上再次提出批评,《观察家》则指出小说缺乏哈代一贯的幽默,设计建筑的专业细节过多。⑨至于《塔上恋人》,当时的评论界更是颇多批评。除了哈夫洛克·埃利斯在《威斯敏斯特评论》发表的“论哈代小说”对这部作品予以肯定之外,几乎所有的评论都对小说提出了批评。不过,即使埃利斯也认为虽然哈代在《塔上恋人》中表现出了很大的突破,但小说读来却不让人愉悦。⑩显然,在哈代连续发表两部非“威塞克斯”作品之后,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