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爱玲笔下的女性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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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爱玲笔下的女性特色

一、张爱玲简介

张爱玲出身于没落的清朝贵族家族,但几乎是在上海租界长大的。特殊的家庭背景和特定的历史环境对张爱玲产生了耳濡目染的影响,为她笔下的女性定了格:无论是豪门千金、望族闺秀,还是小家碧玉,大都少了女孩的纯洁,天真和浪漫,多了妇人的实际、世故和势利,甚至笼罩着一种苍凉,具有一种悲剧意味。

在现代作家中,张爱玲的作品风格独具,她年纪轻轻便才华横溢,在较短时间内便成为四十年代上海文坛光华夺目的新星。她传奇式的人生经历,特立独行的个人风格,更由于她那笔触直透人性深处的作品,引起了当时以及后来无数读者的强烈兴趣。

二、张爱玲笔下的女性形象

张爱玲的作品善以女性的纤细与敏感从生活中发现真谛,从细微处揭示人们的生存状态。她的作品弥漫着冷峻的悲剧色彩,展示了沪、港、洋场高等华人的空虚、腐烂、堕落、变态的灵魂,情爱的虚假,无爱的婚姻,生命的琐碎,人性的扭曲在其作品中随处可见,写尽了人间百态、人世沧桑。但她的目光更多地落在了女人身上。

张爱玲描写了各种各样的女性,她们大多有相同的命运,她们都生活在一个动荡年代,生活在“已经在大破坏中,还有更大的破坏要来”的仓促的、充满恐慌的环境中。所以,无论是《沉香屑·第一炉香》中的葛薇龙,《倾城之恋》中的白流苏,还是《金锁记》中的曹七巧,这些人的身份各不相同,年龄、性格也无相似之处,从表面看,有天真无邪的女学生,有破落世家的小姐,有麻油店里的小家碧玉,还有没落家庭中的遗少太太,我们就会在这些人物身上发现,不管她是小姐或是丫环,她们作为传统意义上毫无生存能力的个体,为了维持自身基本生存,不得不做出各种费尽心机、饱含苦痛的艰难努力,而结局却都是不幸的。

张爱玲笔下的人物不仅在经济上不能独立,而且在人格上、心理上、感情上均有强烈的依附感和压抑感。她们都生活在动荡乱世的惶惶氛围之中,生活的心

计,在无法选择的时代里似乎都很正常。生计问题被迫切地摆在第一位,婚姻不过是生活的保障,恋爱不过是得到保障的手段。

三、张爱玲笔下女性形象的分类

她通过作品刻画了无数个女性形象,以透彻的冷峻审视了女性恶的一面,塑造了异化了的女性形象。纵观其小说中的女性百象,认为主要可分以下几类:(一)、笼中鸟。

在张爱玲的笔下,一部分女性宁愿被囚在笼子里,也从不想飞到外面的世界。

张爱玲笔下的许多女人都仿佛如笼中的鸟,从不想高飞,也不尝试高飞,还竭力避免飞翔,甚至是在笼门大开的时候,也心甘情愿地被囚禁、被封闭在家庭的城堡之中,依附于丈夫或依附于“物质”,以“物质金钱”为第一位作为择爱的目的与标准。失去了追求自由的勇气和力量,成为了一只又一只“绣在屏风上的鸟”。如:《倾城之恋》中的白流苏、《茉莉香片》中的冯碧落、《留情》中的敦凤等。

《倾城之恋》中的洋派女性白流苏,把寻找经济靠山作为择爱的目标和标准,资本主义金钱观支配了她的灵魂和价值观念。白流苏虽然是具有洋场风味的现代女性,但也摆脱不了对男人的依附,她在权衡利弊后认为还是“睡在她身边的这个人”可靠,他们的爱情只不过是利己主义的情场游戏。流苏的那种拿前途作赌本的悲壮,她的小心警惕、患得患失,受到侵犯想表示清高却仍是无条件屈服的难堪和愤懑——然而这一切都无效,流苏还是没能逃出鲁迅所指出的那两条路,她的赌博失败了,娘家更是无法再回归,于是剩下的只有“堕落”一条路。如果不是香港之战成全了她,流苏最好的命运也不过是做范柳原长期而稳定的情妇。叛女的命运,也不过是屈服。

《茉莉香片》中的冯碧落因言先生贫穷而他嫁,“抑郁的紫色缎子屏风上,织金云朵里的一只白鸟,时日久了,羽毛暗了,霉了,给虫蛀了,死也还死在屏风上”。不用多说,冯碧落也是一个束缚在物质的绳索中的笼中鸟。④(二)变形虫。

在张爱玲的笔下,一部分女性的心理发生了扭曲,有恋父情结,不允许他人

与自己的父亲好一点儿。

《心经》中的许小寒;被金钱侵蚀毒害的、成为金钱的奴隶、有着强烈占有欲和复仇愿望曹七巧,她们的“恶”是对命运畸形的反抗。

弗洛伊德在他的论著中认为人的精神活动分为意识、前意识和潜意识;潜意识是人类精神活动最深层和最原始的部分,在这个层面中充满了不容于社会的各种本能和欲望,并时刻想冲出来。

《心经》中的许小寒,美丽动人,有着新派年轻人的活力,却甘心为了自己畸形的恋父情结自我折磨,因为恋上了自己的亲生父亲而一再扼杀健康的爱情!她的恋父情结让她进入一种疯狂而扭曲的生活中,她不允许任何人与她争夺她的父亲,甚至自己的母亲也不行。她步步紧逼,父亲许峰仪只有步步后退。为了逃避小寒,许峰仪不得不选择了与她同龄的女学生并与其离家同居。只有这时候,小寒才第一次回归本身,陷入一种进退两难的地步。她心碎,她怨恨,但是,木已成舟,“小寒伸出手臂来,攀住她母亲的脖子,哭了。”⑻在她的潜意识中,许峰仪就是她这一生的依靠,她对峰仪的爱,根本不是女儿对父亲的那种爱,想占有支配的那种,想一生都与之在一起的恋人,这正是她心理变态的表现。

曹七巧本是一个充满青春活力的姑娘,她也曾在心中编织过一幅五彩缤纷的彩图,但七巧被娘家人卖给姜家作了二房“奶奶”,只能伴着一个成天躺着,害了骨痨的废物,仿佛是一堆“没有生命”的肉体。在姜家的生活,使她变成了“瘦骨脸儿、朱口细牙、三角眼、小山眉”,被剥夺了正常的爱情生活、家庭生活。她的心灵也被蛀蚀、被毒化⑤。对女儿的摧残,是她对这个世界疯狂报复的又一种方式,在她扼杀了自己希望的同时,也扼杀了她周遭人的希望。因她的脚是缠过的,就把十三岁的长安的脚也裹了起来;在姜长安的学校因一些小事而大吵大闹,千方百计阻止女儿的恋爱;更恶毒的是设圈套,在童世舫面前诽谤自己的女儿,断送了女儿长安的婚事,让长安从此断了结婚的念头。手段是低下的,心底极其阴暗,令人毛骨悚然。曹七巧是不幸婚姻的受害者,但又导演了女儿不幸的婚姻,她的畸形性格与遭遇使她堕落到万劫不复之境。

(三)、生活的浮萍。

在张爱玲的笔下,女性形象大都在动荡中为了那一份能填饱肚子的东西便苟且于世上。

张爱玲文章中,《连环套》中的霓喜一生都是在动荡——安稳——动荡中度过,最终落得个孤孤零零,苦度光阴,在看似顽强的生命意志背后,是对无法把握的生命的无可奈何,悲剧在于我们的主人公对此没有清醒的认识。

霓喜一生跟过三个男人,十四岁的时候被以一百二十元的价格卖给了一个开绸缎店的印度人作妻,受尽印度人的凌辱,时时见主人的脸色说话,稍微不如意,“兜心脚飞去,踢翻在地”。生下了一男一女之后,地位仍然没有改变,后被赶出家门,除了随身的东西收拾起来,什么也不准带,此时离她十四岁已经过了十二年了;其后,寄宿于修道院里,在尼姑们难看的脸色下,竟赖住不走。打算绣好桌围角上的一朵百合花再动身,浮萍在尼姑院住了不久,又跟了一个五十七岁的同春堂的窦老板,生活暂时安顿下来,过了五年,又生下了两个女儿,窦老板死后被窦家人扫地出门,生活再次陷入了困境,背一个,抱一个,一手牵两个;紧接着跟了个英国人汤坶生,畅意日子又过了一段时间,无根的浮萍暂时又稳定下来,好景没有维持多久,英国人结婚了,一张五千元的支票把她打发了,此时,她已带着六个儿女,生活是那样的孤苦。一个女人从十四岁到三十多岁被一群男人先后抛弃,随波逐流,以此终老一生。在这一生中,她从未深刻地思考过自己的命运,也从没有打算要靠自己的力量生活,她的精神已经麻木了。对这样的生活已是深深地习惯了。

(四)、红颜薄命。

张爱玲笔下的有些女子有那么一点情致,然而造物弄人,她们都有一个悲惨的结局。

《十八春》中的曼桢,简单,可遇上了有心机、狡诈的投机倒卖商人祝鸿才就注定了她的悲惨的那一段经历。曼桢是一个朴素、善良的、略带有点害羞、漂亮、年轻的女孩,对生活充满了信心,围着一条红蓝格子的小围巾,衬着深蓝色罩袍,倒像一个高小女生的打扮,蓝布罩袍已经洗得绒兜兜的泛了灰白,那颜色倒有一种温雅的感觉,为了养家做着几分兼职。本来有一段美满的婚姻,然而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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