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合纵连横:北京城市历史文化资源梳理与利用的新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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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纵连横:北京城市历史文化资源梳理与利用的新思路
黄钟
摘要:合纵,就是依照时间顺序梳理城市的文化遗产清单,形成清晰的文化发展脉络;连横,就是讲孤立的历史文化资源通过不同主题编织成网,打造出各具特色的文化地图,便于保护和利用。笔者结合近几年的工作,包括《北京西部地区文化资源梳理》、《北京旧城一般平房区历史资源梳理——以宣南地区为例》、《金陵遗址保护规划》、《北京市第九批划定文物保护单位保护范围及建设控制地带》的相关工作,阐述了如何梳理历史文化脉络、介绍了“史迹群+探访路”的保护和利用模式,提出了梳理历史文化资源、打造精品人文城市的新思路。
关键词:城市文化,历史文化名城,保护规划,城市设计
1、引言:关注整体保护
城市文化,根据载体的不同,可分为物质与非物质两大部分。其中,物质资源包括不可移动的城市物质环境和可移动的历史文献、文物收藏等一切物化载体;非物质资源包括口头传统和表述、表演艺术、社会风俗、礼仪节庆、传统技艺、城市生活等。
构成城市物质环境的要素,包括地理地貌、自然景观、河湖水系、空间布局、街道肌理、建筑风貌、古树名木等等,其中与城市居民的生产生活密切相关,蕴含有丰富历史信息的要素,可被视为城市的历史文化资源。
以北京为例,在2005年发布的《北京历史文化名城保护条例》中明确提出,北京历史文化名城的保护内容包括:旧城的整体保护、历史文化街区的保护、文物保护单位的保护、具有保护价值的建筑的保护。如今已经过去整整十年,今天我们看待城市的历史文化传承,也应该与时俱进,探索新的视角和思路。例如,作为历史文化名城保护的核心,北京旧城确有必要予以整体保护,但同时,位于西北近郊的“三山五园”等一系列皇家园林和寺庙,还有横跨北部山区的长城、城堡及沿线村落,也应当作为重点对象进行整体保护。很多大型文化遗产的由不同层次的要素构成,就像一片花园,我们不能只保留枝头的花朵,而任由绿叶凋零脱落。以长城为例,如果只保护了八达岭和司马台,忽视了遍布长城内外的百余座城堡,那后人就会以为长城真的仅仅是一道墙,这种认知是片面和局限的。笔者曾经撰文专门阐述长城遗产的内涵及保护,在此不再赘述1。
所谓“整体保护”,并非是要“全盘保护”,而是应将全部保护要素视作一个整体,避免孤立、割裂地对待,避免管中窥豹,避免只见树木、不见森林。
2、合纵:基于时间轴的城市文化脉络梳理
如果说建筑是石头的史书,那么城市就是史书的图书馆。城市的一切文化积淀的形成、发展和衰落,可以在时间轴上找到对应的坐标。长期以来,人们往往过于关注某一个时间节点,忽视了事物的发展脉络,从而形成片面的认识。例如天坛,自大明永乐十八年(1420年)建成,其三重圆顶的颜色分别是蓝、黄、绿,在331年后的大清乾隆十六年(1751年)才改为三层全部蓝色,至今不过264年。也就是说,天坛在历史上的大多数时间,其实是三色屋顶。又例如圆明园,它被英法联军焚毁之后,西洋楼、大水法遗址那些残垣断壁深入人心,使得人们容易误认为圆明园是一座西洋风格的园林。一个建筑、一座园林尚且如此,那么更复杂、更古老的城市,就更容易被误读。
2.1、追溯明代以前的北京
北京号称六朝古都,但认知度最高的都是明清文化遗产,而很多元代以前的历史遗迹虽然健在,却没有得到应有的重视和恰当的展示。
国家文物局2008年编辑出版的《中国文物地图集(北京分册)》对北京的历代文化遗迹进行了一次全面的梳理。通过研究地图,可以大致掌握北京的“文化家底儿”到底有多少:例如史前时代有周口店遗址,先秦时代有琉璃河遗址,秦汉魏晋南北朝有大葆台汉墓、老山汉墓,隋唐五代有云居寺、万佛堂,辽金元有居庸关、卢沟桥、大运河、妙应寺白塔、天宁寺塔、银山塔林、国子监与孔庙等等。这些珍贵的遗存是城市的年轮,我们规划师有责任去思考,如何让这些古老的印迹不被现代化建设的大潮抹去。
北京已于2009年完成了明长城资源田野调查,并且对外公布了调查成果,而对于以北齐长城为主的明以前长城,至今还没有开展系统的调查研究工作。据了解,北京境内的北齐长城在门头沟灵山及大村、昌平老峪沟、延庆柳沟及火焰山、密云司马台等地有分布,但至今没有做过全面的调查和测绘,也没有划定文物本体。笔者希望,北京能尽快开展相关工作,至少应该摸清早期长城遗址的分布情况。
图1:北京昌平马刨泉北齐长城遗址,作者摄
在北京三千年建城史上,辽、金、元三朝具有重要意义,从辽太宗将北京(当时称燕京)作为陪都南京2起,金海陵王自金上京迁都至北京并作为中都,元世祖自元上都迁都北京并作为大都,北京终于从一个地方性大城市发展为全国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遗憾的是,辽金元时期的遗迹保存状况不佳,不成系统,基本属于碎片化的零星遗存。辽南京城的遗存几乎难觅踪影,唯独南二环路“开阳桥”之名似乎与辽代“开阳门”颇有渊源,但是开阳门在今天右安门的正北方,而开阳桥的位置位于右安门桥正东,偏差不小。
金中都城周遭十三座城门,只有西北的“会城门”和西南“丽泽门”演变成了今天的两座立交桥:“会城门桥”和“丽泽桥”。位于广安门外南街的金中都太液池遗址,虽然被列为北京市重点文物保护单位,但历史形成的马蹄形水面已被填平一半,还在遗址范围内盖起了别墅,至今烂尾多年。据闻前不久有关部门酝酿将其改造为商务办公地块,笔者忧心不已,今天的北京东有CBD西有金融街,金代丽泽门周边也规划成了“丽泽商务区”,北京不缺写字楼,又何必与这硕果仅存的金中都太液池抢地皮呢?
去年,笔者因为工作关系,实地考察了金陵南侧的磐宁宫遗址,遗址内至今可见沟纹砖、石柱础、绿琉璃瓦片,属金代遗址无疑。令人费解的是,这处重要遗址竟然不是文保单位!更不用说划定保护范围,以至于长期荒芜破败,工业设施和大量建筑垃圾已经侵入遗址边缘。
笔者建议将磐宁宫遗址作为金陵遗址的增补项目,纳入正在编制的金陵遗址保护规划。
图2:北京房山金代磐宁宫遗址,作者摄
元代作为威震全球的大帝国,留到今天的历史遗迹寥若晨星。在北京,比较重要的有妙应寺白塔、国子监、孔庙、元大都城墙遗址、十字寺遗址等。值得一提的是,分布在朝阳门内大街至东四之间的一组元代胡同,也是北京市最早的胡同之一,目前已经列为历史文化街区3。“胡同”,曾被很多人误以为是清朝八旗文化,其实胡同一词是蒙古语gudum,即街巷。元代关汉卿在《单刀会》第三折曾写道,“至杀一个血胡同”,可见胡同一词至迟在元代已经出现在汉语中。作为元大都的遗存,如何捕捉并保留这些早期胡同与明清胡同的差异性,很值得研究。
2.2、历史坐标系中的文化脉络
在对城市的历史发展全貌建立基本认识之后,便可以从不同历史时期及文化类型入手,梳理文化脉络。
以北京为例,城市的文明起源最早可以追溯到石器时代的北京猿人遗址。同时代的遗迹还包括田园洞人遗址、东湖林人遗址、上宅文化遗址以及最新发现的王府井东方广场古人类遗址等等。这些早期人类活动的遗迹标志着北京地区成为原始人类的部落领地。西周时代的琉璃河遗址标志着北京已经发育成为诸侯国的都城,并开始孕育萌芽阶段的城镇聚落文化。魏晋南北朝时期开始在北京地区修筑长城,并在明代达到高峰;清末外敌入侵,英法联军焚毁圆明园、清政府签订《北京条约》;卢沟桥事变标志着抗日战争的全面爆发,直到平津战
役,北京一直是兵家必争之地,作为军事重镇,承载了厚重的军事防御文化。隋代开始开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