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案说法：行政许可法的疑难问题

《道路交通安全法》第十三条第一款
对登记后上道路行驶的机动车，应当依照法律、 行政法规的规定，根据车辆用途、载客载货数量、 使用年限等不同情况，定期进行安全技术检验。对
提供机动车行驶证和机动车第三者责任强制保险单 的，机动车安全技术检验机构应当予以检验，任何 单位不得附加其他条件。对符合机动车国家安全技 术标准的，公安机关交通管理部门应当发给检验合 格标志。
原告主张
香洲区政府依据《广东省农村集体经济组织管
理规定》向海城经济联合社颁发《广东省农村集体
经济组织证明书》的行为，属于行政许可行为。根
据行政许可法第十五条的规定，政府规章只能设定 临时性的行政许可，一年后如需继续实施，应当提 请本级人大及其常委会制定地方性法规。《广东省 农村集体经济组织管理规定》属于政府规章，案涉 具体行政行为作出时该规章已实施六年，依法不能 再作为行政许可行为的依据。
法律解释规则
法律规范在列举其适用的典型事项后，又以 “等”、“其他”等词语进行表述的，属于不
完全列举的例示性规定。以“等”、“其他”
等概括性用语表示的事项，均为明文列举的事
项以外的事项，且其所概括的情形应为与列举
事项类似的事项。
裁判理由
虽然法律规定没有明确列举“没收财产”，但 该条中的“等”系不完全列举，应当包括与明 文列举的“责令停产停业、吊销许可证或者执 照、较大数额罚款”类似的其他对相对人权益 产生较大影响的行政处罚。为了保证行政相对 人充分行使陈述权和申辩权，保障行政处罚决 定的合法性和合理性，对没收较大数额财产的 行政处罚，也应当根据该条规定适用听证程序。
二、行政许可的实施依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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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考二：公安机关交通管理 部门能否以机动车所有人有道路 交通安全违法行为未处理为由，
不予核发检验合格标志？
《机动车登记规定》第四十九条
机动车所有人可以在机动车检验有效期满前三个月内向登 记地车辆管理所申请检验合格标志。 申请前，机动车所有人应当将涉及该车的道路交通安全违 法行为和交通事故处理完毕。申请时，机动车所有人应当填写 申请表并提交行驶证、机动车交通事故责任强制保险凭证、车 船税纳税或者免税证明、机动车安全技术检验合格证明。 车辆管理所应当自受理之日起一日内，确认机动车，审查 提交的证明、凭证，核发检验合格标志。
最高法院裁判要旨
考虑到广东省目前正在起草制定农村集体经济 组织方面的地方性法规，在该地方性法规未通过前， 为了保证行政管理的连续性，认定《广东省农村集 体经济组织管理规定》可以继续实施，并无不当。
全国人大常委会法工委解答
政府规章设定的行政许可是临时性的行政许可，
实施满一年，需要继续实施的，应当制定地方性法
案例测试
某省卫生厅向全省所有医院下发文件,规定凡在
本省医院销售的药品,必须在该省卫生厅办理“登记”
手续,否则医院不得采购。某药品生产企业将其刚投 入试产的新药报到卫生厅备案,结果卫生厅要求其提
交营业执照等资质文件十余种,并指出其中的三份资
质文件不合格,不能办理登记手续,也不能在该省的医
疗机构销售。此药品生产企业认为该省卫生厅违法设
商一致的特点，但其中关于特许经营权的授予、经营内容、范围和期限的限
定、价格收费标准的确定、设施权属与处置、政府对工程的监管等内容，均 体现了政府在合同签订中的特殊地位。本案所涉特许经营权的授予虽属于行
政许可行为，但在《市政公用事业特许经营管理办法》已明确市政公用事业
市场化方向，允许并鼓励通过签订合同的形式推进基础设施的建设以及提供 服务的情况下，亦不宜因行政许可系因合同方式取得而否定其行政性质。
裁判要旨
1.盐业管理的法律、行政法规没有设定工业
盐准运证的行政许可,地方性法规或者地方政 府规章不能设定工业盐准运证这一新的行政 许可。 2.盐业管理的法律、行政法规对盐业公司之 外的其他企业经营盐的批发业务没有设定行 政处罚,地方政府规章不能对该行为设定行政 处罚。 3.地方政府规章违反法律规定设定许可、处 罚的,人民法院在行政审判中不予适用。
行政法律规范冲突适用规则
1.上位法优于下位法
2.新法优于旧法【实体从旧兼有利，程序从新】 3.特别法优于普通法
——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印发《关于审理行政案件适用法 律规范问题的座谈会纪要》的通知法 [2004]第96号
珠海市香洲海城宏峰股份合作公司与珠海 市香洲区人民政府等行政证明纠纷案
2012年4月1日，海城渔委会向珠海市香洲区农 渔局申请成立海城经济联合社。2012年5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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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泽富等诉金堂工商局行政处罚案
法律争议与法律适用
法Biblioteka Baidu争议
作出没收处罚决定前，是否应当告知听证权？
法律依据
《行政处罚法》第42条规定：行政机关作出责令停产
停业、吊销许可证或者执照、较大数额罚款等行政处
罚决定之前，应当告知当事人有要求举行听证的权利； 当事人要求听证的，行政机关应当组织听证。
2018/9/7
以案说法 ——行政许可法的疑难问 题
孙才华 博士
思考一：结婚登记是行政许可吗？
行政许可的概念
是指行政机关根据公民、法人或者其他
组织的申请，经依法审查，准予其从事
特定活动的行为。
《行政许可法》第二条
假设
如果结婚登记是行政许可，那么， 准予男女双方从事什么特定的活动？ 没有登记就不能从事这些活动？
法条索引
《最高人民法院关于适用〈中华人民共和国行政
诉讼法〉若干问题的解释》第十一条
行政机关为实现公共利益或者行政管理目标，在法定 职责范围内，与公民、法人或者其他组织协商订立的具有 行政法上权利义务内容的协议，属于行政诉讼法第十二条 第一款第十一项规定的行政协议。 公民、法人或者其他组织就下列行政协议提起行政诉 讼的，人民法院应当依法受理： （一）政府特许经营协议； （二）土地、房屋等征收征用补偿协议； （三）其他行政协议。
裁判要旨
本案所涉《和田市天然气利用项目合同》及其《补充合同》系由和田
市政府作为一方当事人根据其行政机关公权力所签订，体现了其依据有关市 政公用事业管理法规，对天然气的利用实施特许经营，行使行政职权的行为。 虽然兴源公司作为一方当事人的目的在于获取一定经济利益，但案涉合同本 身是要对天然气这一公共资源进行开发利用，建设并提供公共产品和服务， 从而满足公众利益的需要，体现出政府实施行政管理的公益性目的。另外， 案涉合同内容虽然存在对双方权利义务的约定，在一定程度上体现了双方协
张重实诉湘潭市公安局交通警察支队车辆管理所不履行 办理车辆检验合格标志的法定职责案 湘潭市中级人民法院 （2016）湘03行终31号
1.《机动车登记规定》制定于现行有效的《道路交通安全法》 生效之后，在实践中普遍得到适用，且现没有任何有权部 门依立法法有关规定否决其效力。既不违背道路交通安全 立法的初衷，也适应我国现阶段有限的道路交通行政资源 与不断扩张的道路交通参与主体和车辆数量的现实情况， 有利于实现科学、合理、高效的道路交通安全综合管控， 且亦未明显增加行政相对人的负担。 2.最高人民法院（2007）行他字第20号答复不属司法解释。
三、行政许可与行政处罚
何伟生与国家能源局南方监管局不履行法 定职责行政纠纷案
假设
假设
如果从事了，会怎么样呢？
结婚登记是行政确认而非行政许可
目
录
一、授予特许经营权行为的性质 二、行政许可的实施依据 三、行政许可与行政处罚 四、行政许可的撤回 五、行政许可的撤销 六、行政许可的正当程序 七、行政许可信息公开
一、授予特许经营权行为的 性质
兴源公司、天瑞公司与和田市人民政府合同纠纷案
定行政许可,遂将其告上法庭。 问题：该省卫生厅的行为是否合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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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析要点
根据《药品管理法》和《药品管理法实施条例》的
规定，药品生产企业具有合法的营业执照和生产许 可证,即为合法药品产品企业,其产品经国家食品与 药品监督管理部门批准上市后,就可以投入生产并在 全国范围内销售。 该登记行为的设定既违反了行政许可设定事项的规 定,也违反了行政许可设定权的分配规则（省卫生厅 没有行政许可设定权）。 尽管省卫生厅将增加的程序称为“登记”,而没有使 用“许可”字样,但丝毫没有改变该登记程序的实 质——增设了需要获得批准才能进行销售的程序。
2007年11月鲁潍公司从江西等地购进360吨工业盐。 苏州盐务局认为鲁潍公司进行工业盐购销和运输时， 应当按照《江苏盐业实施办法》的规定办理工业盐准 运证，鲁潍公司未办理工业盐准运证即从省外购进工 业盐涉嫌违法。2009年2月26日，苏州盐务局经听证、 集体讨论后认为，鲁潍公司未经江苏省盐业公司调拨 或盐业行政主管部门批准从省外购进盐产品的行为， 违反了《盐业管理条例》第二十条、《江苏盐业实施 办法》第二十三条、第三十二条第（二）项的规定， 并根据《江苏盐业实施办法》第四十二条的规定，对 鲁潍公司作出行政处罚，决定没收鲁潍公司违法购进 的精制工业盐121.7吨、粉盐93.1吨，并处罚款 122363元。
规。为了保证行政管理的连续性，应当在临时期届
满前将地方性法规草案提请本级人大及其常委会审
议。在地方性法规通过前，临时性的行政许可可以
继续实施；如果地方性法规未保留该项行政许可，
则自地方性法规通过之日起，该临时性的行政许可
停止实施。（2004年12月17日）
鲁潍（福建）盐业进出口有限公司苏州分公司诉 苏州市盐务管理局盐业行政处罚案
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公安交警部门能否以交通违章行为未 处理为由不予核发机动车检验合格标志问题的答复 （2007）行他字第20号
《道路交通安全法》第十三条对机动车进行安全技术检验
所需提交的单证及机动车安全技术检验合格标志的发放条件作 了明确规定：“对提供机动车行驶证和机动车第三者责任强制 保险单的，机动车安全技术检验机构应当予以检验，任何单位 不得附加其他条件。对符合机动车国家安全技术标准的，公安 机关交通管理部门应当发给检验合格标志。”法律的规定是清 楚的，应当依照法律的规定执行。
珠海市香洲区农渔局批复同意成立海城经济联合社。
珠海市香洲区人民政府于2012年5月16日依据《广
东省农村集体经济组织管理规定》，颁发了《广东
省农村集体经济组织证明书》。 2012年8月7日， 宏峰公司提起行政诉讼，请求撤销该《广东省农村 集体经济组织证明书》。
争议焦点
《广东省农村集体经济组织管理规定》（2006年8
2004年4月14日，兴源公司与和田市政府就和田市天然气利用项目 工程的投资建设签订《和田市天然气利用项目合同》，约定：项目投产正
式经营始由兴源公司自主经营20年后，兴源公司将在和田建造的天然气项
目工程所有权全部交与和田市政府。合同并就工期及资金投入使用、项目 工程进度、施工监理和验收、双方的权利和义务等内容进行了约定。2005 年5月12日，和田市政府与兴源公司就双方前述合同签订补充合同，就和 田市政府利用国债资金入股该工程项目、双方相互协助义务、采购安装事 宜、违约责任及奖罚办法等进行了补充约定。2008年9月12日，和田市政 府向兴源公司、天瑞公司出具合同解除通知函，称：根据《市政公用事业 管理办法》第10、18、25条和《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市政公用事业特许经营 条例》第31、34条以及《城市燃气管理办法》第18条之规定，市政府决定 依法解除与该公司所签订的《和田市天然气利用项目合同》。
行政机关做出没收较大数
额涉案财产的行政处罚决
定时，未告知当事人有要
求举行听证的权利或者未
依法举行听证的，人民法
院应当依法认定该行政处
罚违反法定程序。
——指导案例6号
2018/9/7
湖北省行政处罚听证规则
本省各级行政机关（含经依法授权或者受
委托的行政执法组织，下同）对公民、法人或 者其它组织（以下简称当事人）作出责令停产 停业、吊销许可证或者执照、较大数额罚款等 行政处罚之前，当事人申请听证的，适用本规 则。
月9日广东省人民政府以粤府令第109号公布）能否作为 珠海市香洲区人民政府颁发《广东省农村集体经济组织 证明书》案的依据？ 行政许可法第十五条第一款：尚未制定法律、行政
法规和地方性法规的，因行政管理的需要，确需立即实
施行政许可的，省、自治区、直辖市人民政府规章可以 设定临时性的行政许可。临时性的行政许可实施满一年 需要继续实施的，应当提请本级人民代表大会及其常务 委员会制定地方性法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