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安时期的“黄克功案件”

视。毛泽 东亲自主持召 开了 “ 七七 事 变 ” 后， 她 积 极响
会议，经过反复讨论酝酿， 应党的抗日号召，在党组织
决定将黄克功处以死刑。
的护 送下，冒 险通过敌人一
七十 多年过去 了，这 段 道道封锁线，最终到达延安，
尘封的历史已淡出了人 们的 进入 抗大第十五队学 习。她
记忆。直到 2014 年 12 月 4 日， 朝气 蓬勃， 学习努力，工作
黄克功逼婚未遂 怒而枪杀刘茜
1937 年 10 月 5 日傍晚， 黄克 功携带勃朗宁手 枪，前 往陕 北公学找刘茜。在学校 门前遇 到刘茜与董铁凤等同 学，黄克功即 约刘茜到延河 边散 步，刘茜 不想让他过于 尴尬，遂离 开同学，与黄来 到了 延河边。 黄再次向刘茜 提出 结婚要求，遭到刘茜断 然拒 绝。在越 来越尖锐的口 角与 激怒中， 黄先是持枪威
两人经过 一段接触，彼此感 情尚好，经常 通信往来，渐 涉恋爱。
1937 年 9 月， 陕 北 公 学成立。刘茜所在 的抗大第 十 五队 全 体 转 入陕 北 公 学， 黄克功则调任 抗大第六队队 长。彼此接触 少了， 关系渐 渐疏远。黄克功见 刘茜常与 其他男同 学来往， 便心怀嫉 妒，写信责备 刘茜， 并要求 立即结 婚。对 黄的纠缠，刘 茜渐生 反感， 拒绝结婚。黄 克功则偏 执地认为“失恋是 人生莫大耻辱”。
国民党的舆论喉舌则大 肆渲 身经 百战的 红军旅长。1937
染，攻击和污蔑边区政府“封 年，担任延安 抗日军政大学
建割据”“无 法无天”“ 蹂躏 第六 队队长。 但有很多同志
人权”。
反 映， 他“ 自 恃 年 轻 有 为，
事件发生后，中共中央、 立过战功，比较骄横”。
中央军委和边区政府高 度重
刘茜，山西定 襄县人。
第一 种意见 ：黄克功 身 为老革命、老红军，强迫 不 足婚龄的少女与 其结婚，已 属违 法 ；而 采 取 逼 婚手 段， 更违犯了婚姻自 主原则。其 不顾国难当头，个人欲 望第 一，目的 未遂就丧心病 狂地 杀害革命同志，这无异 于帮 助了敌人，实属革命阵 营的 败类。 触犯了边区 刑律， 破 坏了 红 军 纪 律， 应 处极 刑， 以平民愤。
第二 种意见 ：黄克功 虽 犯了 死 罪， 但 在 国 难时 期， 应当珍 惜每 一个有 用的 人 才，让 其为国效劳。黄克 功 有着光荣革命历 史，参 加过 井冈山斗争和长 征，为 革命 屡建战功。当此民族危 亡紧 要关头，应免除死 刑，让 他 上前线戴罪杀敌，将功赎罪。
黄克功 也曾幻想党和 边 区政府会念他资 格老、 功劳
刘茜的同学 们在后来的 调查 中反映， 大约在案发前 一周，刘茜已 明确拒绝了黄 克功。黄仍 不甘心，连写了 三封信，都被刘茜回信拒绝。 黄又 找过刘茜几次，但刘茜 都躲开了。
事后的 调查证明，刘茜 确实 过于单纯，只有 16 岁 的她，对感情 的认识尤其是 遇 到问题 时的 处理 很不成 熟。当黄克功 携带枪支找她 单独 谈话时， 她也丝毫没有 意识 到潜在的危险。黄克功 后 来 在 陈 述 书 中 说，“ 她眨 眼 无 情， 恶 言口 出 ”， 这直 接导 致黄失去了理智，行凶 杀人。
鉴 于本案案 情重大，大 家看法又 不一致，确有典型 的教育意 义，边 区政府及高 等法院根 据党中央指示，于 10 月 11 日 在 被害 人 所在 单 位——陕北公学 的大操场召 开了数千人的公审大会。
审 判 庭 由 审 判长 雷 经 天，抗大和陕北 公学选出的 陪审员和 书记官袁平、任扶 中组成。监察 机关代表、抗 大政治部 胡耀邦，边区保安 处黄佐超和高 等法院检察官 徐世奎为 公诉人。中共中央 负责人张 闻天亲临现场。抗 大和陕北公学 的全体师生都 参加了大会，各机关、学校、 部队都派 了代表，整个操场 挤得满满 当当， 会场气氛庄 严肃穆。
时任抗大副 校长的罗瑞 卿一 直很器重黄克功，认为 他出 身贫苦，很能打 仗，工 作有 才干， 而且又年 轻，黄 被 关 押 后， 还去 看 望 过 他。 但 罗 瑞 卿并 没 有 放 弃原 则， 他 在研究 此案 的会 议上强 调 ：“黄 克功随便开 枪杀人， 原因 之一就是自恃有 功，没 把法 律放在眼里……任何人 都 要 服 从 法 律， 什 么 功 劳、 地位、才干，都 不能阻挡依 法 制 裁。” 罗 瑞 卿 把 组 织意 见和 群众的反映，原原本本 地向党 中央和毛泽东作了报 告。 毛 泽 东 愤 怒 地 说 ：“ 这 样的 人不杀， 我们还是共产 党 吗？！” 并且很 快作了批 示，又给时任 陕甘宁边区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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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花夕拾
在生活习惯、情趣爱好 乃至 婚恋问题认识上的巨大 差异 很快就显现出来，先是矛盾、 纠葛和不协调，后来是 乏味 和苦恼， 产生了难以弥 合的 裂缝。刘 茜 追求 的爱 情 是 浪漫的精神之恋，她在 给黄 克功的一封信中这样写道 ： “ …… 将 来 的问 题， 将 来 再 解决，你 不要再急急地 想结 婚 ……”“ 我 希 望 我 的 爱 人 变成 精 神 上 的 爱 我 者。” 在 另一封信中，刘茜强调 了爱 情的 共 同 基 础 ：“ 爱 情 不 是 建立在物质上的，而是 意志 认识的相同，你不应把 物质 来供我， 这就是我拒绝 你送 我钱和用品的原 因。希 望你 不要那般的来了，你无 形中 做了 降 低 朋 友 的 行 为。” 刘 茜的同学董铁凤 说，刘 茜曾 对她讲过，自己对黄克 功最 不满 意 的 是 ：只 认 识一 天， 他便要求结婚！
此外，两人 的观念差 异 还体现在交友问 题上。 由于 工作及性格方面 的原因，刘 茜与其 他男 性有较 多的 接 触， 这 使 黄 克 功 心 怀妒 意， 无端猜疑，认为她“随处 滥 找爱 人 ”。 而 在 后来 的 调 查 中，大家 普遍认为刘茜 与其 他男 同 志 仅仅 是 工 作 关系， 与外面（ 白区）和其他 人之 间亦无信件往来。
中国首个“国家宪法日 ”的 认真，多次 要求上前 线，校
当天，根 据这一历史事 件改 领 导 称 赞 她 是“ 年 龄 最 小、
编的电影《黄克功案件 》在 表现最好”的学员。
人民大会堂首映，才重 新引
当 时，26 岁 的 黄 克 功
起了人们的热议。本文将这 正好担任抗大第十五队的队
一事件的始末加以勾勒，以 长，遂与 16 岁的刘茜相识。
“这样的 人不杀，我们 还是共产党吗！？”
这 一 恶 性 案 件 的 发 生， 立即轰动 了延安城。舆论哗 然，反映强烈，女同 志们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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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气愤， 痛斥这种行为 惨无 人道，一 致要求法庭实 行枪 决，以 严肃革命纲 纪。但 也 有很多人认为，黄克功 是有 功之臣，而且还很 年轻， 应 该给他 一个 戴罪立 功的 机 会。这 时，恰 好有个外国 记 者团正在延安访 问，而 国民 党反 动 派 也借 机 大 肆 攻击， 这一 案 件 处理 得 是 否 得当， 在国内外都将产生深远 的影 响。一 时间， 人们纷纷揣 测 此案将如何处理。经党 中央 同意，延 安的各单位围 绕这 一案件开展讨论，概括 起来 不外乎两种意见 ：
胁，逼婚未遂，最终 彻底失 去 理 智， 向 刘 茜 开 了 一 枪。 刘茜中弹 后并未死亡，大声 呼救，黄又对准其 头部开了 第二枪，刘茜当场毙命。
回 到学校后，黄 克功立 即端来了 一盆水， 脱下外衣 和鞋子浸 洗，又把 手枪擦拭 了一遍，企图毁灭证据。
见 刘 茜 一 夜 未 归， 董 铁凤等同 学产生了怀疑，次 日一早即到抗 大找黄克功询 问，黄却推说 不知。 董铁凤 猜想，他是不是将 刘茜关起 来了 ；有的同学则 猜测刘茜 可能投河 寻短见了。很快就 有人在河边发 现了刘茜的尸 体，报告给陕 北公学。董铁 凤又去抗 大反映此事，抗大 政治部迅速向 边区司令部做 了报告，并派人立 即前往现 场勘验。边区高等 法院和边 区保卫处等有 关部门介入此 案。现场勘验 表明， 刘茜身 中 两 枪， 第 二 枪 是 致 命 的。 边区 保卫 处则展 开深 入调 查，证实最后与刘 茜接触的 人就是黄 克功，抗 大政治部 当天下午就拘捕了他。开始， 黄克功答非所问，不肯承认， 后 来在 强 有 力 的证 据 面 前， 精神防线 彻底崩溃，如实交 待了枪杀刘茜的全部经过。
损害了党的影响，应严肃纪 要求与未达婚龄的幼女刘茜
一个好的法律榜样。”
律，处以死刑。
结婚，已属 违法，更因逼婚
“黄克 功案件”处 理后，
轮到 黄克功申 诉时， 他 未遂，枪杀 泄愤，其罪无可 毛泽东特意到 抗大作了一场
大，对他从 轻处罚。他还给 毛泽 东写信， 除了忏悔自己 的罪 行以外， 请求姑念他多 年为 革命事业奋斗，留他一 条生路。在第一份陈述书中， 他 写 道 ：“ 功 乃 系 共 产 党一 分子，值此 国难严重、民族 存亡 之秋，非 但不能献身疆 场，反而卧 食监狱，对党深 深抱 愧。因 此， 功对党和法 庭有 所恳者， 须姑念十年斗 争 为 党 与革 命 效 劳 之功 绩， 准 予 从 轻 治 罪， 实 党 之 幸， 亦 功 之 幸 也。” 第 二 份 陈述 书 又 写 道 ：“ 姑 念 功 十 年艰 苦奋 斗，一贯 忠实于党的路 线，恕我犯 罪一时，留我一 条生 命，以便 为党尽最后一 点忠，实党 之幸，亦功之最 后希望也。”
及全中国的重大 案件——时
黄克功，江西南康县人。
ቤተ መጻሕፍቲ ባይዱ
任抗日军政大学第六队队长 少年时代就参加了中国工农
的黄克功，因逼婚 未遂， 枪 红军，经历过 井冈山斗争和
杀了陕北公学女学员刘茜。 二万五千里长征，并在长征
此案一出，立即在边区 内外 中立 过大功，红 一、二、四
引起了很大震动。在国统区， 方面 军会师时，黄克功已是
等法院审判长 雷经天写了一 封 信， 严 肃 指 出 ：“ 黄 克 功 过去的历 史是光荣的，今天 处以极刑，我及 党中央同志 都为之惋 惜。但 他犯了不容 赦免的大罪，一个共产党员、 红 军干 部 竟 有 如此 卑 鄙 的、 残忍的、失掉 党的立场、失 掉革命立 场、失 掉人的立场 的行为，如为 赦免， 便无以 教育党，无以 教育红军，无 以教育革 命者， 并无以教育 做一个 普通的人。因此，中 央与军委不得 不根据党与红 军的纪律，处他以极刑。”“一 切共产党 员，一 切红军指战 员，一切革命 分子， 都要以 黄克功为前车之鉴。”
审 判长宣布 开庭后，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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诉 人 陈 述 了 案 件 的 全 部 细 布了 对黄克功除以死 刑、立 少而多，由低 而高， 那是竭
节。公 诉书提出 ：黄克功 系 即执行的判决。判决书指出： 力压抑的哭泣……
共产党员、抗大干 部，无 视 “刘茜 今年 16 岁， 未达到结
革命 利 益， 危 害 国 家法 令， 婚年龄。黄克功是革命干部， “为将来的新中国建立了
刘茜曾 以多种方式拒 绝 黄克功，包括写信 暗示、 拒 绝接受钱物，直到最后 明确 拒绝。但 黄克功却深陷 在对
刘的 感情之中无法自 拔。这 从 刘茜的 信中 可以 反映出 来 ：“ 朋 友， 你 的 理 智 呢？ 为 了一 个 人而 失眠， 值得 吗？”“ 你 简 直 把 恋 爱 看 成 超 过 一 切 了！”“ 冷 静 点！ 冷静点！”
他 们确曾有过 一段短暂 的恋情。当时的延 安年轻人 多，且多数没 有结婚，据说 男 女比 例 是 18 ﹕1， 更有 的 说 是 30 ﹕1。 年轻 人 都很 崇 拜长征干 部，把他 们看成传 奇式的英 雄，女青 年找对象 更 有“ 走 长 征 路 线 ” 之 说。 刘茜是一 个充满幻想、情窦 初开的少 女，黄克 功则是一 个战功累 累、身居 高位的军 人。随着交往 的加深，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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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编 ：莫 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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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安时期的“黄克功案件”
□荆 健
1937 年 10 月， 在 中 共 便于读者进一步了解。
中央所在地延安，发生 了一 黄克功与刘茜的情感纠纷
起震惊陕甘宁边 区、影 响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