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科教学-研究型大学的核心使命

本科教学:研究型大学的核心使命

摘要：美国研究型大学面对公众对其忽视本科教学、追求“失去灵魂的卓越”的批评，开始重新审视大学理念，将本科教学作为大学的核心使命，并采取多种措施激励教师投身本科教学。

关键词：美国研究型大学；本科教学；核心使命；道德职业

如何合理平衡研究和教学的关系一直是世界各国研究型大学共同面临的难题。20世纪70-80年代，美国研究型大学由于过分偏重研究导致了本科教学质量的下降，受到了公众、政府甚至是高等教育内部的广泛质疑和批评。哈佛学院的前任院长哈瑞·刘易斯教授就一针见血地指出：在研究型大学，学术追求替代了大学的教育任务，它们已经忘记了教育学生是其首要任务，它们正在追求一种“失去灵魂的卓越”。卡内基教学促进基金会(以下简称“卡内基基金会”)在对全美研究型大学本科教育的状况进行广泛调查后也得出了这样的结论：“研究型大学的本科教育处于一种非常危机之中……在本科教学方面，它们做得还不够，甚至是失败的”。面对公众批评、政府问责、家长及纳税人权利的要求，从20世纪80年代末开始，美国研究型大学开始重新审视本科教育，把本科教学作为大学的核心使命，并采取多种措施激励教师投身本科教学。

一、理念重审：满足本科教学需要的研究

型大学

“凡是有大学生要教育培养的地方，都必须把高质量的教学工作作为基本的要求。”从1636年美国第一所四年制的提供学士学位的高等学校——哈佛学院创建开始，美国高校把重视教学的传统一直保持到19世纪。1869年查尔斯·艾略特在就任哈佛大学校长的演讲中宣称，大学教授的首要工作是“系统而认真的课堂教学”。尽管随后美国大学的重点发生了变化，为国家服务成为大学新的使命，但绝大多数大学还是把教学当作最重要的工作。教学与研究对立则是伴随着研究型大学的诞生而出现的，芝加哥大学校长威廉·哈珀甚至明确提出教师等级和工资的提升主要取决于其研究能力，从此，“要么出版，要么死亡(publish or perish)”逐渐成为支配研究型大学及其教师工作的信条。二战后，受政府对高等教育战略政策和高等教育内部功利主义的影响，研究型大学轻视教学的倾向走到了极端，用时任卡内基基金会主席的欧内斯特·博耶的话来说，“这种偏差在我们所使用的语言里也能看得出来：我们把研究看成是‘机会’，而把教学看成是‘负担’。

在这种状况下，研究性大学开始重新审视本科教育与大学使命的关系。担任康奈尔大学校长18年之久的弗兰克·罗德斯指出：“大学产生于对学生对教学的需求。没有学生，可能会有研究院、学术研究中心，但绝不会有大学。而在大学中，与其他活动相比，本科生教育占据了其大部分时间、耗费更多的资源，需要更多的教职人员，也产生了更多的效益……本科教育最好地检验了大学的成效。”因此，罗德斯明确提出，康奈尔大学的核心使命就是本科教学。“每一个机构都需要聚焦到某一项事务上，忽视核心事务的任何机构都无法繁荣发展……研究型大学的核心是学习，其中最主要的是本科生的学习。”威斯康星大学麦迪逊分校威廉·克罗农(wmiam cmnon)教授更是认为，“著名的研究型大学”首先应该是“著名的本科教育大学”，尽管这一称谓有些“刺耳”和“怪异”，但“这一点关乎如何应对严峻的挑战，因为它不仅仅关系到威斯康星大学麦迪逊分校大学未来规划问题，对21世纪所有的研究型大学都一样有意义”。在他看来，研究型大学要把自己看成是名副其实的“著名的本科教育大学”，其中一个重要原因在于学校长远、健康的发展离不开本科生校友的支持。“在校大学生会成为忠诚的校友……校友捐赠给学校的礼物大多来自于原来的本科生，而非原来的研究生。”因此，研究型大学应该从中吸取的一条重要的经验就是：“认真对待未来成为校友的本科生，因为这些未来的校友会以崇高的态度和宽容的方式支持母校。”

“如果把研究看成是大学唯一的、决定性的使命，没有一所大学是真正的巨型研究型大学。除非将研究的严谨和精深与源于宏大的本科教学之中的喜悦和宽泛兼顾起来。”因此，即使是从学术和研究的角度，本科教学也是研究型大学使命的核心。本科教学培养了研究型大学的学术传人，大学的学术血脉因此才得以继承。如密歇根大学第11任校长詹姆斯·杜德斯达所言：“任何杰出的学术机构的基础都是它的本科学院。人们会很好地说明这样的事实，即本科生教育和源于此的学术学科构成了学术的心脏，构成了我们大学的学术核心，经过一段时间，它们将决定大学的声望以及大学在专业、科研和社会服务方面的实力。其次，根据博耶对大学学术的理解，学术包含了探究的学术、整合的学术、应用的学术和教学的学术，教学本身就是研究型大学重要的学术形式，并为大学学术提供了坚实的基础，“没有教学的支撑，学术的发展将难以为继。”再次，本科教学能够激发师生的研究灵感，促进教学相长。“本科教学中的转化、综合和师生分享学术激情提醒学者和科学家，他们的工作为什么以及怎样在更广阔的领域显示意义。本科教学最大乐趣在于可以经常看到伟大的人类发现起始于课堂内最初的研究行为，这是新视野、新见识和新观念萌发的前奏。见证并鼓励本科生探索和发现，是学院和大学最重要的工作优势之一。”因此，本科教学“是一种有效的教学方法，能使学生受益匪浅；但教授们还是最大的受益者，因为他们的研究兴趣借此机会就能够得以激发和改变”。

麻省理工学院(MIT)就是这样一所“著名的本科教育大学”，它将本科教育、研究生教育与科学研究奇妙融合，造就了卓越的研究型大学。“在MIT，有一种观念深入人心：本科课程和教育构成了学校的核心，是学校在全国和世界上居于领先地位的关键所在。”尽管MIT是一所世界著名的研究型大学，但学校将首要职责定位于本科生教育，并把绝大部分的精力、资源、时间和创新投入其中。MIT建成了世界最大的本科课程资源库，并通过互联网免费提供了几乎所有课程的主要资料，不仅为本校本科生提供了丰富的学习资源，也让世界各地教师和学

习者受益。而北科罗拉多大学的管理学院(MCB)则是以“著名的本科生学院”而享誉国内外。尽管此前该学院的研究生教育也经营得有声有色，但从1990年起，学院取消了硕、博士点，将全部精力投入到管理专业的本科人才培养上，以彰显其“通过卓越的本科生管理教育项目，使学生有一个成功的个人事业发展，并成为行业中负责任的领导者”的特色使命“”。十多年来，MCB潜心本科教学，不仅专业排名跃居全美前列，更以其卓越的教学与管理质量荣获鲍德里奇国家质鱼奖，而此前全美的高校中只有麻省理工学院、加州大掣伯克利校区等5个大学曾获此殊荣。

二、投身教学：大学教师的道德职业

美国研究型大学的师资力量是世界其它国家无法企及的，然而，在过去，本科生四年求学生涯中一般很难见到知名教授的身影。如同克拉克·克尔所描述的那样：“教授们更经常地休假或临时地离开学校；有些教授从来就没有在学校正常工作过。更多的教学任务落到了那些非正式教员的肩上。”目前这一现象在美国研究型大学已大有改观。

素有“智慧金字塔”、“科学摇篮”的伯克利加州大学，在田长霖校长主政的1990年至1997年期间，开始注重本科教学尤其是低年级课程的教学。学校将最有名的、最有经验的大牌教授安排教授一、二年级的课，几乎所有得过诺贝尔奖的教授都要教一年级的课，有时更组织一群名教授以群体教学的方法授课，田长霖本人也为一年级学生开设了一门人文学科课程。尼尔·陆登庭在1992年任哈佛大学校长后，要求学校著名的教授都要参与本科教学，为学生创造独特的学习机会。哈佛学院是哈佛大学的本科生学院，学院专门设立了一种五年期的教授职位，提供丰厚薪酬，专门延聘资深教授为本科生上课。在芝加哥大学，许多资深教授为本科生设计核心课程计划，40％以上的拥有终身教职的教授参与了相关课程的教学。在康奈尔大学，“明星教授”和其他教职人员一样，都必须承担本科生的教学工作，如，物理系有7位教授是国家科学院院士，有两名诺贝尔奖获得者，而他们一半的教学工作是面向本科生的。

为了鼓励优秀教师投身本科教学，绝大多数研究型大学都建立了有效的教师激励机制，包括在教师职称提升和聘用终身教授时考虑本科教学因素以及以其他奖励方式。美国研究型大学本科教育委员会在2001年发表的《重建大学本科教育：博耶报告三年回顾》报告表明：35％的研究型大学在考虑教师晋升和获得终身教职时，从事本科教学情况是一个重要影响因素。近年来，几乎所有的研究型大学都为本科教学设立了专门奖项，如，麻省理工学院(MIT)设立了学校级别的“埃福雷特·摩尔。贝克杰出本科教学纪念奖”；哈佛大学为优秀教师设立了“约瑟夫·利文森纪念教学奖”，为年轻的副教授或助理教授设立了“罗斯林·艾布莱姆森奖”；耶鲁大学为本科教学卓越的教师设立了“耶鲁学院杰出本科教学奖”，等等。此外，卡内基基金会坚持每年设立“全美年度教授奖”(U.S.Professors ofthe Yea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