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香楼里的铮铮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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毋容置疑,在《桃花扇》中,她——李香君是最受读者喜爱的一个人物,也许会胜过侯方域。她虽生为一个女子,但巾帼不让须眉,铁骨铮铮好似男儿;她虽是一个艺妓,但浩然正气刚正不阿丝毫不弱于英士大夫。
李香君是媚香楼的名妓,梳拢必须邀请大批有头有脸的风流雅士,还要付一笔丰厚的礼金给鸨母。侯方域没有银子,作为好朋友的杨文友给他送了一笔资金,可谓雪中送炭,但是这笔钱却是奸人阮大铖送给侯方域的人情,好拉拢侯方域入僚,当香君和侯方域知道真相时,侯方域表现出了犹豫而失正义,他说:“就便真是魏党,悔过来归,亦不可绝之太甚,况罪有可原乎”,香君见侯郎如此,便生气道:“阮大铖趋附权奸,廉耻丧尽”,拔簪脱衣,将阮大铖的礼金礼服弃之于地。在对待阮大铖这件事上,香君表现出的刚直不阿、明大义辩是非并不比堂堂男儿差,侯方域便相形见绌略显软弱了些。并且,侯方域虽名声在
外但囊中羞涩,李香君不重利不重财,梳拢之后便死心塌地心随侯方域,其志感人。
在戏曲中,李香君对待奸佞的直率刚硬的性格一以贯之,愈演愈甚,在“守楼”一出,她的性格达到了一个顶点,而在“骂筵”这出,她的性格高潮延续,让人钦佩至极。下面重点谈谈“守楼”这出。
当初,宏光皇帝的大红人田仰招妾,香君被选上,任谁游说,香君言辞坚定、不畏吓唬、立志守节。后来,因却奁一事怀恨在心的阮大铖借着宰相马士英的威势让香君再次陷入改嫁的危机,且看香君如何再次拒媒。
田府杂役在门外紧紧相催,香君在门内死死不从。面对杨文友以相府势力的逼迫和鸨母李贞丽荣华的相劝,香君不为所动。杨文友提出候郎已走归无期,香君义正言辞道:“便等他三年;便等他十年;便等他一百年;只不嫁田仰。”李贞丽以田府吃穿不愁相劝,香
君一口回绝:“呸!我立志守节,岂在温饱。”口上说不降,两人便硬来,李贞丽替梳头,杨文友替穿衣,香君持扇乱打,道:“奴家就死不下此楼”,两人欲抱她下楼,单薄的香君以死相抵,倒地撞头,血溅桃花扇,终不遂两人所愿。
在后来的筵席上,她做个女祢衡,大胆斥骂马阮之鼠辈,正义之心跃然纸上。
一个弱女子,背后抗衡的是权势,她大胆无畏,舍生守志。这种抗争精神是以往的女子所难达到的一种境界。她的斗争精神和守节精神堪称女性的典范。
在我们传统观念里,妓女无情是职业的要求,人尽可妻是她们一贯的命运,但是李香君不同,她多情多义,忠守侯方域。当侯方域逃命奔走,她结束了自己的艺妓生涯,洗尽铅华,闭门谢客,这份勇气和执着令人称赞。
林语堂先生曾这样评价香君:香君一个娘子血染桃花扇子气义照耀千
古羞杀须眉汉子。可以说,在桃花扇中,青楼皆为义气妓,英雄尽是屠狗辈。李香君,是媚香楼里的铮铮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