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普建筑

由于这个时代的人们已丢掉了完美与高雅 的幻想，转而关注平庸、通俗化的美学追求。 因此，波普建筑运用浅显的语言、通俗的手法 来表达大众的心声。文丘里认为： “民间艺术 已经表明这些普通构件常常是我们城市随时多 样化与有生 命 力 的 主 要 源 泉 。 ” 〔,〕针 对 现 代 主 义建筑中抽象表现主义手法与普通大众的疏 离，波普建筑大量运用象形语言的手法来表达 一种浅显含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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桨 ， 他 “一 手 伸 向 古 代 ， 一 手 伸 向 大 众 ”。 $)0!年 ， 他 又 在 《向 拉 斯 维 加 斯 学 习 》 一 书 中，强调美国的商业文化在现代建筑中和设计 中的重要借鉴作用，以注重不同层次的文化趣 味 为 基 础 ， 提 高 了 “通 俗 、 丑 陋 ” 建 筑 的 地 位。
二、波普建筑的特征 波普建筑在这个理论众多、流派纷杂的时 代，以其通俗易懂的形象、浓厚的商业气息、 诙谐幽默的语言等突出特点迎合了当时人们的 心 理 ， 并 于 0"年 代 开 始 迅 速 风 靡 起 来 。 波 普 建 筑作为信息时代、商业社会的产物，其形式特 征主要表现在以下三方面：
（一 ） 浅 显 的 、 具 象 的 （针 对 现 代 主 义 的 深奥的、抽象的）波普建筑
现代主义提倡纯粹主义及纯粹性的现代建 筑，把不属于建筑的元素如：雕塑、雕刻、装 饰、绘画等物件皆逐出建筑外，而波普建筑则 是将这些媒介尤其是具象的雕塑引入建筑，共 同创造出一种多媒介的新建筑，以使建筑更加 通俗化，更为民众所喜爱。
格雷夫斯设计的迪斯尼世界天鹅旅馆和海 豚旅馆，建筑内外都反复运用了天鹅、海豚、 贝壳等具象雕塑物进行装饰。室内外的墙面上 还运用了大量的装饰绘画及丰富的色彩，使整 个建筑通俗易懂、生动活泼，充满了娱乐性、 商业性，与迪斯尼乐园的性质正好相符合。 （图*） 弗 兰 克·盖 里 设 计 的 神 户 “鱼 舞 餐 馆 ”， 由!!米 高 的 具 象 的 “鲤 鱼 ” 纪 念 碑 和 把 “蛇 ” 抽象化的螺旋形塔组成。鲤鱼体使用了镀锌铁 板外装，蛇形塔的外装修则采用铜板。形象的 标新立异是盖里对现代都市的理解 （图+）。
另 外 ， 到)"年 代 ， 抽 象 表 现 主 义 的 极 至 化发展，已使艺术家及其作品与消费群众之间 的距离越来越远，人性被抽离成只剩元素、 线、点、面、笔触、肉及骨，早已看不见了人 形，因此，在大众社会里，注定了此思想势必 引起人们的反抗。
随着传统美学观念的被摈弃，波普艺术以 其通俗化、商业化、幽默、荒诞等突出特征符 合当时人们的心理，而受到了大众的欢迎，并 一 时 成 为 一 种 时 尚 。 $%&*年 ， 英 国 独 立 团 体 主 办了一次名为 “这就是明天”的画展，可以说 是第一次波普艺术的展示。汉密尔顿作的标题 为 《到底是什么东西使得今日的家庭看起来是 如 此 地 不 同 凡 响 、 如 此 地 吸 引 人 呢 ？》 的 作 品 ， 引 发 了 后 来 许 多 波 普 艺 术 的 出 现 （图 !）。
关键词+大众社会 商业化 波普建筑
一、波普建筑产生的社会背景
（一 ） 大 众 社 会 的 来 临 生活是一切艺术得以产生的土壤，这是我 们看待人类历史上的一切文化现象的基准点。 二战后，世界经济的繁荣，人们生活水平的空 前提高，使社会由以生产为主向以消费为主转 型 。 正 如 丹 尼 尔·贝 尔 指 出 的 ： “更 为 广 泛 的 变化是消费社会的出现，它强调花销和占有物 质；并不断破坏着强调节俭、俭朴、自我约束 和 谴 责 冲 动 的 传 统 价 值 体 系 。”〔$〕大 众 社 会 随 之 而降临。 $%&’年 ， 苏 联 第 一 颗 人 造 地 球 卫 星 的 成 功发射，开启了全球卫星通讯时代，标志着信 息时代的到来。在信息时代里，各类报纸杂志 铺天盖地，广播电视昼夜运转，五光十色、千 奇百怪的广告如潮水涌来，无孔不入。现代化 的交通和邮电通讯工具更是迅速传递着各类信 息，随着信息交流的便捷化和全球文化一体化 的趋向，各种跨学科、跨地域理论与理性主义 日趋多元并存相互融合，人们对纯粹理性的绝 对崇尚发生动摇，而更能接受那种综合化、俚 俗化的多元哲学体系了。 !"世 纪 以 前 的 文 化 史 一 直 是 与 通 俗 的 、 低 水 准 的 大 众 文 化 趣 味 大 相 径 庭 的 ， 而 !"世 纪 贯 穿的一大主题就是高雅文化与通俗文化之间的 冲 突 与 融 合 。!"世 纪 下 半 叶 ， 人 们 走 上 了 以 和 平和发展为主旋律的时期，整个世界由政治语 境向商业语境转型。商品经济飞速发展，在全 球范围内兴起了商品消费和文化消费的热潮。 大众文化以其商品化、普及化、快节奏的特 点，对精英主义构成严峻的挑战，文化的专业 化、永恒性以及艺术追求对文化的垄断的局面 被打破，文化越来越世俗化。 （二 ） 波 普 艺 术 的 兴 盛 波普艺术的思想就是建立在大众文化的基 础之上，否定上层社会的艺术口味，把注意力 转向了 “以前认为不值得注意更谈不上用艺术 来 表 现 的 一 切 事 物 。 ”〔!〕
$%*$年 ， 独 立 团 体 举 办 的 当 代 青 年 艺 展 掀 起 一 股对于波普意象的狂热，使波普艺术思想登上 了国际艺术舞台。其影响所及，已从绘画、雕 刻等造型艺术范围，扩展到音乐、戏剧、舞 蹈、装饰设计及电影、建筑等方面。
（三 ） 现 代 建 筑 的 困 惑 到 了*"年 代 末 期 ， 正 值 颠 峰 状 态 的 现 代 主 义 风 格 垄 断 建 筑 已 近("年 了 。 现 代 主 义 在 很 大 程度上是反叛长期以来为少数权贵服务的精英 主义的，但是他们的探索具有非常强烈的知识 分子理想主义乌托邦的成分，也成为 “拯救众 生”的另外一种精英主义，一种虽然不是为精 英服务的，但是强调精英领导的新精英主义。 另一方面，现代主义风格使世界的建筑日趋相 同，地方特色、民族特色逐渐消退，建筑和城 市面貌越来越单调、刻板，往日的具有人情味 的建筑形式逐步为缺乏人情味的、非个人化的 国际主义建筑所取代。 面对现代主义建筑的种种弊端，一些建筑 师对其提出了质疑，文丘里$%**年在 《建筑的 复 杂 性 与 矛 盾 性 》 一 书 中 提 出 了 “历 史 主 义 ” 和 “民间艺术”是发展当代建筑的两只划船的
（二） 商业的、艳俗的 （针对现代主义的 工业的、纯净的）波普建筑
波普建筑作为商品经济社会的产物，它的 表现形态必然具有一定的商业气息。文丘里在 《向 拉 斯 维 加 斯 学 习 》 中 强 调 霓 虹 灯 文 化 、 汽 车文化、拉斯维加斯这个赌城的艳俗面貌对于 改造刻板的现代主义风格的重要作用。他将世 俗环境中的各种门面以及那些林立的广告牌、 眩目的霓虹灯、文字、花纹包装纸等包含的价 值转化成建筑的语言，使之与典雅隽永的古典 艺术相媲美。
查 尔 斯·摩 尔 设 计 的 美 国 新 奥 尔 良 市 意 大 利广场，在不同的罗马柱式上运用了大量商业 味极浓的霓虹灯。夜晚，这里呈现出一片快 乐、浪漫和商业性的氛围，由此吸引了大批的 居民和游客 （图0）。遮德事务所设计的美国加 利福尼亚环球城商业步行街，整个街景设计色 彩斑斓，具象雕塑、标牌和霓虹灯林立，营造 出火热的商业气氛。
+ . 美国新奥尔良市意大利广场 夜 景 （查 尔 斯·摩 尔 设 计 ， $,.,年 ） + 美 国 洛 杉 矶%&’&’()*汉 堡 包 餐 馆 （坎 纳 事 务 所 ， $,,.年 ） , 美 国 佛 罗 里 达 州 迪 斯 尼 集 团 总 部 （矶 崎 新 ， $,,$年 ） $" 美国俄亥俄州奥柏林学院的爱 伦 美 术 馆 的 扩 建部分的爱奥尼柱子 （文丘里，$,.3年） $$ 意大利广场的柱式与喷泉（摩尔，$,.,年） $! 美国加州迪斯尼总部大楼 （格雷夫斯，$,,$ 年）
吸 引 人 们 的 注 意 力 。 矶 崎 新 说 ：“要 形 成 一 个 沐 浴在佛罗里达阳光下充满愉悦的游戏般的建 筑 ”（图 ,）。
（三 ） 诙 谐 的 、 荒 诞 的 （针 对 现 代 主 义 的 正统的、理性的）波普建筑
波普建筑追求的不是 “美”的愉悦，而是 对于理性和传统美学的反叛，它嘲笑现实的荒 诞 和 无 意 义 ， 讽 刺 人 类 理 性 的 虚 伪 。 彼 得·艾 森曼等人认为，在现代主义运动中， “不可思 议 ”、 “古 怪 ”、 “莫 名 其 妙 ”、 “荒 诞 ” 的 手 法一直受到压抑，因此，妨碍了对新形式的探 索 〔-〕。 文 丘 里 在 《向 拉 斯 维 加 斯 学 习 》 中 针 对 现代主义的 “英雄性和原创性的建筑”提出创 造丑的和平庸的建筑。因此，出现了怪诞、破
波普建筑的另一商业化表现是运用明亮 的、艳俗的甚至是刺眼的 “原色调”来引人注
!""! # $! 建筑学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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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标新立异。
坎纳事务所设计的建筑通常是低造价的， 欢快而幽默，炫耀着夸张的色彩和尺度，以此 来表达对商业化的现代流行主义的推崇。加州 洛 杉 矶%&’&’()* 汉 堡 包 餐 馆 以 强 有 力 的 雕 塑 形 态 为 特 征 ， 并 通 过 内 部 巨 大 的 %&’&’()* 字 母形成的分隔墙和明亮的喷涂饰面突显出来。 这些形态互相关联，以此创造出鲜明的立面， 公司的色彩红、黄和白被到处使用，极具商业 性 （图+）。矶崎新设计的美国佛罗里达州迪斯 尼集团总部丰富的色彩、生动活泼的造型使其 格外引人注目，并以 “娱乐性建筑”而爆炒于 新闻界。它的前门是米老鼠耳朵的轮廓造型。 主入口的上方，矶崎新用卡通片里的几何图像
弗 兰 克·盖 里 设 计 的 卡 特·蒂 广 告 代 理 公 司 总部大楼，将一具象的、巨大的双筒望远镜造 型塑在了建筑的前面，而突出了大楼广告代理 的身份，起到了广告的作用 （图,）。隈研吾设 计的东京都.! ，借用了一 个 巨 大 变 形 的 爱 奥 尼克柱式，给人的感觉是强烈刺激的，附加上 各种历史主义建筑的造型片断，脱开了建筑部 件所具有的原来的意义 （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