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言酒诗中的酒神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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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白言酒诗中的酒神精神
摘要:诗酒谪仙人李白的言酒诗在中国诗歌史上是极为惹人注目的一笔,历来人们对它褒贬不一,见仁见智。

本文拟就李白言酒诗创作时体现的酒神精神和因此产生的特有的醉态思维方式来分析他达到诗成泣鬼神艺术境界的内在原因。

关键词:李白言酒诗酒神精神醉态思维方式

对李白言酒诗的评价文坛上争论已久,褒贬不一,见仁见智。

如宋王安石就对李白的这类诗歌颇有微词:白诗近俗,人易悦故也。

白识见污下,十首九说妇人与酒。

当然,这些并不影响苏轼,陆游对李白的推崇。

放翁于《老学庵笔记》中对荆公之说提出疑问:世言荆公四家诗后李白,以其十首九说酒及妇人,恐非荆公之言。

白诗乐府外。

及妇人者亦少,言酒固多,比之陶渊明辈亦未为过。

此乃读白诗未熟者,妄立此论耳!
这场争论疏是孰非,我不敢妄言“读白诗已熟耳”而妄下偏颇之言。

其中涉及的对李白为人及诗风的评价和对李,杜,韩,欧四家诗的不同风格美学之比较有不少精辟的意见,但他们对李白言酒诗的贬斥,对李白诗歌创作个性和美学价值的疑虑却让我感觉还有进一步探讨的必要。

恰如清人刘熙载所言:“太白诗言侠、言仙、言酒、言女,特借用乐府形体耳,读者或认作真身,岂非皮相。

”我想,这话倒是对妄论李白者的最好回击。


笔者拟就李白言酒诗的独特性浅谈个人管中之见:李白的言酒诗不仅我们不应回避而且每个喜欢李白诗歌的人都要认真赏析。

因为我们的诗仙留下来的千余首诗中有一百七十多首涉及饮酒,这谁也回避不了。

我们应注意的是正是这些饮酒诗奠定了李白在诗歌史上的最崇高的地位。

试想,如果没有酒,没有《将进酒》《月下独酌》《襄阳歌》等篇章,人类诗歌文化要逊色多少!
酒精对于李白正如兴奋剂对于某些超常发挥的竞技运动员。

因为酒精的刺激,李白获得了奇妙的心理体验,在一种无法言喻的状态中收视内心,反
省,提炼,转为常人无法得到的创造力。

用西方的眼光来看,他是获得了酒神精神。

对!尼采口中的无限伟大创作力的源头。

很多人对李白“三百六十日,日日醉如泥”(《赠内》)很不以为然,并就其子孙的平庸而嗤之以鼻。

但我们在意的明显是李白斗酒诗百篇,其他的争论没有任何意义。

酒精在生理上是给了李白一定的负面影响,可在艺术创作中给其的无法估量的灵感却是谁都不能否认的。

尽管并不是他的所有言酒诗都能达到很高的境界,我还是想借用俄罗斯诗人叶赛宁的一句话送给“诗酒谪仙人”李白:“别看我有时醉意醺醺,可我的眼里时刻闪耀着智慧的奇辉!”

要比较具体的论述酒神精神在李白言酒诗中的体现就先要弄清酒精对
诗人创作的重要性,弄清什么是酒神精神和醉态思维。

酒之为物既是物质的又是精神的,它是沟通物质与精神的桥梁。

物质的酒给人以生理的刺激,给人以肉体的快感,而精神的酒或使人形神相亲,返璞归真,引人入胜地,或使人之生命力洋溢高涨,给人以向上的力量,进入昂扬奋发的精神境界。

它是亲神经的一种物质,既可以使人中毒,出现中毒的幻觉,类似轻躁狂的兴奋,另一方面她也会增加天才的创造力,从对人类内在的状态来讲,它是一种强化剂,酒精使强者更强,弱者更弱,极端的对酒精的使用使弱者走向死亡,使强者走向疯狂。

而一个善用酒精的人则会使酒精成为心灵的仆使。

李白,无疑是强者中的强者。

据有关资料分析,至少70%意识的艺术家在不同程度上具有神经质的表象或心理倾向,大抵都并不具备“完整的人格”。

我认为李白即使平常是很健康的正常的,但在痛饮之后却肯定是个具有神经质表象的艺术家了。

比如他的名篇《月下独酌》,可以看成是酒精中毒后产生的幻视或错觉。

是类似轻躁狂的兴奋反映,但其性质不是病理的,而是天才的,健康的有创造力的,因为他的幻视,错觉和疯癫能感染千百万人。


1996年,《英国精神病学杂志》发表过一篇论文:语文创造力,忧郁和酗酒。

论及诗的幻觉和创造力,精神病学中有个专门术语Mania Alcohlic,
即酒精中毒躁狂症。

患者会处在急性精神错乱状态,包括痉挛发作,幻觉症等。

毕竟李白也是人,酒精同样对他有此功效,否则又怎会有让“贵妃磨墨,力士脱靴”的狂妄之举,能让他“戏万乘若僚友,视俦列如草芥”?恐怕除了个性使然外,多半和他经常醉酒妄为有关吧。

但我关心的是这可以从中得出的是一点他创作言酒诗时心理状态的端倪:酒神精神的体验和在狄俄尼索斯号召下产生特殊的醉态思维方式。

——在酒神的魔力下,不但人与人重新团结了,而且敌对,疏远,被奴役的大自然也重新庆祝她同她的浪子人类和解的节日……酒神的车辇载着百卉花环,虎豹驾驭着它驱行,他就差不多能体会到酒神的状态了,此刻奴隶也是自由人。

(《悲剧的诞生》)酒神精神以葡萄种植业和酿酒业之神狄俄尼索斯为象征,到古希腊悲剧中最初的酒神精神上升到理论高度。

德国哲学家尼采的哲学使这种精神得以升华他指出酒神精神喻示着情绪的发泄,是抛弃传统束缚回归原始状态的生存体验,人类在消失个体与世界和一的绝望痛苦的哀号中得到生的极大的快意,在李白的好多诗歌中我们可以找到体现这种快意:如“且系白鹿青崖间,访名山”,“人生在世不称意,明朝散发弄轻舟”。

也许有人对尼采与李白的迥异的生活态度而提出质疑。

这正好就涉及到李白酒神精神的形成根源问题了:太白少有奇才,五岁诵六甲,十岁观百家,《上安州裴长史书》及长能日试万言,倚马可待,《上韩荆州书》,后来遍干诸侯,急于进身,实现其政治理想“申管晏之谈,谋帝王之术,奋其辅弼,是寰区大定,海县清一”《代寿山答孟少府移文书》但当目击时艰,被江河日下,身愠群小,知经济之无期,于是五岳寻仙,三山寻侣,愤世嫉俗之情化作佯狂玩世之态。

而在这种社会变态中产生的变态心理,使他不但不能独善其身,而且与兼济天下之志发生强烈的碰撞,最终遭至"诗人皆欲杀"的局面。


李白的人生不可说不是悲剧性的,但是他却以让人惊叹的乐观与旷达来坦然面对。

也许我们对他某些诗篇中的消极无为或及时行乐的态度感到鄙夷,但那是真正的活生生的人!毕竟他还不是神。

每每遇到“大道如青天,我独不得出”时,他便以酒浇愁,沉浸在与酒神的对话中。

他的人生态度总体上是昂扬奋发啊,我们可以从他的绝大部分诗歌中感受到那生命不息追求
不止的执着。

李白61岁时还抱残老之身,欲再投军,为唐而战,不能不让人为他的精神肃然起敬。

“面对痛苦,险境和未知的东西精神更加欢欣鼓舞,这就是酒神精神!”③
其实,读懂尼采与李白的人就可以看出他们的极为相似之处:对生活的热爱,对人类之身的超越。

叔本华曾说:“人生从整体看是悲剧,不过从某些细节上看有喜剧的性质。

”尼采却说:“不对!从生命整体看短促的悲剧迟早要汇入永恒的生命之喜剧中,无数酣笑的波流终于要把最伟大的悲剧也淘尽了。

一个人应该感情充溢奔放地活,对一切都生致勃勃,这才是幸福!”李白正是最典型的把自身的细节的悲剧化入人生喜剧的形象。

当现实的恶心与荒诞压抑住他内在的向上的冲创意志时,必然会产生对显示的厌弃与逃避。

在狂歌纵酒之时,在借酒浇愁之时,他浓烈的宗教特别是道教浸润就会反映在他的创作中,这却正是他对人生思索的过程,悲观在他面对痛苦时便借着酒神精神的放纵与沉醉的表象悄悄显现出来。

但那只是暂时的,李白的积极浪漫的高尚情操是谁也不容否认的。

尼采的一句话更能体现他的那些浓厚宗教氛围诗歌的实质:“在酒神艺术的沉醉中,通过生命力量的提高而直接面对永恒轮回之人生苦痛,从而达到生命自身美化和欢悦。

”(《悲剧的诞生》)
魏晋狂士的嗜酒如命及同时代先辈贺知章孟浩然对他的影响很大,但醉态只是他们的生活方式,他们并没有潜入到狂幻的诗学思维的深处。

竹林七贤中的阮籍算是成日泡在酒缸中的,但他的《咏怀八首》中也只有一首言酒:“对酒不能言,凄怆怀酸辛”,而与酒结缘甚深的陶渊明也只是吟咏酒中深味之时来一句“欲辩已忘言”,以明净之心感悟和思考着生命哲学。

醉态对他们只是体现在“对酒不能言”“欲辩已忘言”的生活方式,而远远不是创作的思维方式。

尼采认为:“艺术家不应当按照本来的面貌看事物,而应当看得更丰满,更单纯,更强健,为此在他们的生命中就必须有一种朝气和春意,有一种常驻的醉意。

”而这种要求对于“百年三万六千日,一日须饮三百杯”(《襄阳歌》)的李白来讲也是很容易达到的。

更可贵的是李白把醉意天衣无缝得运用到了他的诗歌当中了,于是,他就有了酒神的冲创意志,酒神的思想观
念在他的极度的兴奋的大脑中云集,奔逸,一个接一个,思维表现出空前的活泼的自由联想。

如:“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这样的句子,用散文写法,“昨天不可留”就足矣,不可留当然是弃我去者,昨日又何必加上“之日”;“今日多烦忧”就足矣,多烦忧当然是乱我心者,今日再加上“之日”,也打破常规。

接下来的“俱怀逸兴壮思飞,欲上青天揽明月。

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一是仰视青天,一是俯视流水,俯仰之间出入于人心和天地。

这就是醉态焕发出天才诗人自由创造的潜力的结果。


如此,饮酒已经成为李白生活的一种仪式,他酒神意志的独特个性已经形成,惊风雨,泣鬼神之作也呼之欲出了。


李白的诗歌中具体体现其酒神精神的无非是言酒诗,当然因为酒神气质已深入到他的灵魂,别的诗歌也不可避免带有狄俄尼索斯的身影。

这部分我主要说的是酒神精神在他诗歌中的存在的方式也即李白诗歌的酒神特征:
首先,李白诗歌最大特点就是真放:“剧谈怜野逸,嗜酒见天真”(杜甫《寄李十二白二十韵》),他的诗写的是真性情,是示之以诚以诚感人的率真。

皮日休也言:“负逸气者必有真放,以李翰林为真放焉”。

大多时候不可否认是酒精的刺激,他的诗是寓真于放,感情冲动,情绪激昂,以至表现意接词不连的现象。

因而感情色彩浓厚,自我形象鲜明。

酒神精神也强调的是真,非理性之真。

真到愁能“白发三千丈”喜能“仰天大笑出门去”,这才是有血有肉的诗人,才是具有酒神精神的艺术家才能达到的境界。

王羲之酒后挥毫兰亭,王幼安宴酣走笔滕王阁,都是在酒精的激发下成就了千古名篇,但他们在潜意识下完成的作品与李白的俨然不是同类风格,相比之下李白的狂放与恣肆就突显出来了。

元好问有:“心画心声总失真,文章宁复见为人”之言,但我相信酒后的诗人总是真实的。

米兰·昆德拉有言:表面的东西是明白无误的谎言,下面的才是神秘莫测的真理。

按照弗洛
伊德之说,潜意识就是人的精神活动中异常活跃的因素,它总是要寻找各种机会得以宣泄,酒后人的意识之闸就放松了警惕,于是最真实的潜意识里面的东西就宣泄而出。

弗氏还认为:“潜意识现象不仅在有机体生命中而且在智慧运作中起头等支配作用,心灵的意识生活较之潜意识生活,其作用并不大”⑤。

由此可见酒后李白天才之作很大程度上在于酒精给他的刺激,比如:“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舒州杓,力士铛,李白与尔同死生”,我们可以明显感到诗人当时出自肺腑的深情,没有一丝做作,语言如话甚至有点俗气。

但这却没有影响到诗歌本身的艺术性,比更客观更理性的语言更能打动人。

使读者仿佛可以看到当时恍惚迷离,忽喜忽悲的狄俄尼索斯之神的化身,他在于是之国舞蹈着,迈着轻盈的步伐,浑身透着无往不在的放肆和丰饶,他的天才就这样淋漓尽致的表现出来了。

歌德说:只有进入到无意识中,天才放能成其为天才。

这句话用在李白身上再合适不过。

尼采指出:“我们的心灵可以分为两个层次:上面的是梦境,是美,公平和均衡的国度;下面则是迷醉的奔涌着自然的波涛,夹杂着喜悦与痛苦”。

较之于醒之状态,醉之生命形态固然是非常短促的,虚幻的,但它又是自由自在的,是人的“本我”的真实展露,在迷醉中,李白把对现实对人生的重新思考,对不拘常法,抗击世俗,扩张自我的内省都付诸笔墨。

这就形成了他与他人不一样的独特的真,非理性的真。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正也正是后人对李白诗歌的最中肯的评价。

当然,这句诗本身体现的是李白在另外一种状态下风格,正是因为不单一,李白才能如此伟大,他的酒神的率真已经融入到他生活的各个方面了。

其次,李白的诗歌感情的跳跃性也是他酒神气质的一大特征:“太白当希其发想超旷,落笔无纵,章法承接,变化无端,不可以寻常胸臆摸测,如列子御风而行,如龙跳天门,虎卧龙阁,瑶台绛阙,有非寻常地上凡民所能梦及者。

”(方东树《昭昧詹言》)
黄庭坚也说:“太白天纵逸才,落笔警挺,其歌行跌宕自喜,不闲整栗,唐初规制扫地欲尽矣。

”李白的这种激情奔放,嫖姚跌宕的诗篇表现了李白诗歌创作的特点与优点,成为他兴酣落笔诗成啸傲的一面大纛。

事实上最能体现李白风格的也大都是这类作品,如:
《宣州谢朓楼饯别校书叔云》的“俱怀逸兴壮思飞,欲上青天览明月”的奇思,《将进酒》的“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的雄壮,《蜀道难》中的“上有六龙回日之高标,下有冲波逆折之回川”的险峻,都如“雷公砰訇震天鼓”般的冲击我们的感觉神经,能使诗歌有如此奔腾激荡,其实浩瀚的的无人可出其右。

他的如此天马行空之妙作说到底还是因为酒神精神的激发。

酒神精神是人是自然之质的原始本能冲动和欲望,构成了人性中率真,旷达,放荡,狂醉的一面。

文学理论中有种心理迷狂说:当诗人陷入所谓的迷狂的不自觉状态时,在意识阀下酝酿成的诗句就仿佛不由自主地脱口而出了。

这不正是李白“或醉中操纸,或兴来走笔”的最好的解释吗?
狄俄尼索斯告诉我们此时的李白:他陶然忘言忘步,飘飘然乘风飞扬,他的神态表明他着了魔,此刻他觉得他自己就是神。

最真实的李白就这样呈现在我们面前。

的确,能有几首诗能如《将进酒》开篇即以黄河之水天上来那么壮观的开头,天上地下,放纵自如,开篇即达到抒情的顶峰,其后仍能沟壑纵横,奇句迭出的,将进酒最明白的道出了当时李白的创作高峰体验状态。

吕俊华在《文艺创作与变态心理》一书中指出:变态或病态心理创作在艺术创作中恰恰是一种正常现象,甚至是艺术创作中的一种难得的“高峰体验状态”,酒酣耳热的李白的确是有着异于常人的心理的。


本文着重论述的的是李白言酒诗中的酒神精神,所以提及的都是最能体现他酒神内在的优秀作品。

闻一多说:“象李白这样一位专仗着灵感作诗的人,粗率的作品,准是少不了的”,很客观的,李白毕竟是人,就他的所有诗歌而论,,他的创作水平有时令人高不可攀,有时却也名不副实,出入之大,简直是我们所想象不到的。

但取其精华,他的许多言酒诗中的体现的酒神精神确是绝无仅有的。

诗人海子总结了人类诗歌史创作伟大诗歌上的两次失败,并指出:“伟大的诗歌,不是感性的诗歌,也不是抒情的诗歌,不是原始材料的片段流动,
而是人类主体有某一瞬间突入自身的宏伟——是主体人类在原始力量中的一次性诗歌行动。

”这正是作为沉醉于酒神境界中的李白诗歌的耀目之处。

毫无争议的,李白的许多言酒诗当跻身于世界最伟大的诗歌之列!
注:①:《天才与疯子》赵鑫珊著江苏文艺出版社P12
②:《论李白诗歌的时代特征》许永璋著
③:《尼采十讲》海德格尔著中国言实出版社P124
④:《李白的醉态诗学思维》杨义著
⑤:《弗洛伊德心理哲学》九州出版社P42
参考书籍:
①:《李白传》周冕章著
②:《诗人李白》林庚著
③:《李白和他的诗歌》胥树人著
④:《李白诗全译》葛景春等著
⑤:《悲剧的诞生》尼采著
⑥:《弗洛伊德文集》弗洛伊德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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