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动通信系统设备制造产业的SCP范式分析

基于SCP范式的移动通信系统设备制造产业分析摘要：移动通信行业的发展可谓一日千里，而网络系统设备制造业则举足轻重。

基于产业经济学的SCP范式分析结果，在网络系统设备制造这一技术、资金密集性的产业内，竞争主要在多寡头之间展开，专利为企业进入的重要壁垒，经营行为受国家政策的影响甚巨，而为避免过度受电信运营商这单类别客户的影响，系统设备供应商皆在利用企业垂直整合能力，涉入移动通信相关的其他产品。

关键词：移动通信、系统设备、政策、市场结构、市场行为、经济绩效前言哈佛学派的产业组织理论体系中，市场结构（structure）、市场行为（conduct）、市场绩效（performance）之间的关系是产业组织理论中最基本的关系，简称SCP范式。

其核心在于确立了市场结构、市场行为与市场绩效之间的互动关系，即：市场结构决定市场行为，市场行为决定市场绩效。

从长远看，SCP范式之间呈现出双向因果关系，即市场结构变化经常是市场行为的结果，同时会受市场绩效变化的影响。

中国移动通信网络的商用从第一代（1G：模拟）开始，发展到当前第二代（2G：GSM）与第三代（3G：WCDMA、CDMA2000、TD-SCDMA）的混合商用，再到现今第四代（4G：TDD-LTE、FDD-LTE）的大规模实验网建设预商用，产业发展速度令世人瞩目。

移动通信行业这种风起云涌的发展，不但使中国电信运营商的能力迅速提升，融入电信业的全球市场，同时也为移动通信产业链的各方提供了大量商机，因应产生并成长了一批颇具竞争力的通信网络系统设备制造企业。

本文正是基于SCP范式，对我国移动通信网络系统设备制造产业的生态展开的分析。

1、SCP范式的基本结构SCP范式的分析逻辑系以“市场结构→企业行为→市场绩效→产业政策”为主线展开。

市场结构决定企业行为，企业行为又决定市场绩效。

同时，企业行为反过来也会对市场结构产生影响。

既然市场绩效由市场结构决定，则改善市场绩效的方式就可通过产业政策来调整市场结构。

传统的SCP范式分析的逻辑框架如下图：曾有对中国电信行业进行SCP范式分析的学者认为，传统产业组织理论的SCP框架逻辑是一种简单、单向、静态的因果关系，但市场结构、企业行为与市场绩效这三者之间的关系远非这么简单；电信行业因自身特征和政府规制等原因，直接应用传统SCP 范式研究具有一定局限性，应考虑三者的相互作用以及其他重要因素的影响，从而针对中国电信行业对SCP范式的基本结构作如下修正。

①修正的上述SCP范式结构增加了产业环境分析，突出了政府政策的影响覆盖范围。

然而，这种修正是否有其必要仍需商榷。

原因在于，传统SCP范式固然强调三者之间的逻辑关系，但并未否认三者的相互作用，在分析三者之间的相互影响时，也没有脱离所处的环境与政策。

事实上，市场中的企业当其选择进入某行业时，便无时无刻不是处在该行业的具体环境之下，环境本身即是由该行业的各个企业共同决定，政府政策显然亦为其中的一部分。

无论分析市场结构，企业行为，还是市场绩效，乃至政府政策，都无法脱离具体环境，或者说这些皆为产业环境的组成部分。

因而，将产业环境作为一个因素单独处理或者突出政府政策的影响范围，据此修正SCP范式的基本结构，理由并不充分。

本文对移动通信网络设备制造产业的分析，仍然基于传统的SCP 范式，但显然会涉及政府政策的影响。

2、移动通信网络系统设备制造产业的市场结构2.1市场界定为使SCP范式分析具针对性，对市场范围进行界定便有其必要。

“电信产业”作为一种行业泛称，含义极广，在不同的使用情境下内涵和外延大有不同，可大体涵括电信设备市场、电信运营市场和电信工程建设市场三部分。

依国家统计局分类，通信设备产业进一步分为移动通信（无线系统设备和终端）、①刘广生、吴启亮，基于ESCP范式的中国电信业基础运营市场分析，载《中国软科学》2011年第4期，P33-43。

赵雪锋，基于SCP范式的中国电信市场分析，载《移动通信》2008年第9期（5月（上）），P83-88。

通信交换（交换和接入）、通信终端（固定电话机和传真机等），传输（光传输设备）、通信其他（包括数据通信、通信配套设备等）。

从下图显示的电信产业链（移动通信产业）看，业界所称的“移动通信网络系统设备制造商”（系统设备供应商）与终端设备制造商（终端供应商）分属不同产业群：系统设备供应商直接面对运营商，终端设备制造商则主要直接面对最终用户，间或直接面对运营商。

②本文所要分析的对象，即为在移动通信产业链中直接面对电信运营商的网络系统设备供应商这一群体——尽管由于产业融合及企业战略考虑，随着垂直整合能力的增强，这些系统设备供应商几乎都同时经营终端设备、应用程序开发等其他相关业务。

2.2市场结构特定市场中企业之间在数量、规模、市场份额上的关系，及由此对市场内竞争程度及价格形成产生影响的产业组织特征，即形成了具体产业的市场结构。

衡量市场结构的主要指标有市场集中度、产品差异化程度和进入壁垒。

本文重点分析网络系统设备供应商市场集中度与进入壁垒。

(1) 市场集中度市场集中度指在特定产业中企业具有的相对规模结构的聚集程度，显示了产业内企业间的竞争或垄断程度，是反映市场结构的重要指标。

市场集中度可通过主要品牌的市场占有率来衡量。

③毫无疑问的是，作为系统设备供应商的主要客户，中国电信运营商（中国移动、中国电信、中国联通）之间是高度集中的三寡头竞争格局。

④系统设备供应商的情形②终端产品提供商直接面对电信运营商的状况，通常即是运营商定制手机。

在国外由运营商定制手机然后与电信服务捆绑销售给消费者的模式，相对比较普遍。

③市场集中度一般采用贝恩分类法和HHI（赫芬达尔- 赫希曼）指数两个指标进行分析。

限于理解不足，本文只基于简单的数据整理作一定的定性分析。

④刘广生、吴启亮，基于ESCP范式的中国电信业基础运营市场分析，载《中国软科学》2011年第4期，P42。

并无较大不同。

下表为中国移动2007年以来3G TD网络设备的五期招标份额统计，⑤ 3G 网络制式之一的前五大TD系统设备制造商的市场份额远超85%。

而诸如新邮通信、烽火通信以及中国普天等国内厂商，本身并无系统设备制造能力，其产品主要OEM自大唐电信、中兴通讯或华为，可见真正系统设备供应商的市场份额更为集中。

中国移动TD 3G网络系统设备五期招标各厂商份额⑥同为中国3G制式的CDMA 2000网络（中国电信运营）与WCDMA 网络（中国联通运营）也基本如此。

下图显示，中国电信2008年CDMA2000网络系统设备招标与中国联通2009年WCDMA系统设备招标，前五大厂商的份额均为百分之百。

⑦2008年中国电信CDMA2000网络系统设备招标份额⑤自网络公开的信息，中国移动第六期TD招标各系统设备厂商获得的份额，与第五期基本相似，略有微调。

⑥2007年第一期TD招标，华为与西门子透过合资公司鼎桥参与投标，获13%份额；大唐电信则与阿尔卡特组成联合成投标，还包括烽火通信与新邮通信；中兴通讯则与爱立信联合投标。

第二期TD招标，大唐电信与阿尔卡特组成联合体投标。

另外，几次招标中，阿尔卡特（上海贝尔），都是与大唐电信联作竞标，故统计表中没有单独的市场分额。

⑦明显的不同是，作为中国国有企业代表的大唐电信，由于技术与业务范围仅涉及TD-SCDMA这惟一3G制式，在CDMA2000、WCDMA 3G制式中并未涉入。

摩托罗拉则作为CDMA2000重要的厂商获得相当份额。

2009年中国联通WCDMA网络系统设备招标份额可以看出，中国移动通信产业中，三种3G制式的系统设备提供商不超过9家，前五大厂商的合计份额远超85%（且入围的前五大，也只是前9家厂商彼此间的位置变化，显示为极强的低集中寡占型的市场型态。

综观全球电信运营商投资网络基础设施建设时所选择的系统设备供应商，亦不外是爱立信、阿尔卡特朗讯、诺基亚西门子、华为、中兴、摩托罗拉等巨头，基本不超过8家，同样显示为极强的寡头竞争结构。

事实上，阿尔卡特朗讯系于2006年4月由法国阿尔卡特与美国朗讯两家合并而来；诺基亚西门子则系由诺基亚网络事业部与西门子通讯集团分拆、合并而成；摩托罗拉的网系统设备市场则逐渐萎缩，分别于2010年、2011年向诺基亚西门子出售其网络系统设备事业部门；在3G网络系统设备市场上曾经风光无限的加拿大北电网络，则于2011年破产；⑧系统设备供应商间的并购重购显示，系统设备制造市场有越来越集中的趋势。

(2) 进入壁垒进入壁垒是决定市场结构的核心变量，任何会降低潜在进入者动机和能力的因素都构成进入壁垒，例如政府的准入禁止或限制，行业技术性壁垒，达到最小有效规模的必要资本量壁垒等。

网络系统设备制造领域，进入壁垒主要体现在沉没成本、规模经济和技术（专利）以及某些区域内的政府（管制）政策。

系统设备制造业进入首先涉及的是沉没成本。

系统设备制造业是一个资本密集型产业。

生产过程的资本密集程度越高，必要资本量越大，新企业筹措资金越困难，其资本费用即较在位企业为高。

如下图所示，进入系统设备制造产业并获得较高的竞争地位，需要庞大的固定成本与可变成本。

一方面是由于运营商对网络系统设备的需求规模较大，且产品属于高科技范围，这对供应商的资本投入规模具有很高要求。

⑨另一方面，是系统设备行业投资的资本专用性较强，一旦资入形成的庞大固定资产，很难转作他用，企业退出有相当难度。

此外，由于通信网络布设庞大复杂及消费者需求⑧北电破产保护过程中，其专利等重要无形资产为苹果、微软、爱立信等组成的财团购得；而CDMA 、WiMax、WCDMA的生产线、设备、客户关系等资产则分别出售给阿尔卡特朗讯、爱立信。

⑨中国三大电信运营商对3G网络的系统设备招标，每次标的额都在人民币百亿元以上。

不断发展，系统设备的更新、优化、功能升级甚至零组件更换尤为频繁，需要庞大的技术支持维护人员，为此则需很高的可变成本。

故对系统设备厂商而言，投入的制造设施和相关服务短期内难以转移，兼有更新和淘汰的风险，沉没成本相当高。

另，如下图所示，从销售额的规模亦可大体看出系统设备行业对资本需求的庞大（当然，这里的销售收入并非全部来自于系统设备制造销售），由此可见该行业对资本的需求或者说所要求的企业规模，会对许多拟进入的企业造成很大障碍。

专利是一种用以消除市场风险、建立壁垒、战略防御的工具，作为一种资产，同时也是合作谈判中的一种有效筹码，数量庞大的专利积累是外部资本进该系统设备制造产业的重要壁垒。

电信行业不同于其他行业的特性在于，其一，电信行业要求互联互通，必须有统一的标准来共同完成通信目标，标准化的需要，将私有专利变成了公用必要、基础专利，实际上绕开的可能性极低；其二，电信系统设备技术高度密集，系统设备设备的技术含量很高，专利更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亦即在通信领域自己的产品里必然要用到他人专利，没有谁能独善其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