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论中国古代小说中的离魂故事范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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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年第1期 明清小说研究 NO,1,2008 总第87期The Journal of M ing2Q ing Ficti on Studies General,NO,87略论中国古代小说中的

离魂故事范型

・熊 明・

摘 要 中国古代小说中的离魂故事范型,用奇幻的艺术手法,深刻而贴切地传达出了青年男女不可阻遏的爱情向往和追求,有着十分独特的审美价值,离魂故事的产生和流行,与中国古代民族文化心理有密切的联系。

关键词 古代小说 离魂故事范型 文化观照

在中国古代小说中,有许多离魂故事,可以说形成了一个离魂题材系列,创造岀一种独特的故事范型。在这些小说中,以唐代陈玄祐的传奇小说《离魂记》声名最著。宋代词人秦观曾作《调笑令》以咏《离魂记》故事,诗云:“深闺女儿娇复痴,春愁春恨那复知。舅兄唯有相拘意,暗随花心临别时。离舟欲解春江暮,冉冉香魂逐君去,重来两身复一身,梦觉春风话心素。”曲子云:“心素,与谁语,始信别离情最苦。兰舟欲解春江暮,精爽随君归去,异时携手重来处,梦觉春风庭户。”而元明戏剧中有很多剧目,也都以《离魂记》为本,演绎倩娘与王宙爱情。《董西厢》卷一《般涉调・柘枝令》中有《离魂倩女》诸宫调,沈璟《南九宫十三调曲谱》卷四《黄钟赚》集戏文名中有《王家府倩女离魂》,清佚名《传奇汇考标目》别本第十六有徐仲由《王文举月夜追倩魂》一本,庄

一拂疑即前本(《古典戏曲存目汇考》卷二)。元郑光祖有杂剧《迷青琐倩女离魂》(《元曲选》),赵公辅亦有同名杂剧(《录鬼簿》卷上,曹本作《栖凤堂倩女离魂》),又有明王骥德所撰《倩女离魂》(《远山堂剧品・雅品》)。谢廷谅有传奇《离魂记》(《传奇汇考标目》别本第八十),又有佚名同名传奇(《曲品》卷下、《传奇品》卷上)。

其实,陈玄祐的《离魂记》并不是第一部离魂题材小说,在此之前,离魂故事业已在小说中出现,南朝宋刘义庆的《幽冥录・庞阿》,当是启离魂范型之先者,其文云:

钜鹿有庞阿者,美容仪,同郡石氏有女,曾内睹阿,心悦之。未几,阿见此女来诣阿。阿妻极妒,闻之,使婢缚之,送还石家,中路遂化为烟气而灭。婢乃直诣石家,说此事。石氏之父大惊曰:“我女都不出门,岂可毁谤如此?”阿妇自是常加意伺察之。居一夜,方值女在斋中,乃自拘执以诣石氏。石氏父见之,愕眙曰:“我适从内来,见女与母共坐,何得在此?”即令婢仆于内唤女出,向所缚者奄然灭焉。父疑有异,故遣其母诘之。女曰:“昔年庞阿来厅中,曾窃视之。自尔仿佛即梦诣阿,及入户,即为妻所缚。”石曰:“天下遂有如此奇事!”夫精情所感,灵神为之冥著,灭者盖其魂神也。既而女誓心不嫁。经年,阿妻忽得邪病,医药无征,阿乃授币石氏女为妻。①

在此文中,石氏女因睹庞阿而“心悦之”,于是魂离身与庞阿相会。志怪小说的初衷在于搜奇记异,而此文在述奇绘异之时,却在不经意间开拓出表达男女相慕至深以致魂牵梦系这一爱情主题的绝好模式。自此以后,离魂故事遂在小说中不断涌现。

在唐代,除了陈玄祐的《离魂记》之外,尚有李伉《独异志》中的《韦隐韩氏》,张荐《灵怪集》中的《郑生柳氏》等。《韦隐韩氏》述韦隐奉使新罗,于行旅中怆然思妻时,而其妻之魂恰至,与韦隐相伴二年,归家后,魂与身合,才知道从者乃其妻韩氏之魂。《郑生柳氏》述郑生应试赴京,途中宿于一人家,其家老妪将外孙女柳氏许配于他,于是郑生携之入京,数月后同归柳家,至则二女合为一体,乃知嫁郑生者为柳女

之魂。

唐以后,离魂故事逐渐分为两型:其一为离魂入梦型,其二为借体附魂型。

五代孙光宪《北梦琐言》卷七中的《刘道济幽窗梦》,明代瞿佑《剪灯新话》卷二中的《渭塘奇遇传》,以及《情史》卷九收录的《娟娟》,是离魂入梦型故事的代表。

《刘道济幽窗梦》又见于《太平广记》卷二八二,题《刘道济》,又见于《情史》卷九、《艳异编》卷二二,题《刘道济》,《古今闺媛逸事》卷七亦录,题《离魂女子》。故事略云:

光化中,有文士刘道济,止于天台山国清寺,梦见一女子,引生入窗下,有侧柏树、葵花,遂为伉俪。后频于梦中相遇,自不晓其故。无何,于明州奉化县古寺内,见有一窗,侧柏葵花,宛是梦中所游。有一客官人,寄寓于此室,女有美才,贫而未聘,近中心疾,而生所遇,乃女子之魂也……②

瞿佑《剪灯新话》卷二中的《渭塘奇遇传》,又被收入《情史》卷九,题《至生》,《绿窗女史》卷六,题《渭塘奇遇传》,《广艳异编》卷二二,亦题《渭塘奇遇传》,《古今闺媛逸事》卷七,题《梦中会合》。叙金陵王生,前往松田收秋租,回船过渭塘时,于一酒肆遇肆主之女,两相悦慕,遂埋情根。是夜,王生便梦于肆中与女相会,后每夕必梦。越明年,王生复往收租,再过酒肆时,肆主告诉王生,其女昔岁见生之后,“不能定情,因遂染疾,长眠独语,如醉如痴,饵药无效”,昨夜忽语王生将至。于是,王生与女相会,互道梦中之事,知二人为梦中魂交。③

《娟娟》见于《情史》卷九,题《娟娟》,未注出处,此篇亦见于《广艳异编》卷一〇、《古今情海》卷一七,均题《娟娟》,《古今闺媛逸事》卷四亦录,题《树上题诗》,篇首云“杨仪田《娟娟传》”,则其作者当为杨仪田。又小说中言木生“成化中以乡荐入太学”,则此篇当作于明成化后。叙木生梦一女郎,有所感而题诗于树,诗为娟娟所得。一日,木生游而遇娟娟,结为百年之好,后木生因太夫人忧,去职还家,娟娟病而不能同行,遂别,不久娟娟病殁,空留木生相思。

在中国古代民族文化心理中,梦被解释为灵魂的离身外行。王充《论衡・纪妖》说:“且人之梦也,占者谓之魂行。”④《太平御览》卷三九七《人事部三十八・叙梦》引《梦书》云:“梦者,像也,精气动也;魂魄离身,神来往也,阴阳感成,吉凶验也。……魂出游,身独在,心所思念,忘身也”。冯梦龙也说:“梦者,魂之游也,魄不灵而魂灵,故形不灵而梦灵,事所未有,梦能造之,意所未设,梦能开之。其不验,梦也;其验,则非梦也。梦而梦,幻乃真也;梦而非梦,真乃愈幻矣。人不能知我之梦,而我自知之;我不能自见其魂,而人或见之;我自觉其梦,而自不能解。而以矣,生或可离,死或可招,他人之体或可附,魂之于身犹客寓乎?”⑤所以,梦和离魂的结合,有民族文化心理基础,然而,把梦引入离魂故事,用于表现人间情事,不仅拓展了离魂故事的内蕴,使其含蕴更丰富,也创造出了离魂故事新的审美境界。

明代瞿佑《剪灯新话》卷一的《金凤钗记》和李昌祺《剪灯余话》卷五的《贾云华还魂记》是借体附魂型故事的代表。

《金凤钗记》亦被收入《情史》卷九,题《吴兴娘》,《绿窗女史》卷七,题《金凤钗记》,后凌濛初将其加以改编,收入《初刻拍案惊奇》卷二三,题《大姐魂游完宿愿,小妹病起续前缘》;沈璟又将它改为戏剧,题《坠钗记》。故事略叙崔生(兴哥)与兴娘定婚约于襁褓之中,不久崔生远去,十五载而音讯全无,兴娘感疾而殁。后崔生还至,居于吴家,兴娘之妹庆娘与之结好,并离家偕逃,居于旧仆金荣家。一岁后回到吴家,始知庆娘之体病在榻上,与崔生奔者,乃是兴娘之魂托于庆娘。真相大白后,兴娘之魂消散,庆娘病愈,与崔生结为夫妻。《贾云华还魂记》又被收入《情史》卷九,题《贾云华》,《绿窗女史》卷六,题《贾云华还魂记》,《艳异编》卷二一,题《贾云华还魂记》,《古今闺媛逸事》卷四,题《假尸续缘》,文字有删节改动;周清源又将其改成白话,收入《西湖二集》第二十七卷中,题《洒雪堂巧结良缘》。小说述魏生(魏鹏)与娉娉(贾云华)两相欢爱,不料贾母不允此姻,娉娉因此郁闷而逝,后附魂于长安丞宋子壁女月娥之身,复与魏生结合。

在魂魄观念系统中,有所谓“匹夫匹妇强死,其魂魄犹能凭依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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