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治的道德基础第一课

第一课课程简介课程简介本课程不需要任何预备知识。

也就是说，没有学过任何政治哲学课也可以学这门课。

我们在这门课里讨论的问题可以在各个层次上展开。

事实上，可以专门开一门课来讲约翰•斯图亚特•穆勒，或者约翰•罗尔斯，或者是卡尔•马克思，或者杰瑞米•边沁。

这意味着那些已经熟悉其中一些人物的同学，看问题的角度会和刚接触这些人物的同学不同。

但正如我所说，本课是为第一次接触这些内容的同学设计的。

在课程中的几个地方，我会使用符号或图表。

有时确实这样，当你拿出一些图形、图表或曲线的时候，有部分人会觉得恶心，脑子也不转了。

我完全理解这种情况，因为我也是其中之一。

我要告诉大家的是，课程中使用的图表、图形和符号，对于喜欢它们的人来说是个简便的工具，但我同时也会用语言把它们解释清楚。

所以你总是可以理解清楚的。

第二，与此相关的是，我承诺会从最基本的知识讲起，一切从零开始。

我有时候可能会忘了这个约定，使用一个你们不明白的术语。

我可能会说“义务论”这个词。

你们会坐在那里想，这是什么意思呢？如果你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很可能房间里有70个人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所以，如果你举手提问，你其实是在帮那69个人的忙。

因为他们也想知道它是什么意思。

所以在课堂上不应该出现那种当我使用某个术语时，你们因为不了解那个术语而无法跟上我讲课的情况。

政治哲学家有个让人尴尬的习惯，他们能用复杂词汇的时候绝不会用简单词汇。

但我在这里的一部分工作就是用简单的词汇把复杂的理论解释清楚，使你们能清晰地理解它们。

启蒙运动，启蒙传统和反启蒙思潮这门课讲的是政治的道德基础，政治观点的道德基础。

这门课的讲授方式是把一些传统政治理论大致归到启蒙思想和反启蒙思想中来加以讨论。

也就是说，我们将从启蒙思想开始讲起。

你可能会问，“什么是启蒙思想？当你碰到它时，你怎么知道它是启蒙思想？”这是我在周三和周五要讲到的话题。

现在我只能简短地说一下，稍后将做更详细的说明。

启蒙思想围绕着两个理念，一个是把我们的政治理论建立在科学之上——不是宗教，不是传统，不是迷信，不是自然法，而是科学之上。

启蒙思想诞生于对科学的无限乐观之中。

这门课中我们将会探讨以科学为核心的启蒙思想的政治理论。

第二个启蒙思想的主要理念是，个人自由是最重要的政治价值。

如果给启蒙政治思想贴一个标签，它会是：“如何科学地设计一个社会，使个人自由最大化？”在启蒙思想中，我们将介绍三个启蒙主义思潮。

我们将介绍功利主义，马克思主义和社会契约理论。

同样，我现在只用一句话简单介绍一下它们，过后我们会再讲到这些思想，当然会详细得多。

功利主义者认为，建立一个科学的社会就是要最大化最大多数人的幸福。

这是功利主义者的口号：最大化最大多数人的幸福。

你会发现功利主义者之间对如何衡量幸福，如何将幸福最大化，以及如何判断何时最大化了等等，都存在着巨大分歧。

但所有功利主义者都同意这个目标。

如果你可以做到这一点，你将最大化人类的自由。

马克思主义的科学理论与此大不相同，马克思称之为历史唯物主义。

但它的基本思想也是认为，我们可以基于客观的科学原则，为社会组织形式提供正确答案。

马克思有一句名言：“世界最终会由管理取代政治。

”这意味着所有形式的道德分歧已经消失，我们在技术上已经得到了正确答案。

这种思想的另一个表达其实来自另一位启蒙思想家——大卫•休谟——我们在本课中不会读到他的作品——他说：“如果解决了所有道德分歧，那么就不会再有政治分歧了。

”这里的意思也是说，可以用科学解决使我们产生分歧的道德困境。

在马克思这里，我们会看到很不同的科学理论，但他也认为自由是最重要的价值。

你可能会很惊讶。

大多数人认为，“马克思关注平等，他是主张人人平等的。

”我们会看到，这一点只有在引申意义上才是对的。

因为最终对马克思而言，重要的是人们都同等自由，人们生活在没有剥削的社会里。

因此，他也是一位启蒙思想家。

社会契约理论认为，科学的建立一个社会的方法就是想象一下，如果人们第一次设计社会，他们会制定什么样的协议。

如果社会将建立在契约之上，这个契约会是什么样子的？这会为我们提供正确答案——理性科学的建立社会的原则。

在这个社会中，人们的自由得到保护，因为这是他们的选择。

像在其他启蒙思想中一样，对于谁制定契约、如何制定、契约的内容是什么，都存在着巨大分歧。

但社会契约是一种比喻，它涵盖了为保护自由而科学的规划社会所需要的所有理性思维。

因此，在本课程的前三分之二的时间里，我们将会仔细学习这三个启蒙主义思想。

但是每个潮流都有逆流。

尽管开始于17世纪的启蒙运动，如此活力四射、光彩照人，而且在18世纪依然蓬勃发展，但仍然存在对启蒙运动的抵制。

不管是反驳它科学至上的观点，还是反驳个体自由是最重要的价值的观点。

所以，在考察了启蒙思想以后，我们将研究反启蒙思想。

这一思想传统不认为存在建设社会的科学原则，也不认为个体自由是最重要的价值。

我们将研究这一思想传统。

在课程的最后，我们将考察民主思想。

这一思想传统试图——至少在这门课里我的观点是——用在反启蒙批判中存留下来的启蒙思想，调和反启蒙思想对启蒙思想的批判。

所以，民主最终成为最佳选择。

至少这是我对民主思想的观点。

从课程中你会学到什么我还想谈一下这门课的另一个特点。

这门课是入门课，讲课的方式是针对初学者的，但它也是观点交锋的战场。

我提出一个观点，一个论证，你们中有些人会说：“我被说服了。

”这非常好。

但关键并不是你想的和我想的，或者和助教想的一样，而是希望你比以前更了解你原来观点中的内在逻辑，比以前更清楚你反对的那些观点到底有什么吸引力。

所以，关键是提高你自己对政治的认识，而不是鹦鹉学舌地重复我的观点，或者助教的观点，或者其他什么人的观点。

你应该更了解自己观点的内在本质，了解它们如何在其它观点的挑战下生存。

你们会发现——我这里再次简单的讲解一个理论——你们会看到一些政治领域里的理论体系，试图回答所有问题的理论体系——比如杰瑞米·边沁，这里是他的科学理论，这里是所有的内容，这里是它们之间的联系，这里是如何利用这些理论建立一个学校、一所监狱、建立国会以及其它所有东西——这是一套解答所有问题的理论体系。

同样的，罗尔斯，也有一套解答所有问题的理论体系。

这门课里的一个观点就是，这些理论体系都失败了，没有什么一劳永逸的解决方案。

你不会学到一整套观点，可以拿来解决以后的所有政治难题。

你会发现——我觉得这门课对你的帮助会是，收获会是，一些不大不小的洞察力。

你可以把它们武装在自己的锦囊中，在其它地方使用，它们会对你分析问题大有裨益。

我觉得如果你和上过这门课的同学交流一下，你会得到重要收获。

如果有人提出一个观点，比如，人们有权得到某些东西。

针对这个观点，你可以提出很多质疑。

没上这门课你就提不出这些质疑。

所以你会学到很多不算太大的本事，你可以把它们用在其它情况下。

但你不会找到解决所有政治难题的一劳永逸的方法。

还要说明一下这门课里阐述的观点都是从一个特定的角度阐述的。

你可能会说：“看看教学大纲，这老师够傲慢的。

”你看，这里有约翰•洛克、约翰•斯图亚特•穆勒、杰瑞米•边沁的著作，还有他自己的著作。

教学大纲上还列出了他自己的著作。

他以为自己是谁？这些都是伟大人物，而他竟然把自己也加进去了。

需要多不要脸才干得出来这种事？我想就此解释一下，让你们了解我把自己的著作列入教学大纲的原因。

我读大学时有个研究康德很出色的学者，叫做斯蒂芬•柯内尔。

他在耶鲁哲学系任教多年，同时也在英国布里斯托大学执教。

我上过他讲的康德的课。

第一讲，他站在那里说：“康德是一位伟大的哲学家，而我是一位渺小的哲学家。

但对你们来说，我的好处是我还活着。

”这就是我放入自己著作的原因。

并不是说我希望过了200年或者300年以后，还有人读它们，或者它们能和那些经典著作平起平坐，而在于本课程并不仅仅是让你们熟悉各种不同的思想传统的经典论述，而且也要让你们了解当前以此为职业的人，对这些观点的意见。

对于我们要讲的五种思想传统，我们会从经典解读开始。

杰瑞米•边沁是功利主义的经典人物，他对这个观点的论述最有影响。

我们将从边沁开始，然后一直考察到当代功利主义的情况。

我们会考察功利主义的演变。

从18世纪开始一直到当前对功利主义的论述，现在期刊中的观点，文献资料上的观点等等。

马克思主义也是一样。

我们会先看马克思和恩格斯的著作，然后考察当代对于马克思主义的争论。

社会契约传统，我们会从约翰•洛克讲起。

他在17世纪完美地构建了社会契约思想。

然后我们转而讨论罗伯特•诺齐克以及罗尔斯的现代社会契约理论。

我们从艾德蒙•伯克开始讲反启蒙传统。

他是个伟大的反启蒙思想家，法国大革命的反对者。

然后我们介绍当代的反启蒙思想家，比如阿拉斯代尔•麦金太尔。

最后讲述民主传统。

将从《联邦主义者文集》讲起。

从各方面来说这都是一部最重要的著作。

即使不算是在捍卫民主，也是在阐述围绕民主原则的各种争论。

然后我们考察当代的民主研究。

这里会介绍一些我自己的思想。

但正像我说过的那样，你应该记住斯蒂芬•柯内尔的告诫，你们会因为我在21世纪的第一个十年活着而受益，而不是说我希望自己也名垂青史。

课程的四个特色下面再讲一些这门课程的特色，让你们对它更有些感觉。

你可能会问：“这门课和其它那些政治理论的导论课以及政治哲学课有什么区别呢？”我觉得有四个区别。

并不一定比别的课好，只是区别而已。

这样你就可以做一些判断是不是来上这门课。

第一点，就像我刚才说过的那样，五个思想传统里的每一个，我们都会从经典的解读讲到当代的争论。

所以你至少会了解这些思想在两三百年间的演进以及它们在当代的争论。

第二点，这门课会真正地把理论和实践结合起来。

我们会关注最基本的原则。

我故意在这门课的名字中加入了“基础”这个术语。

这个术语含义较多，所以有些人认为谈论政治哲学不用关注这些“基础”。

我会在后面谈到这个问题。

但我确实希望用这个术语提醒大家，我们需要关注基本原则，你对政治提出的最根本的问题。

当然我们并不只是关注这些问题。

我们将把这些学说应用于大量当下的问题。

从堕胎到平权运动，到死刑，到种种其他在我们的学习进程中需要引起重视的问题。

这门课中很大一部分内容是将这些学说应用在实际问题中。

所以在本课中，我们将反复从实例到学说，再从学说到实例。

这门课更像是政治哲学的应用课，而不是你们可能接触到的其他课程。

本课的第三个特色是，它会围绕着一个核心问题展开。

我认为这个问题是最重要的政治哲学问题。

它就是我在教学大纲上的第一句话：政府何时值得我们效忠？何时不值得？我们应在什么情况下服从政府？何时不应服从政府？甚至何时必须反对政府？如果用政治学术语说，那就是：什么使得政府是合法的？政府合法性的基础是什么？这就是我们在讨论功利主义、马克思主义、社会契约论、反启蒙思想以及民主思想时围绕的核心问题。

我们将研究每一种学说是如何回答有关政府合法性这个最基本的问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