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华小说的暴力审美与死亡叙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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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华小说的暴力审美与死亡叙述
胡姗姗13011407
余华所强力推崇的一种叙事倾向,便是对暴力和死亡的沉醉式表达。毫无疑问,暴力和死亡一直是被人类的文明理念所极力规避的两个概念,也是受人类的理性秩序所不断钳制的两种生命状态。它们相辅相成,彼此交叠,像一颗定时炸弹,从各种偶然性的角度瓦解着人类赖以生存的现实秩序。余华对它们的执迷,从创作主体的原始动机来看,可能是他觉得这种人性状态更容易传达他对现实文明的不信任和反感,也更能够直接地展示他对现实世界秩序的颠覆力量。但是,随着叙事话语的自然流淌,以及故事情节的自然发展,余华又不自觉地进入到某种细节化的场景呈现之中,使他的很多小说充满了某种令人惊悸的暴力美学的审美趣味。
前言
余华小说具有哟中颠覆性,阅读余华的小说犹如身不由己地加入一场暴乱,你所熟悉和习惯的种种东西都被七颠八倒,乱成一团,连你自己也心意迷乱,举止乖张。
一、暴力与死亡
(一)暴力
从动物的本能上说,暴力无疑使人的一种攻击性本能。攻击性或者说暴力作为人性本能具有生存和发展的合理性。但是如果从社会伦理上说,暴力或者攻击性有事一种潜力意志的体现,它渗透在政治,文化等等诸多领域。暴力只要诉诸一个更大的叙事,诸如真理,现代化,历史进步等等,它就可以获得合法性,因此,暴力在社会伦理的隐秘部位,一直存在着双重标准。因此余华的解释是,暴力因其形式充满激情,它的力量源自于人内心的渴望,所以它使我心醉神迷。让奴隶互相残杀,奴隶主坐在一旁观看的场景已被现代文明驱逐到历史中去了。可是那种形式总让我感到的是一出现代主义的悲剧。人类文明的更进,让我们明白了这种野蛮行为时如何威胁着我们的生存的。然而拳击取而代之,在这里我们看到的是文明对野蛮的悄悄让步,及时南方的斗蟋蟀,也可以让我们意识到暴力是如何深入人心的。在暴力和混乱面前,文明只是一句口号,秩序成为了装饰。余华对暴力的强调,一方面是基于暴力是人性的本能体现,另一方面,它又是颠覆现代文明这一权利话语的有力手段,即:通过暴力的精心演绎,揭示现代理性秩序掩饰下的生命景观。
当余华以反理性,反逻辑的手段赋予暴力合法性的同时,暴力本身也成为一种解构现实秩序的工具,而且这种解构始终披着“命运”的外衣,呈现出无法理喻的必然性特征,也使余华的叙事在广泛的欲望宣泄中成为某种话语的隐喻。譬如在《劫数难逃》中,余华就一反常态地将暴力引入婚姻,友情与隐秘的欲望冲动之中,他以命运的一次次暗示作为叙事前进的内在动力,不断地让人物进入各种预设的暴力场景中,成为各种人性欲望的欲望的牺牲品。像露珠对东山占有之后的冷静毁容,广佛对窥视自己与彩蝶偷情的孩子的杀戮,森林一看到女人漂亮的裤子便用刀片将之割破,沙子则对女人的辫子有着不可控制的占有欲......他们看起来是被命运推来搡去,而实质上却是欲望狂欢的结果。余华乐于充当一个冷漠的旁观者,幸灾乐祸观看他的人物发出一个个暴力动作,东山对露珠大打出手,沙子玩弄剪刀,千佛的残暴直至彩蝶的坠楼......这一切大小暴力行径,全无凶狠的特征,而具有艺术性优雅,正是在描述这些反常怪诞的行为时,余华的叙述创造出了一种奇怪而又陌生的绝对真实。余华的小说打开了一个奇异的领域,在这里,人们走向自己的墓地就像兴高采烈去参加某个假面舞会,人们生活在阴谋和危险的边缘却心安理得,甚至从容不迫。《世事如烟》也是将叙事的内驱力建立在某种命运之中,其中算命先生作为一种权利意志的象征,不仅成功地操纵周围人群的命运,使自己的暴力意志不断地通过他人的死亡获得延伸,而且还直接以暴力手段,
从一个个少女哪里获得所谓的生命精气。无论是汽车司机,灰衣女人,等等,他们看起来都没有遭受多少直接的暴力伤害,也就是说,作为一种身体暴力形式,在他们的生命中承受得并不多,然而他们的精神却无处不遭受着暴力的无情折磨。《往事与刑罚》也同样如此。余华随便挑了几个时间记忆作为一种命运的符号,便将暴力性的历史文化传统与人物对接起来。它们有刑罚专家这个权利意志的代表所设定,并明确地指向不同的暴力形式。
余华的这些小说之所以充满了某种忧郁,残忍的血腥气息,甚至洋溢着某种隐约的狂欢气息。无论是出自于自虐,他虐,还是为了复仇,反抗,在具体的叙述方式,让施暴者,受难者,旁观者从多角度集体性地参与到叙事话语。
(二)死亡叙述
无论是显性暴力还是隐性暴力,它们对生命影响的终极结果都是一样——死亡。正是这种显性暴力和隐性暴力的多重渗透,使人物的死亡成为一种无法遏制的结局。所以,在余华的首次先锋出击中,死亡不仅大面积地出现在故事中,而且成为暴力发生,发展乃至自行终结的一种必然性状态。余华的人物早已蒙上宿命的阴影,他们面临危险,切近死亡却浑然不知,他们如此麻木地走向灾难确实另人惊异不已。由于余华的故事从来没有历史性,他笔下的死亡也很少负载着某种政治,文化,历史等宏大的社会内涵,而只是欲望的产物。呈现出大量的偶然性和随意性。院的作品中几乎所有人物的死亡都是非自然死亡。
二、小说中的死亡意象
(一)肉体的死亡
在余华创作的小说中,对于个体正常死亡的叙述很典型,在“生在死后出现”、“没有生死间隔”这样的观念影响下,他对人生老病死的常态注入了自己的体会,加以夸张和戏谑,消解了由病到死亡的悲剧过程,在死亡过程中完成了对于生命存在的思考。在余华作品中,正常死亡常常表现为老死和病死两种形式。
余华关注老人在生命最后的时刻,其对老死的刻意描述,表现了死的必然。《现实一种》中老太太的死纯属自然死亡。当死亡来临的时候,她“感到一种异样的兴奋,她甚至能够感到那种兴奋如何在她体内流动。而同时她又感到自己的身体正在局部地死去”,死从脚趾往上爬“就像潮水一样涌过了腰际”。在《活着》中,福贵的爹在卖掉家产替福贵还清赌债后,“像往常那样,双手背在身后慢悠悠地向村口的粪缸走去。”他从粪缸掉下了,“嘿嘿笑了几下,笑完后闭上了眼睛,脖子一歪,倒带顺着粪缸滑到了地上。”这个可怜的老人在失去了他的屋子即将死亡的时刻,选择了依旧属于自己的粪缸,笑着离开了人世。这笑中含着对不能死在自己屋子的遗憾。他就这样带着一点点欣慰又凄凉的感情,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余华以一种残酷的方式表达着对生死的独特思考,在他平淡的叙述中,死亡是那么“胡作非为”,对诡异的死亡意象的营造,使得我们感到了一种外在无形的隐秘力量的作用。但在其中,我们似乎又看到了别样的东西,女儿难产的直接根源是“文革”医生被批斗,吃馒头给撑死了;儿子被抽死,因为县长的爱人生孩子大出血;外孙被撑死是因为太饿了,虽然死神无法预知,其中的人为的因素不能不说没有,余华实则通过对死亡的神秘书写揭示的是直面生命、直面现实的思考。
(二)精神的死亡
除了直接对个体群体生命死亡的描述,余华还刻画了这样一组人,他们是活着的,但是在他们大都或疯癫或白痴,无法独立思考,在人的精神层面上讲,他们已经死亡。这些活着的人已经没有了生存的意义,但透过他们有别于常人的视角,我们发现这个社会本身的一些问题。《我没有自己的名字》中的“我”是个傻子,他原本有自己的名字,叫来发,但别人是按他们的想法叫他,因此这个有名的人就如同无名。他父亲死了独自一人生活,以挑煤为生,周遭的人看他是傻子,总以取笑他为乐。同样在生活底层的人,又把人分出阶层,最底层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