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庐山云雾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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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老刘、老尚、老王几个好友,在盛夏之际,游了一趟避暑山庄庐山。
自古以来,就有泰山雄,华山险,庐山秀,黄山奇的说法,庐山在我国江西九江市南,峰奇山秀,四季风景如画。
她东偎鄱阳湖,南靠滕王阁,西邻京九大动脉,北枕滔滔长江。
可谓一山飞峙,斜落而俯视着万里长江,正濒而侧影着千顷阔湖,山青水秀景色泛胜。
大江、大湖、大山浑然一体,雄奇险秀,刚柔并济,形成了世所罕见的壮丽景观。
春如梦、夏如滴、秋如醉、冬如玉,更构成一幅充满魅力的立体天然山水画。
庐山最神奇的景致要算云雾了变幻无穷。
因水气蒸腾,一年四季常云海绮丽有时,峰身岭腰之间,浮云如白雪平铺,一望无际;有时,山峰与云海交错,云似白浪,银光闪耀,晨曦之下,云便绚丽生辉;峰谷岭凹之中,雾便升腾迷离。
这就是乱云飞渡仍从容的庐山云雾。
我们启程,天公不作美,下起小雨来。
车窗外,密密的雨丝织成了一张无边无际的银网,笼罩着远山、近树、村舍、田野。
阵阵云雾在山间公路旁缭绕,带着脱俗的灵动和神奇的梦幻,丝丝凉意也开始渗入我的身心。
望着此番情景,我的心就像那阴沉沉的天空,怎么也晴朗不起来。
山雨山烟浓复浓,水云水色淡又淡,在这般时刻登山,一切胜景全淹没在茫茫的云雾中了。
可我的朋友却没有丝毫愁绪,老刘兴奋地对我说,雨中登山,比起碧空万里的晴日来,自有一番情趣,饱览一下匡庐的云雾奇观,或许是平生第一快事。
我沉吟良久,没有做声。
我的几个朋友都是学中文的,对于庐山的云雾,既熟悉又陌生,对书中庐山的云雾知之甚多,可他们都没来过庐山,所以兴味盎然。
对于庐山,历代文人墨客多有描述,从司马迁南登庐山,到陶渊明、李白、白居易、苏轼、王安石、黄庭坚、陆游、朱熹、康有为、胡适、郭沫若等1500余位文坛巨匠都登临过庐山,并留下4000余首诗词歌赋。
早在一千五百多年前的东晋,名僧慧远就在《庐山略记》中说:百余仞中,云气映天,触石吐云,倏忽而集。
随着太阳喷薄而出,云雾渐收,山峰微露,飞瀑流光,峭壁尽显,待云雾完全退去,举目望去,千峦竞秀,万壑溢彩了!流传千古的李白的名诗日照香炉生紫烟,遥看瀑布挂前川,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写的是庐山秀峰景区共源分流的马尾瀑布和黄崖瀑布,其中透露出的依然是庐山的千仞之高和迷离如烟的飞云浓雾。
晚唐诗人钱珝咫尺愁风雨,匡庐不可登。
只疑云雾窟,犹有六朝僧。
苏轼的《题西林壁》: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从庐山的景观中写出了一种哲理。
宋人李纲留有云舒雾卷互明灭,倏忽变态无停留的诗句。
明代文学家袁宏道对庐山云雾也有过生动的描述。
他写道:少焉云缕缕出石下,缭松而过,若茶烟之在枝,乃为人物鸟兽状。
忽然匝地,皆澎湃,抚松坐石,上碧天,而下白云,是亦幽奇幻之极也。
清代诗人张维屏还专门写了一篇《天池观云记》,讲庐山之云白如雪,软如绵,光如银,阔如海,薄如絮,厚如毡,动如烟,静如练。
清初学者黄宗羲在游庐山时还听见云之有声。
由于景奇文茂,古往今来,庐山云雾不知吸引了多少中外游客,有的甚至如醉如痴,流连忘返。
据说清人舒天香就曾在天池观云百日不厌。
随之,以庐山云雾命名的东西也就时兴起来了。
你若在旅游途中小憩,便可喝上一杯清醇爽口的云雾茶;你若在牯岭街上漫步,不时可见以云雾命名的宾馆、商店等。
不过,我对庐山云雾却没有什么好感。
我厌恶它的变化无常,厌恶它的诡谲莫测,更厌恶它漫峰弥岭,遮隐了庐山的雄姿。
面对满山云雾,我真想把苏东坡的诗句改为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云雾中了。
老尚看我凝视窗外不语,以为我沉浸在庐山云雾奇观的幻景中了,便不打搅我,看起有关介
绍庐山的书来了。
其实,他们哪里知道,我二十多年前已领略过庐山的云雾了,不然,怎么会对它怀着那样不愉快的感情呢?
那是九十年代初也是这么一个盛夏。
我由武昌乘船到庐山疗养。
由于受强台风的影响,一连几天阴雨绵绵。
车从九江出发后,车上有人喧嚷起来,说马上可以看见庐山了。
于是,我便紧紧倚靠在车窗上,瞪大双眼张望着。
但是,极目之处,云雾茫茫,不见庐山的一峰半影。
这时,我脑子里便跳出了宋代学士彭汝砺《舟中见庐山》的诗句来:翠色苍茫杳霭间,舟人指点是庐山。
浮云作意深遮护,未许行人次第看。
云雾啊,你把庐山遮盖得何等的严实!大约过了几十分钟,车子驶上盘山公路,我们才知道开始登山了。
车外,云雾汹涌翻滚,一片汪洋都不见,汽车就像在云涛雾海中航行。
也不知经过了多少次盘旋,终于到达了牯岭。
山上云更浓,雾更重,四面波涛,不知另有世界。
人行其中,恍若置身天宫,有一种飘飘欲仙的感觉。
庐山的云雾千姿百态,山头的云雾,像白色绒帽;半山的云雾,像一条条玉带;山谷的云雾,像茫茫的大海;遮挡山峰的云雾,像巨大的天幕。
这千姿百态、瞬息万变的云雾真是奇丽、神奇,美不胜收。
看来匡庐秀色是览不成了。
于是,我独自来到了庐山艺术剧院的门前。
在这座普通的建筑物里,先后召开了两次不平常的党的中央全会。
一次是50年代末期的党的八届二中全会,彭老总在这次会上受到了错误的批判;一次是70年代初期的党的九届二中全会,这次会议揭露和粉碎了林彪一伙的阴谋诡计。
一忠一奸,一正一邪,发生在同一地点。
在人们的心中,庐山艺术剧院从此也就像这满山的云雾一样,显得变幻莫测。
也许是人同此心,心同此理吧,人们都纷纷来到这里。
尽管剧院的大门紧闭着,四周的窗帘严遮着,许多人还是将脸紧贴着门缝,或是在窗边踮脚翘首,默默地向里窥视。
庐山啊,云雾怎么会这样多、这样浓,不仅遮掩了奇峰胜景,也给人们留下了团团的历史迷雾。
在庐山的几日里,该去的地方都去了,小天池、望江亭、如琴湖、锦绣谷、仙人洞、蟾蜍石、龙首崖、含鄱口&&也许是天达人意吧,我们再次上山时,雨过天晴,刚才还是云雾茫茫,忽然,暗灰色的云层中间露出一碧蓝天,一缕阳光倾泻山顶。
霎时,云雾渐收,先是一峰微露,半崖初绽,继而飞瀑流光,清泉泛银,不多一会儿,就千峦竞秀,万壑溢彩了。
只有少许的云雾,横塞在山麓罅隙间,有的团团似轮,有的飘飘如丝,有的绵绵如雪,别有一番情趣。
我们别提有多高兴了,便行迹匆匆地登上了游程。
在小天池,我们立于耸在悬崖之上的望江亭,远眺了灿如银带的万里长江;在如琴湖边,我们踏着万紫千红的花径,吟诵着白司马传颂千古的吟桃诗篇;在锦绣谷,我们攀越了鸟道天梯,深深陶醉于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优美境界之中;在仙人洞,我们合掌为瓢,美美地喝了一顿甘甜的一滴泉仙水;在蟾蜍石上,我们坐在虬劲的石松旁边纵览云飞;在龙首崖,我们遥观铁船峰,俯瞰石门涧,静静地聆听松涛和激流的合唱;在含鄱口,我们左揽青天削出金芙蓉的五老峰,右撷耕云播雾的犁头尖,怀抱浩淼壮阔、水天一色的鄱阳湖。
置身在这别有天地非人间的湖光山色里,我们的心灵也不知不觉地得到了净化&&
正当我们离开含鄱口的时候,天气突然又起了变化。
当我还在神志恍惚时,远处已起了一层云雾,那姿态就像一个窈窕的少女,向我们这边款款走来,步态轻盈,时快时慢,忽高忽低。
紧接着,四周云雾越来越多,最终汇集一起,横塞在山麓罅隙间,有的团团似轮,有的块块如毡,有的片片如絮,有的飘飘如丝,有的绵绵如雪,别有一番情趣。
不知为什么,此刻,我对满山的云雾非但没有丝毫的不快,相反却感到有一种从未有过的美。
老刘、老尚更是像孩子似地张开双臂欢呼起来,连声喊:好雾!好雾!老王凝视着他俩,也笑了起来。
这里:真是雾来时,好壮观;雾去时,好轻悠。
雾浓时,遮住万般秀色;雾稀时,给山川披上外衣。
云海茫茫,波涛起伏。
云絮翻飞,色彩斑斓。
是啊,正是这神奇的云雾,在顷刻之间将庐山吐出又吞没,给庐山披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倘若没有云雾,庐山决不会像现在这样变幻莫测,气象万千!也决不会像现在这样充满着神奇的魅力!
真是云海奇峰多姿态,变化莫测惹人爱。
名人文客竞相游,各领风骚几百载。
套用一下苏轼的《题西林壁》:烟波缥缈隐险峰,
上下左右各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