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中语文 小小说(那山那水)卖雪的老人

合集下载

初中语文 小小说(那山那水)小巷的守望

初中语文 小小说(那山那水)小巷的守望

小巷的守望那是条小巷,江南常见的小巷。

巷子被粉墙夹持着,很深很深,深得如同岁月一样绵远悠长。

巷子里铺着的细麻石子,也被岁月的齿痕打磨得光光亮亮。

一个老人静静地坐在巷子里,他是个瞎子。

巷子很静,偶尔的,有老太太买菜,提着篮子走过;有老头散步,拐杖敲着石子路,一路敲过去。

然后一切又恢复了寂静,只有墙头几朵花儿,在零零散散地开着。

老人静静地坐在一条凳子上。

一只大黄狗卧在他的腿边,间或叫两声,声音红铜一样亮,在巷中正午的阳光下跳荡着,一波一波的。

一个女人走来,看见老人。

女人俯下身子问:“老人家,太阳很大,你怎么不回家?”老人摇着头,他在等自己的儿子,儿子就是在这条巷子里走出去的,一直走向远方。

走时,说他很快会回来的。

现在,他在等那小子。

老人嘟囔着,口水流下来。

有人告诉女人,老人有老年痴呆,不听人劝。

女人走了,走了好远,回过头来,深深的巷子中,老人坐在凳子上,狗卧在他身旁,不时叫两声,苍凉,孤寂。

女人再来时,是个秋雨天,树叶飘零,老人仍坐在巷子口,面前放着个碗,里面有零零落落的钱。

雨,丝绵一样细细密密铺下来。

老人穿着一件破雨衣,黄狗卧在他雨衣的一角里。

细雨湿了老人的雨衣,湿了小巷,更湿了江南的天地。

老人在雨中打着盹儿,头一点一点的。

女人叹口气,悄悄走近,拿了些钱放在老人面前的碗里。

老人一惊,醒了道:“山子,你回来了?”女人不说话,悄悄转身离去。

老人侧了一会儿耳朵,长叹一声,摸着黄狗道:“不是的,是我做梦,梦见山子回来了。

”老人的话,迅即被江南雨润湿,潮潮的。

再次经过时,已是江南的暮春。

老人头发更白了,拉着根棍子。

黄狗不在了。

老人听到脚步声,侧着头问:“山子,是山子吗?”女人涩着声说不是的,是过路的。

然后放了些钱,转身轻轻走了。

巷子中,只剩下老人,还有无边的雨,和雨里一声长长的叹息。

当女人在信里告诉我这些时,我捧着信,泣不成声。

是的,我就是山子。

女人,是我的一个同学。

那个老人,就是我爹。

我从小巷走出,走向远处,走进监狱。

初中语文 小小说(那山那水)念秋

初中语文 小小说(那山那水)念秋

念秋过了十三岁生日,杨柳就该上初中了。

初中在山那边,要翻好几道山梁,只有周末才能回来,不像小学,站在家门口就可以看到操场。

那几天爹总是唉声叹气地说,柳儿你还是进城上学吧,我们老把你霸在身边,不是个事,也对不起你秀姑。

说秀姑,秀姑就来了。

也是为着杨柳上学的事。

秀姑说,大哥大嫂,你们辛辛苦苦养大了柳儿,她对你们感情也深,这些我们都知道。

但这次她再不随我走,那我以后再也不介入她的生活,今后一切全凭你们做主。

爹慌忙摆手说,这咋行呢,万万不行,柳儿是你亲生的娃,我们可不能昧良心啊。

娘也抹着眼泪说,当初如果听你的,劝柳儿进城上小学,这数学咋说也不会考三十八分吧?都是我们不好,惯野了她。

旁边的杨柳,一脚踢开了碍事的小黄狗,“砰"的一声把自己关进了里屋。

当秀姑离开时,她还是背起书包跟了上去。

很小的时候,杨柳就知道秀姑才是亲妈.也知道自己从出生就寄养在爹娘家,秀姑出抚养费。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见到她,她都想同她怄气。

秀姑常拎着大包小包来山里看她。

衣物有她的就有两位哥哥的。

但杨柳偏要哥哥们当着秀姑的面试穿,还说,不合身就让她去换。

又打开吃的,往爹嘴里塞一点,问香不?往娘嘴里塞一点,问甜不?爹娘看不过眼,就说柳儿乖,也拿点给秀姑尝尝。

杨柳把眼一横,生气地说,人家一个城里人,吃啥没有?难道还在乎咱们这些小东西吗?秀姑也附和说,只要柳儿高兴,我咋样都行。

因着这层关系,逢年过节或者寒暑假,杨柳也会去城里小住。

姑父工作很忙,平常家里只有秀姑和昊哥吃饭。

昊哥长得像他妈,高高大大的,白齿红唇卷睫毛,非常好看。

杨柳站在昊哥面前,又黑又瘦活像丑小鸭。

杨柳特别嫉妒昊哥。

同样的零食,她总偷吃昊哥的那份。

她还偷开昊哥的抽屉,有次竟然把他的游戏卡偷走了.惹得昊哥像防贼似的防着她,还直冲他妈嚷,都怨你,谁让你捡个死妮子回来?杨柳听了,也冲秀姑发脾气,都怨你,谁让你把我扔在山里的?不过现在好了,昊哥考上大学滚到大城市去了,以后这个家里,就剩下自己了.想到这里,杨柳咧开嘴巴笑了。

初中语文 小小说(那山那水)深山飞彩虹

初中语文 小小说(那山那水)深山飞彩虹

深山飞彩虹两山夹峙,山沟狭长。

山沟中坐落一小镇,早先也不过二三十户人家。

平时冷清,当场天还算热闹。

小镇闭塞,一条穿镇而过的公路,据说是抗战时期修建的,是山外进山出山的唯一通道。

小镇的前面有一条不宽却相当深的小河,没有桥,镇上的人要过河,或者河对面的人要到小镇上去,都只能在渡口坐船。

长年累月摆渡的,是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

听上了年纪的人说,老人是从他父亲手中接过船和桨的。

船已修补过,岁月的风霜一眼可见,木桨和竹篙,已被磨得光滑锃亮。

老人性情温和,水性极好。

一般船工遇到洪水暴涨都不敢摆渡,而老人却艺高胆大。

只要有人敢坐,他就敢过河。

一次大雨如注,渡口被淹。

河对面有个年轻人高声呼喊,说有急事。

老人冒着狂风暴雨硬是将小船撑到了对岸。

返回时到了河心,一个大浪差点将小船打翻。

老人站在船头使劲将竹篙插向河底。

年轻人吓得面如土色,双手死死抓住船舷。

又一个大浪打来,年轻人两手一松,被抛出了船舱,没等老人转过身来,船已倾斜,年轻人掉进了洪水中。

老人急忙扔了竹篙,飞身入水,很快就抓住了年轻人的衣领,然后单手奋力向小镇划去。

上岸后,老人将年轻人倒提起,让他吐出了几口浑水,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自那以后,落水的年轻人再也不敢雨天坐船了,而且几乎所有的人下雨天都不敢坐船。

因此,每到雨天,渡口就少有人影。

人们佩服老人的水性和胆量,可对他也有不满。

一是说他性子慢,无论你多么急,他总是慢慢悠悠地撑篙;尤其是风和日丽的天气,他站在船头,一边漫不经心地撑篙,一边眼望蓝天,兴致高时还沙哑着嗓子唱两句山歌。

人们催他快点,他却笑笑说:莫急,安全第一。

照旧慢慢地撑。

二是说老人把钱看得重。

不管男女老少,坐船都得掏钱,而且隔不了多久就涨价。

老一点的人说他年轻时可不是那样,老弱病残和学生,他一律免费;收钱也不多,最初只有五分,“文革”过后也不过一角。

这些年简直是见风涨,由五角涨到一元,后来竟涨到两元了。

人们心中不满,但要过河,别无他路,只得坐船。

有年轻后生憋不住便质问:你无儿无女,单身一人,要那么多钱干啥?老人笑笑说:钱多有钱多的用处嘛。

初中语文 小小说(那山那水)郝婶

初中语文 小小说(那山那水)郝婶

郝婶滨海新区的人们并没有感觉这天的傍晚有什么异样,瓦蓝瓦蓝的天空上那原本白雪样的云朵被落日的余晖染红了,座落在第六大道的祥和小区的楼宇也披上了耀眼的金光。

郝婶推着六个月大的宝贝孙子坐着的婴儿车,踏着祥和安宁的林荫小路,哼唱着带有明显二人转味儿的摇篮曲,悠闲地从小区中心花园往回返,迎面遇见了同在18号楼22层挨门住的林婶。

林婶是郝婶从东北来儿子这儿没多久认识的。

俩人都是东北人,还都是五十出头刚退休的人,嗑就越唠越近乎,成了无话不说的知心姐妹。

从林婶的口中,郝婶知道了,林婶也是专程来伺候儿媳妇坐月子的。

也同自己一样,担心笨手笨脚的儿媳妇照看不好孙子,撇下老家的老头子,自愿留在这儿的。

看到步履匆忙的林婶,后面还跟着拉着拉杆箱的儿子,郝婶赶紧打招呼:“他林婶子,这要干啥去呀?”“你家门没敲开,估摸你去花园了,正想去找你呢!”林婶一把拉住郝婶的手。

“咋啦?”“咳!老头子胃溃疡犯了,刚接到信儿,我得立马回去!”“儿子送你去火车站?”“儿子也得回去,他爹都吐血住院了!”“那儿媳妇和孙子咋整?”“儿媳妇虽嘴上说自个能中,可我就是不放心!想托付你给照应着点儿。

”“中中中,你就放心吧!”“这是门钥匙,有动静你就听着点儿。

”“哪儿的话,没动静我也要时不时地去瞅瞅。

”时间总是在忙碌中匆匆溜走,待郝婶收拾完锅台灶脑,看着儿媳妇奶饱了孙子,再让孙子在二人转调的催眠曲中睡着后,直起身捶打着酸疼的腰时,时针已经指向了11点30分。

郝婶看着墙上的钟,心里算计着,出差的儿子8点半上的飞机,再过一个钟头就该到广州了吧?恰在郝婶将眼光投向纱窗隔着的夜空时,一片异常刺眼的白光骤然让夜空亮如白昼,一声比炸雷响百倍的轰鸣,在郝婶来不及眨眼的瞬间骇然传来,随之刮来的狂风似乎要将楼摧毁。

又一声山摇地动的巨响,让已经颤抖的楼开始摇撼。

家电、家具在突然断电的黑暗中战栗着、磕绊着、相撞着。

先是惊骇,后是疑惑的郝婶立刻想到了地震。

“不好,我的孙子!我的儿媳妇!我要保护她们!”跌跌撞撞的郝婶,不顾家具和家电设制的障碍,借着窗外冲天的熊熊火光,终于靠近了卧室的门。

初中语文小小说(那山那水)光棍李厚泽

初中语文小小说(那山那水)光棍李厚泽

光棍李厚泽李厚泽是个光棍。

虽然是光棍,李厚泽人却勤快,家里不光收拾得井井有条,小院子都能照出人,而且谁家有个什么事,总是跑前跑后,从不懈怠。

他又善使牲口,不管多调皮的牲口,只要到了他手里,一个个变得像小媳妇那般乖巧。

就说只有女人才会的缝缝补补吧,李厚泽一样精,一只布口袋破了,李厚泽三针两线,上面就出了一朵花,好看。

但是他还是个光棍。

光棍的原因,说是先前人家都看不上他,嫌他腿不好,又没家底。

到后来,说是他自己不愿意娶了。

不管是啥原因,反正李厚泽就一直光着了。

光得大家都忘了他是光着的。

后村的媒婆有一天突然找到李厚泽,说十里铺有个不到二十岁的女人,急着要嫁人。

人家娘儿俩什么也不要,只要出四十斤高粱米,媳妇当天就能进门。

人家还不到二十岁呢!媒婆强调说,你这是老牛啃了嫩草呢!多便宜的事啊,村民们议论纷纷。

可别再错过了。

老婶子们也一再嘱咐。

这两年,李厚泽一直给队里看场护院,额外工分挣了不少,又省吃俭用,屋里怎么也攒了几袋子粮食了,所以这四十斤高粱米,他是无论如何都出得起的。

不然媒人也不会想到他。

李厚泽闷着不做声,呆了半晌,才说,多出的嘴谁来喂养?四十斤高粱米,掺上红薯叶子啥的,俺能吃大半个冬天哩。

在当时,高粱米属于主粮。

媒婆跳起脚骂他,就你一个瘸子,还挑三拣四!谨防死了没人埋!村里老人也说,看你老了怎么办,谁给你摔老盆子,谁给你的坟头添把土?李厚泽发狠说,操那份心干啥,不就是一把灰吗?到时两眼一闭,愿咋着咋着。

那晚上,风很大,雪也很大,迎面扑来的白粒子,打在脸上生疼。

风呜呜地响,像有人压着声音在抽泣。

第二天一大早,那娘儿俩起来扫雪。

发现大门底下,放着一只扎着口的圆滚滚的白色细布袋子,上面还散落着冰碴。

冰碴盖着一朵花,用手一拂,才发现是补的一个疤。

有人说,整个冬天,每到月底,那家大门口就会多一只白布袋子。

只是,还没等过完春,那娘儿俩就不知了去向。

门上多了一把铜锁。

日月如梭。

又是一个隆冬天,李厚泽五更里去拾粪。

初中语文小小说(那山那水)刘三响

初中语文小小说(那山那水)刘三响

刘三响刘三响是土匪,不过他不像其他土匪总是偷袭、放火、奸淫、杀掠,而是明火执仗:每次抢劫前,都会放三次信号。

第一次,离村庄三里地,放铁铳。

第二次,离村庄二里地,放火药枪。

第三次,离村庄—里地,敲铜锣。

哪有这样当土匪的?所以,每次去了村庄,人早跑空了,没跑的是大户人家,有枪有炮有家丁碉楼垛子,抢不了。

所以,刘三响收获甚微,五六十个兄弟全都面黄肌瘦,病病歪歪的。

师爷向歪嘴给刘三响说过多次,自古以来,哪有这样当土匪的?可是,刘三响就是不听,我行我素,直到1949年底。

那年,国军退到川西,胡宗南的队伍,连抢带骗,把人民推向水深火热之中。

一时间,很多难民,生活无着落,干脆投奔刘三响。

但刘三响缺粮。

不收吧,这些人眼看着会饿死;收吧,自己又没有肉粮盐油养活他们,左右为难。

他决定避开国军主力,到偏远点的苟家坪去抢劫一次。

他已三年没有去那儿抢劫过了。

还是老规矩,离村庄三里地,放铁铳;离村庄二里地,放火药枪;离村庄一里地,敲铜锣。

没想到的是,这次,村子里的人,一个也没有逃,而是早早把粮、油、盐、猪肉抬到地坝,有的还捆了鸡鸭。

然后人躲在屋内。

刘三响令人收了东西,班师回朝。

师爷向歪嘴百思不得其解──还有人自愿供土匪,并倾其所有,在所不惜?刘三响回到老巢,端着酒杯,慢悠悠地对师爷向歪嘴说,你现在明白了我为啥叫刘三响了吧?我们当土匪,也是为了吃饱饭,并不想伤害人,我们中哪个不是穷苦人出身?放了信儿,让他们人跑物留,免得误伤性命。

没有人种地出粮,下次抢啥呢?师爷向歪嘴还是不明白,为啥这次人们自愿献粮献油献盐献肉呢?你啊你,真不是当军师的材料,只配在街上当算命先生糊弄人。

你不见胡宗南的队伍,抢人、抢粮,杀人的事天天发生嘛。

所以百姓们希望我们吃了他们的粮,也要保卫他们的安全。

果然,刘三响的队伍,抗击胡宗南的散兵游勇,不许他们骚扰百姓。

新中国成立后,好多土匪头目,因为罪大恶极,老百姓强烈要求枪毙,只有刘三响因为没有人命案,只被判了三年徒刑。

雪中卖馒头的老头

雪中卖馒头的老头

龙源期刊网
雪中卖馒头的老头
作者:
来源:《作文周刊·小学三年级版》2017年第46期
卖馒头的老头,背着木箱子,里边装着热馒头,太阳一出来,就在街上叫唤。

刚一从家里出来的时候,他走得快,他喊的声音也大。

可是过不了一会,他的脚上挂了掌子了,在脚心上好像踏着一个鸡蛋似的,圆滚滚的。

原来冰雪封满了他的脚底了。

他走起来十分不得力,若不是十分地加着小心,他就要跌倒了。

就是这样,也还是跌倒了。

跌倒了是不很好的,把馒头箱子跌翻了,馒头从箱底一个一个地滚了出来。

旁边有人看见,趁着这机会,趁着老头子倒下一时还爬不起来的时候,就拾了几个一边吃着就走了。

等老头子挣扎起来,连馒头带冰雪一起拣到箱子去,一数,不对数。

他明白了。

他向着那走不太远的吃他馒头的人说:“好冷的天,地皮冻裂了,吞了我的馒头了。


(節选自萧红《呼兰河传》,有改动,题目为编者加)
写法点拨
作家的语言形象而灵动。

老人“脚心上好像踏着一个鸡蛋似的”,形象的比喻一语道出雪有多厚、天有多冷。

而老人话语中的“吞”字,极为传神。

课外阅读《卖糖糕的老人》(有答案)

课外阅读《卖糖糕的老人》(有答案)

课外阅读《卖糖糕的老人》(有答案)课外阅读《卖糖糕的老人》5.课外阅读《卖糖糕的老人》我常常想起一位老人,那是一位遥远的,却是岁月的烟尘无法淹没的老人。

那一年我11岁,我和父亲陪母亲去县城的大医院治病。

一天晌午,母亲说有点饿,父亲便让我去医院的大门口买吃的。

我忖度着:买什么呢,母亲喜欢吃甜食,就买糖糕吧。

卖糖糕的是一位五十多岁的老人,发花白,背微曲。

到底是县城,与我们居住的那个小镇就是不一样。

我们那里都是顾客围一圈买,而这里却是排队买。

我很自然地排到队伍的最后面。

轮到我时,糖糕恰好没有了。

我的眼泪唰地就流了下来,我说:“我妈两天没吃东西了,她爱吃糖糕。

”老人有点不知所措,他满脸歉疚地说:“丫头别哭,明天我给你留着,一定留着。

”我到别处给母亲买了几个水煎包就回去了。

以后一连十多天,我们都是在医院的食堂买饭,我天天在病榻前陪伴母亲,早把老人的承诺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母亲出院那天,天上飘着雪花,街上行人稀少,卖东西的也比往常少许多。

父亲用把排车拉着母亲,我跟在后面。

我刚走出医院的大门,就见那个卖糖糕的老人大声叫我:“丫头,你过来。

”我走近他的摊位,他顺手递给我一包糖糕,絮絮地说:“丫头,我每天都挑几个最大的包好等你,进进出出的人我都留着神,就是没有看见你。

今天你包了个头巾,我差点认不出你了。

喏,拿去给你妈吃吧,还热着哩。

”泪,蓄满了我的眼眶。

糖糕很热,烫着我的手,也烫着我的心。

父亲走过来要付钱,老人执意不肯收。

他说:“我喜欢这丫头,小小年纪,有一片孝心。

”那一刻,我真不知该说什么好。

我脑子里只一个想法,别辜负了生活,别辜负了生活中这无私的给予。

老人给我们的,不止是一包糖糕,那是人间珍品啊!我觉得,我整个的一生都受了老人的鼓励。

我却不知道他的姓名,也不知道他家住哪里。

我算了算,今年他大概有七十多岁吧!17、“那是一位遥远的,却是岁月的烟尘无法淹没的老人。

”一句运用了什么修辞手法,运用这种修辞手法有什么作用?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18、“我”怎样和“卖糖糕的老人”连接起来的?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____________19、“我们那里都是顾客围一圈买,而这里却是排队买。

初中语文 小小说(那山那水)胥五保

初中语文 小小说(那山那水)胥五保

胥五保一辈子无儿无女的人,用老家的话来讲就是绝户。

胥五两口子一辈子无儿无女。

可老家人当着胥五的面,从来忌口绝户这字眼。

好多人还骂老天不公,这么好的一对人儿,咋就不给个一男半女呢。

胥五的辈分低,后来,干脆都喊他叫胥五保。

老家人说,闹土改那年,村里来了还乡团,胥五冒死找到部队报信,一村老少免遭涂炭。

可他刚过门的媳妇顶针却让一伙匪徒给糟蹋了,自那,身子就落下了病,再也没能生育。

顶针几番寻死,都被胥五救下。

顶针说,自己脏了。

胥五说,这又不是你的错,是那帮畜生做的孽。

俺娶了你,你一辈子都是俺老婆。

就这样,胥五两口子从黑发人慢慢熬成了白发人。

虽然身边没有孩子,可两人从没吵过嘴红过脸,冷了一个被窝搂成团,饿了一个窝头掰两半,就是喝碗凉水也甜到心里。

赶集,看戏,逛街。

无论走到哪里,胥五总是拉着顶针的手。

有人开玩笑,说,都老婆子了,还怕让人拐走啊。

胥五总是乐呵呵地说,知道个啥,这叫老将背老婆,秤杆离不了秤砣。

胥五两口子,也想过收养孩子。

那时,家家孩子多,生活条件又差。

孩子一闹,大人就不耐烦,就打骂孩子。

一听到谁家孩子哭,胥五老两口扔下饭碗,就跑上门去,顶针护着孩子,胥五责怨大人,孩子不懂事,打孩子干啥。

大人在气头上,一摆手说,你不嫌,就抱走吧,瞧着也烦人。

抱走就抱走,可别反悔。

胥五说着,弯腰就抱走孩子。

只是,孩子抱回家,两口子好吃好喝哄着。

最后,孩子一抹嘴还是哭着要回家找娘。

一来二去,胥五也明白了,狗养的狗亲,不是自个身上掉下的肉,咋养也不亲啊。

不过,每逢过年,村里一帮孩子都愿去胥五家拜年,不为别的,就图他家那些好吃的东西。

每人一把水果糖,这可是奢侈品。

眼见胥五快八十岁的人了,可他身板仍然硬朗,时常骑着自行车带着顶针到几十里外去赶集,顶针在秋收大忙时也天天下地干活,还敢爬梯子上房顶翻晒粮食,村里人都说,这真是没儿没女,老天照顾。

这年正月里,胥五两口子去外村赶集,回来时,遇上出殡的堵住了路口。

两口子停下车子,就听看殡的人嘻嘻哈哈。

初中语文小小说(那山那水)百万金如来

初中语文小小说(那山那水)百万金如来

百万金如来任有勤和蒋仁义是两个好老人,他们两个都六十出头,任有勤比蒋仁义小一岁,他管蒋仁义叫大哥。

他俩住在一个村子,是多年以来情同手足的好朋友。

蒋仁义老人有个独生儿子叫蒋大宝,在外地打工。

到了而立之年才谈了个女朋友,并定于农历八月初八回家结婚。

蒋仁义老人见儿子大宝婚事已定,喜得合不拢嘴。

可看到家里还是九十年代初盖的三间小平房,脸上又添了一层愁容。

本想盖三间两层的新楼房,让儿子体体面面、风风光光把媳妇娶进门,可盖三间两层的新楼房又谈何容易,少说也得十多万,上哪儿去弄呢?这天,蒋仁义老人到任有勤家玩,中午时,他提起了儿子结婚和房子的事儿,两眼泪花就滚了出来。

任有勤说:“蒋哥,你我朋友多年,现在你想盖楼房,我支持十万八万还不应该吗?这样吧,我借你20万元,你啥时有了啥时还。

”任有勤老人如此慷慨相助,令蒋仁义老人感激涕零。

手中有钱,办事不难。

蒋仁义马上购买材料,请来工匠,仅两个多月时间,三间两层的新楼房就盖起来了,室内粉刷一新,添了时髦家电。

八月初八婚期到了,蒋家请来厨师大办酒席,亲朋好友都前来祝贺,婚事办得非常体面、热闹。

谁知人有旦夕祸福,儿子蒋大宝结婚不到三个月,蒋仁义却大病卧床,茶饭不思。

眼看就快不行了。

这天,任有勤来看望好友蒋哥,蒋仁义老泪纵横地说:“任弟,我的病可能不行了,今天趁我还有一口气给你写个借条,按个手印吧。

”“蒋哥,写字据、按手印又起什么作用?你真要走了,我拿着借据找大宝侄,他一口咬定不承认,不还钱,就是画个老虎也不顶用哦。

”任有勤老人说。

这时,蒋仁义艰难地侧着身子,从床角被套里摸出一个用黄绸布裹着好几层的东西,他对任有勤说:“任弟,这是一尊金如来,身后脚下铸有‘明朝洪武八年制造’字样,据说很值钱,在我家已传了七代,我儿大宝还一直不知道。

今天我把它交给你,作为我借你20万元的证据。

如果我死了,你就拿这尊金如来找我儿子大宝换回你的20万元。

他若耍赖不承认,你就把金如来卖掉,保证能超过我借你的20万元。

初中语文小小说(那山那水)大哥

初中语文小小说(那山那水)大哥

大哥大哥又和父亲吵翻了。

这次是因为父亲过生日,父亲要让上高三的孙子请假。

大哥不同意,说:“高三学习很紧张。

”父亲说:“再紧张,不就一天吗?”大哥说:“你过生日请假,妈过生日请假,外婆外公过生日请不请?老爷爷老奶奶过生日请不请?”父亲说:“该请就请。

”大哥说:“那要耽误多少天,影响学习怎么办?”父亲说:“你心里光想着孩子,没有老人。

”大哥说:“想着孩子也是为老人。

明年再让孙子给你过生日吧。

”父亲勃然大怒:“明年我要是死了呢?”爷儿俩一句赶一句,嗓门儿越来越高,吵得越来越激烈。

在我印象中,每年大哥都要与父亲吵几次。

父亲脾气暴躁,兄弟几个从小没少挨父亲的打。

有一次,二哥的屁股皮开肉绽,一个新笤帚疙瘩都被父亲打烂。

三哥身上到现在还有几块疤,那是父亲用腰带抽的。

每一次,都是大哥夺下父亲手里的东西。

也许从小被父亲打怕的缘故,兄弟几个在父亲面前都唯唯诺诺,大气不敢喘,更别说顶嘴。

大哥从小也没少挨父亲的打,但大哥却是兄弟们中的另类,从来不顺着父亲。

有一次,三哥要往省城调,征求父亲的意见。

父亲摆着手说:“不去。

”三哥满脸不高兴地说:“为啥?”父亲咳嗽一声:“我养起你们来容易吗?都跑了,我病在床上怎么办?”三哥张几次嘴,没说出一个字。

大哥突然说:“去,怎么不去,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

家里有我!”父亲大怒:“就凭你,指望谁也指望不上你,平常连句话你都不饶我,还能指望你伺候。

”大哥没好气地说:“别听咱爸的,该去就去。

”父亲骂道:“你就是一个不孝之子,你当老大的没带个好头,你不孝顺不说,还领着他们不孝顺。

”结果,又大闹一场。

有一次过节,全家聚会,父亲喝着酒,又开始唠叨我们耳朵快磨起老茧的陈年老账,说他养起我们多么不容易,最后又是重复上万遍的一定要孝敬他的话。

没想到,大哥又忍不住开腔了:“咱们兄弟几个教育孩子千万别像咱爸这样,从小就教育孩子听老人的话,别回嘴,要多教育孩子长大有作为,不要给孩子太多的压力!”结果父亲又和大哥吵起来。

初中语文 小小说(那山那水)奶奶的心事

初中语文 小小说(那山那水)奶奶的心事

奶奶的心事爷爷定过娃娃亲,女方六岁就夭折了。

奶奶过门前不知道,没想到,这个事成了她一辈子的心事。

我们这儿老一辈有规矩,夫妻百年之后合葬,定娃娃亲那个人,要排在她前面,甭管子孙辈上是谁熬下来的。

从我记事起,奶奶就不接受这个事实,她常唠叨:死了,坚决不和那老骗子合葬,我可不给别人当小老婆,阳间阴间都一样。

爷爷病厉害那年,我刚满两岁。

那天,家里炖了唯一下蛋的母鸡。

那味道是一个看不见的钩子,三番五次勾着我去看,爷爷一次次把好吃的鸡肉往我的嘴里放。

很快,那只鸡就被我吃得差不多了。

母亲几次把我拖住,却被奶奶的眼神制止了。

她一边看着老头子,一边看着长孙子,在那里含着眼泪笑。

爷爷去世时候,奶奶还不满四十岁。

我老家门前有一棵梧桐树,宽厚肥硕的叶,坚挺笔直的干,它是我出生那天奶奶亲手栽下的。

当我高矮能给奶奶当拐杖时,梧桐树已有水桶粗细,有事没事我会在上面爬上爬下。

更多的时候,我会猴在奶奶身边,看她做针线活,听她讲皮货子精、笤帚疙瘩和炊帚疙瘩的故事。

听她一遍又一遍数落,栽下梧桐树,不愁凤凰来,你永远不愁找不到好媳妇。

长大以后,千万别把我跟你爷爷葬在一起,他在阴间有老婆了,我不去当小。

我们的村子大,七百来户三千号人,奶奶的手工活儿是村里数一数二的。

缝衣服做被子,纳鞋底做鞋垫,针尖跟蚊子脚似的;剪窗花过门笺,编蒲扇粘笸箩,千奇百怪的花样都会;用麦秸草编成小狗小猫小兔子更是拿手绝技,她编的蝈蝈放到地上,公鸡母鸡抢着来啄。

冬闲时节,村里的大闺女小媳妇都跟着奶奶学。

她从不保守,随到随教,教会随走。

每月初二、初七,村里都有个小的集市。

麦收过后,奶奶就会用麦秸草和棒子皮编成一些小玩意,拿到后街大集上去卖,换个零花钱。

一个小脚女人,扶着个半大小子在那里摆摊卖货,后面有时候还跟着一条活蹦乱跳的小黄狗,成了那时的一道风景。

大街上,奶奶的货总是最抢手。

那时的我,也不全是为了奶奶用赚得的那点零花钱,买可口的东西塞到我嘴里,只看见奶奶的手工换成几个毛票,张着没几个牙齿的嘴笑,就是一件莫大的喜庆。

初中语文小小说(那山那水)土地上的庄稼之老赵

初中语文小小说(那山那水)土地上的庄稼之老赵

土地上的庄稼之老赵老赵的麦子终于黄了,眼前是金灿灿一片。

浓浓的麦香冲破重重的水泥气息在老赵的胸腔肆意冲撞,老赵的脸上是说不出的悲伤。

为了这块麦田,老赵把人都得罪完了。

城市是条贪吃的狼,要吃掉老赵的村子,村委会把村子的一切都卖了。

老赵的麦田也被卖了。

老赵不答应,任凭村干部磨烂嘴皮子,也不愿出让自己的土地,而且不顾劝说,在地里种下了一茬麦子,他想用一地的麦子来阻挡拆迁的步伐。

那又有什么用呢?土地是集体的,老百姓是做不了主的,村主任还是带着挖掘机“轰隆隆”开进麦田。

谁想老赵却不知死活地钻进挖掘机的轮下,愣是不让挖掘机进地。

老板见多识广,以为老赵讹钱,拿来了大把大把的钱。

那些钱够老赵盖三间大瓦房,也够买老赵种一辈子的麦子呢。

村里人眼红得不得了,都劝他见好就收。

老赵还是不答应。

有人不明白一向和善的老赵怎么会是这样,还有人骂他心重得像是吃了秤砣。

老赵依然不管不顾,还是躺在轮子下面不出来。

还是镇长出面,当了一辈子顺民的老赵才松了口,答应让出自己的土地。

老赵也不要老板的青苗补偿,他的条件是等到夏天麦子黄了,收回自己那一季麦子。

老赵说,这也许是我这辈子能收获的最后一季麦子了。

老赵是种庄稼的好手。

只要有土,他就会撒下一把种子,或苞谷,或麦子,或黄豆,种下就是生机一片,眼气得让人恨不能挖了砍了拔了,却又让人喜欢得下不了手。

就说老赵那一地的麦子吧,真是一地的好麦子呀,绿油油,齐壮壮,看一眼就会想到黄亮亮的麦粒,白乎乎的蒸馍,筋道道的捞面,让人忍不住咽口水。

镇长也舍不得。

可拆迁是有时限的,镇长说了拆迁的好处,又说让开发商多给一些补助,或者给弄一套房,把那地让了吧。

镇长语重心长地说了许多许多,老赵只有一句话:我舍不得那一地的麦子。

镇长讪讪地走了,村干部来了。

村里的干部也舍不得那块地里的麦子,可村干部是签了合同的。

村干部先是说好话,加钱,高得村干部都不好意思开口了,老赵不吭声。

后来村干部就上炮弹,一条条地上,老赵还是一句话:我舍不得那一地的好麦子。

初中语文小小说(那山那水)逃夫子

初中语文小小说(那山那水)逃夫子

逃夫子雾峰村在普同村的上方,山林覆盖广阔,道路崎岖险峻。

那有一个战争年代留下来的“逃兵”──大家不知道他的姓名,只能这样叫。

稍微客气一点,就叫他“老逃”或者“逃夫子”。

在乡干部在场的一类正规场合,人们舌头一溜也许就叫成了“逃同志”。

听那人的口音,他是四川或云南人,只是说不清自己的来处,甚至说不清自己的姓名、年龄以及家人情况。

他很可能是在战场上被炮弹炸疯了,失去记忆了。

这样的人没法遣返。

暂时留下来先混一口饭吃,是当年县人武部的安排。

老逃一留下来就是好几十年,成了雾峰村的合法村民。

他虽然有些呆笨,但为人忠厚本分,干活也卖力,挖茶山或者修渡槽都是一把好手,还学会了说本地话。

只是年老力衰以后,在这里无亲无故,晚景有些凄凉。

几年前的一天,他大雪天去砍柴,摔了一跤,落了个中风,全身瘫痪,连自己找口水喝也犯难了。

当时赶上人民公社散伙,各家自扫门前雪。

一个瘫子,而且是个无名无姓的瘫子,哪一家愿意接纳收留?村长老杨为此急得一宿没睡好,第二天一早就赶到木匠家里说:“你牛皮哄哄,说你什么东西都做得出?”木匠说那是不假。

村长说:“那好,你给我做一样东西。

”木匠问要做什么。

村长说:“这样东西要有几用:抬起来是个担架,放下来是张椅子,打开来是张床。

”木匠不明白对方要这个有何用。

村长说:“这你不要管,你只管做好就是。

”木匠费了一番心思,三天之后果然把一个多功能担架发明出来了。

老杨便召集全村人来看新式装备:“逃夫子瘫了,这你们是知道的。

他没有后人,你们也是知道的。

老班子说过,孤寡残疾都有所养,这是天道,何况我们还是社会主义呢。

所以从今以后大家都要伸一只手。

逃兵要在村里吃轮饭,今天从我家轮起。

我说清楚了,规矩要立三条:一是主家吃什么,他就要吃什么;二是每天要抬进屋,不能让他睡阶基;三是每一家管送不管接,但送人时要保证他身上干净,没气味,不然下方家可以不接。

你们听清楚了吗?”有两三个人不大乐意,但嘀咕了一阵,见规矩一视同仁,也不好说什么。

初中语文小小说(那山那水)传承

初中语文小小说(那山那水)传承

传承不知是因为万这个姓还是医术高,得珠大爷不大爱说话。

晚饭后,得珠大爷爱绕着小镇遛弯。

年老的年少的见着了,会远远地喊一嗓子,得珠大爷,遛弯呢?通常情况下,得珠大爷眼皮都不抬一下,只从鼻子里“嗯”一声,然后背着手,照旧走自己的路。

遇到得珠大爷心情不佳的时候,这声“嗯”会被省略掉。

小镇人呢,见怪不怪,半点儿不计较。

转天见了面,依旧恭敬地打招呼。

小镇很多年轻人不懂,大家都是腊月二十三过小年,唯独万姓人二十四过小年。

老辈人说,原先他们不是万姓,具体姓什么没有人记得了。

只记得万姓是万岁爷赐的姓。

据说,万得珠大爷的先人曾用万家的普济药方,救过微服出巡的万岁爷。

万岁爷不仅赐了万姓,还特许万姓人腊月二十四这天,单独送灶王爷上天为万姓人言好事。

也因此万姓人在小镇上的地位有些特殊。

但万家人丝毫不见骄躁,一代又一代传承这普济药方的普济精神。

人吃五谷杂粮,哪有不生病的。

所以小镇上几乎家家都麻烦过得珠大爷。

再加上那时候人们穷,小镇又偏,谁得个小病闹个小灾的,都会往得珠大爷家跑。

轻则扎个针灸,重则开三服汤药,保管药到病除。

药费呢,有则给,没有得珠大爷眼皮一耷,半句话都不说。

小镇民风淳朴,手头不方便的,会先欠着。

有那实在拿不出药费的,会在得珠大爷有事要相帮的时候,主动上门。

得珠大爷的老伴儿过世时,来的人就海了去了。

最为难得的是,只要半夜听到有人把门砸得山响,得珠大爷披衣穿鞋抓着药箱,跟着就走。

当然也有得珠大爷治不了的病。

得珠大爷会在号完脉后说,送医院吧。

家里人就知道这是得了大病了。

找车拉人赶紧去医院。

到医院拍完片子,医生下的结论和得珠大爷说得不差半分。

这不,已经好长时间,得珠大爷没出来遛弯了。

小镇人猜测,是不是因为那家新开的诊所。

新开的诊所名叫玉泉诊所,是小镇考出去的医科大学的学生开的,毕业后自谋出路,回家乡干起了诊所。

现在的年轻人不爱喝那苦药汤,在玉泉诊所看完病,拿些药片一吃,病好得也快,还省得熬汤药。

因此,小诊所的生意挺红火。

初中语文小小说(那山那水)漂白

初中语文小小说(那山那水)漂白

漂白当苏苏再一次见到男人时,便明白这是一只吃腥的猫儿。

男人却很坦然,捉住苏苏葱一样白嫩的手,笑道,不吃腥的猫还叫猫吗?看见靓女不心动不行动还是男人吗?苏苏的脸唰地一下红了,轻轻抽开男人不安分的手,低声问,先生泡脚用盐还是用中药粉?苏苏不得不承认,她对男人的轻佻不是特别反感,甚至还有些受用。

她的心头或多或少有种叫蜜的液体在轻轻地漾过,否则她不会无缘无故地叹口气。

苏苏的叹气很轻,像蚊子轻吟了一声,却被男人敏锐地捕捉到了。

于是一个洗脚妹和小工厂老板的风花雪月开始了。

我一直在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愤怒,用一种近乎平常的语调来讲述这个关于我妹妹失身的故事。

故事很老套,平淡无奇,但降临在哪一个家庭的头上,都是一种难以言说的伤和痛。

当苏苏挺着个隆起的肚子回到家时,我那远还没有白发苍苍的父母沉默寡言,理智地接过她所带回来的大包小包,还有她肚子里的孩子。

母亲蹲在灶前拉着风箱,一边往炉灶里添加柴火,一边偷偷抹着泪。

父亲则坐在门槛上,吸着纸烟,对着开阔的赣江水面发呆,留给屋里的人一个蜷缩的背影。

偶尔,他会望一眼苏苏的肚子,转而唉声叹气。

那一刻,寒春冰冷的光和影,在这个江边小村的屋顶上无声地交替着。

其实,类似苏苏失身的故事,在繁华的都市里,每天都在频繁地上演着,马不停蹄,前赴后继。

一个曾经榨取过我血汗的当地老板,镶着金牙,开着宝马,每天无所事事时,就喜欢去工业区里转悠。

他个人最好的成绩是用一盘三块钱的炒粉搞定了一朵厂花。

苏苏也是这样,正值春心萌动,一个人身处陌生的异地城市,无人关心无人问,像我们江堤上一朵寂寞的芍药,开放在大都市某间洗脚房的暗处。

我承认,我对此事件做这样深层次的剖析,确实太过冷静了,冷静到近乎残忍,好像苏苏不是我的妹妹。

苏苏告诉我,那个男人比我父亲小不了多少。

我捏了捏拳头,半天又松开,叹口气问,你打算咋办?苏苏说,我也不知道。

我口气坚决地说,打掉!把孩子打掉,重新开始吧。

后半句,我为了缓和气氛,语气变得柔和起来。

初中语文小小说(那山那水)雪夜

初中语文小小说(那山那水)雪夜

雪夜夜,雪花乱舞着。

柱推门走了进来,他一边扑打着黄大衣上的积雪,一边在火炉旁坐下。

韭端过来一盘油炸花生米和平碗煎辣子,问:“柱,你从矿上来么?”柱点了点头。

韭继续问:“还给你烫两碗?”柱没有吱声。

转身,她把烫壶搁在火炉上。

灯影之下,酒气袅袅浮起。

柱瞅着她那瘦弱的身子,眼里渐渐地蒙上了一层忧郁。

喝下两碗酒,柱的那张被煤炭熏得像锅底一样的脸上,泛出了一抹红光,说:“六嫂,你再给烫一碗啵。

”韭责怨说:“你们男人都把这‘驴尿’当命!”柱听了,自言自语地说:“过去,你总是这样骂六哥。

”韭阴下脸来,说:“俺和他已经离了,你别在俺的面前提他!”柱试探着问:“嫂子,你就那么恨六哥?”韭点了点头。

柱神色黯然地垂下头,摸索出一根烟点上,默默地吸着。

过了一会儿,他又开口说:“其实六哥一直惦记着你和孩子。

”韭被烟呛得咳嗽了几声,脸涨得通红。

然后,她恼怒地说:“他还有这个心?!那他早先就不该酗酒、耍钱,还跟那个女的……”韭背过身去,拭了拭眼角。

柱发现她的眼睛里已经溢满了泪水,说:“六哥早就跟那个女人断了。

嫂子,你不能再给他一个机会?”韭幽幽地摇了摇头。

柱又哆嗦着手摸出一根烟点上,闷抽了几口,说:“六哥守着我说过,你跟孩子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他的。

”沉默了一会儿,他又说:“其实,过去矿上的弟兄们跑十几里山路到这里来喝酒,大都是六哥自己掏的钱。

他怕你嫌弃他的钱脏,就想出这么个办法。

”蓦然,韭像受了极大侮辱似的,吼道:“俺用不着让他可怜!明天让他来拿他的这些脏钱,好去赌去嫖!”柱木然地坐着,任她发泄着火气。

许久,她才慢慢地平静下来。

此时,柱吐出最后一口闷烟,说:“六哥死了。

”韭怔了半天,才问:“柱,你哄俺?”柱通红着眼圈说:“真事。

”韭的嘴角抽搐了几下,问:“因为喝酒?”柱说:“他戒了。

”韭追问:“那是为啥?”柱解释说:“昨天六哥带队下井,意外地发生了塌方。

本来他是可以先上来的,可他为了救另外两个兄弟……”韭的眼睛里已淌出了泪水,问:“挖上来没有?”柱说:“挖上来时,六哥还有口气。

初中语文 小小说(那山那水)立场

初中语文 小小说(那山那水)立场

立场早秧才泛出点青色,等稻谷成熟日子还远着,大多数人家已经很难揭开锅了,真正到了青黄不接的时节。

这光景可怎么熬啊。

这是上一年被逼着卖过头粮造成的后遗症。

就在这节骨眼上,县委新派来的驻队工作组组长,争取到了两千多斤救济粮。

粮食很快运回来了,白花花的大米,堆在生产队的仓库里,只等会一开完,就连夜分发下去。

会议由万组长亲自主持,他点了点到会的人数,便宣布开会。

万组长首先讲了分粮的原则,他说救济粮不是口粮,只能分配给那些缺粮的贫下中农。

他着重强调是贫下中农,并说这是上级指示精神,的救济粮不可能救济阶级敌人。

万组长讲完后,就让到会的人发言。

会场里静了下来,没有人愿意带头发言。

万组长见状,只得点将。

第一个点到的是勤民。

勤民说,我提槐五叔,他是贫农成分好,家里人口多,加上几个孩子又正吃长饭,前几天就断粮了。

勤民的提议没费什么阻力获得了一致通过。

第二个发言的是孝安,他提的是蔡老三。

蔡老三家庭成分也是贫农,因为他老婆去年长时间卧病在床,工分挣得少,口粮自然也就不够吃了。

孝安的提议也顺利获得了通过。

接下来几个人的提议也都获得了通过。

临到尾声,再没有人发言了。

万组长看了一言未发的队长一眼,点他起来发言。

队长有些难为情地站起来,说,我……万组长笑了,说,我什么我,你是不是想提你自己?不,不是。

队长连连摇头,很果断地回答。

你是一队之长,哪家真的缺粮,心里应该很清楚,还可以提一两户人家,你想提谁就快说吧。

万组长催他。

那……我就说了。

有一户人家,可能比之前通过的几户都更缺粮,五天前他家的米桶子就见底了,为了不饿着几个孩子……队长说到这里,望了望万组长,万组长不做声,示意他往下说。

为了不饿着孩子,他就一把米和着半锅切碎的紫云英煮,你们都知道的,紫云英吃多了会胀气不消化……万组长见队长又不往下说了,就问他,还有这困难的人家?你说的是谁?队长不敢看万组长,低着头说,是建宗哥。

万组长立即严肃起来了,问,吴建宗是什么成分你不知道?我知道……可是我说的是实情……万组长再次打断队长的话,身为一队之长,你的立场哪去了?这时,坐在一角的一个中年人无助地望着受到批评的队长,当他的目光与万组长的目光相遇的一刹那,他把头也深深埋了下去。

初中语文 小小说(那山那水)八月桂花香

初中语文 小小说(那山那水)八月桂花香

八月桂花香清早,院子里那棵桂花树上,好几只麻雀在交头接耳地窃窃私语。

玉花的心里没来由地一阵阵燥热,她放下手里的扫帚,抬头望着天空。

天上挂着断断续续的几片云彩,正慢走着,像散步的老人。

昨天,满仓对她说的那些话,让她一宿翻来覆去。

吃过早饭,春生娘对玉花说:玉花啊,等会儿来里屋,娘有话跟你说。

玉花说:娘,要是那事你就别说了,我不会同意的。

春生娘说:闺女,娘知道你的心意,今天咱不说那事,娘有别的事和你说。

玉花把锅碗洗涮干净,然后来到里屋。

春生娘让她坐在炕沿上靠着自己。

春生娘慈祥地说:闺女,这几年娘知道你心里苦,都是娘不好,让你跟着我这个老婆子受罪了。

玉花说:娘,瞧你说的,再说这些没用的话,我就不听了。

春生娘说:春生走后这几年,四邻八舍的都说娘有福气,摊上你这么孝顺的儿媳妇。

但是,日子是给自己过的,不是给别人看的,娘是过来人,一个女人拉扯着孩子,往后的日子苦啊。

玉花眼圈发红,握住春生娘的手说:娘,你别说了,我不苦。

春生走的时候,我应过他,一定照顾好你。

春生娘轻轻抚摸着玉花的头,说:傻孩子,苦不苦,娘心里明白。

春生他爹走的时候,春生也是龙娃这般大,我一个人就这么风里雨里地拉扯着他,好不容易,看着他成了家,该享清福了吧,谁承想,一场车祸……说到这里,春生娘有些哽咽了。

玉花扑在春生娘怀里抽泣。

春生娘说:好孩子,咱不说这些了。

娘其实也舍不得你,这些年,娘一直琢磨着给你再寻个好人家,可你这孩子,说什么也不,但是,孩子,不是我赶你,有件事我说出来,你得自己拿主意。

玉花有点生气地说:娘,我不走,就算天塌下来,我也守着你。

春生娘说:孩子,你听我把话说完。

前些天,西头你柳大爷找过我,你也知道前几年他老伴去世了,他也是一个人无依无靠,我们常在一起说说话,拉拉家常。

其实,你柳大爷挺会疼人的,他说我从来就没有为自己认认真真地活过。

我昨天晚上想了一宿,他想让我搬到他那里去住,我说这么大的事,得回来跟你商量商量,你要是同意呢,过几天,我收拾收拾东西就搬过去。

  1. 1、下载文档前请自行甄别文档内容的完整性,平台不提供额外的编辑、内容补充、找答案等附加服务。
  2. 2、"仅部分预览"的文档,不可在线预览部分如存在完整性等问题,可反馈申请退款(可完整预览的文档不适用该条件!)。
  3. 3、如文档侵犯您的权益,请联系客服反馈,我们会尽快为您处理(人工客服工作时间:9:00-18:30)。

卖雪的老人
下雪的日子里,一个早已消失的村子,一个早已逝去的老人,总会从我的记忆深处缓缓走来,浮现在我的眼前。

那年,我们一家六口蜗居在抚州文昌桥西的一个名叫桥脚下的贫民窟,一间门朝抚河四壁漏风的木板房里。

那时,父亲没有工作,在街上拉板车。

母亲在桥头摆了个地摊,卖些铁制农具。

由于长期的营养不良,我和弟弟的个头都很矮,又黑又瘦,就像花圃里开败了的孱弱的花朵。

那年,弟弟6岁,我8岁。

那时学校不兴素质教育,放学早。

我和弟弟常到建筑工地去敲砸拆房时掉下的水泥块,从里面抽出旧钢筋和铁丝,拿到收购站去卖,换些零用钱。

要是在夏天的傍晚,街上歇凉的人多,我和弟弟还常抬着一大桶井水,沿街叫卖。

爷爷见我们懂事,总心疼地抚摸着我们的小脑袋,有时还会散几个糖块作为犒赏。

我不知爷爷是从哪里弄来的钱,但我们最开心的事就是获得他的糖块。

那年冬天,城里几乎天天下雪,到处白茫茫,寒气直往骨子里钻。

呼啸的北风刮得我家的纸窗啪啪作响。

此时,卧病在床的奶奶听到外面的风声,不住地咳嗽,爷爷咒骂鬼天气不想让人活。

而父母也整天阴着脸,好像谁欠他们的债一洋。

我和弟弟怕惹父母生气,哪里也不敢去,一放学便老老实实待在家里。

总算盼到雪后初晴,我和弟弟的心情特别好,便跑到大街上玩耍。

街上散步的人很多,大家的脸上都带着喜气,因为过几天就要过年了。

正走着,我看见前面围着一堆人。

我忙扎进人堆看热闹,只见一个老人坐在小木凳上,身后放着两大筐雪。

原来竟有人卖雪!
我看见一个小女孩走到老人面前,说要买只雪兔。

我一愣,只见老人抓起一团雪,三两下工夫便揉捏成一只小白兔。

然后,他从衣兜里取出两粒红豆,嵌入白兔的头部,算是两只红眼睛了。

接着,他用一根竹签插入雪兔身上,便笑着递给女孩。

忽然,弟弟尖叫起来,说:“这不是爷爷吗!”
我一愣,再三打量,不会错,果然是爷爷。

我忙捂住弟弟的小嘴,要他别出声。

不久,一位阿姨牵着一个男孩走到爷爷面前。

男孩嚷着要买只雪狐。

雪狐多难捏啊!我暗暗为爷爷叫苦。

可是,爷爷仍三两下工夫便揉捏出来了,还活灵活现呢。

男孩接过雪狐,乐得合不拢嘴。

约莫半个钟头,我看见爷爷卖出了十多只“小动物”。

他那冻得发黑的脸上露出了一丝难以察觉的微笑,我不知道那里面藏着的到底是喜悦还是酸楚。

我家怎么会落魄到这步田地?我差点伤心得哭起来。

这时,一个小女孩哭着跑到爷爷面前,说:“老爷爷,我想买个圣诞老人。

可是我没有钱,我用糖纸换行吗?”
我想,这下爷爷该犯难了。

不料,爷爷却笑吟吟地说:“行!不过,你得先让我亲一下!”
于是,我看到了爷爷亲吻小女孩的感人场面。

他捧起小女孩的脸,在她的小脸上啪地亲了一下,就像亲自己的孙女一样。

要是爷爷有个可爱的孙女多好!我看见爷爷的脸上灿烂如花。

这年冬天,爷爷的手冻得皲裂,一沾水便钻心地疼。

而我和弟弟却从爷爷的手中获得许多糖块。

我们的欢笑声冲散了奶奶的咳嗽声,给破败的木板房带来了不少生气。

这是一个至今值得怀念的冬天。

数年后,奶奶咳嗽得更厉害了,痰里带着血丝,不久就去世了。

后来,我们家里渐渐殷实起来。

爷爷似乎再也没去卖雪了。

再后来,父母带着我和弟弟搬进了城市深处的商品房,告别了蜗居木板房的日子。

可是,爷爷说什么也不肯搬离那个濒临抚河名叫桥脚下的地方,他要守着奶奶的遗像,度过自己最后的时光。

爷爷去世的时候,是一个寒冷的冬天,天上下着鹅毛大雪,下了三天三夜。

父母说下这么大的雪,在这些年里都很少见呢。

而我却认为这才正常,因为苍天有情,要用无尽的雪花送别一个曾贫穷得卖雪的老人。

选自《青年博览》。

相关文档
最新文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