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07.13】保护文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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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护文物免在洪水中受损重在事前
今年6月以来,我国江南、华南、西南暴雨增多,多地发生洪涝地质灾害,安徽省黄山市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镇海桥、宣城市省级文物保护单位乐成桥等文物受到伤害,让人扼腕。国家文物局官网近日发布消息称,南方10多个省份至少有130余处不可移动文物因洪灾受到损坏。
每一座古桥都见证着历史的烟雨,记载着时代的风韵,也保留着先人的智慧。特别是那些名列国家级重点文保单位的古桥,更有着难以磨灭和无可取代的人文价值,一旦遭损就不可能还原成昔日模样,传袭久远的气韵就会中断。换言之,这种损失是无法弥补的。
天灾不由人,抗灾不由天。既然洪涝灾害难以避免,能否未雨绸缪,采取有力有效措施最大限度减少洪灾造成的损失?以此次受损的安徽省级文物保护单位乐成桥为例,其实一年前它就曾在洪水中受到毁坏,事发后,当地有关部门经过多天抢救性修复,初步修复了受毁桥墩。不过,根据当时的报道,由于常年有行人和车辆通行,除了几处桥墩有缺损外,乐成桥桥身一些部位也出现了裂缝。既然如此,有关部门为什么没有对该桥进行加固?如果采取了足够到位的措施,是不是就能减轻此次洪水的冲撞,从而免于二次受伤?
洪水凶猛,并不能说明古桥受损的必然性。凡事预则立,防护措施实一些,应对洪涝的措施周全一些,文物受损的概率就小一些。按照国
家文物局的说法,各地文物部门和文博单位要全面加强汛期文物安全工作,与环保、应急管理、气象等部门加强协调沟通,密切注意气象和地质灾害预报,高度关注本地雨情水情风情汛情,及时组织排查文物单位灾害险情和隐患,切实采取有效防汛措施,保障文物和人员安全。
这类表述宏阔而庞大,每一项要求都需要用实干来填充,需要扎扎实实地推进,马虎不得,也麻痹不得。以及时组织排查文物单位灾害险情和隐患为例,有关部门是否做到了及时?又是否做到了排查?所谓的“切实采取有效防汛措施”又是如何落地的?
知易行难,但不能因为行难而不行,放任洪水自流,任凭洪水冲坏文物。有个细节是,国家文物局提出“各地文物部门和文博单位保障好文物和人员安全”,将文物放在人员前面。当然,这并不是指文物比人的生命重要,而是意在提醒有关部门强化责任意识。洪水来袭,人员有办法逃离,文物却没长脚,它们怎么保护自己?如果有关工作人员撒手不管,它们就只能遭受洪水摧残。
值得一提的是,有的文物经受灾害冲击而完好无缺。比如据报道,建于明崇祯十四年的“三世中枢”坊,历经12次大地震、21次大洪水而雄姿不减;四川沱江边明代古塔,屡遭洪水仍无恙……原因何在?也许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的,但一个不容忽视的因素是,当地有关部门的保护措施较为到位。
每一件文物因历史悠久而越发闪耀着文化和文明的光芒,保护它们就是保护中华民族的瑰宝,保护中华历史的传承之道,也是保护我们的文化之根、文明之源。多一些敬畏,多一些紧迫感,多一些行动力,让
每一件文物都健健康康而富有生命力。(via光明网)
古桥保护攸关地方文脉传承
7月初以来,南方部分地区的灾害性天气引发各界关注。7月6日,受持续性暴雨影响,位于安徽省宣城市旌德县三溪镇三溪村的乐成桥,被洪水冲毁。乐成桥是始建于明嘉靖年间、重修于清代的11孔石拱桥,是安徽省文物保护单位。7月7日,安徽省黄山市屯溪区镇海桥亦被洪水冲垮,该桥始建于明,也在清代经多次重修,2019年被核定为第八批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另有消息称,著名廊桥建筑、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江西婺源清华彩虹桥,近日也在当地洪水中受损严重。这些古桥均为长度超过百米的多孔石桥,在存续的数百年时间内,都是所在地域重要的标志性建筑,见证了古镇的兴衰,如今惨遭损坏,令人格外痛惜。
桥梁在中国古代城镇、尤其是南方城镇中的地位十分特殊,往往是其对外交通和城市内部水系交通的枢纽建筑。宋元以来的南方地方志中多单设“桥梁”一节,记录城中和城郊的桥名,可见其特殊地位。历代递修的古桥常成为传递古城文脉的建筑载体,桥的名称和形态也往往延而不变,是复原古城格局的地标,更是穿越几代人生命历程的历史记忆。古桥的坍圮,是地方“回忆”的终结和“乡愁”的遗失。
古桥如此重要,也颇为脆弱,前述坍毁的几座桥梁都在历史上有多次重修记录。进入现代,部分旧桥仍在交通中发挥作用,其初始设计在于承载车马人畜,难以负荷现代载重车辆,桥面和桥墩等部位由于直接
承压,多是受损较为严重的部分;丧失交通功能的古桥缺乏必要的养护维修,流水冲刷、污水浸润和桥体上生长的植物都会威胁整体结构的稳定性。更为致命的是城市建设对古桥存续的影响,由于多处在重要的水陆交通节点,古桥在公路拓宽、航道升级中常被视作障碍,整体拆除、破拆栏板、桥面覆盖水泥成为古桥在现代城建中的宿命。而部分“修旧如新”的维修也常致“古桥不古”,如赵州桥在20世纪50年代,以“压力灌浆”工艺、替换大多数旧石材进行的大修,至今仍备受争议。
对于古桥保护的事业,最重要的是做好基础工作,如此才能抵御突发风险。在前几次文物普查的基础上,进一步摸清古桥家底,建立、完善档案,对于濒危桥梁加强记录,尽快收集散落周边的旧构件,加强保管或在后续维修中配放。对郊野古桥应定期巡检,关注文保爱好者提供的线索,及时发现和排除隐患。也可通过控制车辆载重或另建新桥的方式,保存旧桥桥体,如卢沟桥即通过在旁侧增建新桥的模式,得以完整保存。此外,对存在结构安全问题的老桥应尽快编制保护规划,在汛期来临之前针对性地进行抢险加固。
桥梁文化遗产的保护,不仅是文物部门的工作,还牵涉水利、住建、城规、交通等多部门,在具体保护办法的制定中,亟需明确保护责任主体,压实维保责任。2016年以来,我国推行的“河长制”,对构建监管严格、保护有力的河湖管理机制起到了关键作用,在未来的政策完善过程中,或可将古代桥梁等与河湖相关的文化遗产保护职责也列入其中,以增强属地文保力度。
记得杭侃先生在《永远的三峡》一书中,曾引国家文物局副局长宋
新潮先生一段朴实而深刻的话:“我们在外地工作,多年以后回到我们家乡的时候,都希望能够看到小时候玩耍过的地方还遗留着什么东西……如果这些东西没有了,我们会有一种失落感,我们和原来的故乡就缺少了沟通的纽带”。面对古桥保护的事业,我们要时刻不忘这个“沟通的纽带”,愿古桥仍在,登桥远眺,仍足以“看得见山,望得见水,记得住乡愁”。(via新华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