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忠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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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淡中的悲喜

----浅析陈忠实《日子》

陈忠实的短篇小说《日子》,是篇很值得仔细品味的小说。关于小说的主旨,不同偏好的人会有截然相反的看法。我认为,就创作细节而言,该小说还有不少值得探讨的地方,但从其以平淡表现悲剧性命运的努力而言,基本上是成功的。

《日子》是一篇悲剧性小说。主人公的所谓“执著”、“坚毅”只是悲剧的道具。小说中的“硬熊”是生活在当下主流意识形态之外的一个艺术标本,他并不只是一个简单的农民,而是我们曾经拥有或已被泯灭的传统精神中的一个依稀可辨的亮点。我之所以把《日子》称为悲剧小说,是基于下面几个方面的考虑。其一,从小说事件的发生过程而言,它符合悲剧的基本特征。主人公与命运做着坚决的抗争,然而梦想最终被现实挤压得粉碎。小说的结尾,农民说:“大不了给女子在这沙滩上再撑一架罗网喀!”这句话有着深刻的含义,在笔者看来,它并不是主人公与现实达成和谐的喃喃自语,而是向命运展开新一轮抗争的宣言。这句话不是悲剧的结局,而是同一悲剧的再次重演,只是每次重复都负载着更多的希冀,也必将承受更多的痛苦。第二点,从小说的语言风格来看,也是具有戏剧化的现场感。文章的视角比较单一,只有一个叙述人“我”,故事的全过程都是通过“我”的所见所闻展开,读者很容易与“我”进行角色换位,介入到小说描写的场景中去。对一个悲剧而言,叙述者恰如其分地抒情与说明是必要的,我们可在莎士比亚的剧作中找到不少类似的表演。但这种表演如果过多,则是对小说悲剧美的一种戗害。《日子》里的“我”只是一个情节和话语的助推着,直接参与思维、体现主体意识的地方并不多。其三,整篇小说的底色是一种平淡的美丽,其和缓而不惮重复的叙述方式,也造成一种忧郁和伤感,形成一种现实与非现实之间的隔膜。这种叙述很具表演性和舞台效果,为读者的审美想象提供了一个广阔的空间。这明显不同于《白鹿原》中那种宏大的叙事结构。

悲剧性是《日子》的核心精神。我们阅读完这篇小说,并没有感到它是令人讨厌的,某些场景和对话,我们甚至还会产生重新咂摸一下的欲望。就作品提供的场景而言,《日子》事件发生的时间、背景相当单纯、明快。我们的视角沿着作者指引,无可避免地落在小说的主人公农民身上。我们眼睁睁地看着他不顾外部的现实环境,守着自己祖传的那点血性,貌似坚强地活着,与周围做着默默无言地对抗。然而他并不能解释自己的处境,他的追求陷入一种悖论。因为不适应周围,所以选择“石头才是咱爷”的生活;其“准备把沙滩翻个过儿”的最终目的,又是指向现实的——“只要娃儿们能考大学”。在农村,父母把孩子送到大学的目的只有两个,其一,为孩子辅就一个满好的将来,从而不重复自己有过的困苦生活;其二,同时也改变自己的现状。这二者难以清楚地分开,但对现实的不满却是其共同之处。一方面安于现实、安于重复,一方面又寄意于对现状的摒弃,这也是主人公思想上的一个死结。他因女儿没分到重点班就被击倒了三天,更说明他的执着、调侃、幽默背后,有着多么深刻的精神负担。在阅读当中,我们能够感到主人公的矛盾与痛苦,我们有时候甚至庆幸这样的事情没有发生在自己身上。但是悲剧又往往超越剧中主人公的命运,而指向整个人类宿命。

陈忠实《日子》里主人公与余华《活着》里福贵的追求,表面上是截然相反的。农民是一个生活在别处的孤独灵魂,主观上与当下隔开一段保护性距离,然

而最终还是因自己生活逻辑上混乱,而被现实重重击伤。他缓和矛盾的方式是进行生活的重复,在重复中负重前行。《活着》中福贵,关注的恰恰是当下,未来是不可预见、更是不可更改的,人们所能做的只是把眼前的日子过好。农民和福贵的精神内涵又有着一致性,都是以自己无奈而又注定的生存方式,诠解着人生的内涵。在这里个人的奋斗只是一个沙子堆成的简单符号,一阵微风也可以将一切消解得无影无踪。剩下的,只是事件共同的筋络——在一个个平常的日子里,平庸的活着,这一切甚至与执著无关。这样的悲剧不乏其例,精卫填海,是精卫的生存方式,与海无关。老人出海,是老人的生存方式,与鱼无关。生活在别处重复,是灵魂深处一种悲剧性的生存方式,与当下无关,这就是平淡生活中的悲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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