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_红与黑_看三种不同的爱情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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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红与黑》看三种不同的爱情观
杨晓莲,郑警予
(四川外语学院中文系,重庆400031)
摘 要:《红与黑》不仅是一部反映复辟时期法国社会生活的政治小说,更是一部洞察爱情、展示人物心灵的艺术杰作。它的出现开启了爱情描写的新天地。对书中三位主要人物的爱情观进行了初步的探讨。认为作者司汤达在小说里描写了三种不同的爱情观:于连的爱情观是吸血的爱,德・雷纳尔夫人的爱是真诚的爱,拉莫尔小姐的爱是折磨的爱。
关键词:《红与黑》;爱情观;吸血的爱;真诚的爱;折磨的爱
中图分类号:I106.4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827613(2005)0420080205
有些书必须经过时间的沉淀,才能逐渐显示出它的巨大价值。放在我们面前的法国19世纪作家司汤达的长篇小说《红与黑》就是这样一部经典。这部长篇小说的成功不仅在于它有强烈的艺术感染力和极其丰富的思想内涵,而且还在于它同时又是洞察社会现实、展现人物性格发展和揭示人物内心世界的窗口。它是法国文学史上第一部社会心理小说,但它又不仅仅是一部反映复辟时期法国社会生活的小说,而且更是一部探悉爱情、凝视人物心灵的艺术杰作。它的出现开启了爱情描写的新天地。
《红与黑》里的爱情描写,不同于当时法国文学中流行的两种爱情小说的描写。法国当时流行的爱情小说分别为:一种是畅销外省的才子佳人小说。男主人公大多风流俊雅,女主人公则是天真纯洁、遭受迫害的不幸女人,然而结局总是“有情人终成眷属”。司汤达对这种“传奇式的离奇笔法”和“同一模子式的类型”的小说非常反感,认为这是廉价的喜剧,被他蔑称为“女仆小说”。另一种是“客厅小说”,这主要是指孟佐尼和司各特的小说以及模仿司各特的拙劣小说。这种小说所写内容多是中世纪的前朝风光,繁文缛节,矫揉造作,陈陈相因。这类虚假的小说也让司汤达感到非常厌恶。于是司汤达打破常规,向上述两种爱情小说的描写进行了顽强的挑战。在《红与黑》中,爱情描写已不再是供人解闷消愁的喜剧,而是发人深省的悲剧,而且在小说中人们看到司汤达选择了一个恶棍式的人物作为小说的主人公,并让他和两个贵族女性恋爱。这样的描写让法国文学界和公众难以接受和理解,于是批评如潮水般向司汤达涌来。但是正如《红与黑》的《译本序》首句所说:“时间对作家和作品的评判是最公正而又最无私的。”终于,到19世纪60年代就开始形成了司汤达热,而今,他的代表作《红与黑》已经跻身于世界文学名著之林,当初小说中被人蔑视的爱情描写现在却给小说家们以莫大的启示。现在人们公认这部小说最精彩、最成功之处就是其对爱情的描写。
《红与黑》的中心线索和主要情节是围绕着于连与德・雷纳尔夫人、于连与德・拉莫尔小姐的恋爱展开的,司汤达通过这部小说向我们披露了他们三人之间的爱情经历,揭示了他们的爱情观以及围绕着他们各自的爱情观所带来的人生冲击。
下面,我们将对《红与黑》中三位主人公的爱情观进行初步探讨,看看司汤达是如何成功地描写和展示其爱情观的。
一、于连:吸血的爱
英国思想家罗素在《情爱与家庭》一文中提出了这样的观点:“有一种决非少见的爱,那就是一方吸收着另一方的活力,接受着另一方的给予,但他这一方几乎毫无回报,某些生命力极旺的人便属于这吸血的一类。他们把一个又一个牺牲者的活力吸净,但是当他们越发生机盎然的时候,那些被榨取的人却变得苍白乏力而迟钝了,这种人总是把他人当作工具来实现自己的目标,却不承认他人也有自己的目标,他们一时以为爱着的那些人其实根本引不起他们的兴趣,而他们的活动也许当属全无人格的那种。这种情形显然来源于他们本性上的某种缺陷,但这种缺陷既不容易诊断也不容易治疗。它往往与极大的野心有关,同时也是由于他们总是不恰当地从单方面去看待人类的幸福的缘故,凡是把自我禁锢起来不能扩展的人,必然错失了人生所能给予的最好的东西,不论他在事业上何等成功,一个人要么是少年时有过不幸,要么是中年时受到伤害,要么是有着什么足以导致被迫
第19卷第4期新乡师范高等专科学校学报V ol.19,N o.4 2005年7月 JOURNA L OF XI NXI ANG TE ACHERS C O LLEGE JU LY.2005
Ξ 收稿日期:2004210221
作者简介:杨晓莲(19642),女,四川岳池人,四川外语学院教授,硕士生指导教师,主要从事世界文学与比较文学研究。
害妄想症的因素,才会使他对人类充满愤怒或仇恨,以至变得野心勃勃而排斥爱心。”[1](P18-19)
上述观点就是罗素对“吸血的爱”的全面阐释。笔者认为这种爱正好在男主人公于连身上体现了出来。纵观他短短的一生,经历了爱情的几度沉浮,他在爱情中始终扮演着命运之神中伤人的斧子角色,不会有人说他是个好男人,很多人都认为他是一个恶棍。这个恶棍具有吸引女性的魅力,女人一见他就会神魂颠倒,甚至倾心相爱,而他却不愿献身情爱。情爱只是他的工具、目标,或一时冲动,他不愿生活在他认为情爱带来的平庸、失望和自我迷失中。于连一生真正的爱源于自身,源于权势。他不会为爱做出任何牺牲,只会为权势献出生命,这种对爱情的态度符合罗素所述的吸血的爱的特征。
于连在与德・雷纳尔夫人的恋爱过程中充当了一个诱惑者的角色,他想从她的爱情中体会到刺激和新奇,他不需要对她产生爱情,他需要的是占有的狂欢和获得爱情的幸福。他在她身上榨取活力。这种爱表现出来就是一种吸血的爱,下面我们具体分析这种爱的表现。
我们首先从他的追求动机看,小说对此作了明白的交代,他要追求比他大10岁、他又不爱的夫人的根源在于拿破仑教给他的英雄主义。他要效仿拿破仑,考验自己是否具有冒险精神。他将能不能博得贵妇人的爱作为自己将来能不能打进上流社会出人头地的标志。这就是于连的所谓责任,这种责任感驱使他去充当诱惑者的角色,并刺激他的野心让他铤而走险,但也给他带来了沉重的思想负担,然而最终责任战胜了理智,他在自己规定的时间里抓住了夫人的手,大胆地吻了夫人的手并且半夜两点到夫人房间去。这让于连如释重负,却让夫人在感情的泥潭里越陷越深。
其次,于连的爱除了他的英雄职责外,还出于对德・雷纳尔市长的报复和蔑视。德・雷纳尔市长因财产、地位、出身而骄傲,他把于连视为下人看待,而他本人却是个平庸、粗鲁的家伙。于连因本身具有过人才华,且一向自视甚高,所以他不能接受这种蔑视。他想到报复市长的方法就是给他戴上“绿帽子”,从而把“这个自尊自大的绅士的骄傲心理捣碎”。就这样德・雷纳尔夫人成了他报复的牺牲品。他对夫人的爱只有目的,没有真诚。当他抓住夫人的手获得成功时,他感到的“只是欢娱而不是爱情”。但德・雷纳尔夫人却产生了前所未有的热情。于连这个成功的诱惑者从此开始一点一点地吸取着夫人的活力,直到她变得苍白乏力,最后死去。这件事发生之后,德・雷纳尔先生出乎意料地又给他加薪,他得意非凡。为了掩饰得意之情,他请假回到高山,独自欣赏鹰的孤独和力量,他被此景深深打动,更加坚定自己会成为像拿破仑那样的权势遮天的人物,从此,也加剧了他征服了爱情的欲望。他在深夜两点钟闯入夫人房间后,德・雷纳尔夫人被完全征服了,于连也心满意足了,他完成了他的占有,满足了他的欲望。
再次,从于连对夫人的恋爱要求来看,小说中有多处对于连性格的剖析,我们从中可以看到于连具有多疑、敏感、虚荣等性格特征。他的这些心理,使他对夫人有很高的感情要求,因而只有当他完全感到夫人是在真正爱他时,他才能看
到自己以后作为一个英雄出现在巴黎的情景。真正深刻的爱能使他的自尊心得到满足,他要求别人全心全意地爱他,却从来不体谅他人的感受。小说中有这样一个细节,于连为了向市长示威,故意向他告假外出旅行。在出发之前,他焦急地等着见雷纳尔夫人一面,可是夫人却姗姗来迟。这本是雷纳尔夫人故作矜持,以掩饰自己的兴奋之情,可敏感多疑的于连却以为这是对他轻蔑和怠慢。顷刻之间,转爱为恨:“欢娱的微笑从他唇边萎谢了,他记起了自己的出身和地位。尤其是在一个贵族的有钱继承者的眼里。一转瞬间他脸上只有骄矜和对自己的愤怒表情了,他心中涌起最剧烈的憎恨,为了等她,把动身延误了一个多钟头,为了受她一场侮辱和奚落。”接着,于连大骂自己是一个“傻瓜”,不该为有钱人的一点小恩小惠而自轻自贱,发誓“要仇恨一切人”。于连刚才对德・雷纳尔夫人还自作多情了一番(因为他认为这个贵夫人爱上了自己,满足了他的自尊,因此有了一种感情冲动),但一会儿他就恨得咬牙切齿,他认定夫人对他的态度是一种轻蔑和怠慢,这刺伤了他脆弱的神经。他没有设身处地为夫人着想,她之所以来迟,是因为她作为一个贵妇人,一名女性,在感情上比较含蓄,故作矜持,这是很正常的,而他却只想到自己的自尊心受到伤害。他要求别人完全符合他的感情想像,而自己却不动心。这个细节的描写把于连自私的性格活脱脱地勾勒了出来。于连希望得到夫人的真情,但当他得到夫人的真情的保证之后,他就厌倦了这个女人。他轻易得到爱后,就把她想像得很不堪:“天知道她有多少个情人”,“这是一个多么邪恶的女人啊!”他用这些感叹来表达对夫人感情的污蔑。他冷酷无情,吝啬真情的付出,当她需要他的帮助时,他却不给予真诚的关心。有这样一段描写,当夫人的小儿子生病后,夫人以为是上天因她私通的事迁怒于她的小儿子,她变得异常脆弱,她不能忍受心灵的煎熬,于是准备向丈夫交代私通的罪行。于连见情况不妙,就用虚情假意骗她,说他愿意承担罪行。于连这样做的目的是让她千万别把罪行透露出去,因为这样做会毁了他的前途。然而纸包不住火,事情终于败露了,于连不得不离开。在他离开维里埃尔时,夫人已被他忘得一干二净,而夫人却独自承受着痛苦的折磨。于连在这场爱情游戏中,只是为了寻求爱情的欢娱、刺激与新奇,他在这场游戏中努力地吸取爱情给他带来的活力,却把痛苦的酒留给夫人独饮。在他心里,只有一种目的明确的追求,那就是飞黄腾达、获取权势、出人头地。
到德・雷纳尔先生家是于连野心的初步尝试,而他离开市长家到贝藏松神学院则是他野心、虚伪的培养的最后完成。所谓的神学院其实就是人间地狱,那些大小神父、院长和主教们都是恶魔。于连在这里充分发展了他达尔丢夫式的伪善行为,讨好同学、讨好主教,为以后到巴黎的历练打下了基础。于连在讨得皮拉尔神父的欢心后,他的仕途开始露出曙光。在这里,爱情不再侵袭,飞黄腾达的目的更加坚定。他在神学院一直过着苦行僧的日子。
于连的伪善深得皮拉尔神父的喜欢,这位神父在被迫离职后,把于连弄进拉莫尔府,从此于连开始走向了他这一生事业的顶峰,然而却应验了“月盈必亏”这一句话。在于连当上轻骑兵中尉不久后,就传来夫人在教会的诱迫下写来揭发
第4期 杨晓莲,郑警予:从《红与黑》看三种不同的爱情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