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记》“互见法”艺术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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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记》“互见法”艺术论

“互见法”是司马迁在创作《史记》时所创造的一种叙事方法。从艺术视角观照,司马迁在运用“互见法”的过程中,又创造性地使“互见”内容的双方或多方形成省略艺术、虛实艺术、详略艺术、互补艺术、存疑艺术等多种艺术形式,在坚持历史叙事“实录”性精神和确保历史事实真实性原则的基础上,又使《史记》篇章简洁,结构艺术性强。

标签:司马迁;《史记》;“互见法”;艺术性

“互见法”是司马迁在创作我国历史巨著和文学名著《史记》时所创造的一种叙事方法。虽然有人认为“互见法”叙事早在司马迁之前就已经产生。但笔者认为,司马迁创作《史记》之前虽然也可能已经有了“互见法”叙事。但那也只能是“互见”叙事法的滥殇,并不是真正的、典型的“互见”叙事之法。司马迁才是有意识、大量地使用“互见”叙事法的第一人。《史记》叙事使用的“互见法”种类之多、表现的艺术特点之多样。堪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司马迁《史记》才真正使“互见”叙事法成型并体现出多种“互见”艺术特性。从艺术视角观照,司马迁在运用“互见法”的过程中,又创造性地使“互见”内容的双方或多方形成省略艺术、虚实艺术、详略艺术、互补艺术、存疑艺术等多种艺术形式,这是司马迁的创新,是《史记》历史叙事的创新。

一、省略艺术

从写作技巧的艺术性进行考察,司马迁使用“互见”叙事法所表现出来的最明显的艺术形式就是省略艺术。省略是文章写作常用的一种写作技法,省略艺术也是文章艺术性的常见表现形式,而司马迁《史记》中常见的一种省略艺术却别具一格,它是通过“互见”叙事方法进行省略,“互见”叙事法成为省略艺术的艺术表现形式,省略艺术通过“互见”叙事法得到充分的体现。这种省略艺术,司马迁一般都在“互见”内容省略的一方以“事见某篇”、“语在某篇”的提示明确标示出来。如《周本纪》中在叙述到周成王年少,管叔、蔡叔与武庚叛周作乱,周公奉成王命讨伐之并取得胜利一事时,司马迁以“其事在周公之篇”一语省略了关于这件事的叙述,明白指出人们如果要了解这件事的详细过程,请阅读《鲁周公世家》一文与之“互见”的内容。这种明白指出的省略,不仅仅是纪传体历史叙事在处理多篇同时叙述一件事时避免重复的需要,更是文章写作的一种艺术,是避免文章重复的艺术,是处理文章详略的艺术,是导引人们阅读另一篇文章的艺术。司马迁的这一处理,不仅给人以“简人所不能简,亦详人所不能详”的艺术感受,而且还使人感觉到《史记》内容的博大和结构的严谨紧凑。这种省略艺术的“互见”叙事方法的运用,在《史记》的“本纪”、“世家”和“列传”中有不少的例子。如《秦本纪》在叙述道“赵高杀二世,立于婴,子婴立月余,诸侯诛之,遂灭秦”时C20,用“其语在《始皇本纪》中”一语进行“互见”,形成《秦本纪》中关于此事的省略。《孝文本纪》的开篇,在叙写到“诸吕吕产等欲为乱,以危刘氏,大臣共诛之,谋召立代王”时,以“事在吕后语中”一语,使《孝文本纪》与《吕太后本纪》中关于诸吕作乱、大臣诛之、谋立代王的内容形成“互见”,《孝文本纪》中则省略

了对此事件的叙写。《赵世家》中在叙写赵衰时,指出“文公所以反国及霸,多赵衰计策”,但赵衰为晋文公“反国及霸”谋划了哪些计策,文中只是一语带过,而以“语在晋事中”使《赵世家》和《晋世家》形成关于这方面内容的“互见”,《赵世家》中关于赵衰为晋文公所做的谋划作省略处理,形成省略艺术。《萧相国世家》在叙写到“何进言韩信,汉王以信为大将军”时,并不铺叙这一事件的过程,而是以“语在淮阴侯事中”使《萧相国世家》与《淮阴侯列传》形成“互见”,《萧相国世家》省略了对这段内容的叙述。司马迁《史记》中,篇中形成“互见”内容的一方或多方省略的“互见”叙事法,一般都属于以“事见某篇”、“语在某篇”等作为明确标示的显陸“互见”叙事法。

二、虚实艺术

虚实也是文章写作中常用的一种艺术技法,是文章写作的一种艺术。这里的“虚”有多种意思,可以是相对于正面叙写的侧面叙述,也可以是人物或事件方面的意义、影响等的叙写,甚至可以是一些合理想象或者虚构的叙写等。“实”也有多方面意义:一是对人物、事件的直接叙写,二是对事实的直接铺叙,三是对现实生活中确实发生过的事情的叙写等。文章写作有虚有实。虚实结合,可以收到纯虚写或纯实写所没法达到的艺术效果,从而产生巨大的艺术感染力。司马迁《史记》中的一些“互见法”叙事,也采用了虚实结合的艺术技法,“互见”双方一为虚写一为实写,有虚有实,虚实结合,给人浓郁的艺术感染力。《项羽本纪》与《樊郦滕灌列传》中对于樊哙在“鸿门宴”上的言行举止的“互见”叙写,就是典型的虚实结合的例子。《项羽本纪》对樊哙的叙写:

于是张良至军门,见樊哙,樊哈曰:“今日之事何如?”良曰:”甚急。今者项庄拔剑舞,其意常在沛公也。”哙曰:“此迫矣,臣请入。与之同命。”哙即带剑拥盾入军门。交戟之卫士欲止不内,樊哙侧其盾以撞,卫士仆地,哙遂入,披帷西向立,瞋目视项王,头发上指,目皆尽裂。项王按剑而跽曰:“客何为者?”张良曰:“沛公之参乘樊哙者也。”项王曰:“壮士!赐之卮酒。”则与斗卮酒。哙拜谢,起,立而饮之。项王曰:“赐之彘肩。”则与一生彘肩。樊哙覆其盾于地,加彘肩上,拔剑切而啖之……

这段文字,在事实叙述的基础上增加了不少夸张、虚构的因素,属于虚写,目的是为了更加突出地彰显出樊哙的愤急和勇猛。而《樊郦滕灌列传》对这段故事却这样叙述:

时独沛公与张良得入坐,樊啥在营外,闻事急,乃持铁盾入到营。营卫止哙,哙直撞入,立帐下。项羽目之,问为谁。张良曰:“沛公参乘樊哙。”项羽曰:“壮士。”赐之卮酒彘肩。哙既饮酒,拔剑切肉食,尽之……

这段文字与上一段文字内容相同,但叙写的笔法不同,它摒弃了夸张、虚构等因素,以比较翔实的笔法叙写了樊哙在鸿门宴上的表现,属于实写。

以上两段文字,所叙内容相同,形成“互见”,但用笔不同,一虚一实,虚实对应,形成虚实艺术,既避免了重复累赘。使行文富有变化,又运用了艺术技法,

增强了《史记》的艺术性。《史记》中类似的例子很多,在这里不一一列举。所要强调的是《史记》中叙事形成的“互见”,只要是具备虚实艺术的,一般都属于隐性“互见”,司马迁没有明确标示,但内容上实际形成“互见”。

三、详略艺术

详与略、疏与密,也是文章写作中的一种技法,详略处理得当,文章就能有详有略,有疏有密,详略有序,疏密相间,波澜起伏,缓急有致,艺术性强。一部作品的处理也是同样的道理。司马迁《史记》是文中之至文,详略处理上也十分讲究,十分用心,不仅在材料使用上讲究详略,在篇幅繁简上讲究详略,在主次处理上讲究详略,而且在两篇或多篇相同内容叙述形成“互见”的地方也讲究详略,使“互见”叙述法的运用也溢射出浓郁的详略艺术。

关于子贡经商一事的叙述,在《仲尼弟子列传》和《货殖列传》等篇中形成“互见”,但两篇对此事的叙述各不相同。《仲尼弟子列传》中以大量的篇幅叙写子贡出行游说,而只以“子贡好废举,与时转货赀”一句10个字简要叙述子贡经商的才能,点到为止,文字之简练,叙写之简略,实在令人叹服。而《货殖列传》中对此却展开具体、详细的叙写:

子赣既学于仲尼,退而杜于卫,废著鬻财于曹、鲁之间,十子之徒,賜最为饶益。原宪不厌糟糠,匿于穷巷。子贡结驷连骑,束帛之币以聘享诸侯,所至,国君无不分庭与之抗礼。夫使孔子名布扬于天下者,子贡先后之也。此所谓得势而益彰者乎?

这段文字叙述,不管是从文字的数量、篇幅的容量方面看,还是从子贡的经商及其结果、影响等方面看,都比《仲尼弟子列传》中的一句叙写要详尽、翔实,传递给人们的信息量要大得多。子贡经商一事的叙述在两篇中形成“互见”,“互见”双方一详一略,对应鲜明,营造出一种有详有略的艺术氛围。

齐鲁夹谷之会孔子摄相以礼使齐诛杀齐淫乐之人并归还侵鲁之地一事在《孔子世家》、《齐太公世家》和《鲁周公世家》中的叙写形成的“互见”,也是典型的详略处理艺术非常得当的例子。《孔子世家》中以460多字的篇幅具体、详细地叙写了整个事件的经过,有发生、发展的过程,有人物的对话、行动、心理、细节的描绘等,有声有色,充分表现了孔子的从容不迫、不亢不卑、以礼制人;而《齐太公世家》中只用106字的篇幅简要地叙述事情的过程;《鲁周公世家》更简略,只以54字的篇幅交代事件而已。三篇文章三种处理方式,详略对比鲜明,体现出极强的艺术性。

大家熟悉的“鸿门宴”的故事的叙述,在《项羽本纪》、《高祖本纪》和《留侯世家》中也形成“互见”,详略更加悬殊。《项羽本纪》以1825字的漫长篇幅进行详叙,而《高祖本纪》只用200字简要交代过程,《留侯世家》更是以“语在项羽事中”一句省略了对整个事情的叙述,该详的详,该略的略,该省的省,毫不含糊,详略的艺术性更鲜明、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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