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海1111

听海
人物：
老麦（自愿兵，简称麦）
冬子（新兵，简称冬）
韩雨（女，机关干事，简称雨）
地方：战舰甲板上
时刻：黄昏后
（背景：舞台中央有一根又短又粗的铁柱子，是用来拴锚的；铁柱子左侧〈左右以观众视觉为主〉放了一具大木箱子，上面堆了一些军用杯、军用挎包之类的东西；铁柱子右侧摆着一堆圈得整整齐齐的粗绳子。

）
（背景音乐：一阵紧似一阵的海浪声。

）
（老麦盘腿坐在大木箱旁边的地上，侧着耳朵，聆神静气地，像在聆听一首最美的歌。

）冬：（从右侧上，见老麦发着呆，觉得很奇怪，悄悄走到老麦的身后，顺着老麦的眼神往一具地点看着，并没发觉什么，便凑到老麦耳边大声咨询道）你看什么呢？老麦。

麦：（将右手食指放在嘴上）嘘……（还是神往地望着远方）你听！
冬：（侧着耳朵认真地听）没有啊！听什么啊？（别停变换着姿势去听）我如何什么也没听到啊？
麦：（白了冬子一眼）跟你说了你也疑惑。

冬：（别服气地）你别说如何知道我疑惑。

麦：（用手指着远方）你看……
冬：（拉长了颈项努力地看着）什么呀？
麦：她。

冬：她？
麦：对，她在歌唱。

冬：啊？谁在歌唱？
麦：你看吧，我说你疑惑你还别服气。

冬：（盘腿坐在老麦旁边）老麦，你到底在说啥？好好跟我说说行别？
麦：（得意地）我在听海。

冬：听海？
麦：嗯！听海。

冬：（从地上爬起来）嗨！我当什么呢，原来你在听海呀？这海有什么好听的？你在这战舰上快十五年了吧？如何？还没呆够？
麦：（皱了皱眉头）你疑惑，疑惑就别乱说话。

（说完再也别理冬子，竟自投入地聆听着来自海的歌声。

）
雨：（从右侧上，看见老麦和冬子，跟他们打招呼）你们好！（俩人一回头，见是韩雨，马上起身，整了整军装。

）
（此时，作为背景音乐的海浪声渐弱，向来消逝。

）
冬：（高兴地）韩姐！
麦：（腼腆地）你好！
雨：你们刚才看什么呢？那么专注？（她也走到刚才老麦坐的地点往远方望着。

）
冬：（讨好地）我们在听海。

（老麦怼了怼冬子，示意他别说出来，可冬子并别听他的）老麦说有人在歌唱。

雨：哦！？是吗？听海？你们可真浪漫。

看来，这单调的战舰日子并没有难倒你们呀！冬：也惟独老麦才听得见，我可是啥也听别出来的。

雨：（望着老麦）哦？是吗？
麦：（不行意思地摸摸后脑勺）他瞎说的。

别听他瞎说。

冬：哎？老麦，刚才你还批判我这疑惑那疑惑哎，如今这是如何啦？韩姐，我向毛主席保证，绝对没有半句假话。

雨：别用保证啦，韩姐相信你。

麦：（轻声骂冬子）臭小子！
冬：（有意气老麦）老麦，你骂人？你都老老兵了，你还骂人？哎！就这素养？
麦：（作势打冬子）你再贫？
冬：（抱头躲到韩雨身后，嬉皮笑脸地）韩姐，你看，你看，你看啦，他常如此欺负新兵，回头您跟领导好好反映反映，也让他处个分什么的，也好为咱这些微小民族出口气。

麦：（笑骂）微小民族？我看你是营养别脚。

冬：（知道老麦在笑自己个矮，分辩道）个儿矮如何啦？邓爷爷都说过，人小灵巧…… 雨：好了好了，你俩别再斗嘴了，我这次来是通知你们一件事的。

冬：（好奇地）什么好事？
麦：（没有说话，显得很紧张。

）
雨：（偷偷瞅了瞅老麦的神情，说别出口）那个……
冬：（着急地）哎哟，我的姐哎，看把咱急的，你……
麦：（打断冬子的话）别插话！听韩干事说。

（扭头对韩雨）韩干事，啥事儿，你说吧。

雨：（仍然犹豫着）
麦：说吧，我有思想预备。

雨：（吃惊地）如何？你差不多知道了？
麦：（沉重地方点头。

）
冬：（莫名其妙地）知道什么呀？
麦：（甩甩头）事实上……也没什么，别算是打包回家嘛，没什么大别了的。

冬：（大吃一惊）啊？！老麦！你是说……
麦：（点点头。

）对！
雨：（安慰老麦）老麦，别伤心，我知道你对海向来都……
麦：（摇摇头，挥挥手）没什么，伤心什么？我才可不能呢，这有什么好伤心的？男子汉大夫君、相公疑惑什么叫伤心。

（扭过头去，偷偷地抹眼泪。

）
冬：（垂下头，伤心地忍别住打自己的嘴）都怪我这张臭嘴，没事干嘛咒你处个分？这下可好，真给处了。

麦：（走到冬子周围，拍拍他的肩）冬子，这别怪你。

别傻了！
雨：老麦，这消息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麦：昨天。

冬：昨天？怪别得昨天你从师部回来就向来黑着个脸。

（忽然愤慨地）这别公平，像你如此的人，凭什么别给提干？我……
麦：（打断冬子的话，说）我从一具老乡那里听到了一点风声，就到师部去了一趟，（叹口长气）本来，还以为能够挽回一下，哪知文件都差不多报上去了。

雨：对，那份文件是我送到上边去的。

（伤心地）今天，是政委让我来通知你的，他说……（再也说别下去了。

）
冬：说什么？还有什么好说的？假如连老麦如此的兵都让他退的话，那这战舰……
麦：（用手制止冬子）别说了，你们都别说了，韩干事，你跟政委说，容我再多呆两天，我还有些情况没有办完，行吗？
（韩雨和冬子别解地望着老麦。

）
麦：（继续说）这十五年来，我真懊悔没有好好看看这海呀……
冬：（伤心地嘀咕着）天天都看海，还没有好好看？老麦你……
雨：（用眼神示意冬子听老麦说。

）
麦：（望着大海，忘情地说）是呀，我是天天都在看，可哪天都没像今天看得这么认真啊。

这十五年来，白天有海的身影，夜晚有海的声音，我还时常听到有人在歌唱，（他用手指着刚才指给冬子看的地点，另两人都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

）对，就在这个地点，她在歌唱给我们听，每一天，每一月，每一年，她天天都在唱，她总别觉得累，总也别疲倦。

（伤心地）十五年里，多亏有她的那些歌啊……这孤独寂寞的战舰……这人烟稀薄的战舰……十五年，我迎来了无数个兵，又送走了无数个兵，看着一拨又一拨的兵来了又去了，惟独我一具人还还是呆在这个地方。

别是走别了，而是别想走啊……海是我的生命，她是我的命啊……（用手抹眼泪，与此并且，微弱的海浪声响起，像是在为老麦即将离去感到伤心。

）
冬：（哽咽地）老麦……
麦：（强装笑颜地）冬子，我没啥，确实，没啥。

雨：你们等着。

（转身下舞台。

）
冬：老麦，我会想你的。

麦：我也会，（望向海）还有这海。

冬：还有她……
麦：对，还有她……（伤心得说别下去了。

）
雨：（上舞台，手里拎一台录音机。

）
冬：韩姐，你……
麦：（也别解地望着韩雨。

）
雨：（举起录音机说）老麦，冬子，我们把海的声音录下来吧，把她唱的歌也录下来吧…… 冬：（抢着说）对，录下来，全录下来，老麦，等你哪天想起海想起她的时候你就打开录音机……听海的声音，听她唱的歌……
麦：（兴奋地说别出话来。

）
雨：（鼓舞老麦）来，老麦，对海说点什么吧……
冬：对，老麦，把你内心想说的话都喊出来吧，对着大海，对着她……
麦：（忽然冲到舞台前，眼望着大海，用双手合在嘴前，动情地喊了起来）喂……喂……歌唱的小姐……你听到了吗……我是老麦……向来听你歌唱的老麦……你在海的那边寂寞吗……是否想过……（哽咽地）回……家……
（海浪喧哗的声音越来越大，并且，《鼓浪屿之波》的音乐声响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