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古代昏君嗜好一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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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景这边独好
——中国古代昏君嗜好一瞥
在封建社会中,皇帝是国家的最高统治者,“社稷依明主”,安危托一人,责任之重大,自当慎而又慎。然而,却有为数不少的皇帝视社稷苍生于无物,把治国安邦当作儿戏。这些皇帝除了贪财贪色的共同特色之外,都均以冲天的热情、极大的干劲专务“业余爱好”,困于所溺而不能自拔,以至于凭兼职的“伟绩”而“流芳百世”,以其身死国灭的“辉煌”被载入史册,足可作为封建帝王文化的一道风景观之。
具有专业水准的票友——后唐庄宗李存勖。欧阳修在《新五代史·伶官传》中作如下记载:“庄宗既好俳优,又知音,能度曲……又别为优名以自目,曰李天下。自其为王,至于为天子,常身与俳优杂戏于庭,伶人由此用事,遂至于亡。”另有一事不能不提,可见其荒唐之至:“庄宗尝与群优戏于庭,四顾而呼曰:‘李天下,李天下何在?’新磨遽前以手批其颊。庄宗失色,左右皆恐,群伶亦大惊骇,共持新磨诘曰:‘汝奈何批天子颊?’新磨对曰:‘李天下者,一人而已,复谁呼邪!’于是左右皆笑,庄宗大喜,赐与新磨甚厚。” (《新五代史·伶官传》)荒唐至此,亡国自在情理之中矣。在对戏曲的痴迷上,与庄宗可媲美的,也只有那位被后世尊为梨园鼻祖的唐明皇三郎了。
具有经济头脑的“皇商” —— 汉灵帝刘宏、南朝宋少帝刘义府。这两个皇帝商人相同点是:治国无策,安邦乏术,唯一可称道的便是天生的经商才能。史家是这样描述这两位经商行为的:“是岁帝(灵帝)作列肆于后宫,使诸釆女贩卖,更相盗窃争斗。帝着商估(贾)服,饮宴为乐” (《后汉书·孝灵帝纪》),“(少帝)于华林园为列肆,亲自酤卖”(《南史·宋本纪》)。更值得一提的是,南朝齐废帝萧宝卷,也是此中能手,和此二君相比毫不逊色。《南史·齐本纪》记载得较为详细:“(帝)于苑中立店肆,模大市,日游市中,杂所货物,与宫人阉竖共为裨贩。以潘妃为市令,自为市吏录事,将斗者就潘妃罚之。帝小有得失,潘则与杖。”在这“三皇”当中,萧君的市场经营最为成功,不仅有完整的市场管理机制,而且还对包括皇帝在内的违反“市场纪律” 的人加以鞭挞,这就保证了市场的正常运作。然而可悲的是,小市场运作良好,整个国家的运行就要出问题了。
国脚水平的球迷皇帝——唐僖宗。《资治通鉴·卷第二百五十三》:“(唐僖宗)好蹴鞠……尤善击球,尝谓优人石野猪曰:‘朕若应击球进士举,须为状元。’对曰:‘若遇尧、舜作礼部侍郎,
恐陛下不免驳放(废黜)。’上笑而已。”由自负之语可见球技之一斑,当在临门屡射屡不进的国脚之上。一笑了之,又说明此君大度的一面,唐韵犹存。至于另一位蹴鞠高手——宋徽宗赵佶和市井无赖高俅君臣相得的一段赏心乐事,因名著《水浒传》而路人皆人,不必一一道来。
富而好乞的“无愁天子” ——北齐后主高纬。北齐后主高纬,民间称其为“无愁天子”。《北史·齐本纪第八》中也给这位 “无愁天子”的嗜好记上了一笔,此位富贵天子很有当今“行为艺术家”的喜好,“于华林园立贫穷村舍,帝自弊衣为乞食儿。又为穷儿之市,躬自交易”。行乞游戏结束之后,若能以天下乞儿为念,好好地治理天下,也未尝不是一件幸事。
历史上手艺最好的木匠天子——明熹宗朱由校。熹宗尤好盖造房屋为乐,杨国桢的《明史新编》记载:“(熹宗)自操斧锯凿削,巧匠不能及,日与亲近之臣涂文辅,葛九思辈朝夕营造。造成而喜,不久又弃,弃而又成,不厌倦也。”若不生在帝王家,想必会是个出色的建筑师。当他干得起劲儿时,不愿会见任何人。而魏忠贤有要事相奏时,又专挑其“引绳削墨”兴趣盎然之际,熹宗往往回答一声:“知道了,你去负责办就是了。”结果魏忠贤操纵了朝政,加速了明的灭亡。
与上述这些所好甚为荒唐的皇帝相比,还有一些皇帝的偏爱堪称高雅。南唐后主李煜能诗文、音乐、书画,尤以词著名。他当太子时就喜欢填词,当了皇帝后更是一发不可收拾。然而,这点舞文弄墨的爱好,不仅误国,也因一首《虞美人》而枉断了卿卿性命。宋徽宗赵佶年幼时对诗词、书画、音乐戏曲等艺术有广泛的兴趣,在书画方面的才华最著,擅长花鸟、人物、山水,以花鸟画最精。而清代的乾隆皇帝却专门写诗,在数量上是中国古代的第一人,达三万多首之巨!只因成就差强人意,流传下来的并不多。
这些皇帝之所以如此荒唐昏庸,为所欲为,无所不为,根源还在于专制的体制。没有监督、限制、约束的权力必然导致昏庸、腐朽、糜烂。
欧阳修在《伶官传序》中说:“夫祸患常积于忽微,而智勇而多困于所溺。岂独伶人也哉?”所好不正,逸豫亡身以至国灭,自然之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