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多诺大众文化批判理论当代价值

浅析阿多诺大众文化批判理论的当代价值

法兰克福学派对文化工业的批判是大众文化批判理论最重要、也是影响最广泛的组成部分。作为法兰克福学派的最重要代表人物之一，阿多诺对文化工业有着他自己独特的见解。不论我们今天在理解法兰克福学派方面有多少争论，有一点我们是不可否认的，那就是法兰克福学派率先用敏锐的社会洞察，把研究大众文化、文化工业作为理解现代社会中的文化结构的新的途径。

1阿多诺大众文化批判理论的思想渊源

阿多诺大众文化批判理论的直接思想来源是马克思的商品拜物教。马克思认为，”劳动产品一旦作为商品来生产，就带上拜物教性质，因此拜物教是同商品生产分不开的。”[1]马克思对商品的交换价值与使用价值作了区分，指出交换价值始终支配着使用价值，决定和支配着人们的各种需求。人们之间的社会关系可以采取一种”物”所决定的关系的奇异形式。[2]阿多诺马克思对商品拜物教和交换价值的分析延伸到文化批判的领域中。在他看来，文化工业凭借现代科技手段大规模地复制、传播个性虚假的文化产品，交换价值和利润是其生产动力。它完全与商业融为一体，是资本主义商品生产的一个组成部分。文化工业同整个资本主义商业运作体系是紧密联系着的，它是资本主义发展到垄断阶段的必然产物。阿多诺大众文化批判理论是对同一性哲学思想的文化批判。阿多诺说”同一性是意识形态的基始性形式”[3]，而意识形态在阿多诺看来总是指称一种用虚假关系来遮蔽真实现实结构的观念性的

隐形强制。[2]他说，”同一性的圆圈--它最终只是使自身同一-是由一种不宽容自身之外的任何东西的思维画出的。监禁思维是它自身的作品。这种极权的因而特殊的合理性在历史上是受威胁性的自然所操控的。这是一种合理性的局限性。这种同一化的思维在畏惧中使自然的奴役长存下去，这种思维使每一种不等同的事物相等同。”[3]阿多诺认为，艺术存在的意义和价值即在于通过保持其自律的品质，拒绝社会强力同一的干涉，站在社会的对立面来批判、否决这一既存现实，才能实现真正的控诉，找到被隐匿和歪曲的真理。

2阿多诺大众文化批判理论的批判对象--文化工业

阿多诺对文化工业的批判思考，具体表述为如下观点：

2.1表现的标准化

在发达的工业资本主义社会里，技术的进步特别是大众传媒技术的进步已经使得文化创作变成了一种文化生产，其产品毫无例外的具有同一性特征，体现出生产的标准化特征。阿多诺悲愤地指出：”康德的形式主义还依然期待个人的作用，在他看来，个人完全可以在各种各样的感性经验与基本概念之间建立一定的联系；然而，工业却掠夺了个人的这种作用”。[4]个人的想象力和自发性都受到了极大的阻碍，创造力也随之减弱。在文化工业体制中，生产出来的产品变成了无个性的模仿和标准化的批量复制，艺术家失去了创作的自由，艺术品也随之丧失了超越现实的可能。在文化工业中无论是文化艺术的创作还是文化艺术的欣赏，普遍存在着虚假的个

性，个性化从来没有真正实现过。

2.2产品的商业化

阿多诺对文化工业抨击最甚的就是其商品化倾向。随着市场经济作为一种潮流席卷全世界，文化产品自然地变为一种商品出现在人们面前。文化工业的产品已经不具备艺术品的特质，已不是人的自由创作精神的真实体现，也不能完全体现人的自由自觉地创造性本质。它的生产和市场上许许多多的产品一样只是为了满足市场的需要，迎合消费者心理。阿多诺曾指出，文化产品的制造者，之所以把文化产品商品化，无非是为了瞄准大众的钱袋。”艺术不再是个人反思式的创造行为，不再是文化英雄主义时代张扬个性、呼唤自由、批判现实的思想旗帜，相反，艺术的生产和欣赏已经转变为商品的生产、交换和消费行为。”[5]艺术作品的创造已经完全脱离了主观因素的需要，完全依赖于客观的消费需求来确定作品的内容和数量，艺术作品在某种意义上已经等同于消遣品，文化工业凭借自己的力量成功地将先前笨拙的艺术转换成了消费领域以内的东西。艺术和艺术家不可避免地陷入了没落的困境。

2.3文化的伪民主化

如果说大众文化的标准化、商业化特征是从文化工业生产的角度得出的结论，那么从大众文化接受角度来考察，大众文化的另一个特征即是伪民主化。在众多充满着新鲜刺激的文化产品面前，却隐藏着资本主义的社会权力主体将大众文化当做意识形态的一部分麻痹和控制大众的企图。只不过，这种企图具有极强的隐蔽性，其

进程往往是渐进的、潜移默化的。此时，大众文化实际上已经变成了统治阶级权力意志的”传声筒”，传播出来的都是统治阶级的权力意志和权力话语。正如阿多诺所言：”广播变成了领袖的话筒；领袖的声音可以通过大街上的喇叭传播出来，就像赛壬的嚎叫一样，引起了极度的恐慌--现代宣传机构也没什么两样。国家社会主义者很清楚，如果说出版印刷可以带来宗教改革，那么，无线电广播则完全可以缔造他们的事业。”[4]

3阿多诺大众文化批判理论的当代价值

3.1正确认识阿多诺大众文化批判理论

对于阿多诺大众文化理论，国内有两种态度。一种是照搬阿多诺的批评术语，采用其批评观点来应对中国的大众文化现象。另一种态度则因为立足于思考中西方大众文化不同的性质、发生的背景等因素，警惕对阿多诺大众文化理论的简单移用，故有”走出阿多诺模式”的提法。笔者认为，这两种观点看似对立，实际上最终”殊途同归”，它们都对阿多诺大众文化理论背后的思想精华没有给予充分重视。就其个人来说，阿多诺的大众文化批判理论不可避免地带有明显的片面性和缺陷。但是，阿多诺的大众文化批判理论并非一无是处。我们看到，文化工业确实生产了很多文化垃圾，占用了人们大量的闲暇时光；有的文化产品还对青少年造成不良影响。阿多诺对这一点看的很清楚，他抓住文化工业的消极面，不及其余，但就是这一点凸显了其批判的魅力，成为文化工业研究史上不可或缺的一页。

3.2阿多诺大众文化批判理论给我们的启示

随着中国改革开放的深入和市场经济体制的完善，中国的文化事业逐步推向市场，文化、艺术的商品化成为了一种不可避免的趋势。阿多诺的大众文化批判理论给予了我们警示：市场经济的迅猛发展已使中国深深卷入”全球化”过程当中，资本主义社会曾经出现过的诸多现象在我们今天也正在发生。所以，对资本主义”文化工业”的批判对我们就不能说没有相关性。由于我国的文化在生产制作和发行方面同样遵循市场规律和商业化操作，它同样具有商品性突出、艺术品质不高等特点。当前文化产业已成为经济中的一个重要产业，其产值也在国民经济中占有很大额比重，我们不可能因为文化产业的弊端而取消这一产业的发展。在发展我国文化产业过程中，对其弊端的防范是必要的，必须反省现代化进程中的种种负面现象，在实践过程中不断总结经验教训，制定出相应的法律、政策，为文化产业的良性发展创造环境。

参考文献：

[1]霍克海默，阿多诺.启蒙辩证法[m].洪佩郁，蔺月峰译. 重庆：重庆出版社，1990

[2]崔徳香.阿多诺大众文化理论的精神内核与生成根源[j].黑

龙江：大庆师范学院学报，2007（1）

[3]张一兵.无调式的辩证想象[m].北京：三联书店，2001

[4]阿多诺.启蒙辩证法[m].上海：世纪出版集团，2006

[5]王晓东.西方马克思主义的大众文化批判理论及其启示与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