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沈从文小说中的“乡下人”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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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析沈从文小说中的“乡下人”形象
【摘要】沈从文站在湘西“乡下人”的立场,用湘西“乡下人”的眼光来审视社会。他所塑造的“乡下人”形象有着别人无法替代的独特认识价值,是“乡下人”的写真。在他们大多数人身上,都闪耀着“人性美”的光辉。
【关键词】沈从文;“乡下人”;湘西;形象
由于湘西美丽的面貌及纯朴的风俗民情,使沈从文对这里充满着爱意和眷恋。他自称为“乡下人”,并且用独特的手法塑造了湘西社会中一系列极富有个性的“乡下人”形象,他们是沈从文湘西作品中的主要人物。所谓作品中的“乡下人”指的就是这些善良的普通人,他们他们勇敢、雄强、热情、善良、纯朴、忠厚。但他们的主体精神蒙昧,对命运缺乏具有理性的自主自为的把握,使他们的人生命运悲惨而痛苦。因为他们不曾预备要人怜悯,也不知道可怜自己。
第一种是以水为生的男人。
沈从文笔下的水手的种类比较多。年轻水手们的聪慧、好学、肯吃苦;中年水手“雄强”、富于活力,理解生命的真正含义,他们不畏强暴,充满爱心,生命的真谛被诠释得熠熠生辉,如《柏子》中水手柏子,《湘行散记》、《湘西》中很多篇幅专写他们;老年水手也以多种面孔出现:有的恬淡自守,丰富的水手经历已经把他们变成了一本书,如《边城》中的老爷爷,《长河》中的老水手满满;有的迫于生计利用自己丰富的生活经验与社会抗争,他们在以一种悲壮的形式诠释生命,如《一九三四年一月十八日》中那位“又老又狡猾的东西”。水手们的表现各不相同,有高尚者,有龌龊者,也有市侩者。
《边城》里七十岁的老船夫忠实勤恳,撑船摆渡,五十年如一日。端阳龙舟,令人神往,他却出于责任,不离渡船,“因为过节,明白一定有乡下人从城里看龙舟还得乘黑赶回家乡”。过渡人心中不安,掷一把铜钱到船板上,老船夫必然一一拾起,依然塞到那人手心里去,俨然吵嘴时的认真神气:“我有口粮,三斗米,七百钱,够了,谁要你这个!”老人的热诚和负责,得到过渡者的由衷感激,但他却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平常得很。“他想买肉,人家却照例不愿接钱。屠户若不接钱,他宁可到另外一家去,决不想占那点便宜。”他那颗见义勇为、见利就让的心,在边城平凡的生活中,金子般地闪闪发光。
《边城》中掌管码头的船总顺顺,一位曾在前清的军队中混日子的旧军人,虽有钱有势、事业顺心,但绝无地方恶霸的习气。他喜结朋友,慷慨大方,做事公正无私,德高望重,方圆几十里内无人不知。而他的两个儿子天保和傩送从他们父亲那里学到了勇气和义气,从不仗恃父亲权势欺凌别人,而且自小养成了吃苦耐劳的好习惯,有着湘西男人的一切本事,身体“结实如小公牛,能驾船,能泅水,能走长路。凡从小乡城里出身的年青人所能够做的事,他们无一不做,无一不精”。在与翠翠的情感纠葛中,两人都表现出了湘西血性男儿的本性,即公平竞争。他们“遵照当地的习惯,很诚实与坦白去为一个‘初生之犊’的黄花女唱歌”。大佬自知不是弟弟对手,就主动退出,离家出走。至于二佬,虽然因大佬出行不幸淹死而对老船夫产生了误解,但他对翠翠的心却始终如一,即使有人拿一座碾坊来诱惑他,他也不为所动,而宁愿将来与翠翠守着渡船过穷日子。兄弟俩为了爱情,一个主动退出成了失败者,一个因种种误会仍然没有寻求到幸福,但他们的磊落胸襟、一往情深,却显示了一种高尚的情操。
《会明》中的伙夫会明是一个老兵,他经历了蔡锷领导的反袁战争,经历了20年代的军阀战争,前后有十年的行伍生活。这十年期间,他的身份地位丝毫没有改
变,生活仍然沿袭着旧有形式:“无事时烧饭炒菜,战争一起则运输子弹。随连长奔跑。”他在军中永远是“伙夫会明”。他“天真,忠厚驯良如母牛”,“常有人拿来当呆子惹”,他却从不动怒。会明对工作抱极端热忱的态度,从不知道什么叫患得患失。有一段关于会明在战事暂停时养鸡的描绘:他从村里熟人处得到一只母鸡,悉心饲养,鸡生蛋20只,又精心孵成小鸡。士兵向他讨,“他用的是一种慷慨态度,毫不铿吝的就答应了人……他在每只小鸡身上作了不同记号,却把它们一视同仁地喂养下来”,进村时还要把这笼鸡带去给母鸡的原主看看,对方夸他养得好,他却谦虚地说:“这完全是鸡好。”仿佛这光荣原主人也有一份。会明身上这种忠厚驯良,热爱生命、慷慨大方、质朴善良的美德与老船夫等人是一脉相承的。
在《柏子》中,就有这么一群水手:“酒与烟与女人,一个浪漫派的文人非此不能夸耀于世人三样事,这些喽啰却很平常的享受着,虽然酒是酽冽之酒,烟是平常的烟,人则更是……他们把自己沉浸在妇人身上,忘了世界的存在,也忘了自己的过去和未来。在这时候,他们在平时只是吃酸菜南瓜臭牛肉以及说下流话的口,也能找出各样的著于心的谄谀言语献给妇人,以此慢慢享受。这群人,在女人身上寻求”烟酒似的兴奋与痴迷”。“在每一个妇人身上,一群水手这样那样做着拿顶不切实的梦,预备将这一月储蓄的铜钱和精力,全部倾倒到这妇人身上,他们却从不曾预备要人怜悯,也不知道可怜自己。”他们健康、强壮,不仅用烟与酒寻求快乐,更是在女人身上享受欢乐。
这些男人都是社会底层的人民,他们都平静的看待自己的人生,习惯了自己的命运,从不加以反抗,默默地消逝自己的生命。
第二种是典型的湘西女性形象
在沈从文的湘西小说中,他所塑造的女性形象大致可以分为三类:饱受磨难的家庭妇女——童养媳和寡妇,如萧萧、三翠等;美丽纯情的少女,如翠翠、三三、夭夭、媚金等;因为贫穷生活所迫沦落到生活底层的妓女,如《柏子》中的妓女,《丈夫》中的老七等。这些湘西女性由于生活环境的不同,形成了各自不同的特点、风貌和心理。
《萧萧》中的主人公萧萧。萧萧从小没有母亲,寄养在伯父家,天真纯朴的她十二岁便出嫁作了童养媳,丈夫却只有三岁,生命就在煮饭、捡柴、洗衣、哄小丈夫、做梦中“一天比一天长大起来了”。可雇工花狗却用山歌唱开了她的心窍,萧萧被花狗诱骗着做了“不大好的糊涂事”,怀了孕。事情被婆家发觉后,照规矩要被沉潭或发卖。只是由于伯父说情,娘家婆家没有读“子曰”的人物——受封建思想侵害不重,才被议决卖给他人,却因一时找不到合适的买主,事情才搁延下来。十月期满后,萧萧生下了一个儿子,就不嫁到别处了。十年后,萧萧正式同小丈夫拜堂圆房。儿子十二岁时也接了亲,媳妇年长六岁。当接亲唢呐吹到门前时,萧萧抱着与小丈夫新生的儿子毛毛看热闹,“同十年前抱丈夫一个样子”——生命就在这样的怪圈中循环。在全部事变过程中,萧萧的生命在一种无法预料其后果的人生浪涛里沉浮,任何一点偶然因素都可能改变她的命运——出嫁、怀孕、出逃、沉潭、被卖、当婆婆——这一切都被掌控在别人的手中。而在萧萧自己,精神世界完全一片荒原,对命运缺乏自觉的、理性的把握。萧萧的自然本性是一种被动的自在形态,她没有依靠“理性”认识并驾驭人生,摆脱“命运”对人生的左右。虽然她也有过当女学生、追求自由的朦胧幻想,但那仅仅是一个念头而已。她从来没有意识到人生的悲凉。更令人悲愤和无奈的是,在唢呐声中,新的“萧萧”进了门——她们一代又一代地继续着悲凉人生。沈从文在《萧萧》、《一个女人》、《丈夫》等小说中所展示的女性如萧萧、三翠、等都有着共同的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