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朦胧诗的精神气质和审美特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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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朦胧诗的精神气质和审美特征

摘要:朦胧诗派在文革十年动乱之后,以独特的姿态登上了荒原一般的诗坛,给诗坛带来了一丝曙光。他们以自身特有的精神气质探求人性和生命本体,呼吁人道主义的回归。同时,在艺术形式上,也展现了他们特有的审美特征,在诗坛独树一帜。

关键词:朦胧诗;存在主义;生命本体;人道主义;审美特征

从“文革”中走过来的这群年轻的朦胧诗派的诗人,灵魂深处如风雨后的彩虹,色彩是复杂的。他们对人的权利和人的存在价值进行重新的审视,对现实持否定和怀疑的态度,对自身的自由理念重新追求。他们诗歌所体现的思想具有很强的存在主义意识。萨特说:“我们远远不能按照我们的意愿来改变我们的处境,似乎我们自己也不能改变我们自己。我不能自由地逃避我的阶级、民族和我的家庭的命运,甚至也不能确立我的权利或命运,也不能自由地克服我的最无意义的欲念或习惯。”[1]诗人们的追问让他们陷入了一条长长的黑胡同,似乎那条出路永远都找不到方向。所以北岛在怒吼“冰川纪过去了/为什么到处是冰凌?/好望角发现了/为什么死海里千帆相竞?”(《回答》)舒婷则以女性的身份在宣告“与其在悬崖上展览千年/不如在爱人肩上痛哭一晚。”(《神女峰》)而顾城则将自己关在他的童话王国里面,做着儿时的梦。他们勇敢可是现实荆棘丛生,他们倔强可是梦想遥不

可及,于是他们用自己脆弱的肩膀扛起。正如张承志说的那样:“人的精神不能这么简单地烂光丢净。管别人呢,我要用我的篇章反复地为烈士传统招魂,为美的精神制造哪怕是微弱的回声。”[2]从他们对过去梦破灭的谴责来看,我们看到了人道主义的一种回归,这是一道人性美的光线的闪现。对于文革中人性的压抑,北岛如一朵带刺的玫瑰,沉痛的批判,带着中国诗人的传统的忧患意识,以冷色的基调呼唤着人性的回归。北岛在《我是人》中这样写到“我需要爱/我渴望在情人的眼睛里/度过每个宁静的黄昏/在摇篮的晃动中/等待着儿子第一声呼唤/在草地和落叶上/在每一道真挚的目光上/我写下生活的诗/这普普通通的愿望/如今成了做人的全部代价”他一直保存着“儿时的诺言”,但是这个“与孩子的心不相容的世界没有饶恕过他”。在文革中受过沉重打击的北岛,极度渴望人性的苏醒,为那些无辜死去的人们,带上他们应得的花环,可是他怎样也走不出他忧伤的壁垒。他们将这个社会给予他们的信仰丢弃在外,迷失在一个还没有找到信仰的年代。在他们之前的“归来诗人”,对这个给他们灾难的社会还充满满心的期待,那骨子里的奴性让他们从文革的阴影中艰难的走出,带着血与泪跪拜他们的“信仰”。而这群叛逆的朦胧诗人在个人和社会之间失去了平衡,沉溺在个人寂寞的世界中,用个体的语言书写着个体独特的内心情感。也正因为如此,他们成为了文革之后,第一批敢说真话、敢说自我内心的诗人,将作为一个人最基本的自由真实的展现出来。

舒婷作为朦胧诗派中杰出的女诗人,以其特有的女性柔和的特征,将朦胧诗展现出别样的温情。她和北岛不同的是,一个站在光线的正面看世界,而一个则在相反的方向,所以看舒婷的诗,我们享受的是温暖的光线下爱的叮嘱。但是读北岛,给我们的则是寒冷的烈风。与北岛相比,舒婷更像是一朵静静开放的百合花,散发着淡淡的清香。“我决不申诉/我个人的遭遇/错过的青春/变形的灵魂/无数失眠之夜/留下来的痛苦的回忆。/我推翻了一道道定义;/我打碎了一层层枷锁;/心中只剩下/一片触目的废墟……/但是,我站起来了,/站在广阔的地平线上,/再没有人,没有任何手段/能把我重新推下去。”(《一代人的呼声》)舒婷高举着旗帜像历史的苦难宣战,告别那一段只有“废墟”的岁月,不再轻易的去相信或认同他人的“理想”和“道德”。在其个人的体验和思考中,发现只有保持个人的独立意志,才能走向精神的新生。同时,舒婷这种独立的女性意志,从她最擅长的爱情诗中可以更加明显的看出。“雾打湿了我的双翼/可风却不容我再迟疑/岸呵,心爱的岸/昨天刚刚和你告别/今天你又在这里/明天我们将在/另一个纬度相遇/是一场风暴、一盏灯/把我们联系在一起/是一场风暴、另一盏灯/使我们再分东西/不怕天涯海角/岂在朝朝夕夕/你在我的航程上/我在你的视线里”这是写于1979年的《双桅船》,诗人以隐喻的方式曲折的传达了恋爱双方在相互依恋中所具有的自我的独立,在对真挚爱情的呼唤中融入自己的理想,展露出一种强烈的女性独立意识。女人不在是传统观念中的男人的附庸和玩偶,在舒婷诗歌中的女性的形象是拥有个性和自我的,也是诗人自身在反叛传统的伦理和道德的同时确

认自己新的理想和追求。站在光线下的舒婷,除了温暖也有些许寒风的凉意,在其诗歌中也在追问人的存在的意义,和她的温情一样,是一种淡淡的感伤。“行李都打好了,/可月台的铃声始终不响。/我们永远到达不了,/我们将要到达的地方”“我要哭就哭,/他们教我还要微笑;/我要笑就笑,/他们教我还要哭泣。”(《黄昏剪辑》)诗人主要是对文革中对压抑的人性进行深刻的披露,人无法把握自身的存在,意志和行为的自由都被他人驾驭,人自身只是社会的一个附属品。由此,我们看到的是诗人灵魂挣扎的痛苦。舒婷这朵纯洁的百合花,在露水和阳光的滋养之下,坚强而骄傲的在岩缝中生长。

在朦胧诗派中,除了关注社会的北岛和舒婷之外,顾城以“童话诗人”的身份孤傲的守着自己的王国。其与生俱来的忧郁气质以及文革十年动乱的影响,使他的诗歌具有透彻心扉的悲伤。就像一生只等待那最美花季的水仙一样,若是花季一过,生命也会随之凋零。与北岛童年时的诺言相比,顾城一直保留着最纯真的童心,以一个孩子的眼光来看这个世界,而且他一直都是一个任性的孩子。对于这个不能容纳他的社会,他一直心存戒备,说他自己的心是“一座城,/一座最小的城。/没有杂乱的市场,/没有众多的居民,/冷冷清清,/冷冷清清。”当他无法逃离和无法对抗社会和他人的压制时,他躲进了自己的王国,这里有过去、现在和未来。对于过去,他是失意的,他丢失了自己的颜色。在他的《我是一个任性的孩子》里提到“我没有领导蜡笔/没有得到过一个彩色的时刻/我只有我/我的手指和创痛”。而对于现在,他不屈服,他说“虽然我需要自由/就像一颗草/要移动身上的石块

/就像向日葵/索取自己的皇冠/我需要天空/一片被微风冲淡的蓝色/让诗句渐渐散开/像波浪/传递着果实”。对于未来,他是“微微的希望”,他说“没有别的/只希望草能够延长/它的影子”。孩子的梦想很小,但往往就是这些最小的梦想在成人的世界里无法实现。顾城想知道所有却不能,所以他在自己的王国里微笑着流泪。他是追问最多的诗人,因为问题太多,失望也更多。

对于这群勇敢、执着而又迷茫的朦胧诗人来说,他们首先应该是“幸福”的,因为他们说出了自我的内心。但这个“幸福”的意味颇多,参杂了他们太多对于社会和生命的感悟。在他们的一生中,经历过生命中最无法预料的悲剧,所沉淀在他们心灵中的那层悲伤,是无法抹去也无法弥补的。用顾城诗中最常用的“淡紫色”来形容这群诗人们的气质是最贴切的,神秘而又忧郁,与世俗无关的贵族情结。

这群文坛的新星在诗歌的内容上追寻人道主义回归的同时其诗歌的艺术形式方面也展现他们独特的审美特征,这里主要从朦胧诗的形式和诗歌的意象来分析。首先,从朦胧诗的形式来看,更加趋向于自由化,诗歌的内容不拘于形式。从颂歌时的诗歌到朦胧诗的变化,可以看到从旧体诗到新诗发展的五四新文化运动的影子。舒婷的《别了,白手帕》全诗三节,每节的每一句话都超过了15个字,宛如一篇优美的关于爱情的散文,叙说着那个男人和姑娘的爱情故事。他们的诗句随着他们的情感发生变化,在顾城的《一代人》这首诗中,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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