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谈生活与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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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谈生活与文学

2006年暑假里的一天,湖州电视台的记者来到我家说要采访我。我亢奋了整整一天,在临近傍晚的时候,终于看到了记者和摄影师。

生平第一次接受电视采访,就是在我生活了很多年的小屋子里。

我看似处世不惊,神态自若,其实已经是洋洋得意。一口港台艺人接受采访叫的音腔,配上轻微的肢体动作,老练的大牌,是我模仿的对象。这不奇怪,这是我们这一代年轻人接受采访时是正常的反应。

我做完了采访,得意地等候在电视机前准备观看自己的形象。

结果电视机前的形象,惨不忍睹――比平时胖了几倍,头发凌乱而恐怖。而最糟糕的,是我说的话。本来说了一个多小时令我自己都感到文采飞扬的语句,结果在制作剪辑中,为了突出“小作家们的前途危机”这个主题,变成了最丢脸的阐述。我说了那么多,结果在整个节日里面只用了几句我随口乱说的话,诸如“我成绩不算太好”,“如果让我去高考我不会有特别好的分数”。

我越看越火,恨不得砸了电视机。

节目快完了,主持人一本正经地说:“因此,当今小作家们的前途似乎越来越暗淡,这些有特长的学生们是否应该得到更多的保护呢?……”

“当我是保护动物啊。”我白了屏幕上的主持人一眼说。

“……可是,他们的作品真的很好吗?我们特意为此去拜访了一下湖州市作协的老作家。”主持人继续说。

镜头切换到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虽然白发苍苍,但是看起来拽得不行。作家就是越老越值钱,我这么想。

“恕我直言,我个人认为这些所谓小作家们的作品没有一点文学价值。”老作家竖起一根食指说道,“因为在我看来,文学作品是用来传递经验的。”

这句话说完,相信我的作品在很多电视机前的观众心里又贬值了。

什么烂节日!我疯一般地站了起来,采访的时候那么友好,原来是来损我的。好像是2003年“911”时的证券市场,前一秒钟还在不断升值,下一秒钟就全场暴跌。

我发誓以后再也不要接受什么采访,不过也再电没有什么电视台来采访我。

这就是我的生活。

期望总是很大,失望也很大。

而我的生活与我的文学最大的关联,就是我对生活的期望。只能在文学里面找到回报。

我想一般人一定都有这种经验。早上的时候或者半夜里做了一个梦。梦到很坏的事情要发生了,不过你突然意识到这好像是一个梦了。你不愿意让这个梦就这么结束了。非要给它一个好的结局。于是你续梦,你的潜意识告诉梦里的自己要怎么做。梦里的故事要怎么发展下去。精心谋划好之后,你就把这个梦依照你规划的轨迹发展了下去。

我就是这样一个续梦者。我不止一次地梦到过强盗来我们家想把我杀死,然后我再用尽一切白天在动作片里看到的镜头让自己在梦里逃脱,最后还让强盗落入法网。

更恐怖的是,我不仅仅只想要改变肥皂泡一样的梦,我还想要改变我的生活。

小学四年级的时候。我组成了像柯南里面“少年侦探组”一样的临时探险队,决定冒险。我们探险队一行人在垃圾桶里面发现了一封撕碎了的情书,是一个五年级女生写给我们班最像流氓的一个男生的。我们用胶带拼凑好那封情书。然后决定按照信里那个女生写的“不见不散”的时间跟踪那个男生。

那个男生很恐怖。很会打架。我跟我最好的朋友跟踪他。一直跟踪到一条很小的巷子里,那个男生突然停下了,然后朝我们的方向走来。我们被发现了。就像电影里一样。那个男生逼我们交出情书,然后准备揍我们。我们没挨几下打就逃走了。

本来故事到这里已经结束。但是我就是不甘心。我不想让这个故事就这样结尾。所以隔天傍晚,我又去跟踪。逃了几次,被打了几次,什么都没有改变。我的日记却迟迟小肯给这件事情收尾。最后,我歪歪曲曲地在日记本上写道:最后。我们探险队终于成功跟踪了XXX这只霸王龙,看到他跟五年级那个穿上高跟鞋有170cm的怪物女生一起走路。

虚构得那么假,欺骗得那么纯,却满足了自己。

我的生活变成了我的文字,我的文字也变成了我生活的一部分。

于是。我开始不断地写一些烂俗的、有头无尾的、甚至是模仿的故事。我爱上了我的文字。就像一个渴梦的人爱上了自己的梦境。

我把文字寄出去。或者拜托妈妈帮我投到杂志、报纸上去。收到的。往往是空气。

第一次收到来自某某不知名出版社的通知。说要把我的作品放到他们的合集里并要求我寄多少钱去的时候,我完全没有免疫力。我想那个时候要是让我把我今后一生中所有用来买洋葱圈的钱都寄过去也没有关系。

我的生活正式开始与文学融合。

而我真正的生活,也就是从它们融合的那一刻开始的。

小学六年级那一年,我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地变化。

我开始不断地阅读,一开始是在同学中午吃饭的时候借

过来几本《少年文艺》、《儿童文学》看,我第一次发现世界上原来除了课本里那些根本没有什么主题思想却硬要挤出一个主题来的文章或者是学生阅览室是里面过时的用来做笔记的少年文学作品外,还有其他的东西。

我不是一个从小饱读诗书的人,我也从来没有在哪一个兴趣班介绍自己的时候这么说过。但我从那个时候就开始相信:书和文字,是世界上最能让人思考的东西。这一点即使到了未来,到了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电子时代,或者说到了可以一秒钟把所有知识都塞入人脑的那种高科技时代都不会改变。

那一年,我不管好坏。不分雅俗地读了不计其数的书。我不知道我自己的内心发生了什么样的改变,我只知道我的生活正在改变。

然后,毫无意外的,我上了初中。我的初中时代是我目前16年生命当中最值得记住的时代。我第一次离开父母跟同龄人生活在一起。令我非常安慰的是,我知道他们也是第一次。

就是在那个时候,我写了《花树岚变成了狼》、《灰色的天空》这一类的文章。必须承认是被当时所谓的“80后”的笔法所影响的。那种淡然的、分句明显的、淡淡的阴暗的文字,无不表现同一个明确的主旨――学生的压力。我不知道为什么那个时候明明那么不成熟,也还没有真正体会到中学

生活的酸甜苦辣,便会选择那么沉重的话题。但是仅此几篇故事而已。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写过这样主旨的故事,也许会在某些小说里带过几句批判教育体制的话,但再也不会把这样的主题作为重点。因为我开始明白,好的故事不是为了讽刺、批判世界上的某些而写的,而是为了让世界上的某些东西变得更美好而写的。

我写下的故事,愈来愈好像我自己所经历的故事,我们都知道我们的故事是怎样开场的,但是却永远不要试图猜测故事的结尾。

初中三年,我写了很多小说,我的第一本文集也是在初三的时候出版。这对我的生活也有很大的意义――或许是我人生的转折点。在我最需要关注的时候,文学,或者直白地说,出书,给了我所想要的关注。

我的生话似乎在这里停滞了很长一段时间,正如我的文学。

在后来的生活里。我像一个黑暗中的圣战士,攫取一切灵感,然后把它们泻流到我的文字中,我的故事里。

我写故事不是因为自己的幻想,不是因为映射现实,不是因为抒发感情。我的故事是受到了一种来自很遥远的地方的感应,或者说,是一种使命的粘合物。

我不想把自己说得很玄,这样的描述也许过于抽象,但是却是我所真正感受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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